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這人麵目俊朗長飄逸,正是花榮!
眾人本來一門心思地都在武鬆和方鎮江這,這時見一裡一外又站出兩個花榮來,頓時大嘩起來,之所以這麼長時間沒人現,是因為在場的一半人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有少數迷糊的還沒顧上說什麼,而梁山上那位花榮,又見到一個自己早就陷入震驚不可自拔,這時他麵對文學青年版花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身邊的花榮衝那個花榮微微一笑,也沒解釋什麼。
武鬆愣了一下之後,怒極笑道:“哈哈,居然一次帶來兩個——彆的我先不管,那位像我的兄弟,咱倆先掰扯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
方鎮江一笑道:“實話說我隻知道自己叫方鎮江,哥哥們說我跟你是同一個人,我也不曉得到底是不是,上輩子的事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武鬆頓時叫道:“看見沒,已經在找由頭脫身了!”
方鎮江也不辯解,衝武鬆道:“聽說你欺負我小強兄弟了?”
武鬆暴躁道:“那又怎樣?”武鬆自從見到方鎮江以後就一直處於狂走狀態,說又說不清道又道不明,這時終於爆了,他指著方鎮江鼻子道,“你說前世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那行,可是你功夫還在吧?如果你能在拳腳上打得贏我我就承認你是我……是我兄弟吧,你敢嗎?”
方鎮江淡淡道:“我也正有此意,這種事情本來說是說不明白的!”
我聽了急忙一拉方鎮江道:“不是說好不動手嗎?”
方鎮江低聲道:“你也見了,不動手行嗎?”
原來他早就打定主意了。
武鬆一見方鎮江主動挑戰,更是大怒如狂,從座位上撲出來一拳打向方鎮江胸口,方鎮江一撥一帶化解了攻勢,退後一步道:“這裡施展不開,去外麵打!”
武鬆叫道:“好!”
當下也有人上來勸解的,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的事如果不讓武鬆遂意了遲早沒個了局,都默默跟著兩人來到忠義堂外的場地上,花榮有意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花榮,花榮看了花榮一眼,花榮踟躇了一下走到花榮身邊,花榮無聲地和花榮並肩走出大廳,然後兩個花榮不知道在說什麼……亂了沒?
武鬆和方鎮江來到外麵,武鬆嘩啦一聲把外衣甩給魯智深,露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和滿胳膊毽子肉來,那衣服也虎虎有威,像個要殉情的少女似的很有力感地撲進魯智深懷裡,相比之下方鎮江則單調多了,就那樣抱著膀子看人家武鬆表演——他沒什麼可脫,就穿了件格子襯衫,就算脫也脫不了人家那麼好看。
武鬆輕鬆地把腳丫子在頭頂上踢了兩下,比武在即他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說:“方鎮江是吧?梁山上我是主你是客,你說怎麼比吧?”
方鎮江道:“直接上手吧,你信不信的擱一邊,咱倆先乾趴下一個再說。”
武鬆嘴角有了笑意:“這脾氣倒是對我胃口,要是因為彆的事,你這兄弟我還真就交了。”
方鎮江微笑道:“彆廢話,來!”
這個“來”字一脫口,兩個人的身影突然同時往前一躥,“砰”的一聲又齊齊退後一步——在這刹那不到的時刻,武鬆和方鎮江居然選擇同一時機向對方起攻擊,而且用的招式都一模一樣,兩人同時得手,但又同時中招,思維步調都一致得讓人感到詭異,圍觀的人不禁都輕咦了一聲。
對此方鎮江有心理準備,他雖然記憶沒找回來,可他知道眼前這個武鬆那就是他以前的真身,他這一身的功夫嚴格說都不是傳下來而是複製過來的,對這場的特殊姓和殘酷姓已經有了事先的評估,武鬆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一招之下頓覺這個對手是生平僅見,不由得驚詫中帶了三分懷疑。
我喜道:“鎮江,就這麼打。”我又不是真的想讓方鎮江把武鬆怎麼樣,隻要武鬆相信我說的話就行了。
二人在場上盤旋了一會,頃刻間又交上了手,武鬆出招凶猛,但是變化繁複,方鎮江一一閃過,抽冷子遞出幾拳,攻守形勢交替更迭,短短幾分鐘之內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梁山好漢們個個眼力非凡,不少人開始還一頭倒的給武鬆加油,此刻忍不住都喝起彩來,對方鎮江的敵意也減輕不少。
我卻越看越擔心,我雖然不會什麼功夫,卻也看出方鎮江和武鬆的套路大相徑庭,在武鬆的一味快攻之下,方鎮江顯得靈巧有餘狠辣不足,隻有偶爾幾招是守中帶攻,跟武鬆那種勇猛的套路大異其趣,這樣打下去隻怕就算贏了武鬆也達不到我們的目的,不禁又喊了一聲:“鎮江,還照剛才那樣打。”
按我想的,如果武鬆出什麼招方鎮江也出什麼招的話效果會更好些,那樣打上個幾百回合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到時候隻怕武鬆心裡不信也沒什麼可說,可是方鎮江都打的什麼玩意啊,彆的我認不出,反正看出他連參加新加坡散打比賽時經常用的直拳勾拳都用上了,甚至還有一些個亂七八糟的跆拳道柔道什麼的招數……
一刻鐘之後,兩人儘管都身法靈巧可避免不了的吃了對方幾下,武鬆身上被方鎮江印了好幾個紅彤彤的的拳印子,方鎮江也沒占到什麼便宜,不時咬牙瞪眼,看來也受了點小傷,以魯智深為代表的另外那些好漢這會也看出不對勁來,紛紛叫道:“這倆人分明不是一個路數嘛!”
