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已經給流浪貓們分派了任務,然後讓它們解散,返回各自的駐地,畢竟白天是流浪貓的休息時間,夜晚才屬於它們。
理查德趁張子安沒搭理它,便大剌剌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滔滔不絕地講著哲♂學。
弗拉基米爾處理完流浪貓的事務,也跟著張子安一起從後門返回寵物店。
一進店,他就看到菲娜、老茶、飛瑪斯它們全聚集在店門口附近,神情嚴肅地討論著什麼。
他環顧店內,沒發現有什麼異狀,正門的卷簾門關得好好的,也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便狠狠瞪了理查德一眼,怪它大驚小怪。
“你們在乾什麼?”
他也走到收銀台附近,納悶地問道,“折騰了一夜,不困麼?怎麼不去睡覺?”
昨夜飛瑪斯留在店裡沒出去,但菲娜和老茶跟他一樣都整夜沒睡覺,菲娜本來就愛睡覺,而老茶年紀大了,也需要充足的睡眠,它們不睡覺在這裡說什麼呢?
菲娜斜睨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貓爬架上的雪獅子叫道:“喵喵喵!你這臭男人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麼?沒見店裡多了東西?”
“啥?多了東西?”
張子安更納悶了,若說少了什麼東西,那還情有可原,也許是丟了、被偷了或者忘了放哪了,但怎麼會多了東西?難道是昨天顧客落下的?再說精靈們會關心這種事麼?
他首先看了看收銀台,然後看了看貨架,粗略打量一眼沒發現少什麼,當然也沒發現多什麼。
“白癡!”理查德掄圓了翅膀啪地抽在他腦袋上,“你個子長這麼高,難道就不能俯身獻菊花往低處看看?本大爺都看到了,你卻沒看到!”
張子安暗暗把它的賬記上,然後低頭往下一掃,立刻驚得後退數步,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它……它……它怎麼回來了?”
他剛才沒看到異常,因為他的個子高,視線也高,沒有注意地上的東西。
現在他看到了,用手顫抖地指著收銀台的對麵,驚得不知說什麼是好。
剛才在綠地裡消失的貓神雕像,此時端端正正地蹲坐在那裡,因為它本身的顏色就是黑的,早上室內沒開燈,光線又昏暗,張子安第一眼看到它時差點嚇尿,心臟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他心說真是邪門,敵人已經不知不覺打入我軍內部了?
“弗拉基……基米爾!快!快給它一記喵喵主義鐵拳!”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趕緊喊道。
弗拉基米爾早就看到了,搖頭道:“這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打它我還嫌爪疼呢!”
理查德又掄起翅膀抽了他一下,“你還有臉嫌棄本大爺大驚小怪?明明是你這白癡更大驚小怪!”
“什麼?”
張子安愕然,又盯著雕像看了幾秒,發現它和其他物品沒什麼區彆,一動不動,眼睛也沒有閃爍著紅光,這才稍稍把心放回肚子裡。
他打開室內的燈,小心翼翼地湊近觀察。
沒錯,這確實是貓神雕像,是剛才在綠地裡肆虐的那尊,也是從店裡失蹤的那尊,但是已經完全失去生命氣息。
它蹲坐的姿勢與神態,跟以前沒失蹤時一模一樣,跟擺在大英博物館裡那尊也一般無二,甚至連它擺放的位置,也跟失蹤前完全相同——它以前長期擺放在同一個位置,地麵上被壓出一塊稍淺的白印,現在它的底部正好100%覆蓋住白印,像是根本沒移動過。
不過,除了姿勢與神態以外,它的外觀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左下巴向內凹陷下去,破壞了它以前那種陰鬱的美感。凹陷內部還有細微的起伏,輪廓似乎與……貓爪的樣子很像,如同被哪隻貓狠狠揍了一拳。
不是擊碎了青銅,而是在實心青銅上留下一個明顯的拳印。
除此之外,它的身上布滿了擦痕與劃痕,擦痕像是在粗糙的地上被拖曳過,而劃痕則像是被銳利的器物劃傷的,連一隻耳朵都少了個尖。
還有,它消失又出現的黃金鼻環再次消失了,而胸前雕刻的瓦吉特護身符又再次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誰能回答這個問題。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張子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也許真實情況是貓神雕像被人偷走了,但是小偷不識貨,把它當垃圾處理了,最後曆儘艱辛終於被他從垃圾場撿了回來,已經不複之前的精美。
雖然這個解釋很合理,但顯然不是真的。
如果這是真的,那之前的一切努力豈不是成了笑話?
更簡單的解釋應該是,受到重創的貓神雕像已經失去成為精靈的資格,被遊戲送了回來,物歸原主。
“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問在場的精靈。
“陛下因為要等雪獅子,晚了一步回來,老朽先一步從二樓窗戶進入室內。”老茶講述事情的經過,“老朽稍感困倦,打算看完早間新聞之後就睡覺,但是來到一樓之後,隱約覺得室內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兒,正好陛下也回來了,與老朽有同感,於是便與老朽一起在室內搜尋,片刻之後就發現這尊失而複得的貓神雕像。”
張子安聽完,沒有貿然發表評論,而是望向飛瑪斯,因為它整夜都在店裡,如果有什麼異常,本應該由它先發現的。
飛瑪斯赧然垂頭,“說來慚愧,老茶和菲娜從二樓窗戶回來之前,我已經在一樓躺椅旁邊打盹了,但從始至終根本沒聽見什麼異常的響動。它們搜尋的時候我還覺得它們有些神經過敏,誰知道……”
它很抱歉,店裡出了這麼詭異的事,它卻一無所覺。
張子安見它內疚,便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這尊貓神雕像不能用常理來揣測,你沒發現是很正常的。”
至於二樓的兩隻精靈,π和世華,根本不用去問他們,就算是問,他們肯定也是一臉懵逼,說不定還要擔驚受怕。
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處理這尊失而複得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