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2章【跪求月票】:收南盛,殺安慛(五十二)
幕僚深知這點,隻能搬出已逝的聶良和衛応,逼一把聶清。
“誠然,凡事有利有弊。可,不論鄭浩清白,他崛起對我等壞處大於好處,還請主公三思。”
聶清心下一歎。
他真不願內鬥虛耗實力,便宜了虎視眈眈的亓官讓,因此對步步緊逼的大小諸侯一再忍讓。
殊不知,他為大局而做出的忍讓,擱在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心裡,反而證明了他的無能懦弱。
“此事,容我再想一夜,明日給你回複。”
聶清在父親令牌前枯坐一夜,第二日給了臣子回複。
“什麼?”
鄭浩提前一步收到了消息,驚呆了,同時又覺得臉好疼。
半個多月前還信誓旦旦說聶清無能,沒有證據不會對他發難,沒想到半個月後就被打臉。
聶清不僅要動手了,還打算來一個死無對證。
說白了就是將最近比較跳的鄭浩殺了祭天……呸,殺雞儆猴,給眾人立威。
若非鄭浩在聶氏安插了耳目,怕是不能提前兩天收到消息。
“真是小看了這隻小畜牲,沒幾顆牙也敢反咬老子一口。”
鄭浩暗罵一句。
他很肯定聶清沒證據對他動手,但沒想到聶清居然轉性了,沒證據就動手也就罷了,居然還陰險得打算來一次偷襲。不論鄭浩清白,先將他的腦袋摘了,胡亂安一個罪名殺雞儆猴。
某個比較年輕的幕僚坐不住了,說道,“將軍,如今之計,隻能暫且避其鋒芒……”
鄭浩沒好氣地罵道,“腦子沒問題?你這腦子怎麼有臉給老子出謀劃策?避其鋒芒?聶清這隻小畜牲都沒打算留老子性命了,這個時候避其鋒芒有個蛋用。我們越是避讓,越是證明自己心虛有鬼,反而給聶清抬了轎子。聶清不仁,那就彆怪老子不義,當然是以牙還牙了!”
亓官讓和孫文選了鄭浩,本身也吃準這人脾性比較剛。
身處低估的時候,鄭浩知道夾緊尾巴做人。
一旦得勢猖狂,鄭浩的尾巴就飄起來了,不僅會與人麵對麵硬肛,他還頭鐵!
亓官讓二人本意是想挑起中詔內鬥,好讓己方穩坐釣魚台。
鄭浩與聶清的矛盾正是內鬥的導火索。導火索是點燃了,但這場內鬥的大火能不能燒旺,以至於燒毀整個中詔基業,那還得看亓官讓二人後續如何添柴加火,將更多人拉下水!
湛江關。
亓官讓收到鄭浩先下手為強的消息,唇角忍不住勾起淺笑。
“載道,這一局是讓贏了。”
亓官讓一語雙關,既指眼前這局圍棋,又指二人對鄭浩與聶清的預測,亓官讓的猜測更加接近事實。鄭浩勢頭雖猛,但也不能與聶清硬碰硬,隻能選擇先下手為強。趁著聶清還未將清繳消息傳給下方,率先帶兵誆騙了聶清統領治地——皋奉城,騙得守城守將開了城門。
城門一開,守將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皋奉城沒有半日便易主了。
等聶清收到消息,鄭浩已經連下兩城,眾人嘩然。
亓官讓的猜測與事實相差無幾,反倒是孫文偏差些許,輕估了鄭浩的野心和貪婪。
“老了老了,老人家腦子越用越鈍,無法與年輕人一較高下。”
嘴上這麼謙虛,麵上卻沒有不快,痛快摸出幾顆金瓜子給了亓官讓。
嗯——
這兩人下棋不僅僅是為了一較高低,還有賭注。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以棋局為賭,平白讓高雅之舉染上了“糞土”氣息。
哪個糞土?
視金錢如糞土呀。
亓官讓笑道,“載道老當益壯,現在說這話還早了。”
孫文淡笑,不置可否。
一局終了,二人收拾棋局打算圍爐再談一局,外頭大雪紛紛,屋內卻是暖烘烘的。
“鄭浩是一枚合格的棋子,但整個棋局不是一枚棋子能撐起來的。同理,中詔想要徹底亂起來,內鬥虛耗,光憑一個鄭浩也不夠。”亓官讓抱著玻璃杯泡枸杞茶,末了還嫌味道淡加了一勺濃濃的蜂蜜,一邊感慨有錢人的腐敗生活,一邊安於享受,“聶清的性格不似其父,但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這回不就讓人意外了一回?一個鄭浩,擱他跟前隻能算塊磨刀石。”
可不是?
聶良清算眾人卻漏了鄭浩等人,不也打著用鄭浩他們磨礪聶清的心思?
由此可見,在聶良的算計中,鄭浩對上聶清,不是對手。
兩個老狐狸聚在一塊兒下棋閒聊,三言兩語便決定了整個中詔的未來走向。
如何將中詔內鬥越演越烈?
不僅要拉更多人下水,同時還要保證湛江關不會給他們外患壓力。
沒了外患,內鬥的苗頭又起來了,再來一陣微風助攻火勢,這局棋可不就布好了?
孫文趁機甩了一個猛料,將原先作壁上觀的人拉下水。
這樁猛料與中詔某個立場中立的勢力有關。
這個勢力原先依附聶氏,聶良死後,趁著聶清掌管不利的空檔,趁機獨立了出來。
孫文爆料的猛料成了這個中立勢力下水對付聶氏的導火索。
猛料內容是聶氏鼎盛之時,某個聶氏嫡出子嗣做過的“好事兒”。
“你怎麼知道的?”
亓官讓很好奇,孫文手上到底還捏著什麼八卦……
不,底牌,每次都能在最關鍵時刻打出來,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孫文冷漠道,“殺子凶手做了什麼,文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會多加關注。”
害死孫文獨子的聶氏子弟,曾與不少士族婦人有些往來。
有些是自願的,有些是不情願的。
獨子孫烈在雅集上拔得頭籌,雖說遭那聶氏子弟記恨,但也不至於被對方惱羞成怒打斷雙腿,栽贓莫須有的罪名發配邊境。因為孫烈在雅集上做了篇文章,文章內容戳痛對方的痛腳。
“文章?”亓官讓抱著尊重人的態度,不曾對孫文獨子的死追根究底,因此也不清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聽孫文主動提起,他才多問了兩句,“文章怎麼了?”
孫文扯了嘴角,“一篇借物諷人的文章,抨擊士族中的亂象,希望作風有辱家風的紈絝能清醒反省、自愛自重,不要侮辱了門楣,讓先烈蒙羞……不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讀。筆者無心,看者有意。那個聶氏子弟卻誤以為烈兒瞧見他與人後院私通的場景,借此威脅……這才動了殺意。”
借物諷人的寫作手法在當時還算少見,孫烈寫的視角蠻獨特,因此才一舉得了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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