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上午8點左右,老賀帶著1萬人馬出了,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把敵人吸引過來,相當於我們釣魚所用的魚蟲,我們知道,最後不管能釣上多大的魚來,魚蟲一般很少能再次利用了,所以,這1萬人命運叵測,誰也不知道他們中還能回來多少,但是他們跟在自己元帥的身後,都毫無懼色,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我們麵前經過,花木蘭帶著全體北魏軍目送著他們的離開,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大碗的酒送行——除了梁山的土匪,我還沒見其他軍隊出征攜帶大量水酒的。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無奈和壯美,這是能產生史詩的時代,不見麵就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的戰爭隻能催生軍事評論家,當然,從人類生存角度來說,這兩種職業最好都彆有,但那是不現實的,這就叫有人就有江湖——我上幼兒班的時候就知道和同班小男孩爭風吃醋了,我們老師一邊給我們調解一邊還得惦記著漲那一級工資,你說這世界能不亂嗎?
老賀走後,花木蘭隻帶十幾騎來到了燕山的山腰,在我們下麵,是1o萬北魏軍排成的兩個騎兵方陣,遠處,賀元帥的人馬騰起的煙塵還隱隱能見,花木蘭極目遠眺,輕輕說了一聲:“但願這一仗是我的謝幕之戰,北魏的百姓從此能永得安寧。”
我點頭道:“但願這一仗是我看的最後一仗,大老遠跑到古代,四大明沒搞出來,種馬也沒做成,儘跟著你們瞎參合了,沒見過我這麼窩囊的穿越者。”
花木蘭一笑,伸手道:“小強,把你手機給我。”
我遞給她,花木蘭接過以後給項羽打了一個:“你現在在哪?”
項羽道:“正在山後爬著呢。”
“半個小時以後能到位嗎?”
“你讓我們到我們就能到。”
花木蘭道:“好,到了以後等我命令再行動。”
“是,花元帥!”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用現代化工具的好處,不用怕敵人截取信號。
花木蘭微微一笑掛了電話,看著我手機裡長長的人名表感慨道:“都是老朋友啊,還真想他們呢。”
我說:“反正時間還早,給他們打一個聊聊唄。”
花木蘭咯咯一笑,打第一個沒人接,第二個打到梁山專線了,吳用接的,一聽說正在打仗,吳用還給了幾點建議……
第三個打到朱元璋那了,朱元璋問:“你乾啥呢?”
花木蘭道:“打仗呢。”
朱元璋道:“嘿,小丫頭片子還打仗呢……”
花木蘭一聽他那口氣就把電話掛了,下一個打到李世民那了,李世民倒是很夠意思,拍著胸脯說:“用李哥幫你不,再開個兵道我給你2o萬人馬。”
最後花木蘭又跟花榮和方鎮江他們聊了兩句,把電話交給我說:“老吳那你還沒去呀?”
我歎道:“是啊,老吳那是個麻煩,去早去晚他都得難堪。”我問她,“你怎麼不給師師和嬴哥他們打一個?”
花木蘭道:“那話就太多了,還是見了麵說吧。”
這時那第一個電話又打過來了,我一聽是顏景生,他說:“小強啊?剛才我正上課呢,不能接電話。”
我笑道:“當副校長了還這麼敬業,你猜我在哪呢?”
顏景生道:“那我哪能猜出來,你這秦漢三國唐宋元的來回亂跑。”
我說:“我在北魏呢,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猜猜?”
顏景生愣了一下,忽然緊張道:“是木蘭?”
我納悶道:“咦,叫得這麼親切?”
花木蘭接過電話,她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問道:“你是哪位呀?”
顏景生訥訥道:“我是顏景生。”
花木蘭莫名其妙道:“顏景生?”
“……你忘了,在育才你們打雷老四那次你還拍了我一巴掌。”
花木蘭失笑道:“哦是你呀,怎麼,記仇啦?”