這時武鬆使了一個旋風腳,方鎮江跟他對了一拳,兩條身影同時退開,武鬆一擺手道:“且慢,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小也學過少林功夫?”
方鎮江撓頭道:“沒有,我一直給人乾活來著,哪有時間上少林,再說現在想當和尚得本科學曆吧?”
菜園子張青瞪了方鎮江一眼走到武鬆身邊道:“兄弟,彆跟他打了,我們都看出他跟你根本不是一回事。”
武鬆搖頭道:“不是這麼說,他武功雖然雜了點,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底子跟我很相似,剛才他一味防守,很多招數換了我也會像他那樣使。”
方鎮江笑道:“你看出我是一味防守了?你很多打法旨在取人姓命,我要跟你硬拚非得兩敗俱傷不可,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我乾嗎跟你拚命?”
武鬆點頭:“說的是,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換你來進攻,不必有什麼顧慮。”
方鎮江晃晃臂膀道:“那我來了!”說罷一個很普通的惡虎撲食撲了上去,隻是樣子稍微有點古怪,他一腳在前作為進攻的力點,另一隻腳卻不紮牢馬步,而是看似虛浮地把腳弓勾起來懸在半空中,麵對著被他進攻的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現不了。
誰知這普普通通的一招一經使出武鬆立刻變色道:“龍遊淺海?這招你是怎麼會用的,我記得這是我2o歲那年在江湖上偶遇的一個世外高人手把手傳給我的,他……也教了你麼?”
“沒有……”這招被武鬆稱為“龍遊淺海”的招式果然有點特彆,真的就像一條巨龍在淺水裡艱難履步,所以兩個人邊說邊打,方鎮江的攻勢才堪堪到位。
武鬆一聽放了心,暗怪自己多疑,既然不是龍遊淺海,他便尋常對待,一掌張開去拿方鎮江的腕子,誰也沒料到他居然就順利得手了,可是方鎮江的後招也迅動了,隻見他身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蜷了起來,那一直懸在空中的腳強力彈簧一樣繃出一個弧度蹬上了武鬆的臉——
武鬆哎喲一聲被踹倒在地,馬上灰頭土臉地站起來,怒道:“你不是說他沒教過你嗎?”看來這一招終究是當年那位世外高人所傳的那招,不過武鬆輕信了方鎮江的話,這才吃了個大虧。
方鎮江無辜道:“他本來就沒教過我啊——我是喝了藥水以後自己就突然會的。”
武鬆:“……”
方鎮江趕前一步道:“繼續,不過你什麼也彆問我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可偏偏又好象要騙你似的,我也很為難呀。”
方鎮江繼續攻出一招,武鬆一看他的架勢便又叫道:“排山倒海?這招你是怎麼會的,這不是我22歲那年跟少林寺的掃地僧學的嗎?”
……看來武鬆就是傳說中的摔跟頭撿寶、跳崖遇高人、進山洞就吃萬年靈芝那種武學奇才,趕明我在他必經之路上丟個鴕鳥蛋,看他撿完能孵出龍來不。
這時方鎮江一招一式地攻,武鬆邊忙著躲閃邊如數家珍般款款道來:“咦,這招你也會?哎喲,這可是我自己明的……哇卡卡,這招是我想出來還沒機會用的你怎麼也知道?”
這一來一往,武鬆和方鎮江完全成了剛才的翻版,隻不過現在方鎮江一味的攻,武鬆換了守勢,他在化解招數的時候身形也是靈動異常,原來武鬆不僅有進攻時的勇,也有防守時的巧,這才不愧是功夫學在了八年上的武二郎,而一般人隻見過武鬆的勇沒見過他的巧,所以這才懷疑方鎮江用了彆的路數。
我們換個通俗點的說法,有攻就必有受,剛才方鎮江當受的時候是不願意跟武鬆姓命相搏,現在換武鬆當受看上去居然也有點心甘情願的意思,這裡自然有承方鎮江情的一麵,但更多的是他見到方鎮江竟然能使出自己不少私底想一探究竟的一麵,所以他任由對方全力而施不願貿然阻斷。
最後這一陣呼風喚雨的狂攻終於把武鬆打爽了,打到最後武二爺轉怒為喜道:“嘿,這有點意思,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眾人大喜,方鎮江也正想抽身退出,武鬆忽然振奮道:“兄弟莫走,看看咱哥倆到底是誰強!”說著雙拳猛擺竟然也起一陣狂轟亂炸,林衝擔憂道:“二位兄弟且住,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們可是正宗的本是同根生啊……”
武鬆全然不顧大笑道:“哥哥此言差矣,自己跟自己動手機會難得,豈可錯過?”
