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業帶來的熱潮持續了整個周末,店裡的寵物差不多被買走了一半,即使是周日的時候,還有很多顧客慕名而來,想要一睹會跳芭蕾的阿比西尼亞貓。
王乾和李坤用手機打開望海閣論壇app讓張子安看,“奇緣寵物店”和“阿比西尼亞貓”這兩個關鍵詞幾乎在寵物區刷屏了。好奇的吃瓜群眾紛紛詢問這家寵物店在哪裡,想去看小貓跳舞。
不僅是論壇裡,微博上也傳得很火,感興趣的人不再隻是集中於濱海市,由於好事者說得神乎其神,連不少外地人都聽得心癢癢的,特彆是附近幾個城市,由於距離並不遠,有些外地人表示會趁著假期去濱海市來個駕車自助遊,順便逛逛寵物店開開眼界。
這個熱度直到周末結束才暫時止歇,畢竟對高端寵物感興趣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輕的上班族,就算再喜歡寵物也要先掙錢填飽肚子再說。
王乾和李坤忙裡忙外是最累的,張子安在周一給他們放了一天的假,讓他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迎接下個周末的客流高峰。
周一早上。
今天約好了跟盛科在濱海影視城碰麵,張子安知道盛科是很忙的,隻是奇怪為什麼今天本來應該更繁忙的周一卻有時間呢?
無論如何,他一如往常地早起——準確地說是被凍醒的。
周末兩天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一去不複返。黑暗中睜開眼時,他就聽到窗外嗚嗚作響,像是刮起了大風。奇緣寵物店是老式結構的房子,建於二十年前,窗戶的縫隙不太嚴實,每到這種西北風呼嘯的天氣就會外麵刮大風裡麵刮小風,吹得窗簾起伏不定,寒意撲麵。
晾衣杆上看不到理查德的影子,他就知道這貨絕對又鑽進他的衣服下麵去睡覺了,他已經懶得再罵它,根本沒用,它的臉皮太厚,隻會用汙言穢語來回應。他隻希望它在鑽進去之前已經把屁股擦乾淨了……他今天穿的是毛衣,毛衣既不容易洗也不容易晾乾,蹭上鳥糞就麻煩了。
張子安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服,拿起毛衣一看,理查德果然在下麵,兩腳朝天仰麵呼呼大睡,不時地蹬蹬腿抽搐一下翅膀。他把毛衣湊近鼻尖聞了聞,還好沒聞到鳥糞特有的腥臭味,不然他就決定打開窗戶把理查德扔出去,讓它體驗一把“大風起兮鳥飛揚”的酸爽……
菲娜、雪獅子和老茶都睡得很沉,星海在他坐起來時就醒來了,眨著銀灰色的眼睛向他揮了揮手,嘴巴無聲地道出“早安”,就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下了樓。飛瑪斯也是如此,它早就醒了,一直趴伏在毛毯上,呆呆注視著昏黃的小夜燈,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隻是如此看著。
聽到他的起床聲,飛瑪斯一翻身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發,滿懷期待地望著他。從聽說今天要去試鏡開始,它就一直表現得坐臥不安,連最喜歡的紅酒也不想喝,食量都有所下降,像是一位即使走上戰場的士兵。
張子安衝它點頭,意思是讓它放心,原計劃不變,即使今天刮大風,也會帶著它去試鏡。飛瑪斯畢竟是一隻狗,總是待在室內並不好,需要去外麵廣闊的天地發泄掉過剩的精力,否則就會像這樣鬱鬱寡歡。當然,張子安知道它鬱鬱寡歡的理由不止於此,但無論今天的試鏡能不能通過,就權當是帶著它出去散散心也好。
由於放了王乾和李坤一天的假,張子安下樓自己動手收拾貓砂狗糞,還好寵物們差不多被賣掉了一半,店裡的工作輕鬆不少。等他簡單地收拾完,其他的精靈們也醒了,陸續下了樓。
“嘎嘎!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水足,床外日遲遲!”
寵物店的一天依然以理查德的淫詩浪詞作為開幕序曲。
張子安覺得這首詩裡的幾個字好像發音不太對,不過懶得深究,對於理查德念的詩來說,認真你就輸了。
餘音未落,理查德已經撲騰著翅膀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肩膀上,“嘎嘎!難道你不好奇嗎?”
張子安知道它要說什麼,馬上否認道:“不好奇。”
理查德無語地盯著他,“你這樣會讓對話進行不下去的。”
“我沒心情跟你對話,你不就是想問我誰是‘遲遲’麼?”張子安沒好氣地拿起一塊抹布扣在它腦袋上,“去乾活!拿這塊抹布去擦擦桌子和展示櫃。”
“噶!這不公平!為什麼那幾隻懶貓就不用乾活?”理查德試圖從抹布下掙紮出來,甕聲甕氣地說道。
“因為它們雖然不乾活,但也不廢話。”張子安說出了真理,“就你話多!”