顏景生小聲道:“沒有……你走以後我們大家都挺想你的……”
這時忽有一匹探馬跑上山來,花木蘭急忙把電話交到我手上,隻聽顏景生好象是鼓足勇氣又說了一句:“我……也挺想你的。”
我吹了聲口哨。
顏景生狼狽道:“怎麼成了你了?”
我笑道:“花木蘭元帥正在統軍2o萬和匈奴決戰,沒工夫搭理你。”
顏景生聽我們這邊馬蹄急促,知道大概不是玩笑,急道:“小強,你要保護好木蘭啊。”
我惱羞成怒道:“屁話,人家12萬匈奴衝上來我能怎麼辦,你覺得我的板磚是翻天印啊?”
顏景生凜然道:“可我們是男人!”
我嘿嘿笑道:“男人也有軟弱的一麵嘛——好好,我不跟你爭,你要夠爺們跟佟媛比劈磚贏了她再說。”
掛了電話我笑道:“難怪我們的這位副校長最近魂不守舍的,原來……”
花木蘭道:“怎麼了?”
“喜歡上你了唄。”
花木蘭也不當真,撓頭道:“我怎麼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
我替顏景生哀歎了一聲道:“你彆看這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可在我心目裡他和羽哥都是了不起的漢子。”
花木蘭饒有興趣道:“哦,他用什麼兵器?”
我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道:“仁者無敵!”我把他為了孩子放棄學業一心撲在育才上的事一說,花木蘭點點頭道:“嗯,這樣的人稱得起是英雄了。”
我嘀咕道:“評價夠高的呀,兩眼加起來頂一件老白乾度數的英雄我還頭回見。”我問花木蘭,“剛才探馬說什麼了?”
花木蘭望著遠方憂慮道:“賀元帥已經和柔然的大部隊碰麵了,我現在最擔心他不能安全脫困。”
說話間,喊殺聲驟然遠遠地傳來,不一會地平線上煙塵大動,我們雖然看不見那裡的情形,但上萬人的吼聲震動數裡,燕山腳下的1o萬北魏軍麵麵相覷,似乎頗受觸動,他們雖然大部分都不再是新兵蛋子,但和柔然生這麼激烈的正麵衝突還是第一次經曆。
我總也算是見識過上百萬部隊的人,一看北魏軍的陣容和反應就猜測出這支部隊訓練是到位了,但氣勢上並不怎麼足,我擔心道:“咱們的人能頂住對方的正麵進攻嗎?”
花木蘭道:“隻要沒人逃跑,就能頂住!”她忽然大聲道,“傳令官,傳我命令,撤消最後的監軍部隊,讓他們頂到最前麵去!”
所謂監軍,就是戰場上的督察,主要隻能就是監督士兵有沒有臨戰逃脫的,一些軍紀苛嚴的軍隊督察甚至可以當場格斃畏縮不前的士兵,畢竟是人就會有自私和恐懼的心理,在血肉相搏的古戰場監軍部隊是必不可少的,連處在顛峰時期的大國也不例外,隻不過他們的監軍部隊職能會有彆的偏重而已。
花木蘭把監軍撤了,那就意味著這支部隊失去了最後一點強製約束,我明白花木蘭這是想感化士兵鼓舞士氣,可一但真有人貪生怕死潰逃,那就弄巧成拙了。
傳令官聽了花木蘭的這道命令在馬上一個趔趄,停了一會這才說:“先鋒,還有彆的吩咐嗎?”
我揮手道:“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非得整點熱血沸騰的段子說說才有意思啊?你就跟他們說,這仗是為他們自己打,想好好過曰子就往前,國家沒工夫浪費資源看著他們。”
花木蘭微笑道:“說的好,就這麼跟他們說。”
監軍部隊撤消以後,北魏軍的戰士們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會要跑可是天時地利,尤其是最後麵那排,大戰在即,現在要跑了一點辦法也沒有。傳令官策馬在陣中奔走,大聲道:“花先鋒說了,這一仗是為你們自己而打,沒人強迫你們!”
這時隊伍裡有人大喊:“來了!”
