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696:護犢子的主公(六)(1 / 1)

第696章696:護犢子的主公(六)

“聽子實講,漢美與都尉部下起爭執,最初是因為您的部下誤將漢美當做謝謙?”

楊蹇羞慚地承認了,含糊地說了一下緣由。

薑芃姬直言不諱,“可晚輩聽家父說過,謝伯母已經血崩而亡。”

楊蹇正色道,“長輩的恩恩怨怨,你一個小輩又怎會清楚?”

他也不相信謝謙是那種人,他怎麼可能賣妻求榮?

更彆說,王惠筠進入先帝後宮的時候,謝謙已經死了一年,屍體腐朽已成白骨。

寡婦再嫁,誰能攔著?

說已經死了一年的謝謙把老婆推到先皇身邊?

這不是在扯淡麼?

可是,李贇的出現證明謝謙沒死,這二十多年還活蹦亂跳,他就有些動搖了。

薑芃姬道,“晚輩以前聽乳母講床頭故事,說世間有魂魄無依的孤魂野鬼,心中戾氣深重,嫉妒活人、流連人間繁華,所以時常潛伏在將死之人的身邊,趁著那人將死未死的那一刻,奪舍肉軀,逃回陽間……這故事不切實際,但佛道兩家都認為人有魂魄……都尉覺得呢?”

楊蹇聽得目瞪口呆,“這不過是荒誕的妖邪故事。”

“這的確隻是一個故事,但您可曾聽聞謝伯母生產前的消息?世人是如何評價她的?據晚輩所知,她與晚輩母親並稱琅琊雙姝,才情出眾,容貌絕世,世間一等一的佳人……擁有過目不忘之能,哪怕是經子史集,她也能倒背如流……”薑芃姬了解到的王惠筠,一部分是她查的,一部分是從柳佘口中知道的,“如此冰雪聰明的女子,如果謝謙真有惡意,都尉覺得她是順從丈夫,還是尋找家族求助?嬛佞謝氏的確可怕,但琅琊王氏是吃乾飯的?”

王惠筠幾乎是琅琊王氏最出眾的貴女,那是他們的驕傲、他們向外界展示出來的門麵。

結果?

王氏女先委身暴戾的先帝、後又爬上皇帝的床、最後還與昌壽王沆瀣一氣?

皇室三兄弟,她都染指了個遍,竟然不嫌口味太重?

縱然謝謙不要臉,王惠筠豁得出去,琅琊王氏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性情大變。謝伯母又沒有遭到打擊,隻是生了個孩子。產婆說她產後血崩,無力回天。結果人沒死,隻是清醒過來性情大變……謝謙懷疑有妖邪,卻不料被對方發覺,暗中殘害……這些細節,我是從父親口中知曉的……”

楊蹇蹙眉,按照薑芃姬這個說法,除了多了些玄幻因素,邏輯竟然說得通。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薑芃姬眼神多了幾分淩厲,“漢美很尊敬他的師父,很敬愛他素未謀麵的師母。因為謝謙不曾明說,僅憑晚輩父親的話,漢美也不敢確定謝謙和他的血緣關係。不過,師父到底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其實也不差什麼。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謝謙和王惠筠的名聲已經狼藉不堪,漢美不會開心的。晚輩人輕言微,無法幫漢美做什麼……和都尉說這些,隻希望都尉在一切水落石出或者向謝謙求證之前,先管束好部下的嘴,彆聽風就是雨!”

自家的熊孩子隻有自家能揍,外人過來嗶嗶就算了,還欺負人,這就不允許了。

楊蹇明了,倒是沒計較薑芃姬的失禮。

二人離開那片僻靜之地,李贇等人和楊蹇的部下在外頭等得焦急。

看到二人出現,眾人紛紛迎上前來。

“回去吧,改日再向都尉請教。”

薑芃姬麵上沒什麼喜色,算不上傷心,但也很失落,想來是受挫了。

回去路上,李贇和典寅乖乖跟在後頭,垂著腦袋,一大一小,活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兒。

“事情已經解決了,以後和楊都尉那邊的人少接觸。”

楊蹇自己都發話了,薑芃姬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是,謹遵主公之令。”

豐真感覺到周遭的低氣壓,咳嗽兩聲。

“主公,已經試探那人了,對方猶豫之後答應了。”

薑芃姬:“……”

話說,她剛才圍觀了楊蹇教訓李贇,她又單獨把楊蹇拉到一旁教訓,期間才過了多久?

豐真這家夥是怎麼和目標成功勾搭,還將對方說動跳槽的?

薑芃姬也是佩服豐真,壓低聲。

“你家主公還困在丸州,你倒是想著如何征戰江流了。”

“早做準備,以防不測。”豐真厚著臉皮道。

因為造船技術的落後,一旦水戰,碰上那些水裡浪的水軍,十有八、、/九會吃虧。

東慶大部分國土都是內陸,但也有江流水域通達的地方。

若是往後的敵人占據江流之險,那這個仗該怎麼打?

與其臨陣磨槍,不如早做準備。

豐真碰到個水軍人才也不容易,不想辦法拐走,難不成等另一個伯樂挖掘這匹千裡馬?

“也是……未雨綢繆,的確是個好習慣。”

薑芃姬在腦子裡回想東慶的坤輿圖,她要是想覬覦滄州孟氏的地盤,必然要麵臨江流天險。

滄州地勢特殊,兵家必爭之地,易守難攻,退可仰仗天險,攻可利用複雜江流水域,尋常軍隊難以攻克。這裡還是東慶與其他兩國連接之處,屬於國門要害。三道天險,寒昶關、湛江關以及彧門關。薑芃姬想要將地盤向外擴充,染指他國領土,必然繞不開滄州。

若是現在開始訓練水兵,以後也能派上用場。

旱鴨子在水裡比戰五渣還不如,區區三千精通水性的水兵,能在殲滅十倍於己的敵軍!

“既然這樣,主公可有賞賜?”

“賞賜當然可以了。事先說好,這裡無酒無美人……說吧,你要什麼賞賜?”

豐真:“……”

主公,你的身上還有濃烈未散的酒味,你竟然說“無酒”,分明是私吞了。

半響,他隻能憋屈地張口。

“還未想好,先留著吧。”

薑芃姬啞然失笑,豐真這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實在有趣。

豐真挖來的人才並沒有跟隨他們一塊過來,薑芃姬連人家是圓是扁還不知道呢。

楊蹇輸得鬱悶,偏偏一群部下以為他才是勝者,險些令他憋出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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