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是個收藏家,骨子裡還是個土夫子,這能和古老文明打交道是自個最喜歡乾的事,比獵獅、獵大象都感興趣。
“大津巴布韋文化,這應該是南部黑非洲古代文明的傑出代表,好像有一組古代的巨石建築群遺址在津巴布韋南部境內,距離這裡也就幾百公裡。
就營地這裡附近一直往北上千公裡範圍內,在公元四、五世紀就應該建立過一些班圖人的王國,似乎是在14、15世紀達到鼎盛,不過到16世紀就離奇消亡了。”
張楠對南部非洲的古代文明所知不多,就是閒著沒事看雜誌得到的那點知識,還不如這會剛六年級畢業的查理茲-塞隆——其實南非人對此也所知不多。
因為沒有文字的遺存,這一帶的古跡都有人認為它們是由公元前來自地中海的腓尼基人建造的,也有人認為是阿拉伯人建造的,但更多的人則認為是非洲黑人建造的。
不過隨著曆史的煙雲飄過,誰都無法尋覓這段黑非洲曆史的真實麵目。
“那明天順路去看看。”
一說完,看到進來的保鏢們都還扛著槍,這人身上也都臟了吧唧的。
自個鼻子比較靈,除了關興權、卡裡米和夏米力之外,其他人身上還有股很濃的血腥味,就問了句:“沒受傷吧?”
關興權笑笑,“我們沒事。”說完轉頭對其他人道:“都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臟、味大!”
後麵幾位咧嘴一笑:能不臟嘛,粘土帶血的不算啥,打掃戰場時就彆想乾淨。
張楠都看到阿廖沙和蘭迪的褲腿上還沾著點白白帶血絲的玩意,雖然擦過了,但沒擦乾淨:上輩子自個也算見多識廣,能猜到那是什麼。
“還好沒去,不然非得倒胃口。”
保鏢們回房了,張楠對坐在沙發上的查理茲-塞隆道:“到飯點,走了。”
沒想到小姑娘搖搖頭:“我不餓。”
張楠歪了下腦袋,“剛才是誰在喊餓了的?”
查理茲-塞隆皺起副苦瓜臉,“艾倫,你現在彆和我說吃的好嗎,我眼睛又不瞎。”
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褲腿的位置。
“那就吃點蔬菜...走了。”
說著拉起小姑娘去餐廳: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張楠自個是已經餓了。
結果...在餐廳裡小姑娘直接吐酸水——廚師上了份水果蔬菜沙拉,上頭滿是白白的奶油!
腦補很可怕,特彆是對腦漿!
一個多小時後張楠正在房間的陽台上陪著精神不大好的小查莉看星星,順便好說歹說騙她吃一碗李攀峰下廚弄的麵疙瘩。
沒放肉,就加了點西紅柿,清清爽爽看著就有食欲,雖然張楠自己不吃西紅柿——自己不吃醋,順便排斥一切帶怪異酸味的食物。
有車隊回來,好像是迪恩-基特那夥人。
沒一會就有人敲門,是關興權陪著迪恩來了。
沒多大事,就是提醒一下已經報告當地警方傍晚發生的事:幾個組長一商量,把這次8人全殲25名偷獵者的伏擊搞成了七八十人的伏擊戰,甚至還模擬了一次,以應對警方的詢問。
張楠聽完後道:“彆把我們扯進去就行。”
“對了,艾倫先生,明天一早可能會有當地警方的頭頭來營地詢問情況,不過不用擔心,保羅和馬丁同當地警方的關係非常好,就是走個過場,可能要問昨天營地裡人的去向。”
張楠笑著道:“沒問題,我就說查莉胃口不好,陪著她看風景,當然也包括我的保鏢。”
提前串供,這就行了。
迪恩再交代了查理茲-塞隆幾句,免得明天穿幫,然後很快又和幾個人開車出去了。
今晚對很多人而言將會是個不眠夜,但不包括張楠。
“關哥,那些衣服早點洗乾淨。”
關興權道:“阿廖沙都拿去燒了,粘了腦漿和血漿洗不乾淨的。”
說完就走。
還好說的是漢語方言,正在一邊吃華夏家庭傳統美食的查理茲-塞隆聽不明白,不然她非得再吐不可。
第二天一早大概9點不到,營地裡來了三名南非警察。真像昨天迪恩說的那樣,就例行公事一般問問昨天營地裡這些人的情況,張楠這邊都不用自個出麵,讓保羅去說了兩句就成了。
至於另一個保羅,就是獵場的主人保羅-克魯格今早天剛亮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不過很快又走了:幾個隊長今天都得去趟西邊的南非城市托霍延杜,估計要到明天才能回來。
一次死了25個,就算合理、合法擊斃,這走過場的調查還是需要的。
四個南非北部的億萬富豪牽扯其中,三個鑽石老板加個金礦土豪,有得警察們忙的。
據說莫桑比克那邊的警察和軍隊都已經封鎖了邊境,有段時間不用擔心偷獵者的問題——一次“圍獵”都已經上升到了兩國邊境關係的高度上。
不過任你東南西北風,這事和張楠已經沒關係:就算警察最後得知了真相,那也得硬著頭皮編下去,因為消息已經放出去了---70護林員大戰25凶殘盜獵份子。
一場大戰那是天昏地暗!