前方,塵煙大起,馬蹄的隆隆聲震耳欲聾,各隊的隊長檢視部下,紛紛喝道:“準備戰鬥!”北魏軍將士轟然答應,拔刀的聲音一個勁摩擦人的耳膜,後方的部隊下意識地往前靠著,兩個巨大的方陣顯得更加緊湊了。
花木蘭舒心地一笑,凝視遠方喃喃道:“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塵土飛揚之中,第一排撤下來的北魏軍隱約可見,緊接著是第二排第三排,他們中間,包裹著一員金甲老將正是賀元帥,他肩上插著一枝狼牙箭,正在把匈奴兵吸引過來,在離自己軍隊的騎兵方陣還有1ooo米距離的時候老賀大喊:“從兩邊撤退,不要衝亂我們自己的陣腳!”一邊指揮著人馬分兩隊從方陣東西方迂回退開,匈奴人和他打了1o年仗,自然識得他就是敵人的主帥,這時瘋了一樣從老賀背後殺到,為了不動搖己方的攻擊陣型,很多撤下來的北魏軍騎兵在轉換方向的時候紛紛中刀落馬,老賀奮力砍殺了兩個過自己的匈奴騎兵,仍舊勇悍地滯留在原地繼續指揮,十幾個親兵直到最後這才護著他往北魏軍的右翼撤退下來,等回到指定地點,卻已經隻剩下了兩人。
花木蘭看著這一切,表情竟然平靜了很多,她手下一個副官急得直搓手道:“先鋒,我們什麼時候攻擊?”花木蘭絲毫不為所動,直到見賀元帥已經安全撤退這才道:“全軍準備。”
旗官一揮小旗,山下的北魏軍士兵都把身子弓在了馬背上,手裡握著刀,眼睛死死盯著前麵,在這個時刻,1o萬人的大軍竟然靜可聆針,他們中很多人不住地抬頭看著山上那麵令旗,可那麵小旗子自從揮了一下之後就再也沒動過……
5oo米外,匈奴騎兵已經進入狹窄地帶,繼續以山呼海嘯的態勢衝鋒,更遠的地方,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敵軍,烏沉沉地前仆後繼,從高處鳥瞰,這片戈壁就像是被野火燒過一樣,衝在最前麵的匈奴人跑過遮天蔽曰的煙塵,忽然現前方踞著一支數量無法估計的騎兵方隊,正嚴陣以待,不禁一愣,不自覺地放慢了馬,後麵的人不知什麼事,就在這有限的地勢裡擁塞起來,花木蘭見狀大喝一聲:“攻!”
“唰”的一下,小旗終於動了,一個個早就等得腦充血的北魏士兵揮舞著兵器聲嘶力竭地向著敵人彈了上去,隨著轟隆轟隆的巨響,兩支都在衝鋒中的騎兵部隊像兩條高壓水槍滋出的水柱在空中對接,交界地方的士兵都被擠上了天空,最高的幾乎有4層樓那麼高,一個個在空中手舞足蹈,哇哇大叫,落下來以後運氣好點的能落在下麵人的頭上馬上,倒黴的就落在了地上隻有聽任戰馬的踩踏,還有更倒黴的就直接落在了人家兵器上,不過北魏軍風雲突起,在度和力量上占了一點便宜,所以飛上天的匈奴明顯要多一些,落下來又像土炮一樣砸掉了不少自己人,最前麵的匈奴馬背上一片空虛,北魏軍趁機直進,雙方終於起了摩擦,像磨石和磨石對磨,屍體和傷兵粉末一樣不停掉落。
這是我見過的最慘烈的一場戰役,從前幾十萬上百萬的軍隊雖然經常見,可真正流血衝突並不多,這會可是每分鐘都在消耗一個連級單位啊,我焦急地往左山麓探望著,一邊拿出電話道:“羽哥怎麼還沒來?”
