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在會場取齊,今天是單賽8進4,不出所料,段天狼的人一個也沒出現,算棄權,段景住自動晉級。
不過選手集合還是得去,因為一共才4場比賽,所有的選手都待在場地裡,可是不一會董平和段景住就都背著手回來了,一問,原來是原本和董平比賽的那名紅日隊員也棄權了,理由是為了團體榮譽,打算全力準備明天的決賽。
董平回來之後埋怨張順他們三個人:“昨天讓你們少喝點,還是一碗一碗勸酒,搞得和我比賽那小子今天一起床還在吐,讓人家以為咱們是故意下的套呢。”
張順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是聊得投機,沒把握住尺度。”
敢情紅日的選手是被他們灌倒了。
這樣一來4強裡我們占了兩個名額,又吸引了一把眼球。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再沒什麼好顧忌,隨之目標也很簡單了,那就是拿第一。
賽場上隻剩兩場比賽,孤零零地沒用半個小時都打完了,董平和段景住再去抽了簽,居然又各自得了一個對手,段景住抑製不住興奮道:“下場再贏說不定‘散打王’就是我的。”他見董平在斜睨著他,馬上哭喪著臉說,“是你的還不行麼?”好漢們一陣大笑,董平也笑道:“既然你這麼想當第一,那我答應你,隻要你能和我在決賽裡碰上我就故意輸給你。”段景住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吳用扶了扶眼鏡說:“明天你們想拿團賽第一,這事還得好好籌劃一下,現在看來紅日對這場比賽也是誌在必得呀,我聽林教頭說如果在擂台上打我們並沒有十足把握。”
林衝憂心道:“如果我不碰上程豐收,可以確保拿下一局,但其實沒什麼區彆,程豐收那一局我們必丟,這麼算來還是一比一。”
張清道:“我也夠戧,除非把拳擊手套改裝一下,能讓我在關鍵時刻扔出去。”
楊誌接口道:“如果我遇到是老對手,到是還有把握。”
這下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時遷身上,他細聲細氣道:“咱的對手都不以輕功見長,上了台我反到吃不了虧。”好漢們齊鬆一口氣:“這三局不就有了著落了麼?”
宋清不愧是管帳的,對排列組合非常敏感,他一擺手說:“不對,凡事都要按最壞的情況考慮,林衝哥哥固然能得一分,是在不和程豐收碰麵的前提下,如果楊誌哥哥對上程豐收,再按張清哥哥對上他原來的對手算,我們已經負了兩局,這就成了2比2,最後一局怎麼辦?”
吳用技高一籌:“你這樣算也不對,現在咱們得分是林教頭、楊誌和時遷三個人,那個程豐收隻要對上這三個中任意一個咱們就隻能得兩分了。”
張清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暴跳道:“你們什麼意思,我好象到成了累贅一樣!”
我鬱悶地拍了拍他說:“那你也比我好,我直接被無視了。”
好漢們齊:“你本來就該被無視。”
這時神機軍師朱武說道:“紅日的比賽我都看了,我注意到那個程豐收習慣在第一或第三個出場,按田忌賽馬的辦法,咱們隻要把……”他本來想說把張清放在第一個,一看張清正在瞪他,急忙理智地閉了嘴。
我歎口氣說:“行了行了,我來當那匹下等馬,把我放在第一個吧。”張清鄙夷道:“是真的才好。”
我忙改口:“還是放第三個吧。”可轉念一想不管第一還是第三都必須得上場,這頓揍是跑不了了。
這時,一直混混沌沌的李白終於說出了在本書客串以來最有營養的一句話,他捅了捅時遷說:“你不是會偷嗎,今天晚上把他們的出場名單偷來不就行了?”
時遷大驚道:“這個辦法我都沒想到你是怎麼想到的?”
李白嗬嗬一笑:“偷中也有雅人嘛,聶隱娘、空空兒、盜帥楚留香……”
盧俊義道:“這個法子不用最好,一來有失光大,二來我們跟紅日也算是朋友,這麼做恐怕不太合適。”
我其實是挺支持李白的想法的,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落拓文人有時候會比土匪更邪惡,不過李白要是一個循規蹈矩的衛道士,也就寫不出那麼多大氣磅礴的詩了——雖然我沒怎麼讀過。
我一看時間還早,能把人聚這麼齊也不容易,而且以後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我說:“咱們乾點什麼去吧,要不我請你們看《英雄本色》吧?”
