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零】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在酒店餐廳裡，羅迪和夏小雷正坐在那兒喝酸奶，看見陳小練和喬喬並肩走進餐廳的時候，兩人臉上立刻做出怪笑，羅迪更是擠眉弄眼。
陳小練紅了紅臉，倒是喬喬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坐在了桌前，淡淡看了羅迪一眼：“皮癢了？”
“沒有沒有……”羅迪趕緊收起笑臉。
夏小雷比較沒眼色，依然還是帶著怪笑。
陳小練被敲得有些不好意思，皺眉道：“你們看夠了沒有？”
羅迪嘿嘿笑了笑：“某人昨晚可是沒回房間睡覺啊，虧得我這個做兄弟的還擔心他心情不好，拎著一瓶酒去敲他房門，沒想到啊……房間裡居然沒有人。”
陳小練正色道：“昨晚我和喬喬在樓頂看風景，喝酒聊天，後來聊著聊著困了，就在樓頂睡著了，你們不要亂想。”
羅迪笑道：“在大樓樓頂看夜景品酒，身旁還有美女相伴，羨煞旁人啊。簡直就是虐殺單身狗啊。”
喬喬忽然拿起拿起桌上的刀叉來，不動聲色的比劃了一下：“我就喜歡虐單身狗，羅迪，你有意見麼？”
羅迪看了一眼喬喬手裡的餐刀，吞了口吐沫：“……沒有！喬大小姐儘管虐，隨便虐！”
喬喬站起身來，隨意拿了幾塊三明治，就離開了：“我回房間裡去看秀秀，她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我有點不放心。”
喬喬走後，羅迪才鬆了口氣，拍拍陳小練的肩膀：“兄弟，看來你大功告成了。恭喜恭喜，脫離單身苦海。”
陳小練不理會這家夥，看了看夏小雷：“昨晚睡得好麼？”
“當然好。”夏小雷眉開眼笑：“我還沒住過這麼高級的酒店呢。房間裡的還有那麼大的浴缸，可以按摩泡澡，簡直太爽了。”
“小雷，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陳小練正色看著夏小雷：“上次我們分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進入副本的抽取機製，所有當時我勸你留在山村裡過自己的生活，可如今看來，一旦成為了覺醒者，被卷入了這個遊戲之中，就再也沒有寧靜之日了。所以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加入我的團隊。彆的不說，至少大家相識一場，可以互相照應。”
“當然好了！”夏小雷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引來周圍其他賓客的注目，他縮了縮腦袋，壓低了些聲音：“我昨晚就想和你說這件事情呢。小練大哥，你們有了團隊，我當然是要參加的！”
“好，那這事情就說定了。”陳小練想了想：“嗯，如果你會山村裡也沒彆的事情的話，不如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現在還不知道下一次副本會什麼時候通知，大家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好提前準備。”
“你不說我也不想回去了，憋在那個山溝溝裡可太沒意思了。”夏小雷嘻嘻笑道：“我就喜歡跟著你們，有好吃的好玩的，還能住這麼舒服的地方。”
夏小雷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彆的意思，純粹是一種孩子氣的羨慕。
“對了，你多大了？”
“我上個月剛滿十六歲。”
“嗯。”陳小練看著這個家夥，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喂，還有我呢。”羅迪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你怎麼了？”陳小練皺眉：“你又不是覺醒者。”
“可我是你的兄弟。”羅迪不滿道：“彆忘了，在景區外，我還幫你做了一場戲呢。”
“你想怎麼樣？”
“我想和你們一樣。”羅迪正色道：“做兄弟的，看著你們這麼一次次的冒險，拿命去拚，我不能在旁邊光站著看熱鬨吧。”
陳小練搖頭：“很危險的。你有家有口的，好好過你普通人的生活吧。”
羅迪沉默了一下，看了看陳小練：“小練，你不拿我當兄弟麼？”
“就是因為拿你當兄弟才……”
“你先聽我說完。”羅迪一擺手。
這一刻，這個平時一貫都是做出一副二逼青年模樣的羅迪，臉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嚴肅起來。
