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1750:請家法(1 / 1)

第1750章1750:請家法

“夫人,不好了,老爺突然說要準備家法——”

老管家急匆匆過來找萬秀兒搬救兵的時候,萬秀兒正在護理養膚,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準備家法?”

聞言,萬秀兒眉梢輕蹙。

府上還有這東西?

不對——重點應該是為什麼請家法,罰的是誰!

萬秀兒急忙從席墊起身,顧不上塗脂抹粉,直接素顏朝天跟著管家去“救人”。

“老爺怎麼突然請家法了?何人犯錯?犯了何錯?”嘴上這麼問,但聰慧如她,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豐真府上滿打滿算才三個正經主人,豐真不會請家法罰自己,那就隻剩一個豐儀了……隻是,豐儀這個孩子自來乖巧,如何會惹得豐真動怒,不惜去請什麼家法?

老管家也是伺候豐真多年的老人了,作為下人的他不會擅自插手豐真教育孩子,他如此匆忙過來找自己救場,可見這次事情不同尋常。萬秀兒眉頭緊擰,腳下行走帶風,顧不上儀態。

老管家蒼白著臉道,“老奴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知道大郎君跟老爺說了什麼,老爺突然暴怒,不僅要請家法,還揚言要親自鞭死大郎君,省得他、省得他又闖下彌天大禍……”

萬秀兒驚了。

“闖下彌天大禍?這罪名擱在誰身上都有可能,但容禮是他看著長大的兒子,容禮是什麼脾性,他這個當父親的能不知道?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說這般狠話,豐子實是瘋了?”

萬秀兒的話有理有據,引起了老管家的深刻共鳴。

是啊,自家大郎君可是大家夥兒看著長大的好苗子,這些日子也是刻苦攻讀、該上學上學、該用功用功,身上沒有半點兒紈絝氣息,他也潔身自好,從不與那些敗家子兒鬼混。

同齡人早就在女閭這種煙花場所七進七出,他們家大郎君身邊卻連個伺候女婢都沒有。

不嫖不賭不酗酒,上哪兒找這麼省心的官二代啊。

老管家心裡也納悶,下意識忽略自家夫人那句“豐子實是瘋了”這樣毫不客氣的叱罵。

在他心裡,豐真也的確挺欠罵的。

萬秀兒帶人過來的時候,大老遠聽到豐真滿含怒意的叱罵。

“孽子,你這是要氣死你父親是不是?瞧瞧你做了什麼,這種禍及全家的事兒你也敢做?”豐真聽到動靜,還以為老管家已經請來家法,“東西拿來,看我不打斷這個孽子的雙腿。”

萬秀兒徑直上前道,“什麼打斷雙腿?我看誰敢動手!”

站著的豐真和跪著耷拉腦袋的豐儀齊刷刷看向她,後者目光平靜,前者餘怒未消。

“這裡沒有你的事情。”豐真氣得血液加速,渾身冒熱汗,說話也有些衝,“你先回去!”

“你打我兒子,什麼叫‘沒有我的事情’?”萬秀兒擋在豐儀跟前,氣勢上絲毫不數豐真,一句話懟了回去,“你要動家法教訓孩子,我不反對,但動輒打斷腿、鞭死之類的話,未免也太過了些。他是你兒子,難道不是我兒子了?打他之前,你難道不該給我個交代?”

豐真愕然睜圓了眼睛,暗下惱怒老管家多事兒,居然將萬秀兒也扯進來了。

隻是,豐儀闖下的禍事兒不能宣揚出去,他隻能將下人全部屏退了,指著豐儀道,“孽子,你自己說說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你娘評評理,請家法打斷你雙腿究竟是我過分還是你活該!”

說完,豐真壓抑著怒火,對著萬秀兒道,“此事並非為夫狠毒,實在是這孽子給家裡闖下了近乎滅門之禍啊。若是現在不好好給他點兒教訓,讓他長長教訓,日後如何護得住他?”

萬秀兒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誤會什麼了。

她將目光轉向豐儀,溫聲道,“容禮,你說說怎麼回事。”

豐儀乖巧而簡略說了一遍自己給薑芃姬寫密信的事兒。

萬秀兒問道,“隻是一封密信?”

豐儀硬著頭皮道,“密信的內容,牽涉有些大……”

豐真在一旁怒火衝衝地補刀,“豈止是牽涉有些大?你難道不知,一旦你做的這些事情傳揚出去,會有多少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賦稅這麼大的事情,誰給你勇氣沾碰的?本以為你穩重成熟,沒想到……還不如指望你當個紈絝,養廢就養廢,至少不會招惹這麼大的禍!”

萬秀兒起初聽得有些茫然,當她從豐真口中聽到“賦稅”二字,略有些明了。

“事情牽涉多大?”

豐真冷笑道,“但凡有些家底的士族和寒門,怕是做夢都想將這小子挫骨揚灰了。”

萬秀兒心中一冷,低聲問道,“密信還能追回來麼?”

豐真神色疲倦地輕歎一聲,眉宇間的輕浮早就收斂乾淨,隻剩濃濃的愁苦,他生氣的同時何嘗不擔心自家這個熊孩子,奈何無力回天,“追不回來,太遲了,怕密信都到主公手中了。”

豐真生氣兒子闖禍,但更加擔心豐儀會被自家主公抓了祭天。

哪怕主公沒有將這熊孩子祭天,那些被主公動了蛋糕的“受害者”也會暗中報複。

豐儀道,“父親——”

豐真怒道,“彆喊,我沒你這孽子!現在記得我是你老子了?”

闖禍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

這麼糟心的兒子趁早打死算了,他跟老婆努努力,說不定還能重新創個小號。

豐儀原先還有些忐忑,見豐真這個態度,反而鎮定下來了。

“父親,兒子以為事情興許沒有父親想象中那麼嚴峻——”

豐真冷笑道,“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想在你父親我麵前搬弄才智,還嫩著了。”

豐儀道,“兒子隻是覺得,主公與以往聖賢明君皆不同……”

“你現在拍她馬屁,她也聽不見,更不會放過你一馬。主公的確是與眾不同,但她也是……”

說到這裡,豐真頭疼得抬手揉著額頭。

感性念舊的諸侯可是走不長遠的,自家這位主公更是一天十二時辰保持令人懼怕的理智。

若是祭天豐儀能達到最大利益,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當然,豐儀這點兒分量拿來祭天還不夠,隻看誰那麼倒黴被她抓來充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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