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1798:三喜臨門(上)(1 / 1)

第1798章1798:三喜臨門(上)

“這蘭亭公也太可惡了!”

茶樓酒肆,偶爾能聽到這種論調,眾人也沒理論,以為是幾個愣頭青想靠這種手段出仕。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古時有個士子在集市對某某君主大加批判,那位君主為了自己的名聲沒有打殺士子,反而將士子捆綁了送到自己跟前,嚴肅詢問對方為何這麼批判自己。

那位士子便侃侃而談,每一樁每一件都說到君主的心坎兒上,點出對方最擔心的隱患。

一頓操作猛如虎,這位士子一下子入了君主的眼,從此腳踏青雲,一路高升官拜三公。

君主賺了仁厚寬和的伯樂美名,那位士子也得了聰慧多智的千裡馬之稱,君臣二人的故事更被後人傳為一段佳話。有前人珠玉在前,不少後來者也想效仿,隻是仿冒得四不像,反而成了嘩眾取寵。再者說了,如今出仕的路子寬闊,寒門士子也不用這種作死的法子博出位。

科舉在即,如今還想用這種辦法C位出道的,不是笨就是蠢,再不就是腦子有坑。

有才華的人不怕科舉競爭,該上榜還是能上榜,沒有才華就算博出位也隻是給人看笑話。

“蘭亭公哪裡可惡了?”友人拉了拉士子的袖子,糾正道,“世人皆知她改名換姓,與柳氏斷了個一乾二淨,如今用的是上天賜予的‘薑’姓,你該敬稱對方為‘薑君’才是。”

沿用舊稱呼,一次兩次還能說是不習慣,糾正之後還犯,那就是對薑芃姬不滿了。

“書籍何等珍貴?”

那名士子憤憤不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友人不解,口中附和道,“的確珍貴啊。”

士子又道,“如此珍貴,自然隻配士人擁有,那些三教九流的泥腿子就不該覬覦。蘭亭公不知此理,反而將金鱗閣如此多藏書公之於眾,什麼臟的臭的都能來,平白攪臟了墨香。”

他家藏書不少,自認為比不上風氏這種高門大族,但吊打寒門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他家鄉郡縣,不少寒門士子拐彎抹角討好他,甚至不惜送上親妹子、親姐姐、親女兒來取悅他,為的就是借閱他家中藏書幾日。他為此驕傲多年,也從心底看不起寒門出身的。

沒有底蘊就是沒有底蘊,卑躬屈膝的模樣哪有一點兒讀書人的風骨傲氣?

隻是,這點兒優越感來到丸州就被打了個稀巴爛。

他看到不少寒門出身的士子在金鱗閣一泡數年,跟著附近講學的大儒蹭課,學識見識甩了他三條街不止。昨日雅集,他還被兩個寒門子弟嘲諷坐井觀天,隻差罵他是鄉下溝溝來的鄉巴佬。從來都是他高高在上俯瞰旁人,何時輪到旁人這般嘲諷譏笑他?落差太大,無法接受!

越想越氣,越氣越恨。

繞一圈,他覺得千錯萬錯都是薑芃姬的錯。

書籍支配士族擁有,寒門隻能卑躬屈膝才有一二資格窺探學海殿堂,平民就該一輩子愚昧。

這種偏激的思想縈繞他的心頭,仿佛雜亂叢生的荊棘,在他心底滋生蔓延。

本來他有自信蟾宮折桂,但來了丸州見了這麼多不科學的寒門,頓覺蛋疼。

寒門尚且如此,那些早就有基礎的士族又該如何叼?

這個科舉風氣不正,讓他與寒門同考就是折辱他,不考也罷。

秉持這種思想的人還不是這麼一個。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長生聽了一耳朵,秀眉蹙起,眼底寫滿了對這些人的嫌棄。

“自己沒有多少能耐,不從反省自身反而挑彆人的刺,他連怎麼這麼大呢?”

“噗——不過是個逗樂的笑話罷了,長生如此在意作甚?”

雅間之內,萬秀兒與長生席地對坐,二人所在包廂與外頭那桌隔得不遠,聽得蠻清楚。

長生道,“替容禮哥哥不忿,居然要與這種小人同屆競爭。”

萬秀兒笑道,“他們說話這麼口沒遮攔的,未必有資格能參加科舉。”

“讓這種人爬上去了,苦的就是百姓了。”

殊不知,聽到這番話的人不止她們兩個,還有隔壁雅間的薑芃姬。

她純粹是出來散心的,本來想看看百姓的生活,誰料還聽了這麼辣耳朵的話。

“這種蠢貨還是一開始就刷下去吧,讓他進入筆試就是浪費我的紙張和墨汁。”

薑芃姬帳下寒門居多,但士族也不算少,兩個群體相處還算融洽,暫時沒有尖銳的衝突。

讓這麼一個蠢貨混了進來,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化學反應。

她散步回去讓衛慈派人清查,發現這種蠢貨還不少。

“本以為這種蠢貨是獨一無二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個模具做出來的流水線產品。”薑芃姬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暗箱操作將他們剔除出去,人品德行不行,再有才能也不能用。”

豐真幾個麵上應下,心底卻暗爽。

不長腦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撞到薑芃姬手裡,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這種蠢貨畢竟隻是少數,第一屆科舉如期舉行。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則,同時也為了宣傳科舉,除了筆試項目,其他項目都對外開放。當然,這個開放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過來看的。

“聽聞薑君曾出席金鱗書院學生的畢業考核,為何科舉卻不見人影?”

莫非是輕視他們這些士子?

又有人道,“薑君那回不是遇刺了?科舉士子眾多,魚龍混雜的,總要為薑君安危考慮。”

這麼一解釋,不少人心裡舒坦了不少。

還有人道,“聽聞下一屆科舉會有大變動——”

“這屆都沒考完,你就想著下一屆了?”

“自然要想著,若無下屆科舉,我等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如何出仕、為君效力?”

各種流言在士子中間流傳,時間也一天天過去。

經過三輪篩選,最後進入殿試僅有五十人,其他士子的名次都出來了。

殿試五十人,金鱗書院出身的士子便占了七成多,成績最差的學生也在五百名以內。

當統計結果出來,不少唱衰的人又被狠狠扇了幾巴掌,打臉打到臉腫。

這批學生用實力告訴世人,金鱗書院這麼多年的教育投入不是擺著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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