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1671:收南盛,殺安慛(七十九)
好歹也是爬到諸侯位置的人,安慛身上有毛病,但也有閃光點,不能一棒子就打死。
先不提那個不孝子乾了什麼違背人倫的事兒,單說他的死給安慛造成的影響,那就不是一頂綠帽子能概括的。他死了,安慛就沒了繼承人,唯一的血脈還在西昌帝姬肚子裡生根發芽。
眾臣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男是女,天賦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數,心中難免惶惶不安。
安慛唯一比薑芃姬強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有繼承人而薑芃姬沒有。
如今繼承人死了,安慛的年紀又比薑芃姬大了那麼多,僅存的優勢蕩然無存。
思及此,安慛心中又痛又悲,忍不住將被他滅族的南蠻拉出來鞭屍。
若非南蠻作亂、顛覆南盛,他安慛也是兒女雙全的人,如何會淪落到膝下慘淡的境地?
一想到兒女命喪南蠻的場景,他便悲慟得說不出話,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瘋長。
大概是最近運氣太背,一樁樁壞事組團找上他。
先是二十萬石糧草被薑芃姬劫掠,又是繼子欺淩庶母、畏罪自儘,緊接著還收到花淵險些自儘殉主……這還不算完,他們的敵人也十分有默契地加大了進攻力度,弄得安慛焦頭爛額。
糧草的事情還沒徹底解決,缺糧的事兒到處瘋傳,基層士兵的軍心動搖劇烈。
安慛仍舊秉持渣男作風,有事找呂徵。
殊不知呂徵隻想罵娘。
真當他是仙子呐?
他能憑空變出糧食?
要是能,他第一個召出糧食淹死安慛!
呂徵心頭怒火熊熊燃燒,但生氣並不能改變任何現實,擺在眼前的危機愈演愈烈。
為此,呂徵隻能給安慛下達“最後通牒”。
讓安慛去催促花淵儘快補上新糧,補不上,大家一塊兒餓死得了!
“真是氣煞我也!”
一杯涼水下肚也不能澆熄他心頭的怒火。
因為最近的破事兒太多,占據呂徵不少精力,以至於他忽略了自家校友是個喜歡作妖的人。
喜歡作妖的人,如何會安分守己?
安慛可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他與呂徵的立場和意見不一樣,他倆的矛盾少不了。這一點,從最近兩年安慛重用花淵而冷藏呂徵也能窺探一二。安慛對呂徵的意見不少,薑芃姬再火上澆油,挑撥二者關係,說不定還能借著安慛的手將呂徵逼入絕境——呂徵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真要是那樣了,說不定還會臨陣跳槽。
薑芃姬不介意老同學投奔自個兒。
於是——
衛慈又一次看到自家主公伏案給同窗寫信,依舊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
因為薑芃姬寫信沒有避諱衛慈,所以衛慈能看到信函上纏纏綿綿的語句,幾乎每一個字都在追憶琅琊書院求學的時光——同一件事情,她能翻來覆去用不同的文字描述。她用樸素但是親切的文字,愣是將三分情誼誇張成了十分。
不知情的人都要懷疑了,呂徵與薑芃姬在年少時期是不是關係好得穿一條褲衩。
衛慈回憶安慛的脾性,越發同情呂徵。
這位仁兄是倒了幾輩子的黴運,這才攤上安慛這麼一個主公,以及薑芃姬這麼一個對手?
哦……同情之前,衛慈也要同情一把前世的自己。
他與呂徵真是同病相憐。
“依少音的脾性,他不可能接受主公招攬,”衛慈忍不住提醒,呂徵是個小氣又記仇的家夥,她現在把人得罪死,日後想要招攬可就不容易了,“安慛脾性與呂徵大相徑庭,二人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哪怕主公不橫插一腳,他們遲早也要離心離德。主公何苦來這麼一遭?”
“這世上可不是所有主公都像我一樣心胸寬廣、明察秋毫的。”薑芃姬自戀地道,“安慛從來就不是個君子,他與少音也不是一條道上的。我想借著安慛的手將少音逼入絕境,逼他早些離開安慛。時間拖得太久了,我也沒這麼多時間跟安慛這個跳梁小醜繼續墨跡。正巧安慛那邊出了問題,正好一鼓作氣讓他們分崩離析。你不覺得,少音實在是太礙眼了嗎?之前給少音寫信,少音不理,那我就繼續寫,一有空就寫,少音坐得住,我就不信安慛也能坐得住。”
衛慈:“……”
呂徵要是聽了薑芃姬這話,絕對會哭的吧?
“少音的能力,你我都知道。讓他待在安慛身邊,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衛慈輕咳一聲,“雖說是實情,但主公的表述方式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說真的,衛慈曾有一段時間相當嫉妒呂徵。
呂徵可以毫無芥蒂得接近她,與她暢談交好,衛慈卻隻能站在安全線以外的地方看著。
萬般苦澀隻能自己體會,無人能傾訴一二。
薑芃姬不知衛慈想了什麼,隻是笑著道,“身邊隻有子孝,少音又不在,你還能向他學舌不成?哪怕他知道我說了什麼,他也不能有什麼意見。日後,我是他的主,他是我的臣。以前他奈何我不得,往後也一樣。”
“如此,倒也是個好結局。”
前世的呂徵,下場太慘烈了。
今生若得圓滿,倒也能彌補前世缺憾。
倘若呂徵知曉這對狗男女的對話,多半會氣得三屍神暴跳。
這世上還有比他們更加無恥的貨?
事實證明,沒有。
薑芃姬是教科書一般的無賴,無人能比。
當呂徵看到薑芃姬寫給他的信函大大咧咧出現在安慛手中,他的腦中蹦出一個念頭。
那廝還沒放棄挑撥離間呢?
薑芃姬以前不是沒給呂徵寫過信,她不止親手寫了,還派了方直遊說,隻可惜呂徵信念堅定,不曾動搖。這一回,薑芃姬下了一劑猛藥,信函內容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更加重要的是,這封信函出現在安慛剛吃敗仗的時候。
安慛的臉色凝重得像是墨汁。
“少音可有什麼解釋?”
麵對安慛的質問,呂徵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不過是拙劣的挑撥離間的手段,以往也不是沒有,僅憑這個,主公便要懷疑臣的忠心?”呂徵懶得替自己辯駁了,安慛每懷疑一次,便消磨一次他對安慛的好感,“柳羲寫來的信函堆在角落都要積灰,臣至今不曾有背叛之舉,這還不能證明臣的忠心?”
“忠心?真要是忠心,你為何不坦白方直的事情?”
_(:з」∠)_最近好像太鹹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