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幢房子?”關興權靠邊停車,轉頭看著那幢方方正正的公寓樓問道。
“可能是,不確定。”
張楠也在觀察那幢房子,還從上衣兜裡掏出本筆記本,裡邊有一張素描和“羅森貝格路”的字樣。
馬路對麵的那幢公寓建築很有特點,正麵是長長的陽台,全部連一起,就中間有三道隔斷牆,每層看著隻有四戶人家。
兩邊的戶型大一點,但奇怪的是每戶正麵竟然隻有一扇玻璃落地門,而大約有個十餘米長度的外牆是完全封閉的,大概在側牆上另開有窗戶。
這樣的采光效果估計不怎麼樣,天知道德國人怎麼想的。
張楠不知道,這其實是五六十年代西德高檔公寓建造中常見的一種建築風格,這會其實也不落伍,隻不過華夏人看著有點奇怪而已。
比對了一下筆記本上的素描,差不多。
“應該就是這幢房子。”
說完,張楠在車內似乎做著思考,沒有說話。
“姐夫,我隻能確定東西在這幢房子裡,但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這可是個大問題。
項偉榮想了想,“目標有什麼特點,我是指人。”
“五十三四歲,男性。這裡不是他常住的地方,應該是租的房子,就當成是倉庫,而且是長期租用那種。平常這人應該住在慕尼黑北部的施瓦賓格區,而且這個人獨來獨往,應該除了少數朋友外,連個親戚都沒有,深居簡出估計著也不常來這裡,所以守株待兔不是辦法。”
項偉榮一聽,也在思考,關興權插話道:“知道人名嗎?”
“不知道,但姓氏很容易查到,這個人的父親被稱為‘元首的畫商’,就是二戰時專門給希特勒那個瘋子買賣名貴畫作和藝術品的官方商人,隻要在慕尼黑的藝術品商店裡一打聽就能知道那人的父親是誰。”
聽到張楠的話,項偉榮立刻反對:“不行,不能去問任何人,不然會落下痕跡,犯不著。”
說完對關興權道:“興權,晚上你去看看到底是哪套房子,我們再做打算。”
“哦。”關興權答道。
常住的房子和不常住的房子很好分辨,6層樓一共24套住宅,這會看過去有21套房子不是曬著衣物就是擺放有綠色植物,那目標就可能在另外三套房子中的其中一間。
二樓兩間,四樓一間。
租房子當倉庫,沒人會在這裡曬衣服或者種點綠色植物,除非那人是個有經驗間諜!
“對了阿楠,那人是個納粹?”
關興權問道。
“不算,二戰結束的時候那人才十二三歲,不過他父親倒不是個什麼好人,但也算不上標準的納粹。”
一聽兩人的對話,項偉榮道:“能彆殺人就彆殺人。”
這話明顯是對關興權說的:一個人連朋友都沒多少,還沒親戚,估計消失了一段時間也很正常。就算徹底失蹤了,估計也不會有多少人惦記著。
關興權性子野,都打算把目標人物給宰了,這不失為最保險的辦法。
三人這趟可不是來挖寶,而是來偷盜東西的!
當然那些東西也是來路不正,除了目標人物,就算換個主人這個世界也不會起一點波瀾。
看到路上經過的車輛不多,行人更少,關興權就下車,戴著帽子和太陽鏡出去晃蕩了一圈。
不久,十多分鐘後就回來了。
“沒有監控,公寓樓入口有防盜鐵門,不過進去沒問題。”
80年代就是好,要乾點見不得人的事沒有後世那麼多的製約。
……
開車回酒店,當晚關興權獨自駕車又出去了,到了很晚才回來。
張楠一開始還有點擔心,不過姐夫的一番話讓他打消了顧慮:“白天就能確定大概位置,到了晚上就能確定到底是哪套房子了…”
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上班的人總得回家吧?
