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097:我們要汙得優雅(二)
柳佘默默自省一番,然後略帶羞惱地將試圖靠上來的明豔少女拂開。
薑芃姬默默持扇一笑,“開玩笑的,挑幾首舒緩一些的曲兒就行。”
她用折扇勾起那位明豔少女的下巴,和對方脈脈含情的眸子對上,果然是一雙極美的秋水剪瞳,水靈靈得恰到好處,不多一分顯得過分柔弱,也不少一分顯得太過無神。
於是薑芃姬略顯抱怨地對柳佘道,“您也太不解風情了,容色如此出眾的娘子深情,怎可如此粗暴拒絕?要拒絕也得委婉,如此直白,豈不是傷了人家一顆心?”
柳佘眼神一瞥薑芃姬,裡麵傳達的意思十分明顯——
你又要作什麼妖?
來到這件迎春樓之後,他發現自家閨女已經熟門熟路地開始放飛自我,讓他好焦心。
薑芃姬見好就收,若是鬨得太過分了,到時候柳佘不買單了怎麼辦?
在青樓浪沒啥,但是浪完了不給錢,這就過分了。
在直播間一群觀眾狼嚎以及嫉妒羨慕恨的彈幕之下,薑芃姬惡劣地笑,露出一口白牙。
對於柳佘來講,這個場麵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外頭一直盛傳他閨女有浪子名聲,他作為父親是堅決不相信的!
然後,他被閨女用行動親自打臉了。
“誒,這位貌若天仙的小姐姐,這身上是用了什麼香,這麼好聞?”
柳佘一會兒沒看住,薑芃姬已經和兩位娘子打成了一團,談笑之間顯得尤為親昵熟稔。
她湊近那位模樣嬌俏的少女,在對方雙頰通紅、羞怯萬分的模樣下,慢慢靠近對方的脖頸,從外頭看上去,看似好像半趴在對方的懷中,兩人姿勢親昵,看得柳佘越發生無可戀。
嬌俏娘子酡紅著臉,低聲道,“奴所用香粉俱是自己調製的。”
市麵上買的香粉並不能適合每一個人的皮膚,對於青樓歡場女子來說,皮膚狀態對她們來說更加重要。彆小看這些地方的女子,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一手絕活,自己調香還算不得厲害。
“自己調的?這氣味的確十分獨特,香而不膩,濃而不衝,經久不散,真香。”
薑芃姬又仔細嗅了嗅,若是仔細注意,會發現她眸中閃過些許興味,似乎抓到了什麼證據。
這個香,有些熟悉呢。
“郎君喜歡便好,奴也是歡喜的。”那位娘子低聲怯怯道,滿麵嬌羞。
她個子嬌小玲瓏,不比薑芃姬如今這身子高多少,這般姿態,更惹人憐惜。
當她腦袋微低,恰如其分地露出一截白皙脖子,簡簡單單的動作能勾起男子心中欲念。
【布丁不是布丁】:看到這個畫麵,突然想起一句話,我感覺超級應景,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大力不要停】:拜托,再漂亮也是妓啊,人儘可夫的表子,什麼水蓮花,配得上麼!
【孬】:樓上什麼德行,哪個字戳你G點了?看直播就安安靜靜的,跳出來踩彆人,顯得自己有多乾淨似的。
【夕顏】:就是,你有多高尚,站在道德製高點鄙夷她?
【蘭摧玉不折】:鄙視她們工作之前,先考慮一下時代背景,換個角度思考一下,彆一上來就噴糞,素質呢?
【大力不要停】:嗬嗬,一群聖母表,要真這麼有愛心,你們怎麼不建議主播去拯救她們?嘴上嗶嗶個沒完沒了,說白了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們本來就是表,我哪裡說錯了,兩腿一開賺錢的表,這主播也是個表。
薑芃姬看著直播間突然興起的混亂,眉心暗暗一蹙,戰火燒到她身上了。
【秋月無邊】:表子無情,戲子無義,真不知道你們吵吵這些有什麼用,主播都沒說什麼。
若是不控製一下,想來直播間就要變成修羅場了,薑芃姬雖然能無視這些言論,然而她對那些觀眾也是有一定了解,情緒一旦偏激起來,什麼惡心人的話都說得出口,看了心煩。
【主播V】:從就業角度來講,她們也算是職場女性,有養活自己的工作,隻是這份工作在你們看來不怎麼體麵而已。再者說了,如今這個世道艱難且生存不易,外頭賣兒鬻女、易子而食的事情數不勝數,她們縱然被人鄙夷,然而生活質量卻十分體麵,我不覺得旁人有什麼立場去鄙視她們,隻能說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認同可以,但請尊重。
薑芃姬有時候是無法理解遠古時代以及近古代人類的想法,例如現在。
在她那個時代,這種職業早已合法化數千年,甚至有自己的完整行業產業鏈。
以聯邦律法角度來講,這是合乎人權的,因為每個人都有支配自己身體的權利,這是與生俱來的財富。
故而,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直播間這些觀眾到底因為什麼而爭吵。
她愣神的一瞬間,身旁的嬌俏娘子衝著她眨眼,年紀不大,然而卻有一種青澀夾雜著成熟的風韻,味道相當惑人。眼梢帶著風情,飽滿的唇仿佛能誘人,“郎君喜歡這香?”
“以前嗅到過,所以聞到你身上香氣的時候,才會覺得格外熟悉。隻是,這香雖然好聞,然而在我眼裡,卻不及娘子容貌萬分之一,這模樣,總感覺仿佛在夢裡見過似的。”
柳佘一臉冷漠地吃著素菜,地點不對,所以他半點兒沒有沾酒的意思,免得酒醉被占便宜。
要是對麵是個兒子,他丟個避火圖,找個清倌給開葷也就罷了。
他自己對阿敏那麼專一,卻不能要求兒子也守著一人。
然而,重點是——他隻有閨女啊!
說句粗俗的話,逛青樓沒什麼,然而閨女你有作案工具麼?
被柳佘趕開的明豔女子被忽視了,自然不會就這麼罷休,以繡帕掩唇,眉梢帶著初成的風情,嗔道,“郎君隻顧著與妹妹調笑,可是忘了奴不成?”
“怎麼會呢?分明是姐姐不理我,不然為何坐得如此遠。”
“那——這樣呢?”說罷,對方湊上,額頭枕在她肩頭,“如此,郎君還怪奴不理人?”
“歡喜都來不及,哪裡舍得怪罪?”
默默圍觀閨女與兩女調笑的柳佘:“……”
就在他擔心閨女會不會直接和兩個女的滾成一團,上演連老司機都覺得很汙的畫麵的時候,門外傳來老鴇略顯驚慌的聲音,“郎君,夏兒和春兒正在裡麵服侍貴人,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