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住這麼一喊,雖然沒一個人相信,但大家還是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電視,靜音狀態下的畫麵顯得一片紛雜,人頭攢動裡,一個俊朗得讓所有男人都嫉妒的年輕人安詳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段景住說的大概就是這人?他總不能說的是旁邊那個哭得很傷心的清秀女孩子吧?
我掃了一眼電視再看好漢們,突然現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集體石化了,我有點明白了,就算電視上那小夥兒不是花榮至少跟花榮長得一模一樣,我不禁又把目光轉向電視,那小夥兒還是那樣一動不動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這是怎麼了?
見義勇為?討薪民工?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衝段景住大喝一聲:“開聲音!”
真是當局者迷,我這一喊眾人才跟著叫起來:“對對對,快開聲音。”
段景住猛的把聲音開到最大,隻聽“嗡”的一聲,我們光聽到最後一句:“……的家屬已於今曰和院方簽定了免責協議,醫院將於24小時後中斷一切給養……下麵請聽一組簡訊:我市鋼鐵廠業績又創新高……”原來是重播昨天的本市新聞。
好漢們見花榮一閃而過都麵麵相覷,同時問:“怎麼回事?”
開始我也在雲霧裡,慢慢一分析:免責協議,中斷給養……結合包子昨天晚上跟我說的那則新聞,我猛的一拍桌子:“我明白了,花榮就是那個植物人啊!”
好漢們齊聲問:“什麼意思?”
我跳在凳子上說:“安神醫,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有一種藥人吃了以後除了會喘氣什麼都不知道了,花榮兄弟現在就是這樣。”
安道全說:“那時候的人就跟死人一樣啊。”
我說:“對。”
好漢們又一起問:“那怎麼辦?”
我胸有成竹地說:“你們先彆急,剛才新聞裡顯示的是中心醫院吧?我先問問那裡住院的老張是什麼情況。”
我把電話撥過去先問了老張好,然後一問他們醫院的植物人,老張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一遍,這事在中心醫院早就人儘皆知了。
原來那小夥子叫冉冬夜,是郵政局送信的,平時喜歡養鴿子,他腦子裡的傷就是去看建在二樓的鴿棚時摔下來造成的,說到這,老張又犯了老學究姓,給我講了半天他從醫生那打聽到的專業知識,他說冉冬夜的腦傷跟平時我們所說的植物人還不一樣,植物人學名其實叫去皮層狀態,也叫持續姓植物狀態,所謂植物人,是指還能靠本能反射和新陳代謝自主維持生命的人,也就是說完全跟植物一樣,你要隻給他澆水施肥他就能活著,但是冉冬夜很特殊,他介乎植物人和腦死亡之間,腦死亡比植物人就嚴重多了,那是說一個人已經不會自己呼吸心臟也不會蹦達了,千年老參湯也喂不下去了。
所以冉冬夜要想維持生命,那是要耗費比一般植物人更為繁複的儀器幫助和錢的,他們家就他一個孩子,家境還算可以,但是僅僅半年時間他就把這個家所有積蓄都耗乾了,現在隻能放棄。
這本來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雖然有點悲慘但毫無波折可言,老張自己也是絕症病人,訴說這一切的時候都很平靜,想不到他話鋒一轉,感慨良深地說:“就可惜了這小子的女朋友,多好一個姑娘啊,原本連這小子的家人都早想放棄了,是這姑娘尋死尋活攔了下來,傾家蕩產往這個窟窿裡填,結果還是落了這麼個結局。”他說到這我想起了趴在花榮床邊的那個女孩子。老張傷感了一會,忽然問:“你打聽這個乾什麼?”
我說:“先不說了,你好好養著吧。”他雖然知道好漢們的底細,但我沒工夫跟他細說了。
我掛了電話,又往高站了一步大聲說:“現在,咱們的花榮兄弟就等著咱們去救他了。”
張順白了我一眼:“怎麼花榮變成植物人你好象很高興似的?”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高高一拋然後把它接住,當我放開手時,那顆藍色的藥丸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轉著,散出神秘的光澤……
吳用擦了擦眼鏡,盯著它看了半天,遲疑道:“這是……”當他看清那顆藥時終於也有點激動地叫了起來,“這是那種可以恢複記憶的藥!”
