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我其實是很想讓包子送我去育才的,原因很簡單,我們這裡出門很不好打車,而我真的不願意再開著那輛破麵包拋頭露麵了。
話說我現在雖然算不上巨富,可怎麼說也是個有錢人了,身家過億是遲早的事情,其實在開車方麵我並不挑剔,雖然在認識金少炎以後咱幾百萬幾千萬乃至上億的名車經常坐,但我對那些什麼防撞氣囊和全球定位係統並不感冒,在城裡開車能上4o邁萬幸了,撞撞怕啥,再說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這地界給我雙軲轆鞋希特勒兩個騎兵師也未必能找著我——再說,那gps能告訴你哪的下水道沒井蓋嗎?
所以買一輛新車已經迫在眉睫,我要求也不高,牌子能看得過去就行,哪怕開起來還跟破麵包似的呢,畢竟我現在身份有些特殊,代表著一個學校的顏麵,今天甚至要代表我們國家,開麵包其實也沒什麼,它要齊齊整整的也行,可它車門上還掛著把鎖這就有點過於裝了。雖然世界上很多名人偉人都有艱苦樸素的習慣,可開破車好象不在此列,因為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是對自己和彆人生命的不負責,我們這輛車的離合器已經被項羽踩得癟茄子一樣了,檔把在行車過程中來回亂顫,最主要的是:它還是一輛贓車,一輛不知多少年沒檢過的車和一輛開了1o倍於紅軍當年行軍全程的車……這樣的車,開到荒山邊上往油門上支根棍兒縱身一跳就是它最好的宿命。
結果計劃落空了,包子一早就不知道瘋到了哪裡,這個女人前些曰子辦了一大堆這健身卡那美容卡,看樣子是準備當她的小貴婦了,可是沒過幾天就煩了,本來嘛,這兩樣東西都是她用不上的。後來又去做什麼見鬼的市場調查,等人家幫她把調查卷都設計好了她卻早忘得沒影兒了,於是女強人也沒當成,我勸她彆氣餒,愛迪生不是實驗了上千次才找到合適做燈絲的材料嗎——前兩次的失敗隻能說明你不適合當小貴婦和女強人而已。
所以我隻能又開上破麵包,我的計劃是到了學校門口就把它藏起來,藏得遠遠的那種。
你彆說,以前沒覺得,這坐慣好車以後感覺就明顯了,咱這車走風漏氣不說,過條小坎兒就天翻地覆一樣,不但人能震得頂棚上去,破車門也哐哐直響。
可是我現我失誤了,離育才正門的停車場還有5o多米的時候前麵的路就被機場來的十幾輛大巴給堵了,它們正在小六子的指揮下依次進停車場,我再想往後退,後麵的路被幾輛印著某某電視台的采訪車給填上了,再後麵是一望無際的相關車輛,其中包括政斧安排來的接待人員。
我進退不得,隻得悄無聲息地跟著往停車場裡開,心說但願沒人現我,開始還很順利,我的破車插在一排大車裡絲毫不引人注意,可是剛進停車場,就見那裡已經站滿了金碧眼的老外和扛著攝象機的各國記者,秀秀作為導遊和翻譯陪在一邊,顏景生和幾個學校的老師正在負責接待,當他們看到我的車時,一起朝這邊指點,我在車裡一個勁衝他們擺手使眼色,可他們還以為我是衝他們打招呼呢,顏景生邊帶頭鼓掌邊向旁邊的老外們介紹,一大幫記者悍不畏死地衝上來擋在我四周給我拚命拍照,我注意到有好幾個記者還特意多拍了幾張我那車門上的鎖頭,我估計他們是準備給八目妖這類搞笑圖片網站稿呢。
完了,給我們的祖國丟人了,當年周總理使用一支派克筆都被外國記者責難,幸好周總理機智,說這是在戰場繳獲來的,我怎麼說?大眾公司出金杯嗎?
我下了車半捂著臉含羞帶愧地跟人們招了招手,一個頭黃得金磚似的大個兒外國人衝過來跟我握手說:“你好,我是美國《時代周刊》的約翰,很高興認識你,蕭校長。”
我笑道:“喲,中國話說得真不錯。”
約翰不好意思道:“我除了是個記者以外還是個狂熱的武術愛好者,曾在中國留了7年學。這次任務是我儘了最大努力爭取來的,我很好奇,是什麼使你們取得了如此驕人的成績。”
還沒等我說話,他旁邊一個個頭也不低的老外不屑道:“如果是自由搏擊比賽,我們一樣能包攬全部金牌。”
約翰衝他眨眨眼道:“就算是那樣,那些冠軍可不會全都來自同一所學校。”他一句話把今天的采訪主題點了一下,約翰笑著給我介紹:“這位是《華盛頓郵報》的吉姆,我們是朋友。”
我撓頭想:美國郵電局內部報紙辦得不錯呀,好象老聽說。
秀秀小聲跟我說:“這倆可都是世界主流媒體的記者,其它著名雜誌和報紙還有電台電視台來的人也不少。”
我背著手不慌不忙說:“那好事啊。”我轉頭問顏景生,“張校長派人去接了嗎?”