段景住撇嘴道:“梁家輝演的那個吧?看過,徐錦江二愣子似的。”
我:“……”
讓我想不到是的是林衝忽然說:“趁著人都在,咱們去看看老張吧,畢竟他還算我們的校長。”好漢們表示同意。
因為人多沒法打車,我們就當散步溜達著去,到了醫院門口其他人見我們攜老帶幼的以為是和醫院打官司來的,議論紛紛,我也覺得這樣上去有點不合適,就讓大部隊先留在下麵,我和盧俊義幾個人上去,叫他們一會從窗戶上看我手勢分批探望。
我們進了走廊,我打聽到病房,進去一看,給老張陪床的是他女婿,一個斯文乾淨的小機關乾部,同病房還有兩個老頭,不過看樣子快康複了,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晃悠著胳膊做運動。
老張今天已經完全清醒了,不過胸上的刀口讓他非常不便,整個人精神也不如上次好,他見是我,先衝我笑了笑,當他看到盧俊義他們的時候,我衝他微微點了點頭,老張跟他女婿說:“小謝呀,你先出去一會,我和蕭主任有話要說。”同病房那倆老頭一聽也知趣地退了出去,老張往起挺挺了身子,盧俊義忙過去把他扶起來靠在被子上,說:“老哥哥,保重啊。”
老張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低聲說:“這位就是盧俊義哥哥。”
老張一把拉住盧俊義的手,激動地搖了兩下說:“不該招安啊——”
我滿頭黑線,原以為知道內情的老張見了梁山好漢要說什麼呢,他劈頭先來了這麼一句,難得的是作為知識分子,也像鄰居二哥似的對招安恨之入骨。
盧俊義正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老張又拍拍他的手:“招安了也好,要不你們也不會在這了,你們不來,小強的比賽也就贏不了,這事得謝謝你們呀。”
盧俊義拉住老張的手說:“難為老哥你現在還在惦念著孩子們。”他從林衝手裡拿過報紙裡包的兩萬塊錢放在老張枕頭旁,“你現在就一心養病,其他的事情都彆操心,有我們呢。”
老張打開報紙的一角看了看說:“錢我可不能要,你們現在也經濟來源吧?”
盧俊義:“我們……有!”
老張一把抓住盧俊義胳膊:“你們可不能給國家添亂呀。”
盧俊義:“……”
我急忙說:“不是還有我嗎?”老張這才多少安下心來。
接著吳用和林衝也過來見過老張,老張問了不少當初帶兵打仗的細節問題,由二人耐心解答。
他們幾人出去以後,我在窗口示意下一批人進來探望,這次來的是董平張清戴宗李逵他們剩下的天罡,老張剛問了楊誌幾句賣刀的事,隻見一人貓腰從窗戶裡鑽了進來,嘴裡說道:“按次序來輪到我非中暑不可。”
老張愕然地看了這人一眼,馬上說:“你是時遷吧?”老張的病房在3樓。
時遷蹲在窗台上衝老張招了招手說:“老爺子,我實在是曬得受不了了。”
老張問我:“下麵還有人?”我點點頭。
“快請上來呀,讓人在外麵等算怎麼回事?”我隻好招手讓好漢們都上來。
這下可熱鬨了,幾十號人蜂擁進來,都奔著老張的病床,這個喊一句那個叫一聲,土匪們都是熱情奔放的性格,又對老張十分佩服,所以格外親熱,老張也聽不清誰在說什麼,也認不住誰是誰,躺在那裡隻是笑。
就在這時一個人奮力撥開眾人擠到老張床前,顫聲道:“老杜,是你呀?”
老張見這人年紀比自己還大,也是一頭稀疏的白發,神色間頗有幾分灑逸,不禁納悶道:“我不姓杜,你是哪位?”
“我是你太白兄啊老杜!”
老張吃驚地說:“你是李白?”
李白傷心地說:“你這是怎麼了,真的不認識我了?當年我們攜手遊神州,詩歌滿天下,雖然會麵很少,但相交於心。”
老張是教語文的,熟知曆史名人的典故,他把李白的話琢磨了一會,脫口道:“你說的是杜甫!”
李白一拍大腿:“你可不就是杜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