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的地下車庫?”
聽到這個信息,盛科與於飛相視愕然。
盛科想的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係列失竊案散亂分布於附近數棟寫字樓裡,他領著張子安來這棟樓也隻是抱著萬一之想,居然還真碰巧了。
不明真相的於飛則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擔心是不是物業員工內外勾結,那影響可就很惡劣了。
張子安沒有多做解釋,帶著他們從消防通道進入地下車庫,當著他們的麵打開了雜物倉庫的門,“失竊的物品都在這裡。盛隊長,如果有清單的話,你可以比照一下,看看還少不少什麼東西。”
於飛好奇地想往裡走,被盛科攔住了,“不要破壞現場。”
盛科打量著這間倉庫,目光落在那幾隻普通貓的身上,問道:“嫌犯是誰?沒有抓住?”
張子安心中一緊,知道這是最關鍵的問題,馬上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答案:“嫌犯可能早已經離開了,剛才我的貓帶我找到這裡時就是空無一人。這幾隻貓大概就是被嫌犯訓練用來偷東西的。”
他緊接著又一本正經地建議道:“盛隊長你們可以在這裡布置人手,守株待兔,也許嫌犯會回來取這些贓物呢?”
張子安的建議與盛科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遠遠看了看散落在地的那些贓物,在心中默默與報案失竊的物品進行對比,其中有幾件特征明顯的物品對上了號,包括劉淼丟失的那塊泰格豪雅,其他的則不太確定,需要近距離觀察。然而保護現場提取腳印和指紋更重要,他攔住於飛不讓他進去也是這個意思。
雖然找到了贓物,但這係列案件還有諸多疑點,比如嫌犯去哪了,是感覺到危險而提前溜掉了麼?那些名表、手包和首飾,都是非常容易銷贓的,為何嫌犯沒有把這些贓物賣掉或者隨身攜帶?
這係列案件從開始到結束都很不尋常,以盛科多年的辦案經驗,竟然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張子安板著一張臉,作痛心疾首之態。他偷偷瞟了一眼盛科,見這位刑偵支隊隊長眉頭深鎖,臉上的表情波詭雲譎瞬息萬變,知道盛科在思考案件中的種種不解之處。張子安對此愛莫能助,心中很是同情他。這案件涉及到精靈,本來就無法用常理來解釋和思考,硬要用以往的辦案經驗去套用,隻能是誤入歧途越陷越深。
他不擔心盛科會懷疑到自己身上,因為他根本沒有踏足過倉庫內部,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無論是腳印還是指紋都沒有留下。
“盛隊長。”他說道。
“嗯,張先生有何指教?”盛科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依我看,如果你們在這裡等了幾天還沒有等到嫌犯出現,就讓這件事結束吧。”張子安真誠地說道,他看出盛科是個很負責的警察,連周末都要加班,如果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在這裡白白耗上許久,他也是於心不忍。
“盛隊長,你想想,嫌犯能利用貓來偷東西,也許還能利用貓來偵察,所以即使你們在這裡布控,對方也不一定會落網。我覺得咱們已然打草驚蛇,嫌犯隻要不是白癡,應該已經遠走高飛了。”
盛科聽了,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菲娜。片刻之後,他遲疑地說道:“張先生,能不能……”
張子安馬上拒絕道:“不能。”
盛科啞然失笑,“張先生,我還沒有問出來。”
“你不用問我也能猜到,要麼你想借用我的貓,要麼你想讓我帶著貓去追蹤嫌犯……很遺憾,請恕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我的貓不聽彆人的話,而我對如何追蹤嫌犯更是一竅不通。”張子安提前把路堵死。
張子安確實猜中了盛科的想法。在盛科想來,是不是可以警察在明處布控,而張子安在暗處行動呢?但既然張子安明確予以拒絕,盛科也就無可奈何了。好在失物都已找到,嫌犯跑了就跑了吧,隻是給上級的報告可怎麼寫?盛科頭疼。
“張先生,咱們先上去,麻煩小於在這裡看一下。”盛科說。
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由於地下車庫裡沒手機信號,盛科交待給於飛幾句話,讓他守在門口,彆進去,也不要讓彆人進去,等警隊的人來。
於飛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看向張子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沒想到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年輕人真的這麼厲害,僅僅過來一個小時,就解決了困擾警隊很長時間的懸案。雖然沒抓到嫌犯,但找到失物已經足夠交差了。
盛科和張子安一前一後離開地下車庫,返回遠華大廈的一樓大堂,菲娜和隱身老茶跟在後麵。
“喏,張先生的往返車費。”盛科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他。
張子安裝模作樣地推辭道:“不用不用,盛隊長太客氣了,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我之前也是在開玩笑而已。”
盛科心說我當時怎麼聽著不像是開玩笑呢?
他堅持把錢遞過去,“放心,不是我自掏腰包,我回去以後也會報銷。說好由警隊負擔張先生的往返車費,你就彆客氣了。”
張子安就等著他這句話,剛想厚著臉皮接過來,從旁邊探過一隻貓爪,一下子從盛科手裡拍掉了這張鈔票。他們低頭一看,原來是菲娜。它早已忍受不了張子安的磨嘰,躍起搶下鈔票就按在自己的爪子下,宣示它對這張鈔票的占有權。
盛科:“……”真是有什麼樣吝嗇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貓啊!
張子安相當的不好意思,硬著頭皮解釋道:“我這貓平時不這樣的……”
“張先生今天能來幫忙,我已經非常感激了。”盛科看了看表,“我要留下來等警隊的同誌們,張先生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先行離開了,等幾天我一定正式登門致謝。”
“盛隊長太客氣了,這是守法公民應儘的義務。”
張子安蹲下來,抽了好幾下才從菲娜爪下抽出鈔票,裝進了自己的錢包。
“那我就告辭了。”他向盛科揮手作彆,帶著菲娜和老茶坐上出租車,駛向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