資質這個東西實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我覺得主要是看師父當時心情好壞,霍元甲、遊坦之、小強不是都給人說過資質不行嗎?可事實上是我們仨湊一起幾可無敵於天下,我甚至都不用出手……
所以我跟老虎說,讓他明天該忙啥就忙啥去,我就領著人去看看。因為我是後來才想明白,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學什麼散打,就是問問規矩,跟他的徒弟一樣學。
早上我9點多起來,一出臥室門就見項羽穿戴得整整齊齊,筆直地站在窗戶前,他把雙手壓在窗台上,看著遠處,像是大戰之前的將軍在做短暫的休憩。
我小心翼翼地問:“羽哥,幾點吃飯?”
項羽看著外麵說:“不知道,可能是中午,也可能是晚上。”
“……你就打算這麼站著?”
項羽不說話,這時李師師走過來,衝我微微點點頭,示意我她會照顧項羽。
我開著麵包車去學校,老遠就能看見我那麵聯合國國旗,話說這次比賽,我是後來才知道,這絕對是一次國內規模空前的武術盛事,至於為什麼把比賽地點安排在我們這麼個小地方,完全應了那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爭取這次比賽舉辦地的主要兩個是城市:北京和上海,這兩個地方從政府到武術協會以及各個相關部門,不惜動用一切後台和渠道來爭取舉辦權,在相持不下的局麵下,上海首先妥協,表示舉辦地可以不在上海,但隨之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改在南京,北京人也不傻,在上海人甩出這張和諧牌以後也表示:舉辦地可以不在北京,但必須在HEB省境內諸如通縣周口店一帶。
就這樣,在兩大巨頭的一拖一拽下,大城市紛紛暴光,到最後所有有舉辦資格和條件的城市裡,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地方,沒有任何裙帶關係,身後背景很寥落,我見猶憐,組委會為了誰也不得罪,索性決定將該市定為舉辦地……
看看我那麵聯合國國旗,不可謂孫思欣沒有先見之明,但一個學校掛這麼一麵旗子也很有諷刺的意味,我們這畢竟不教怎麼咬人耳朵,離國際化還差著一截,而前來參賽的很多學校那據說都有上百年的曆史,其校長主任們都扛著大刀和八國聯軍乾過,還有的是從義和團演變而來,其先輩們每次行動前把孫悟空的京劇臉譜印在身上,大喊:“天靈靈地靈靈,大師兄顯聖護真身”,然後八戒們就出發去搗毀教堂,流傳至今,很多武校的旗幟上麵畫的都是京劇臉譜的孫悟空糅合了卡通《大鬨天宮》和悠嘻猴的東西……
我這麼說的意思是我們的學校曆史太短,連麵自己的校旗也沒有。得弄一麵,要有圓,代表世界,要有水,代表博大,要有暴力符號如刀槍劍戟什麼的,我這麼想著,開車進了學校,大門都是我自己推開的,看來我還需要一個看門老頭。
學校落成以後我還是第一次來,我先來到教學樓的一層階梯教室找到300,顏景生真的是很強,他現在給300講的課是:《生理衛生》。
“同學們,隨著年紀的增長對異性產生濃厚的興趣那都是正常的生理過程,手Y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有負罪感,老師也……”
底下學生們都臉紅紅的低頭聽著,可能是因為完全不知所雲,隻有徐得龍一個人抬著頭,裝做認真聽講的樣子,我衝他一揮手,他馬上偷偷摸摸溜了出來,顏景生剛講到“不要過度就好”,因為階梯教室很大,憑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見下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站在教室門口,忽然發現300人不全了,現在坐在教室裡的,大概隻有250人左右,我問徐得龍:“其他的人呢?”
徐得龍說:“從昨天開始,每天輪流給50人放假。”
“放假乾什麼?”
“……玩。”
我奇怪地說:“玩?”這個字從300戰士的嘴裡說出來感覺很彆扭,他們又沒錢又沒見識,出去能玩什麼?
我見徐得龍表情奇怪,也就不再深問,他們自從到我這那一天,就好象隱藏著什麼秘密,跟我雖然說不上是離心離德,但絕對沒有掏實話,這時顏景生在講台上說:“李小毛,你來回答,**主要是由什麼組成的?”