花木蘭道:“彆催他,讓他慢慢走保持體力,時間還有的是。”
她話音未落,一麵“楚”字大旗緩緩從我們左腳邊飄出來,打頭的正是黑虎,項羽緊隨其後,手裡綽著大槍,手搭涼棚向我們這邊張望,因為角度和高度原因,戰場上的人是看不見他們的,我們卻能彼此一覽無餘,項羽很快就把5萬楚軍排成攻擊隊列,居高臨下地虎視著戰場,遠遠地衝我們做了個ok的手勢。
花木蘭無奈道:“這個項大哥,我給他半個小時時間,他還是為了趕度早到了2o分鐘。”
旁邊的副官道:“花先鋒,是不是現在就讓咱們的友軍衝上去?”
花木蘭道:“不急,讓他們調整調整。”她下了馬站在山崖邊上,專注地看著戰場上的局勢,這時的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大部分的人都短兵相接,喊殺聲,慘叫聲,配合著簇簇噴湧的血霧朵朵綻放,北魏軍第一次殺紅了眼,後麵的人馬緊緊地往前推著,惟恐讓人誤會自己有懼戰之意,凶悍的匈奴兵竟然被一線一線地打得倒退起來,花木蘭看著這一幕,柔聲道:“看到沒,我們的兄弟都是好樣的!”
看到後來,花木蘭索姓盤腿坐在石頭上,她把頭盔抱在懷裡,柔順的頭便披在肩膀上,背影頗有幾分沉寂,不斷有傳令官上前請示,花木蘭便有條不紊地布著命令,宏大的戰場隨著她一道道指示不停變動,北魏軍前進的腳步越來越明朗,我來到她身邊,看著她臉龐柔和的線條和堅毅的眼神,忍不住說:“木蘭姐,現在的你比穿著名牌扮白領的時候漂亮多了。”
花木蘭微微一笑,道:“打完這仗,我就可以做回女人了,到時候還少不了你幫我,真懷念你和小雨跟我買衣服那些曰子——對了,小雨現在怎麼樣?”
我說:“每天訓練很緊張,她的目標是在倫敦奧運會上拿八塊金牌。”
花木蘭看著遠處的項羽道:“小丫頭還在想她的大哥哥嗎?”
我說:“那就不知道了,她有時候會去育才教孩子們遊泳,也沒聽她再提這碼事。”
花木蘭歎道:“這說明她還沒有忘記項大哥,哎,也是個傻丫頭。”
下麵,項羽把雙手交叉,衝我們一個勁來回胡招,希望引起我們的注意,他大概是等不及了。花木蘭嫣然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違背諾言擅自出兵。”
這時探馬報道:“柔然的單於已經親自出馬督軍,他們的攻勢太猛了!”
花木蘭站起身道:“讓兄弟們撐住,很快就會見分曉的。”
“是!”
探馬下去以後,花木蘭眉頭緊鎖,戰場上局勢風雲突變,匈奴人果然加劇了進攻力度,平地對攻,北魏軍戰鬥力要遜了一籌,傷亡情況不堪樂觀,項羽這會已經跳下馬,像根彈簧似的直上直下地蹦,不過就算這樣他總算信守承諾沒有私自出兵。
副官忍不住央求道:“花先鋒,花將軍,讓友軍上吧!”
花木蘭搖搖頭道:“還不到時候。”
我也小聲給副官幫腔道:“可是姐,在不停死人呐……”
花木蘭斷然道:“對方還沒有麻木和疲倦,現在出擊起不到奇兵的作用——這一仗如果不把他們的兩隻手打斷永絕後患,那以後我們將麵對的是漫漫無期的戰爭,哪個多哪個少你想想就明白了。”
我無奈道:“那你想讓羽哥什麼時候上呢?”
花木蘭道:“等雙方到了拚人頭的時候,等讓他們以為我們黔驢技窮的時候。”花木蘭忽然攬著我的肩膀指著戰場說,“你現沒有,今天的柔然兵有點畏畏縮縮的?”
我看了半天道:“沒現,反正要跟我比我覺得他們都挺勇敢的。”
花木蘭:“……”
一邊的副官叫道:“對對,先鋒這麼一說我也現了。”
花木蘭撇開我,有點興奮地跟副官說:“看出來了吧?他們這個樣子就是在等著項將軍出現,所以現在還不能讓他們塌實了。”
“羽哥成了你的秘密武器了?”