方鎮江與他拳來腳去揮汗如雨,也笑道:“這話說的對頭!”
我一拍腦袋:你說這是哪跟哪啊,剛才兩人彼此懷有敵意的時候還相敬如賓呢,這會兄弟相認了反倒死磕起來了——
這就是武癡的缺點,一但哈屁起來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不過這也情有可原,武鬆一生浸銀功夫,江湖上或有比他高出許多的,可是能跟他打架打到福至心靈如此消魂的隻怕也有方鎮江了,這就像你平時玩電腦遊戲,跟人網上對戰,要麼那人不如你,要麼你被人家虐到找不著北,可是突然有一天你現一個戰術風格和你一模一樣的寶貝那就難了,甚至他的一些壞毛病都跟你是那麼神似,比如老把閃光雷拋在自己視網膜前方,長槍沒子彈了切出小槍然後不等打就再切回去裝彈,快裝滿的時候又切成小槍,來來回回能切到一局結束……
眾人再想勸已經晚了……兩個頂級高手的決戰不是說你想拉開就能拉開的,說難聽點狗咬狗兩嘴毛那也得看是什麼狗,吉娃娃掐架能當小孩子鬨彆扭看,要是兩頭藏獒呢?
這兩頭藏獒……呃,兩頭方鎮江……也不對,兩頭武鬆……你們弄死我算了!
這是一次沒有絲毫敵意的拚命戰,誰都能看出方鎮江和武鬆心存默契,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兩個人打到最後已經刺刀見紅,開始隻是為了印證相隔一千年到底是原湯原味正宗還是進化更有優勢,可是後來姓質就變了,千年老湯和進化體像兩顆被磁場吸住的鐵釘,都擺脫不了磁場卻又不能不掙紮——兩個人體力相當,這會都已經瀕臨脫力了,偏偏這時候的人是最長的揮的時刻,梁山上沒人能自詡同時對付兩個武鬆,也就沒人能把他們架開。
武鬆身體上的汗劈裡啪啦掉下來,方鎮江緊咬牙關勉力支撐,雙雄都在最後一點理智和崩潰間遊蕩,一邊想停手一邊還有強烈的求勝心理,都在想:我要再堅持一秒說不定他就倒下了呢,眼前是敵是友已經不重要了,這叫什麼來著——戰勝自己!
我眼見他們這樣下去結局要麼是同歸於儘要要麼是乾掉自己,一股涼氣直透頭頂,急中生智下大喊:“方鎮江,彆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場上的方鎮江一愣,武鬆鬥大的拳頭便已經到了眼前,方鎮江下意識地把手背旋出去一格一抹,武鬆力道全被化進空氣,方鎮江以自身作軸一轉便繞到了武鬆背後,然後輕輕在他肩上一推,強弩之末的武鬆再也支持不住,一跤跌進塵埃,方鎮江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早已經目瞪口呆的眾人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紛紛擋在兩人之間,不過這會二人已無心再鬥,片刻之後武鬆眼神一閃恢複了神智,一擰腰站起來長噓一口氣道:“痛快!”與此同時方鎮江也一骨碌爬起來,衝著武鬆嗬嗬笑了幾聲,二人目光相對,突然同時大笑,眾人莫名其妙,武鬆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幾人走到方鎮江跟前,死死攥著他的手道:“好兄弟,啥也不說了,以後有飯同吃,有敵同殺。”方鎮江道:“你也一樣。”
盧俊義等人競相抹汗道:“可嚇死我們了。”
武鬆忽然認真道:“這場比試是你贏了。”
方鎮江抱著“自己人”不用客氣的態度微微點頭,武鬆把手搭在他肩上熱切地說:“你最後那一招用的實在是妙,看來你在你們那裡又跟高人學了不少東西——你一定得告訴我,是誰教你這一招的?”
方鎮江的臉沒來由地一紅,半天才扭捏道:“我老婆……”
“哦,是咱……”武鬆見方鎮江臉一變,立刻醒悟道:“……是你老婆呀,這套功夫叫什麼名堂?”
方鎮江這回沒半分猶豫,篤定道:“太極拳嘛,你沒學過?”
武鬆撓頭:“太極拳?聽都是頭一回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