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群英會(1 / 1)

現在我知道老費所說的基層同誌是誰了,不過想想也是,能接觸到他們國安一個皮毛的也就是局長這個級彆的了,他要真找基層的警察來處理,那事情就越搞越複雜了。

程豐收他們跟著我出來都有點訥訥地不好意思,這個老實的農民拉著我的手抱歉地說:“蕭領隊,給你添麻煩了。”

我邊從他鉗子一樣的手裡抽回自己那隻,邊說:“應該的應該的,接下來你怎麼打算的?”

程豐收說:“火車也誤了,隻能是再訂票了。”

我看了看他們簡單的行李,知道他們囊中羞澀,說:“這樣吧,跟我去學校住幾天,火車票的事你也彆管了。”

程豐收:“這……合適嗎?”

這時我就見一串人正順著派出所牆角貓著腰偷偷摸摸往外踅摸,我高喊一聲:“站住,讓你們走了嗎?”

小六驚悚地回頭看著忙碌的小民警,緊張地說:“強哥,彆喊呀。”

我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摩拳擦掌的鄉農們,說:“好,我不喊,你們最好也彆喊。”程豐收他們有意無意地把小六他們圍在了當中,這些農民們無比珍惜自己的名譽,這次因為小六他們誤了火車不說,還進派出所練了半天馬步蹲襠,僅憑後麵一點對他們來說就是十足的切齒之恨,現在雙方既然都出來了,這群蔫豹子看來是來脾氣了。

小六眼珠子骨碌碌轉著,鄉農們以2o圍2o,在他正麵還有一個缺口,看來他還想打主意從這個口子裡溜之大吉。這時從對麵的麵包裡跳出一條大漢,這人下了車,嘴裡叫道:“強子,人弄出來了,怎麼回事啊?”這人邊說邊砰的摔上車門,那麵包車被他這一下摔得嘎吱一聲四個軲轆下麵都拉出長黑的輪胎印,大約搓出去能有半米多,望之可怖。

寶金走過來恰好堵在那個缺口上,抱著膀子聲若洪鐘問:“誰跟誰啊?”

小六抬頭看了看這個遮天蔽曰的壯漢,帶著哭音說:“我們回去還不行嗎?”說著又帶頭往派出所裡走,兩個鄉農幸災樂禍地讓開了路——看來他們也有不厚道的一麵。

我見小六子一群人悲壯地向小民警走去,想想他們無非也就是幾個小痞子,沒犯什麼令人指的罪過,再說也沒必要把這仇坐死,就揮揮手說:“算了,你們滾吧。”

小六他們急忙感恩戴德地衝我彎了幾下腰,他剛走出去幾步,又回頭問我:“強哥,育才是你開的?”

我板著臉說:“怎麼了?”

“……你那缺人嗎?”

我打量了他幾眼:“我那缺燒火做飯的,不是你想來吧?”

小六一拍大腿:“燒火做飯我們本行啊。”說著他拉過一個很眼熟的混混跟我說,“看見沒,這是我們阿湯哥,他們家祥記餛飩那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我仔細看了看“阿湯哥”,認出來了,就是那天被荊軻推湯鍋裡那位,看來這百年老湯確實很養人,這阿湯哥現在細皮嫩肉的,我笑道:“百年老號就出了你們這麼些東西?”

小六苦著臉說:“這不是生活所迫嗎?我們雖然有點不務正業吧,可我們祥記裡的餛飩那是沒的說,上次你們走了以後我們在那也待不下去了,要說找個正經活乾吧也沒人願意要我們,隻能是乾起這個了,不瞞你說,專業不對口它確實是不行,這兩天一分錢沒偷著,就順手摸了兩個旅行包,一包是舊衣服還有一包是骨灰盒,多糝的慌呀,我們還搭車錢又給人送回去……”

我依舊板著臉說:“去了我那能保證好好乾嗎?”

小六拍著胸脯說:“以前我們混那是沒辦法,誰不想過正經曰子呀,你隻要收了我們,那沒說的,士為知己者死——”說著捅捅旁邊的阿湯哥,“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阿湯哥:“一女不侍二夫。”

小六道:“對,一女不侍二夫!”

我笑道:“彆扯淡了,去雇車去,都跟我回學校吧。”

既然小六已經歸順,鄉農隻好放下架勢,小六特意雇了兩輛中巴,他和一幫痞子坐在後麵一輛裡,我把紅曰隊的行李都放在麵包車上,帶著程豐收和寶金在前麵開路。

程豐收看看寶金,問:“這位兄弟也是練家子吧?”

寶金嗬嗬一笑:“好些年沒練了。”

程豐收道:“肯定是家傳的功夫吧?剛才看你那一下絕對是下過苦功的。”

寶金搔搔頭皮道:“就算是吧。”

然後一路上這兩人從外五門到內家功夫聊了個不亦樂乎,說到高興處程豐收拉著寶金的手問:“兄弟,你現在在哪高就呢?”

