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不懂寵物的,還不一定會被紅衣女生的話唬住,偏偏大部分人在買寵物前會多少了解一些寵物的知識,尤其是貓瘟更是談虎色變,說的像是狗屎一樣隨處都能踩到。
以前,張子安遇到過一個在狗肉館門口言辭激烈地宣揚不吃狗肉的女子,他雖然也不讚成吃狗肉,但沒有像她那樣空洞地宣揚因為狗是人類的朋友所以不能吃狗肉,而是從中國不存在大規模肉狗養殖場這個切入點著手分析的。
從百度一搜索,好像能搜到無數家肉狗養殖場,其實那些都是幌子,即使那些養殖場真的存在,也是給老板打掩護用的,老板實則是從偷狗賊手裡收購寵物狗,宰殺之後佯裝是養殖出來的狗肉賣掉,反正都宰殺了,誰能分得清到底是寵物狗還是養殖用的肉狗?
小狗身上沒幾塊肉,想盈利隻能養大再宰殺,但肉狗的養殖難度太高,狗不是牛羊雞鴨之類的草食動物,不能像家禽家畜一樣群體散養,否則它們長到幾個月大就會互相撕咬打架,哈士奇之類的狗倒是不會打架,但誰會養哈士奇當肉狗?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為了賺錢不如養寵物狗,養到三個月就能賣錢,一隻三個月大的品種狗,比一條成年肉狗全身的肉還要值錢,既然如此,誰會為了信仰而養殖肉狗?
因此,擺在餐桌上的狗肉,保守估計95%以上都是用毒針和麻醉槍毒死的狗,平時談到食品安全一個個義憤填膺,現在輪到自己了,連這種肉也敢下口?
當時他把這番分析一說出來,其他人就啞口無言了,因為道理上無法反駁。
今天他也不會跟紅衣女生吵架,而是打算從道理上駁倒她關於貓舍的一些謬論,順便也讓店員們旁聽,下次遇到類似的貓警就不至於笨嘴拙舌了。
“你說,貓舍讓顧客上門選貓,有可能導致小貓和種貓感染貓瘟之類的傳染病,對吧?”張子安問道,這是貓舍拒絕顧客上門時最常見的說辭。
“對啊,難道你有意見?”紅衣女生挑釁般說道,然後又扭頭向旁觀的幾個顧客添油加醋地說道:“你們不知道,經營貓舍很不容易,以前貓舍是可以上門看貓的,後來有競爭對手故意攜帶貓瘟登門,假裝成看貓的顧客,結果導致整個貓舍的貓全都感染貓瘟了,小貓和種貓一隻都沒活下來,可慘了!”
幾位顧客聽得悚然動容,一想好像確實有這種可能,在中國做生意競爭壓力太大,故意向競爭對手使壞的事時有聽聞。
“好。”張子安點頭,“那麼我問你,貓舍不能上門看,寵物店可以上門看貓,對吧?”
“對呀,你這不就是?”紅衣女生瞟了一眼店裡的幼貓。
“那麼,如果貓瘟那麼容易被傳染,全中國……不,全世界的寵物店,應該早就全都倒閉了,寵物店老板全都應該虧得跳樓了,否則所謂的競爭對手為什麼隻去搞貓舍,而不去搞寵物店?”他質問道。
“按照你的說法,隻要有一個寵物店主心存歹意,帶著貓瘟病毒走遍全濱海市的其他各家寵物店,這些店裡的貓就全完蛋了,整個濱海市的寵物市場都歸他了……不行,這還不夠,順便再帶上犬瘟和細小病毒吧,來個貓狗雙殺,豈不是美滋滋?”
張子安看向那幾位顧客,聳聳肩,“但你們何曾聽聞過這樣的事件?”
紅衣女生被問得張口結舌。
她正在拚命思考反駁的方法,張子安又趁勝追擊。
“退一步說,咱們假設你說的是真的,確實有人心懷歹意,故意給貓舍傳播貓瘟搞破壞,但貓舍就一點兒防範的辦法也沒有?”
張子安走到一樓的寵物洗澡間,拉了拉推拉門,“貓舍把一個房間用推拉門分隔成兩部分,讓待挑選的幼貓待在一邊,讓上門的顧客待在另一邊,中間的推拉門你可以上鎖,甚至可以不做推拉門,而做成不可移動的落地玻璃,將兩邊完全隔絕,這難道不行嗎?這樣顧客不可能傳播貓瘟,也不可能驚嚇到幼貓,再讓顧客進屋時穿上一次性鞋套、戴上一次性口罩,可為什麼很少有貓舍這麼做呢?彆說貓舍出不起這點兒成本。”
原本幾位顧客已經有些倒向紅衣女生那邊了,一聽他這番分析,又再次倒向他這邊,望著紅衣女生的眼神分明是在說:能請你解釋一下這個問題嗎?
貓舍能做,卻不做,那隻能認為是故意刁難顧客,故意給顧客上門看貓製造障礙,目的是什麼?
紅衣女生絞儘腦汁,強行向那幾位顧客辯解道:“很多貓舍都是家庭貓舍,都是位於居民小區裡的普通住戶,而且很多貓舍主人都是年輕的單身女性,隨便讓人上門看貓,不好吧?可能有危險吧?對不對?”
這話就很難說服彆人了。
張子安冷笑,“所以說來說去,並不是為了貓好,也並不是為了顧客好,而是為了貓舍主人自己好?”
那個男生也陰陽怪氣地幫腔道:“都是出來賣的,還年輕的單身女性呢……我就沒見閒魚上那些號稱‘女生自用’的東西有幾個真的是女生自用的。”
張子安說道:“年輕的單身女性能獨自經營一家貓舍?不是完全沒可能,但隻能是那種沒幾隻貓的小貓舍,否則大家都去開貓舍發財吧……我就敢把話撂這兒,微博上那些有名的貓舍,沒有一家是由年輕的單身女性獨自經營的!”
“另外,嗬嗬……家庭貓舍,你口中那些居民區裡的家庭貓舍,沒有一家是有營業執照的,哪家會繳納營業稅?哪家會繳納增值稅?”
“那些家庭貓舍,為了賺錢連對國家依法納稅的義務都要逃避,你們卻相信他們會愛貓、會遵守對貓的道德?”
張子安對顧客們說完這句話,又向紅衣女生問出一個她絕對不敢回答的問題。
“作為一個中國公民,對國家的道德更重要,還是對寵物的道德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