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娜關於進化論的言辭固然是說笑,但其實也有部分道理,野貓被馴化為家貓的初衷就是為了捕鼠和守衛得來不易的糧食,有了充足的糧食才能供養更多的人口。在古代,人多就是力量,人口就是生產力,一旦打起仗來,通常是哪邊人多哪邊贏。如果某個國家因為對貓過敏而不能養貓,被養貓的另一個國家戰勝滅國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理查德本來正在二樓廚房裡翻找零食,聽到樓下的響動,立刻撲騰著翅膀飛下來湊熱鬨,落在薇薇麵前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她,“嘎嘎!美女!對貓過敏沒關係,對大鳥過敏嗎?”
“靠!又是這隻性騷擾鸚鵡!”
“這眼神完全是個癡漢啊!”
“嘖嘖,不愧是性騷擾店長養的鳥,真是有其人必有其鳥!”
張子安:“……”罵了隔壁!我一句話還沒說呢,居然就躺槍?
薇薇驚訝地瞪大眼睛,這隻灰色的鸚鵡居然說話如此流利而又咬字清晰?隻是它說的話似乎不那麼和諧……
小雪笑道:“怎麼樣,薇薇,這隻鸚鵡很厲害吧?我第一次見到時也嚇了一跳呢,它說起話來簡直跟人沒什麼區彆。”
薇薇愣愣地點頭,她聽說鸚鵡會說話,卻沒想到能說成這樣……
小雪看上去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她很看重直播間的網友,為了不辜負網友的期待,她基本上每次去新店鋪直播前都要先踩點,確定店鋪很有特色後才會直播,並且會提前製訂直播計劃,打好腹稿,挖空心思引導網友,以免在直播中尷尬冷場。
第一次來寵物店直播前,她雖然沒有踩點,但從論壇上網友們的激烈交鋒中敏銳地覺察出這家寵物店可能有故事,結果還讓她猜對了。
今天的直播是她臨時起意,沒有現成的直播計劃,一切都要臨時現場發揮。最大的問題是她不是第一次來寵物店,網友們對這裡也很熟悉,薇薇又是一個對狗不感冒卻對貓過敏的妹子,直播些什麼比較有趣呢?
她正在犯愁,寵物店的門開了,伴隨著濕冷的空氣,從店外走進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穿著羽絨服,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一看就是那種平時為家庭而奔忙,顧不上照料自己的人。中年男人還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同樣穿著羽絨服。小男孩臉上帶著一抹憂傷,進店後就眼巴巴地望向展示櫃裡的幼犬們。
中年男人忽略掉正在玩手遊的王乾和李坤,掃了一眼小雪與薇薇,又看了看張子安,開口說話:“是張店長吧?”
張子安看他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他,便說道:“沒錯,請問你是……”
“我姓錢,叫錢博文,前幾天咱們在城中村見過一麵,那時我從孫醫生那兒得知你找到了我丟的狗……”錢博文解釋道。
張子安想起來了,元旦期間他和戰天找到了那幫套狗團夥盤踞的城中村窩點,他讓寧藍報了警,然後又通知了孫曉夢,請她過來救治奄奄一息的狗,順便把丟狗的失主也叫過來,認領自己丟的狗。
錢博文趕到之後,發現自己的狗已經死了,氣憤之下想把套狗團夥揍一頓出出氣,但被警察和大學生們攔住了。
當時場麵比較混亂,張子安沒太注意錢博文的長相,隻是隨便看了一眼,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
由於孫曉夢提前打過招呼,他馬上明白錢博文的來意,肯定是帶著兒子來選狗的,想買另一條狗代替自己死去的那條。
“孫醫生向我推薦你這裡的狗,於是我就帶兒子過來了。”錢博文拍了拍兒子的後背,“這是我兒子,小名錢錢,快叫叔叔。”
“張叔叔好。”小錢錢低頭說道。
張子安微微一笑,心說這小名不錯,回應道:“小錢錢你好。”
錢博文打量著店裡的陳設,以及滿地嬉鬨的幼貓們,說道:“我以前那條狗小乖是彆人送的,膝蓋有些問題,一直在孫醫生那裡治療。小乖走了之後,我問她附近從哪買狗比較好,她推薦了你這裡,說你這裡的狗健康沒問題,而且防疫手續齊全,我就過來了……對了,還沒當麵向你致謝,謝謝你找到了那些該死的套狗團夥。”
張子安心中了然,這是典型的商業互吹,反正他這裡的狗都是從她家的養殖基地買的,於是不動聲色地點頭,“過獎,健康和防疫方麵我還是很有自信的。至於你家的狗,可惜我晚到一步,沒能救得了它……”
錢博文惋惜地搖頭,“不,這不能怪你,你能幫我們找到它,我們就已經很感謝了。那天我加班,這孩子遛狗時沒拴繩,結果被人套走了……本來我不打算再買,但這孩子鬨著非要再買一條……”
小錢錢把頭垂得更低了,很不服氣地頂嘴道:“小氣……我用自己的壓歲錢買還不行嗎?”
錢博文和他兒子大概在家裡已經吵鬨過了,聞言板起臉訓斥道:“你這小子……”
“小錢錢,這不是用誰的錢買狗的問題。”張子安插言道,“而是責任心的問題。無論是誰出錢買的,買回家以後你就要用心照料它,不能因為疏忽大意而讓它再丟了——上次如果不是你沒拴繩子,小乖也不會輕易被人套走吧?”
小錢錢嘟著嘴,說不出話來。
錢博文認同地點頭,“張店長你說得太對了!就是這個道理,我怎麼跟他講,他也不明白……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給他買的,不是因為錢多錢少的問題。”
張子安又說道:“在家裡怎麼樣無所謂,但是如果出去玩的時候,哪怕僅僅是出門幾分鐘,隻要附近有其他人在,就一定要係上繩子,不要因為覺得狗難受而不係,這既是對你的狗負責,也是對其他人的安全負責。”
小錢錢低聲說道:“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係上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