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滴滴滴滴滴——
手機鬨鈴響到第三遍的時候,肖天宇終於打著嗬欠從充氣防潮墊上坐起來,連眼睛都沒睜開,摸索到身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衣服滿是汗餿味,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大家都差不多,無非濃點淡點的問題——以前他總認為軟妹子的身上總是香香的,現在麼……emmmmmm。
沙漠裡白天氣溫高,夜裡依然挺涼的,彆人都至少蓋個毯子,怕熱的他卻隻蓋了個毛巾被。
渴。
嗓子乾得冒煙。
一咂嘴都咯吱咯吱的沙子。
他的手從枕邊摸到塑料瓶,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往嘴裡灌。
咕!
他猛然睜大眼睛,差點把滿滿一嘴的水噴出去!
尼瑪這是什麼怪味?
誰昨天上火了吧?
雖然瓶子裡的水經過了過濾和淨化,達到飲用標準,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始終覺得有某種怪味,他總懷疑有壞心眼的人故意整他,把尿也過濾了……
今天這瓶水的味道尤其濃重,估計是有人上火了。
說到底,都怪張子安那臭小子,想出這麼餿主意來懲罰他,不就是多用了點兒水,值得這樣嗎?
最可氣的是,就連這帶著怪味的過濾水,還是限量供應的,否則他早把剛才那一口水吐出來了,現在卻隻能忍著惡心咽下去。
呼!
半瓶水下去,終於暫時緩解了乾渴。
營地裡靜悄悄的,因為大家都還沒起床。
肖天宇每天都提前半小時起床,因為他方便的時間比較久,平時習慣了坐在馬桶上玩手機,每次都至少得蹲半小時才行。
他見識過李皮特的恐怖,如果在方便的地點蹲得太久,耽誤隊伍的行程,那人就會過來,既不催也不罵,而是跟他麵對麵蹲下來,就這麼盯著他。
實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他既不能改變自己的習慣,又不想再次經曆那種恐怖,就隻能上好鬨鈴提前起床。
雖然困,但獨自蹲坑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在連最簡陋的隔板都沒有的露天沙地上,幾個男人光著屁股蹲在那裡,屁股下麵是自己挖出來的沙坑,若是去得晚了,你挖著挖著可能會挖出一坨彆人剛埋下的、新鮮熱乎的大便……這畫麵太美,想想都惡心!
去得早呢,就能把這樣的風險留給彆人。
肖天宇每次大便完了,都會很小心地用沙子埋上,還會修飾一下表麵,顯得好像沒人動過的樣子,說不定就會有人上當挖到地雷……
想到這裡,他嘿嘿地傻笑起來,心中產生了報複的快感。
肚子裡有些脹痛感,便意準時到來,他拿上一卷手紙,兜裡揣著手機,哼著最新番劇裡的旋律,拉開帳篷的拉鏈,略顯笨拙地鑽出帳篷。
果然,其他人都還沒起,天色也暗著,隻有最外側的越野車頂上坐著一個人影,那是負責值守昨夜最後一班崗的人。
肖天宇衝那個人影晃了晃衛生紙,表示自己要去方便,然後繞過停放的一排越野車,來到指定的方便地點。
為了以防萬一,比如昨夜有人拉稀,他先用鞋試著刨了個淺坑,確認安全之後,才彎腰用手把坑刨大刨深,然後心滿意足地脫下褲子蹲下來。
他舉著手機,開始播放來埃及前預先存進手機裡的新番,並且很滿意自己的機智——這裡又沒網絡,蹲下來乾點啥呢,他又不喜歡看小說,拿尿滋螞蟻?這裡連螞蟻都沒有!
一集動漫是20多分鐘,除去OP和ED,差不多15分鐘,蹲坑的時間正好看兩集,當然中間要多換幾個姿勢,否則腿很容易蹲麻到失去知覺,然後跪到自己的大便上。
大概是換到第三或者第四個姿勢時,天色又亮了一些,他換姿勢時看到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正是昨天傍晚看到的那輛陷在沙中的越野車。
“不知道那車裡還有乾淨的瓶裝水沒有……”他嘀咕道。
不過就算是有,他也不敢去拿,因為車的周圍都是流沙,他寧願繼續喝有怪味的過濾,也不想把小命送掉。
聽說今天要進一步調查這輛車,但這跟他無關,他隻是為了混個資曆和日後吹噓的資本,說起來作為得力乾將跟隨導師遠赴非洲進行考察,如果能考察出轟動性的成果,對於就業困難的生物係來說不啻於一塊含金量頗高的敲門磚。
“起床!”
“起床!”
“快起床!你們這些懶鬼!”
營地裡傳來李皮特的吼聲。
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就半小時了啊……
他關閉播放器,用手紙擦了屁股,咬牙忍住大腿的酸麻,提起褲子站起來,用腳撥動沙子,把味道濃鬱的排泄物蓋上,然後仔細地在表麵製造出一些天然的起伏。
聽說貓也是習慣於掩埋自己的排泄物,但是他沒養貓,也沒親眼見過。
“嘖!完美!嘿嘿,看今天能不能坑到誰……”
他滿足地拍了拍肚子,邁腿走回營地。
“嘎!”
走過那頂最大的帳篷時,他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一聲怪叫,不由地停下。
他知道這是張子安的帳篷,裡麵還有一貓一狗,但這聲怪叫是怎麼回事?
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家夥是不是又在自己偷偷享受誌玲姐姐的施法材料?
我擦!今天非要捉奸在帳,讓你交出施法材料不可!
他伸出手,剛要觸及帳篷拉鏈,就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
“Heybuddy,Ithinkyou'vegotthewrongdoor,theleatherclubistwoblocksdown!”
???
什麼鬼?
肖天宇一驚,他明明已經放輕腳步了,難道張子安依然聽到了他的動靜?但這說話的男人是誰,為什麼大清早的會在張子安的帳篷裡?
另外這句話似乎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的彈幕上見過。
是哪裡呢?
“Likeembarrassingme♂,huh?”帳篷裡又傳出一句話,還是同樣的男聲。
肖天宇更吃驚了,這人怎麼知道自己要趁張子安施法時曝光他,以此來反擊他對自己的羞辱?
“Youlikethat♂,huh?”
“Yes♂sir♂!”
肖天宇百分百肯定,後一句是張子安的聲音,但這聲音中似乎有某種特殊的含意……
他的鼻翼和額頭冒出了冷汗,總覺得麵前的帳篷拉鏈像是一扇不能打開的新世界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