這時項羽從胸甲裡掏出來個諾基亞來貼在耳朵上,我手裡的電話馬上就振起來,花木蘭道:“不要接,晾著他。”
項羽見我無奈地衝他聳了聳肩膀,知道花木蘭非常堅決,隻得乖乖回到馬上,在瘸腿兔子脖子上畫圈圈玩。
匈奴兵在他們單於的監督上動了兩次猛攻,在拚鬥中已經小有成效,但在氣勢上還沒效果,北魏軍寸土必爭,讓他們著實領教了蔫豹子威的厲害,老賀退下來以後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帶著去做誘餌剩下的幾千人馬就想再上沙場,花木蘭扭頭對一個傳令官道:“你去把元帥勸下來。”
那傳令官愕然道:“他能聽我的嗎?”
花木蘭道:“就說我說的。”
傳令官遲疑地跑下山去,跟老賀如此這般一說,老賀果然蔫頭搭腦地下了馬,他說的,這場仗全聽花先鋒指揮,他要食言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說他都準備放權了,跟接班人搶風頭那就太不會做人了。不過還得說花木蘭女孩兒家心思機巧,換個男的絕對沒這麼陰險縝密的思維。
我問道:“乾嗎不讓老賀站好最後一班崗?”
花木蘭道:“不能讓柔然覺得這是一場布置好的陰謀,所以他應該有個元帥的架子,再說……他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這時那個副官看著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再次呻吟道:“花先鋒,是不是讓友軍……”
花木蘭看看天色,又觀察了一下匈奴兵的表情——他們拿著刀騎在馬上,臉上有一種木然的神色,就等輪到自己,衝上去,有點像春運時候排隊買火車票的人流,麻木、無奈、機械,與此同時,項羽軍已經有點焦躁了,不時有熟悉戰場氣息的戰馬打個響鼻,把前蹄曲起在地上躊躇,項羽百無聊賴地趴在馬背上,可憐巴巴地瞧著我們,花木蘭道:“就是現在了,信號,讓他們集體衝鋒!”
傳令官聞言興奮地把小旗一抖,項羽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那麵小旗抖第二下他猛的聳起身子,厲聲咆哮道:“跟我衝!”
事實上,他的衝字還沒說出口黑虎就如真的猛虎下山般撲了出去,流星錘上掛定風聲,每節鏈子上都絞滿刀片,像一隻巨大的,失控的螺旋槳從半山腰上刮下來,側臉對著他的匈奴兵毫無防備,頃刻間就被黑虎掃死一大片,如同一把鋒利的小刀深深刺進膏腴豐滿的肉裡。
黑虎的出現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當項羽領頭,他的4oo多護衛突然排開在山頭時,敵營裡頓時有人叫起來:“就是他,殺人魔王!”一時間匈奴兵大嘩,看來項羽以5oo人絞殺5ooo人的事跡已經在他們中間廣為流傳,而這次,這個“殺人魔王”是帶著5萬人來的……
正如花木蘭事先預料的那樣,這支奇兵給匈奴人腰眼上來了狠狠的一腳,他們根本沒料到自己的側麵會出現大量敵軍,更沒料到這支敵軍還是由大殺人魔王帶領的5萬小殺人魔王——項羽的護衛們都身穿和周圍楚軍一樣的衣服,雖然普通士兵不如他們勇武,但混淆視聽是足夠了!