而且人有習慣:如果隻是租房子當倉庫,還是個秘密倉庫,更加不會在夜間去查看,要去也是大白天。
就是為了避免旁人的疑惑。
“班長,是四樓靠東那套,我進去看了。正門口有灰塵,我從裡邊出來後把灰塵吹回去了。裡邊很有意思,靠東的窗口用東西擋住了,不透光。房子裡該有的東西都有,但應該沒人常住,而且東側房間堆滿了各種罐頭。房間長度不對,應該有隔間。”
這趟他隻是去查看,沒有動房子裡任何東西,走的時候不僅僅掃除了自己的所有痕跡,還徹底恢複原樣,絕對專業!
“阿楠,東西會有多少?”
項偉榮想了想問張楠。
“至少1500幅油畫,如果要運走,需要一輛大型卡車。”
這就是是個大麻煩了!
人隻有三個,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德國,怎麼辦?
不過有一點張楠清楚的明白:如果想將這批巨量的藝術品據為己有,那是越快動手越好!雖然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插手,這批藝術品在2011年才會被發現,但如果拖個20年再想處理,想將東西到手再不留麻煩的帶走,這難度就超級高了!
“價值能有多少?”
問話的還是項偉榮,這是要評估風險值。
“如今不好說,也許5億美元,或許10億美元,過個20年至少20億美元,甚至能達到50億美元以上。”
這會西洋名畫拍賣一幅出現上千萬甚至幾千萬的高價雖然稀奇,但也不奇怪,至於上百萬的賣價更是常見!而張楠能夠確定那批“納粹藏寶”內會有畢加索、雷諾阿等人的畫作,就算項偉榮兩人都知道這兩位的畫作有多值錢!
一幅畫就能在華夏造一所大學——這話不是瞎說!
項偉榮咬了下嘴唇,“興權,明天你就去出發去趟比利時買輛重型卡車來,我看介紹說這兩個國家的卡車可以互通。你把卡車開回來,過邊境時的理由能解決吧?”
“能,就當是個打黑工的,反正我的簽證和駕駛證還在有效期,沒問題。”
“恩,歐洲好幾個國家的卡車可以互開。”張楠插了句。
不過項偉榮還沒想著這會就將東西運出西德,“阿楠,你明天就去趟漢堡,那裡好像靠海有港口,想辦法去租用一間可靠的倉庫,最好能長時間租用的那種,理由你隨便編,但要安全可靠!”
“好。漢堡港區應該就有大量可供租用的倉庫,據我所知租個十幾二十年都不是問題,還保證安全。”
“等你們兩個回來,我們就動手!”
說著項偉榮眼中似乎閃過絲厲色,“那幾天那個人最好彆回來,不然!興權,料理首尾的功夫沒落下吧?”
“砍成18段分開埋了,保證房子裡連血跡也不留一點,克格勃都查不出來。”
張楠直接無語:怎麼都扯到了克格勃,關哥真這麼乾過?
“姐夫,那東西最後怎麼辦?”
“你那麼有錢,不會去弄個航運公司呀?把畫框拆了,老鼠搬家,幾天就能全搬船上去。我有戰友在遠洋船上當高級水手,他們買的家電帶回來兩邊根本就不需要經過海關,電視機冰箱什麼的掏空了什麼東西都能裝,而且隨身行李根本就不檢查。”
關興權也點點頭:椒江就有港口,那些水手從國外帶回點東西回來簡單得很,所以那邊才會成為走私的重災區。
最早的走私其實就是船長和船員們開始乾的!
這番話也讓張楠想到點事:2000年左右他認識個天台的朋友,因為天台是個旅遊名縣,有一次他去那玩,正好碰到朋友的小叔也在。
一起吃飯時得知那人的小叔已經當了20來年遠洋船的船長,閒聊說如今管理嚴格了,船長每年都需要換不同的船,就是為了船員與船長之間相互監督。
“放在10年前,一艘遠洋船三四十號人就和船長的私人軍隊差不多,想帶什麼東西就帶什麼東西!”——這是當初那人說的。
價值5億美元以上,那還有什麼事不敢乾?項偉榮選用的方法還算比較文明的,要是換成其他人,估計什麼野蠻的方式都會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