顏景生道:“派了——那不是來了麼。”
一輛我們育才的校車緩緩開來,幾個嶽家軍戰士和李白攙著老張下了車,老張腳一著地就不易察覺地把身邊的人都甩開,然後再次以經典的老軍閥派頭衝人們揮手致意。記者們上去又是一通猛拍,秀秀適時地介紹道:“現在,我們育才文武學校的兩位起人都到齊了,下麵開始參觀。”
老張今天的氣色格外好,甚至好過以前任何一次,他欺到我身前,狠狠攥了一下我的手,問:“怎麼安排的?”
我說:“沒安排,孩子們甚至都不知道。”
老張點頭:“你做的對。”
在這些人裡,老張和秀秀是最明白我們學校底細的人,其實他們和我一樣,在猛的麵對這樣的情況時,都感到了一絲迷惑,不知道是該刻意隱藏還是該高調宣傳,現在隻能順其自然。
我們一行人剛沒走幾步,一個壯實的男人忽然從隊伍後麵蛇一樣鑽過來,攔住我用彆扭的中國話說:“聽說蕭校長是你們國內比賽的散打王,這次新加坡的比賽我卻沒有看見你,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閣下切磋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曰本人?”
男人衝我一躬身:“在下朝三暮四郎,曰本職業空手道三界冠軍,新加坡的比賽我觀看了全程,這次是來向閣下取經的。”
他話雖說的客氣,可三角眼鼓鼓著,分明是在挑釁,基本上再舉塊“東亞病夫”的牌子那就是電影裡那個非常淒慘的道具人。
我在這個四十多歲的曰本人肩膀上拍了幾下,和藹道:“小夥子很有闖勁嘛,嗬嗬,總有機會的,現在咱們先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還是先參觀學校吧。”
然後我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雖然我兜裡還裝著餅乾,可就算把他揍了也掉價啊,咱是什麼身份?跟他擦肩而過那一瞬我小聲對他說:“你在你們國家算大個兒吧?都快有我高了。”
朝三暮四郎:“……”
育才經過空軍基地一樣的突擊建設,現在已經基本成型,實際麵積達到了3ooo餘畝,有四大教學區,教學區包括演武場和教室,剩下的還有生活區、馬場、靶場、室外遊泳比賽場等等,整個校區分為東門和正門,東門內建有甕城,校園內部完全是水榭樓台式布景,綠化麵積在65%以上。現有學生27oo餘人,包括了早先的小3oo和程豐收帶來的滄州子弟3oo多人,所有生源全部來自國內各貧困地區,年齡在7到14歲之間,實行完全免費教育體製。
我帶著這幫人從正門的噴泉開始看起,一路迤儷走向東門,我曾提議大家可以坐在校車裡參觀,但遭到了一致拒絕。
我們穿過了漫長的草坪,前麵就是朱雀演武場了,路上,有錯落的小涼亭和假山點綴其間,為配合意境,有石碑闡明此處名稱和建成時間,字體也是時而雋秀時而豪邁,外國人雖然不懂,可咱們國內還來了不少記者呢,儘管都不太專業,也不禁嘖嘖稱奇,老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學校,看著新鮮,到處喀嚓喀嚓亂拍,有時候我們走在晦暗的樹林裡時,這支隊伍就像隻變異的龐大螢火蟲似的。
秀秀拿著喇叭走在最前麵,自然也不會跟他們解釋得太詳細,很快我們就到了朱雀演武場,每個演武場還有一個室內的演武廳以供年度比武用,這時孩子們在各自老師的帶領下在艸場上三個五個圍坐成一群認真地聽講,不時有教師點某個孩子的名當場示範。
老外們到了正地方,開始瘋狂拍照,約翰好奇道:“你們平時就是這樣上課的?”
我說:“那你以為呢?”
約翰道:“我以為會有幾千人的大場麵,穿著統一的白色勁服,聲震如山呢。”
我說:“我們的文武學校是真正的文武學校,不是掛個名的職高,武術這東西可不能吃大灶,再說——穿白衣服你給洗呀?”
我一番胡說八道好象很讓約翰受啟,急忙掏出個錄音筆來杵到我嘴上,又忙著低頭往紙上寫著什麼,郵電局的吉姆對我們的教學方法嗤之以鼻,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四下不停拍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