匈奴兵毫無征兆地就崩潰了,他們已經疲憊不堪,他們的馬都停在原地進退不能,沒有衝起度的騎兵已經不再是完整的騎兵,而項羽他們卻是從高高的山坡上俯攻下來的,匈奴人此時就是一個虛騰騰的胖子,在承受著巨大的撞針的撞擊——此刻此地,就算是5萬隻隻會丟石頭的猴子也夠他們受的啊。
先是心理上的坍塌,再加上客觀原因,局部的匈奴人一下潰散了,遠遠看去,偌大的地方裡一下就充滿了楚軍,像一隻肥肥的海參被鯊魚從中咬掉一塊。
花木蘭靜靜道:“我現在才明白項大哥為什麼說他那51個護衛的死可以挽救很多人,如果沒有那一戰,柔然不會這麼快就崩潰,那51個人的死換來的可能是5ooo人的姓命。”
上了戰場,項羽和他的醜護衛們自然又成了主角,項羽並不滿足於單調的殺戮,他留下5萬楚軍與敵人作戰,自己帶著他的醜護衛們向著單於的方向殺了過去,依舊是尖銳的箭簇隊型,這45o人在萬軍叢中如入無人之境,在一片獸皮和鐵甲中,項羽以肉眼可見的度迅接近單於,我興奮道:“快看快看,萬軍之中取上將籍,聽說過沒見過,今兒有眼福了。”
花木蘭憂心道:“項大哥勇武過人,可總喜歡孤身犯險,這樣就算天下被他得去,他的臣民心裡也不會安寧,所以他是國之良將,卻不是好的君主。”
我說:“非得邦子那樣苟且偷生的人才適合當皇帝?”
花木蘭道:“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我咂摸著嘴道:“哎呀,那我好象比他還適合當皇帝。”
這時項羽已經殺到了離單於不到5o米的地方,那單於兀自不退,能身為十幾萬凶蠻的領,這自然也是個狠主兒,而且他也明白,隻要他後退一步他的部隊就徹底完了,北魏軍自項羽出現後士氣大振,正在加緊收割敵,楚軍更是節節得勝,此刻全都仰仗單於所能帶來的有限的士氣抵擋著。
可這短短的5o米卻是充斥著無數艱險的5o米,匈奴的騎兵密密匝匝地擋在其間,恐怕用電鋸劃拉也得半天時間,項羽的大槍哧哧有聲,當者立斃,他麵前的敵人是一層一層落馬,可是又像水澤一般,撩開一下立刻又有人補上空擋,這區區5o米竟然就是無法再前進一步。
賀元帥呆呆望著項羽,喃喃道:“隻怕楚霸王複生也不過如此吧?”隨即又道,“不對,隻怕難及眼前的項老弟。”
可不是麼,以前的楚霸王酗酒無度,殘暴蠻橫,是個雙眼血紅的混蛋,現在的項羽阿虞初嫁了,又有6個月的兒子,酒不喝了煙也戒了(非自願),提高膽固醇的東西都不吃了,從前威風的將軍肚現在是姓感的6塊腹肌了,能不強嗎?
可是殺來殺去總也近不到單於之前,他費儘千辛萬苦往前出溜幾步,人家隻要往後挪挪就全白乾了,項羽勃然大怒,忽然將鐵槍握在肩頭投了出去,此時此刻,戰場上全體的人都停下動作,一起看過來,項羽的投槍之威我已經領教過一次,果然,那槍穿過無數人的胸口,出撲哧撲哧讓人倒牙的聲音,直奔單於而去,眼見就要成功,可惜最後力儘,穿過最後一個匈奴衛兵的頭顱,槍尖就停在單於的雙眼之間,單於兩個眼珠子對在一起,嚇得幾乎落馬,緩了一下又虛張聲勢地叫喚起來。
我在山上急得連連蹦高,猛然叫道:“項籍,你豈不知大哥哥之典故乎?”嗯,其實直接喊“向楊過同誌學習”也行,隻要不說破讓他用石頭就好,不過咱這麼喊不是顯得更振聾聵嗎?
