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1648:收南盛,殺安慛(五十(1 / 1)

第1648章1648:收南盛,殺安慛(五十八)

“夫人究竟想做什麼,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惹人懷疑?”

從主院到客院的短短距離,呂徵心裡便飄過了數個猜測,最後篤定對方有求於他。

呂徵不認為僅有一兩麵之緣的女人會對他傾心,特彆是這位夫人經曆太多,可她現在還能活得安穩,自然是個心思玲瓏的聰慧女子,她不會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個什麼脾性。

安慛的兩個結義兄弟,本身就是大字不識的莽夫,空有一身力氣卻無半點兒文墨。

說句難聽的,他們是強盜,不知何為“禮”。

男人惡劣的一麵在他們身上演繹得淋漓儘致。

瞧見好看的有夫之婦就強行占有,從不認為自己的舉止哪裡不對。

他們的邏輯也挺有趣。

因為“有夫之婦”是南蠻族人的戰利品,所以他們從南蠻手中救了這位戰利品,他們就擁有了決定“戰利品”的資格,不論是強占還是賜予旁人,這都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

呂徵認為這條邏輯不對,但恰恰它就是亂世的法則。

強者擁有自由分配資源的資格,螻蟻沒有擁有自我的權利。

不過——

雖是螻蟻,他們也有掙紮的權利。

呂徵話音剛落,二人先後進入客院,那位夫人轉身便給他行了大禮。

“夫人這是強人所難?”

這是打算趕鴨子上架呢,還是道德綁架呢。

“奴家確有一事相求。隻是……絕無強迫先生的意思。”

呂徵輕蹙眉頭,他不怕麻煩,但也不是什麼人的麻煩都會接,他又不是慈愛泛濫無處發泄。

“夫人不妨先說來聽聽,若能幫得上忙,某自然會搭把手,若是不行,你也不必求這一趟。”

呂徵沒把話說死,也算是給了對方一絲希望。

她衝著客院房間外間與內間相隔的門戶招了招手,那扇樸素的門便被人打開,露出一張怯生生的臉。呂徵擰眉一瞧,眼尖發現那個麵紅齒白的俊俏小廝是個女兒身,個頭也不高,身子很乾瘦,唯獨那張臉底子極好。若是好生養得圓潤一些,五官再長開,必然是個傾城佳人。

“夫人這是……”

“過來,快點見過先生。”這位夫人衝著孩子招手,拉著孩子道,“不瞞先生的話,這孩子是奴家與先夫所生,當年南蠻之禍,先夫舉家遷徙卻遭遇意外,不幸身亡。為了避禍,奴家不得已將孩子藏起,孤身一人引開南蠻賊人……後來……後來碰見了如今這位,孩子才被奴家接了回來。隻是他氣性大,但凡有些風吹草動便動怒,奴家不得已,便謊稱孩子是侄女兒。為了留住娘家一脈骨血,留在身邊給口飯吃。前些年倒也好好的,隻是孩子越長大越大,這害人的臉也隨了奴家,近些日子更是……因此……不得已……奴家隻好替她尋個出路……”

呂徵何等聰明,一聽便知婦人碰見了什麼,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厭惡。

按照這位夫人所言,當年丈夫早上剛遇難,她被南蠻掠走,半道又被安慛的結義兄弟救下,強行帶回帳中占有。麵對這些遭遇,她倒是堅強活了下來,撫養女兒。萬萬沒想到女兒相貌隨了她和先夫的優點,比她底子更好,如今年紀越長,居然讓安慛那位結義兄弟瞧上了。

“她多大了?”

夫人道,“已是金釵之年。”

“十二歲?”

呂徵很是驚愕,眼前這個乾瘦的丫頭,瞧著頂多才九歲十歲的樣子。

瞧她瘦巴巴的樣子,眼睛顯得格外得大,頭發枯黃稀疏。

隻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這樣,她也依舊出色。

夫人苦笑道,“兩年前,他瞧著這孩子便有了心思,隻是礙於年歲太小,麵色稚嫩不好做什麼,未曾出手。先夫便隻有這麼一縷骨血了,如何能叫她走到這一步?這兩年隻能想著法兒苛待她,缺衣少食,若非舍不得,怕是連毀容都下得去手……母女連心,奴家何曾想這樣?”

呂徵道,“你打算如何?”

夫人道,“懇請先生要了她。”

呂徵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位夫人的話太有歧義了。

夫人也知自己說了錯話,解釋道,“奴家知道先生已有家室……您若有意,收去做個良妾亦可,若是心善,便收她做個義女。日後婚嫁看她造化,絕不會對先生造成妨礙。”

呂徵道,“夫人還真是看得起呂某。”

夫人道,“見過那畜牲的黑心,先生再不好,總歸比他好些。”

時間拖延越久,她越是心慌,今日呂徵上門,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錯過呂徵,女兒的未來怕是真的毀了。

呂徵思量再三,最後還是答應幫忙。

他趁著安慛結義兄弟大醉的機會,直言自己看上他府上的仆從,打算要走一個。

這個時代,互贈妾室都是美談,更彆說要走一個仆從。

對方醉得厲害,迷迷糊糊就答應了。

呂徵離開的時候,少女頻頻扭頭瞧著婦人,眼角卻帶著疑惑和恨意。

“你叫什麼?”

呂徵將自己的披風丟給她遮風擋寒。

“奴家姓康,小名歆童。”

呂徵問,“你可知你母親用意?”

他注意到少女腳上的草鞋是破的,露出的腳趾凍得烏青,雙手也長了凍瘡,小臉更是被風吹得發紫。聰慧如他,自然一眼瞧出少女眼底的恨意怎麼回事——同樣讓他感覺心驚。

那股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少女沉默許久,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半晌道,“奴家以為……她怕是害怕奴家搶她丈夫,這才百般虐待……如今用三言兩語,成了賢惠慈愛的母親,恕奴家無法苟同……”

呂徵聽少女說得振振有詞,與先前膽怯的模樣截然相反,倒是讓他開了眼界。

這不是隻怯懦的幼獸,肉墊之下藏著利爪。

“那你是覺得,她將你送予我,為的也是阻礙你奪了她的寵?”

“她日日苛責虐待,如今卻說是為了奴家好,天底下有這樣的好?”少女道,“父親亡後,不見她有一日悲戚,當日便上了另一個男人的榻……奴家不知,這也算是賢妻良母?”

呂徵搖頭。

他的孩子還在爬呢,他卻提前感覺到家中有個叛逆期的孩子是個什麼感覺。

(|3[▓▓]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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