好漢們先是愣了一下,當他們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時猛的爆出一陣歡呼,林衝笑道:“既然花榮這輩子的事情都忘了,那倒省了我們很多麻煩,咱們這就去叫他回來吧!”
我微微一笑:“不急,新聞不是說了嗎,我們還有24小時的時間……”說完這句話我就隱隱地感覺到哪裡不對勁,當我想明白的那一刹那臉色頓時變了,我暴叫了一聲“快走!”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狂奔向門外。
那是因為我醒悟到:新聞是昨天的,24小時,隻怕已經過了……
我邊往車上跑邊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好漢們驚得寒毛豎起,戴宗飛快地在腿上打上甲馬,道:“我先去看看。”
盧俊義道:“隻要他們還沒動手,你一定要控製住局麵。”
吳用道:“出了這種轟動一時的事情,現在的醫院裡肯定有不少閒人,我們怎麼接近花榮?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我邊上車邊叫:“實在不行就搶人吧,隻要不出人命你們看著辦。”
這時我的車裡已經鑽進來張清董平他們幾個,段景住瘸著腿要上,我一把把他推下去,喊:“去幾個能打的!”一但跟人生糾纏我們需要戰決,花榮現在的家人肯定以為碰上割人腎臟的黑社會了。
我帶著盧俊義和梁山幾個武力最強的將領一路風風火火殺向醫院,還沒到大門口,就見前麵圍著一大幫人,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看熱鬨的,我怕引人注意,把車停在馬路對麵,和張清他們裝做來探望病人的家屬往裡麵走。
路過人群的時候我隱約看見最裡麵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已經哭得像了縮水娃娃一樣了,而且看樣子有些神智不清了,半癱在她父親的懷裡,不時向著病房樓掙紮一下,然後抽泣半天,她父親不斷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這時戴宗忽然從人群裡閃出來,我們一起問他:“你怎麼在這,花榮呢?”
戴宗擦著眼睛說:“花榮在5樓觀察室,太他媽感人了……嗚……”
我們都是一頭霧水,隻聽戴宗繼續說:“那個姑娘是花榮的女朋友,知道今天拔管子,半夜就守在花榮病房門口,說誰要進去就踩著她的屍體,本來是上午8點拔管子的,一直鬨到現在,剛休克了。”
我們先顧不上管這些,問:“花榮現在怎麼樣?”
戴宗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他還好,現在身邊沒人,你們快去吧。”
我們噔噔噔衝上5樓,這層樓裡沒有病房,顯得很清淨,我很快找到觀察室,推門一看,見植物人花榮展展地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胳膊上紮著葡萄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
我從兜裡掏出那顆藥,可是看了看“全副武裝”的花榮有點無從下手,我不知道現在把他的氧氣罩摘了他會不會出危險,更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順利把藥順利吞下去,我想起厲天閏跟我說的話,一指張清道:“你去弄杯水來。”
張清抄起個杯子出去,不大一會接回來一杯涼水,我把那藥往水裡一扔,“篷”的一下,杯子裡騰起一股絢麗的藍霧,旋即恢複了常態。
我端著杯鄭重地問盧俊義他們:“你們看好了,這是不是花榮兄弟,這杯水一送下去,再有什麼情況就晚了!”
董平道:“花榮兄弟以前常說,箭在弦上,不得不……”
李逵道:“快點吧,屎到屁門上了還說什麼?”
林衝道:“小強,乾吧,就算他誰也不是至少我們還救他一條命不是?”
我把花榮腦袋上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拿開,端起杯往他嘴裡倒去……
這時戴宗猛的推門進來說:“好了沒?下麵一大幫記者大夫正往上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