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750:女子又如何,吃你大米了?(二)
“你儘管問,本官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顛倒黑白!”
“如此,那巫馬郡守可就要聽好了。”薑芃姬毫不在意地笑了,“第一個問題,柳羲是誰?”
“那是你的孿生兄長,你頂替了你兄長的身份。”
巫馬觴不帶猶豫地開口。
薑芃姬麵色一派鎮定,從善如流地應對,“嗬嗬,這話錯了。我便是柳羲,柳羲便是我。誰規定孿生妹妹不能沿用亡兄名諱,慰藉痛失愛子的父母?此乃孝舉,我可不認為這有錯。”
巫馬觴眼睛瞪圓了,險些沒被她的話噎出病來。
瞧著他的表情,其他百官瞧熱鬨瞧得開心,直播間觀眾更是給薑芃姬打call。
【晏日安】:前方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退,主播要蓄力發大招了!
【隨波逐流的小丁丁】:歪?幺二零麼?這裡有個即將重傷的患者,我提前訂輛救護車。
【穀風一思怨】:主播蓄力已經達到百分之百,我有預感,接下來將是可怕的修羅場。
【舞葉眾生】:唉——活著不好嗎?非得招惹我家相公公,現在好了吧,即將屍骨無存。
“強詞奪理!”巫馬觴的臉色有些黑,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薑芃姬笑著問出第二個問題,越發刁鑽了,聽得眾臣暗暗憋笑,“第二個問題,巫馬郡守聽好了——您認為‘穿男裝的都是男子,穿女裝的都是女子’,這話可對?”
巫馬觴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這話是對還是錯。
因為不管如何回答,薑芃姬這邊都有一籮筐的話等著他。
他要是回答這話是對的,明顯是睜眼說瞎話。
男子與女子的性彆豈是一件衣裳就能判定的?
男子穿了女裝依舊是男子,身體不會隨之變成女子。
同理,女子穿了男裝依舊是個女子,不會變成真正的男子。
巫馬觴要是回答這句話是錯的,直接跳進薑芃姬的陷阱,同時扇了自己的臉。
他憋屈地道,“這話自然是錯的。”
薑芃姬笑了,“對啊,這話本就是錯的。同理,我柳羲本就是女兒身,隻是酷愛穿男裝示人罷了。世人憑借一身男士衣裳便認定我是男兒身,難道這也算是我的錯?我柳羲從不用脂粉掩飾模樣,從來都是素顏朝天,外人誤以為我是男子,難道還要我逢人便說自己是女子?”
言下之意——自己眼瞎怪得了彆人?
巫馬觴氣得漲紅了臉,指著她道,“黃口小兒,這分明是狡辯。若是你無心隱瞞,為何又說下朝之後向陛下太後坦白?分明是有意為之,根本就是欺君之舉。”
“這話可就錯了。”薑芃姬怪哉道,“眾人皆以為柳羲是男兒身,陛下和太後同樣如此。我並沒有誠心隱瞞,但也沒有及時解釋,更沒有逢人便說自己是女子,故而才承認自己‘欺瞞’。這麼說,不過是為了郡守一個台階,免得你下不來台罷了。未曾想,郡守如此咄咄逼人!”
被薑芃姬接二連三戲耍,巫馬觴的憤怒值已經攀升巔峰。
“任由你怎麼狡辯,依舊不能掩蓋你試圖偽裝性彆,接任丸州牧的事實!”
“我懂了,巫馬郡守抓著此事不放,隻是覺得我是一介女子不該接任丸州牧?”
巫馬觴獰笑道,“隱瞞性彆,意圖接任丸州牧,欺君大罪,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薑芃姬冷眼瞥了一眼巫馬觴。
“我以為,真正的欺君之罪應該是——旁人冒充柳羲接任丸州牧,未曾想,您所謂的欺君之罪竟然是——女子隱瞞性彆接任丸州牧。柳羲還是那個柳羲,貨真價實的本尊而不是外人冒充,為何不能接任丸州牧?”薑芃姬冷笑,“不如說,郡守以為女子無資格成為丸州牧吧?”
巫馬觴反問薑芃姬。
“本官這話有錯?”
“當然有錯!滑天下之大稽的大錯!”薑芃姬聲音陡然高亢,用手中笏板指著巫馬觴的鼻子,鏗鏘有力道,“若你說女子沒有資格成為丸州牧,敢問前朝關內侯許公是男是女!”
薑芃姬一句話,直接把在場的許裴和許斐兄弟拉下水,誰讓這對兄弟是許公後人。
原本以為自己是吃瓜觀眾的許氏兄弟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嫌棄地扭過臉。
未等巫馬觴回答,許裴已經出列回答,“許公自然是女子。”
巫馬觴麵皮抽了抽,暗中捏緊了袖中的手,看向薑芃姬的眼神帶著濃鬱的怨毒。
“許公自然是女子,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
薑芃姬笑著對許裴拱手作揖。
許裴也怔怔地向薑芃姬回禮,他還在發愣——
說好的賢弟怎麼變成賢妹了?
臉還是那張臉,身體還是那個身體,性彆卻顛倒了個。
薑芃姬步步緊逼,“我柳羲不敢狂傲說超越前人,但自小便心生仰慕,暗暗以許公為一生楷模。我朝乃是大夏正統遺族,自然要沿襲前朝,以期光複曾經的盛世光景。最後一個問題,巫馬郡守聽好了——現在,你還認為身為女子的柳羲接任丸州牧,這話有錯?”
巫馬觴正要說薑芃姬狂妄,哪裡能與許公相比,薑芃姬已經先聲奪人,字字誅心。
“……難道說巫馬郡守也認可中詔國人追捧、奉為圭臬的《女四書》,認定女子該三從四德,認為許公這等巾幗豪傑是不守婦道的女子、認定她們應該被褫奪追封,釘在恥辱柱上?聽說,中詔《女四書》盛行,諸多大儒還寫書討伐許公等巾幗英豪,巫馬郡守深以為然吧?”
薑芃姬咄咄逼人地質問,“你隻需要回答,是亦或者不是!”
巫馬觴麵色煞白無比,感覺耳邊有無數聲音嗡鳴,手心冒出了粘稠的冷汗。
他期期艾艾地道,“強、強詞奪理!這等不守婦道的女子……”
“夠了!”
一聲嚴厲的嗬斥強行打斷了巫馬觴的話,一支象牙笏板甩到他臉上,險些將他打懵逼。
許裴的臉黑成了鍋底灰,厲聲質問道,“巫馬老匹夫!你罵誰不守婦道?”
許斐脾氣可沒許裴那麼好,笏板說甩就甩。
許氏兄弟不對付,但現在卻不是兄弟內亂的時候,外人都羞辱他們祖宗了,這還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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