李小毛站起來說:“蛋白質和水。”
顏景生滿意地點頭說:“嗯,學些生理方麵的知識對你們這些搞運動的來說用處不小,因為你們以後很可能成為教練,那時候你們也有義務告訴學生們……”
告訴學生們不要過度打手槍還有**的組成?我很佩服顏景生能把300的名字都叫上來,從這一點上我就遠不如他。
我跟徐得龍說了比賽的事情,原以他最多借給我5個人,因為打架他才給我倆,沒想到他很痛快地說:“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話,300人都可以借給你。”
我說:“你們能不能好好排練一個節目參加表演,不要大合唱!”
我想拿表演賽名次,因為老張說了這不重要,我現在的主旨就是:凡是老張說不重要的,我都一定儘力去做;越是老張說誌在必得的,我越得謹慎行事。我得給他一個交代還要注意不引火上身。
徐得龍說:“問題不大,我們可以集體表演套棍法。”
我說:“你現在就派倆人跟我走。”
徐得龍貓著腰跑進去把魏鐵柱和李靜水叫了出來,這倆人跟著我出去執行任務駕輕就熟,見了我十分親熱。
然後我又來到宿舍樓,土匪們住的地方毫無秩序可言,我推開幾個門,和上次見到的人都不一樣了,大概是相互間進行了重組,走廊裡都是光著膀子搭著毛巾的邋遢漢。小時候買的洋片兒裡一百單八將多威風,個個盔甲鋥明,背上插著小旗兒,帽子上還有天牛辮兒,再看現在這些人,印在撲克裡簡直就是一梁山版的《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
我先去看了看李白,老頭披頭散發地坐在小桌旁,把鋼筆拆壞了前頭綁了點頭發當毛筆用,桌上放著酒碗和一大堆書,我隨便拿起幾本一看,有《伊力亞特》《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中國近現代精品詩歌總集》《空中小姐》,看到這我已經冒汗了,這是誰給開的書目啊?結果我再拿起一本一看:《誅仙》!擦汗,再拿一本:《交錯時光的愛戀》!
我使勁搖晃著滿臉通紅的李白:“太白兄,這些書你都能看得懂嗎?”
李白醉眼朦朧地抬頭看我一眼,忽然朗聲道:“脛甲堅固的阿開亞人,他們輕輕地揮手,不勝涼風的嬌羞;活著還是死去,這是一個石無忌的大道中期……”
我瞬間崩潰,一個天才詩人就這麼毀在我手裡了嗎?我一古腦把他的書全扔在床底下,想找條濕毛巾幫他清醒一下,李白一隻手探出來想拿回他的書,結果他半途中說了句“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拿濕毛巾抹著臉,一出門就碰見了扈三娘,她正百無聊賴地把雙拳對碰,我下意識地跳開一丈開外——這娘們擰人可疼了,而且被她擰完的頭頂就像火山口的岩漿圈一樣難看,李靜水和魏鐵柱也沒有要保護我的意思,都笑嘻嘻地看著,看來他們和梁山的人都熟識了。
因為天熱,扈三娘不懷好意地走近我,擰著拳頭問:“你在這乾什麼呢?”
我警惕地問:“俊義哥哥在哪個屋住?”
“101,你找他乾什麼?”
我倒退幾步,撒腿就跑,扈三娘“咦”了一聲,在後緊追,我跑到101門口一個踉蹌跌進去,抱住穿著小白背心的盧俊義叫道:“哥哥救命。”
這時扈三娘因為跑得太快追過了頭,她一個漂移抓住門框,笑眯眯地擰著拳頭跟了進來。
盧俊義正在喝茶,他高舉著茶杯叫道:“莫鬨莫鬨,燙著——”
……
等我說明來意,盧俊義問:“你是想從這找幾個人去參加比武?”
我點頭。
“那你看誰去比較合適?”
我說:“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還不知道比武的規矩,所以我想找幾個腦袋比較靈光的哥哥去熟悉一下章程,要不空有一身本事因為犯規被罰下來就不好了。”
盧俊義問:“要幾個人?”
我說:“車裡還能坐四個人。”
盧俊義走到走廊上,喊了一聲:“在的人都有誰?”
一時間好漢們站滿走廊,問道:“怎麼了?”
盧俊義揮揮手說:“來來,隨便來四個人,跟小強學比武去。”
扈三娘喊:“三個三個,我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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