“小練，昨天白天我和喬喬出去找車，一路上和她聊了很多，你們經曆的這些事情，我也都了解了一些。”羅迪緩緩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覺得，當我得知了這一切，得知了原來這個世界……居然是他媽的一個遊戲背景，原來這一切，我們都無法辨彆它是真是假，是真實還是虛幻……你覺得，我還能心安理得的繼續過什麼普通人的生活麼？
我知道了這一切，還能沒心沒肺的，當做不知道這一切麼？
將來，我麵對我生活中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我難道心中就不會有想法麼？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程序安排好的？還是我自己真實存在的意願？
我也會想的！
我知道很危險，我當然知道！
可是我還是想和你們一起去試試！
反正都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了，難道我看著你們一起走出了這扇大門，我就站在屋子裡，透過窗戶看著你們去奮鬥拚殺？
我已經醒了，就沒道理繼續重新去沉睡——也睡不著了！除非你能抹去我的這一段記憶！
否則的話，你叫我如何再心安理得的去做一個普通人，過普通人的生活？”
麵對羅迪的問題，陳小練無言了。
兩人就這麼互相對視著，沉默了有幾分鐘。
陳小練歎了口氣，盯著羅迪的眼睛，正色道：“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想，這個決定還是不要太草率。這樣，我給你幾天時間，這幾天時間你好好想想，想想你自己的人生，也要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家人……幾天之後，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
…………
早餐之後，三人上樓回到了房間裡。
這是一個很大的套房，進門之後，就看見喬喬坐在客廳裡陪著秀秀看電視。
眼看陳小練三人進來，喬喬立刻對陳小練做了一個手勢，指了指秀秀——陳小練立刻會意：昨晚睡了一覺後，秀秀已經恢複了第一人格了。
看見陳小練進門，秀秀忽然扔掉了遙控器，跳起來就奔到了陳小練的身邊抱住他的手臂用力搖晃：“小臉歐巴！”
“醒了？”
“嗯！”秀秀揚起包子臉：“歐巴，我做了好多好多夢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醒來之後就全部都忘記了。就隻記得你在我夢裡出現過。”
“哦？”陳小練眼神一動。
“嗯，我好像記得你帶著我在一個黑黑的地方走了好久。嗯，我還看見有人在打仗。我記得……你最後不要我了，把我丟給了彆人。”
說到這裡，秀秀瞪著眼睛看著陳小練，大大的眼睛裡有些委屈的目光：“歐巴，你不會真的這麼做的，對不對？”
“……”陳小練笑了笑，沒說話。
“好了，秀秀，不要總纏著他！”喬喬過去把秀秀拽開，看著秀秀的眼睛：“去洗臉！我們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兩聲敲門聲，房門被推開。
輪胎和備胎走了進來。
“你們都是這麼直接闖進彆人房間裡的嗎？”羅迪苦笑：“覺醒者就這麼厲害麼？看來以後和你們在一起，我是不是睡覺都沒必要鎖門了。”
輪胎和備胎卻神色嚴肅，仿佛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輪胎的手裡，還拿著一張今天的報紙：“陳小練，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
陳小練搖頭：“報紙？誰還看那種東西，想看新聞拿手機上網就是了。”
“……看來你是不知道。”輪胎點了點頭，苦笑道：“果然是個菜鳥團長啊。就這麼把我們兄弟兩人的命托付給你這麼一個菜鳥團長，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小練也嚴肅了起來。
輪胎備胎兩人走過來，就坐在了陳小練的對麵，把報紙放在茶幾上，推到了陳小練的麵前。
“零……有消息了。”
“零？那是什麼東西？”
輪胎搖頭：“我說的‘零’並不是一件東西。”
“那是什麼人的代號嗎？”
“零也不是一個人。”
“那是……”
輪胎神色肅然：“準確的說，‘零’……是一座不存在的城市。”
“城市？不存在的？”陳小練好奇了。
輪胎看了一眼備胎，又看了看房間裡的眾人，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準確的說，這是一座……屬於覺醒者世界的城市。”
陳小練麵色一緊：“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