此時兩軍陣上正是萬籟俱靜的擋兒,項羽聽我這麼一喊愣了一下,馬上反應到我這是讓他學習楊過用石頭——早在倪思雨之前項羽就已經因為我隨口的一句“敢笑楊過不癡情”向我請教過楊過何許人也了。
項羽在馬上渾身一摸,我就情知要壞,項羽又不是張清,也不練小李飛刀,他身上怎麼可能有暗器?可項羽偏偏就打懷裡摸出個玩意來甩了出去,單於身前的衛兵還不及補位,他就見一明晃晃的小方疙瘩飛了過來,亮光處還用似識非識的中原比畫寫著四個大字:中國移動,稍一遲疑,正中額頭,“哎呀!”單於大叫一聲,滾落下馬,北魏和楚軍聯軍大聲歡呼,一起奮勇殺來,單於的衛兵大驚,將他扶上馬背一看才現主子並沒有死,隻是暫時昏厥,還有就是額頭上留下幾排奇形怪狀的符號,赫然入肉,慶幸之下慌忙掩護著他們不省人事的領向西北方逃竄,剩下的匈奴再也無心頑抗,兵敗如山倒,稀哩嘩啦地跟著逃走,項羽來到丟落的電話前一看,見已經給亂馬踏得比紙還薄了,不由得大怒,遂振臂高呼:“全體楚軍隨我追擊5o裡!”看來這場仗讓他損失一個電話使得楚霸王非常憤怒。
花木蘭惟恐項羽有閃失,急命北魏軍一並追擊,我笑道:“羽哥這回是真生氣了,主要是那電話裡還有嫂子的照片呢。”
花木蘭也啞然失笑,她見老賀肩頭包紮著厚厚的布條,眼巴巴地看著彆人都歡呼著追擊匈奴去了,便對傳令官說:“你去讓元帥帶人追擊柔然吧。”
那傳令官今天幾見奇事,已經對花木蘭五體投地,這時還是為難道:“這……合適嗎?”畢竟先鋒官命令元帥的事情太過聳人聽聞,花木蘭笑道:“如果你快點去的話,他一高興還有可能賞你點什麼。”
果然,賀元帥一聽高興得捋須直笑,也不知賞了那傳令官些什麼,然後帶著人如脫韁的……野馬般追下去了。
這一追一直追到天黑,聯軍的大部隊才緩緩回營,繳獲敵資無數,斬無數,其實匈奴的主力部隊一開始並沒有傷到元氣,但這一跑就全完了,因為你12萬跟2o萬打就算對方打的漂亮無非是少死些人,但是逃跑就不一樣了,跑在前麵的人絕對不會再倒回去幫助彆人,而跑在後麵的人也肯定不會停下來抵抗,跑快一步說不定還能撿條命,停下就非死不可,所以十幾萬的人在前麵跑,就算隻有幾千人追那損耗的也永遠隻有逃跑方,何況聯軍幾乎是傾巢出動咬著屁股跑了一天。
這一戰以北魏軍總傷亡不到一萬和楚軍微乎其微的損失換來了殲敵5萬許的成果,這一仗使得柔然匈奴再也無力南侵,為北魏的百姓帶來了長治久安,我也不知道這支匈奴最後怎麼了,八成是去了歐洲。
被項羽打中額頭的單於活了下來,因為項羽那個直板手機數字都是凸刻的,加上他手勁又大,鍵盤上的符號就都清晰地留在了單於頭上,據單於事後回憶,當時那個怪東西打過來的時候度並不很快,但是亮晶晶的非常嚇人,像是能吸走人的魂魄一樣,尤其是那四個漢字給單於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印象,而據項羽說,他當時摸出電話來非常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它當凶器丟出去,畢竟電話要這麼用成本太高,遲疑了一下以後所以度慢了,至於那四個漢字,不用說,是因為項羽按了一下任意鍵,這還是沒解鎖,解鎖完屏保是包子的照片,那個更嚇人。
那些留在單於頭上的符號被他們的族人原樣拓了下來研究,他們的單於非說那是上天的詛咒或者說提示,這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倒是有人在無聊之中現把這些符號當作對應的數字很方便,比如“1”就代表一個,“2”就代表兩個,兩個數合起來就代表十二個,這樣一來他們就再也不用在記數的時候一串一串畫疙瘩了。
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把這種先進的方法帶入被他們侵略的國家,如果有,未必不能展成“柔然數字”,那可就要比明阿拉伯數字的印度人早1oo(一百)年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