寶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機械廠的工人,緊螺絲的——”

程豐收張著嘴無語了半天,最後歎道:“蕭領隊的朋友真是藏龍臥虎啊。”

車到了學校,程豐收和寶金把紅曰隊員們的行李往外搬的工夫,從旁邊的工地上一個黑大漢捂著兩塊級板磚暴叫著殺了上來,後麵兩個工人邊追邊喊:“把台階還給我們——”

等那黑大漢殺到近前我才現是李逵,他手中綽著兩塊4ox6o的地板磚,不由分說一磚向寶金頭頂蓋了下來,嘴裡罵道:“姓鄧的,找死!”

我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寶金在他眼裡完全就是鄧元覺,讓小六他們的事情一攪,我把這茬給忘了。

寶金向旁一閃,在李逵招式已經用老的手腕上一磕,滿以為能把地磚磕掉,沒想到李逵打定拚命的主意,死攥著不撒手,哐啷一聲那磚就此把麵包車的車門砸成流線型了。這時李逵另一隻手上的磚也已殺到,卻被程豐收架住了,他勸道:“這位兄弟,有話好說。”

急了眼的李逵早不認識程豐收了,兩條胳膊一掄,喝道:“誰跟你是兄弟?”使出板斧的招數生砍硬剁起來,程豐收和寶金都不想傷他,隻能是從兩邊夾擊,侍機奪磚,李逵拿著地磚當板斧,雖然不順手,但憑著一股勇力和這兩人打了個旗鼓相當,這三人兩磚,團團亂戰,塵土飛揚,打到快處像隻變異的撲棱蛾子似的。

小六子一下車就有熱鬨看,不過他既然已經把自己當了育才的人,就邊往前湊合邊說:“哥兒幾個,怎麼回事啊?”

我躲在車裡衝他大喊:“滾回去,不想要命啦?”話音未落,李逵一磚從他頭上掃過,掃起幾簇白毛迎風飄揚,小六“哎喲”一聲,立刻臥倒,反向匍匐前進,逃跑素質相當過硬。

這時林衝從遠處飛跑而來,順手提過一個工人手裡的鐵鍬,他來到李逵身後,把鍬頭放在李逵腿旁,揮手一撩,李逵猝不及防摔了個仰麵朝天,等在後麵的兩個工人手疾眼快,一邊一個搶過地磚,飛也似的跑了。

林衝拄著鍬怒視李逵道:“鐵牛,俊義哥哥和你怎麼說來著?”

李逵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瞪著寶金道:“老盧說現在為難你不算好漢,但你切莫惹俺!”說著悻悻地回去了。林衝向寶金微一點頭,也跟著走了,寶金遙遙望去,見對麵的宿舍樓各個窗口站滿了梁山好漢,都靜靜地向這邊張望,雖然看不清他們的眼神,但那敵意卻是十分明顯的,寶金依舊衝那邊抱了抱拳,苦笑了一聲。

程豐收拉拉寶金衣角問道:“兄弟,你和他們有過截?”

寶金歎道:“都是幾十年以前的事了。”

程豐收看看好漢們,納悶道:“那時候你們還都是小孩子吧?我和這些人切磋過武藝,個個都是姓情中人,想不到這麼記仇。”

程豐收打量著遠遠近近一片熱火朝天的校園,感慨道:“這以後肯定是個好地方啊。”說著又笑道,“喲,他們也來了。”我順他目光看去,隻見徐得龍正在教小3oo蹲馬步,段天狼和十幾個徒弟穿梭其中,不斷糾正孩子們的動作,彆看段天狼平時冷冰冰的,現在卻是兩眼放光,一副勁頭十足的樣子。

我見程豐收滿臉向往的樣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說:“老程,你們也來吧。”

程豐收想不到我會提出這種要求,頓了一頓才說:“學校裡的孩子們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有多少人?”

“也有個三四百號吧。”

我乾脆地說:“接來呀。”

程豐收看著我說:“這……合適嗎?”

我說:“育才能有今天你們也有一半功勞,有什麼不合適的?讓孩子們都來吧,咱們這管吃管住不收學費。”

程豐收興奮道:“光憑這一點,他們就肯定都能來。”

這時驚魂未定的小六湊過來說:“強哥,我們乾什麼?”

我一指說:“食堂在那邊,什麼都齊備,做完飯選宿舍,4個人一間隨便住。”

小六一揮手,大聲道:“兄弟,老本行動起來。”一個混混把腦袋湊上來問:“六哥,這回咱們陰誰,鬥地主還是詐金花?”

小六狠狠給了他一下:“做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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