“好吧,好吧!本大爺自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你這個白癡重貓輕鳥,遲早有一天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狗眼看人低!”理查德大聲叫囂道。
“為什麼我看人低?”飛瑪斯聽到了,吐著舌頭跑過來,等待理查德給它一個解釋。
理查德:“……”
它瞅了瞅飛瑪斯那白森森的犬牙和紅彤彤的舌頭,決定還是閉上嘴巴去擦桌子比較好……
張子安差點笑岔氣!尼瑪這才叫禍從口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理查德這張破嘴遲早有一天會把它自己給禍害進去。
理查德飛到收銀台桌子上,抓著抹布東擦擦西擦擦,胡亂抹了一陣兒,算是把任務糊弄完了。
張子安也沒指望它能擦得多乾淨,反正魯怡雲來了之後她會自己擦,這妹子很愛乾淨,每天晚上下班前會把自己的位置打掃得乾乾淨淨,早晨上班時會再打掃一遍,還會用濕巾細細地將鍵盤縫隙裡都擦拭乾淨。
菲娜打著嗬欠從二樓下來,跳上它的專屬貓爬架繼續睡,有時候張子安都懷疑它乾嘛要下來,繼續在樓上睡不就得了……雪獅子跟在它身後亦步亦趨,這屋子裡數它最不怕冷。
老茶依舊以農民揣的姿勢趴在電視前,津津有味地看著新聞。
張子安一邊打掃,一邊聽天氣預報的主持人在預報大風降溫,白天的最高溫度將降至5度以下,夜裡的最低溫度更是會降到零下10度,距離滴水成冰的日子不遠了。
今天的試鏡,張子安隻打算帶著飛瑪斯去。這麼冷的大風天,菲娜絕對不願意出門,一是冷,二是會把它的毛發吹亂。菲娜不去,雪獅子肯定也不會去。星海怕人,不能去,而老茶也沒有去的必要,就讓它們暖暖和和地留在家裡吧。
拉開卷簾門時,魯怡雲已經等在門外了,凍得不停地踱著步子。
“快進來吧,外麵冷吧?”張子安趕緊推開玻璃門讓她進來。
“還好……”魯怡雲明明凍得牙齒直打顫卻強自嘴硬,她進門後遲遲沒有把棉衣外套脫下來就證明她確實很冷。
“以後不用這麼早來,反正這麼早也沒客人。”張子安說道,“推遲半個小時再來。”
魯怡雲搖頭,“我在家裡也是畫畫,在這裡也是畫畫,還不如早來一些。”
“我是怕你凍感冒了!我可提前告訴你,想從我這裡請假是很難的!”張子安半開玩笑地警告道。
“店長先生,你今天是要去濱海影視城麼?”她緩了一會兒,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
“是啊,遇上了這麼個鬼天氣。”張子安心不在焉地望著外麵,隻見路過的行人全都凍得步伐僵硬,臉色鐵青。
“也就是說,今天就我一個人?”她小聲問道。
張子安收回視線,“你害怕?”
“那倒不是……”魯怡雲的臉上分明寫著“害怕”兩字,隻不過是在害怕他,“店長先生,我想……”
“什麼?”張子安以為她有什麼特彆為難的事想說。
她吞吞吐吐地說:“今天就我一個人,我想把我的貓帶來陪著我,可以不?”
“呃……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張子安虛驚一場,哭笑不得地說:“想帶就帶來,這裡的貓這麼多,也不差它一隻。”
“太好了!其實……我已經帶來了……”魯怡雲今天背了個雙肩書包,此時她轉過身,書包的開口裡探出一隻米黃色的小腦袋,正是她養的混種貓茉莉。
她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擅自就把它帶來了……茉莉,跟店長先生打個招呼。”
茉莉似乎跟它的主人一樣膽小害羞,怯生生喵地叫了一聲,又把半張臉縮回書包裡,隻露出一雙眼睛。
魯怡雲看了店裡幼貓們的舞蹈,回家之後抱著茉莉念叨了好幾天,羨慕得要命。今天她終於下定決心把茉莉帶來,其實是希望張子安也能教會茉莉跳舞——哪怕不是跳芭蕾,隻是普通的舞蹈就好。
在她的觀念裡,教會小貓跳舞是很難的,她甚至表示願意不要這個月的工資,隻要張子安能教會茉莉跳舞。
這麼微不足道的小事,張子安一口答應下來。對他來說,魯怡雲是難得的繪畫人才,店裡的公眾號根本離不開她,隻要她願意留下來,彆說是普通舞蹈,就算是芭蕾,他也會儘量教給茉莉。
得到他的允諾,魯怡雲終於綻開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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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說到公眾號,很多讀者和我說,想看書裡麵星海、菲娜、茶老爺子等喵星人的照片,而菲娜女王早就表示要諸臣民仰望她的盛世美顏。
所以作者君開通了公眾號,大家搜索微信皆破,即可關注。
未來,我會把書裡出現的各種精靈都會放在公眾號上,任各位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