編吧,隻要編得合情合理就行,謊言說多就成真理了。
……
還是老漢斯做向導,出發時特意交代了老板的話:“今天狩獵最好不要靠近邊界線5公裡範圍內,老板特意交代的,免得引起邊境那邊的緊張...”
至於獵物種類,客人隨意。
每種動物都有自己大體的活動範圍,老漢斯問是去獵象、獵犀牛還是獅子?
如果是去獵象或者獵犀牛,那就要帶上斧子和鋼鋸——無論是鋸犀角還是要將犀牛腦袋做成標本,那都得帶這兩樣。
至於卡車倒不用急著這會就開過去,獵象和獵犀的地方距離營地不到十公裡,到時候通知營地一聲,這營地裡乾雜活的黑人夥計們很快就會趕來。
合法捕獵的大象肉和犀牛肉在城市裡很受歡迎,營地裡也要有點存貨,還可送人,這兩種動物的皮也會是筆收益。
至於獅子...
把皮子帶回來就行了,獅子的肉能讓人退避三舍,而且對張楠而言,這獅子骨頭在中藥醫方裡可沒有,同樣是無用之物。
聽完老漢斯的介紹,張楠就問其他人:“你們誰有興趣?”
保鏢們一個沒響,對這樣的無難度殺戮似乎無愛。
布朗和項章生都笑笑,後者道:“昨天吃的那種黑斑羚的肉味道不錯。”
又是個“環保主義者”:這黑斑羚彆說特意去狩獵,清晨的時候在營地荊棘圈外就有來覓食的,在陽台上拿把槍就能打——數量多,獵殺沒壓力。
我們的查理茲-塞隆很乖,舉了下手。
有點意外,“查莉,你要獵象還是犀牛?”
小姑娘立刻把腦袋搖得比撥浪鼓還誇張,“不不不,我才不要打死那麼大的家夥。我就想去看看大象,上次看到大象還是我小時候,在城裡的動物園裡。”
“嗬嗬...”
小時候,這會還真夠大的!
張楠聽著就笑,“老漢斯,先去看大象,再去那個什麼遺跡,回來的路上我們再打黑斑羚。”
......
七八公裡外就有一處象群喜歡的覓食地,坐在車裡讓小姑娘看了個夠。
不過計劃有點小小的變化,看夠了象群,有隻倒黴催的雄性黑斑羚出現在六七十米外,被手癢癢的項章生一槍放倒。
槍法不錯,正中羚羊前胸上方十五公分處。
那裡是羚羊心臟所在的位置——營地裡貼著各種動物心臟位置的示意圖片,因為很多人喜歡將獵物做成標本,所以為了美觀,對於這一類獵物基本沒人打腦袋。
天氣不熱,反正暫時也不會壞,過會丟吉普車後座就行。
項章生這家夥還騷包的和獵物來上幾張合影留做紀念。
“換成頭獅子更有氣勢。”
一聽老漢斯的話,項章生立刻道:“不不,羚羊就好,羚羊就好。”
下午一點,張楠看到了昨天關興權說的那處古遺址。
石牆圍起來的一座小村落大小的區域,在一處石頭矮山的山腳,這裡到處都是這樣的地形。
張楠看了看,很快就沒了興趣,就把這裡當成了拍照片的背景:荒廢的遺跡、荒涼的非洲原野加上個未來的女神蘿-莉,很有感覺。
“這裡前些年有考古隊來看過,挖了些鐵器,說可能是在16世紀左右廢棄的,原本住的可能是被祖魯人趕走的原住民。
那次我在這幫了一個多月忙,原本這裡地麵還要高點...”
附近看看,聽著老漢斯的介紹,張楠突然問了句:“考古隊有沒有用炸藥?”
“炸藥?當然沒有。”
老漢斯有點奇怪:又不是開礦,用什麼炸藥?
一邊的關興權忽然用剡縣方言插了句:“看出來了?”
“嗯!”
張楠點點頭,麵朝遺址後部的那座石頭坡道:“這座遺址就是堆石頭,沒花頭,可是這座陡坡有問題。
廢墟圍牆用的是本地的花崗岩石片,應該用的是熱脹冷縮的辦法取材,但前頭那片坍塌石頭用的是炸藥。”
“和西德那很像,不過規模小得多,這技術也不行。”
聽完關興權的話,張楠道:“我們分開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天然崖縫或者山洞什麼的。如果有,那這就有大問題,這裡附近根本沒有采石的必要。”
關興權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那些考古的怎麼沒注意?”
“因為他們是考古的,而這黑非洲除了猿人還有什麼好考的?我不一樣,尋寶的,這思維不一樣。”
老漢斯和布朗被林明拉著去找疣豬,加上個小查莉也被騙走了,張楠幾個就附近仔細查看。
果然,附近山體上有不少天然形成的岩縫山洞。
回到坍塌的地方,看著坍塌的年頭不少,比西德那邊還要早得多。
“阿楠,你說裡邊會有山洞藏寶?”
“難說,關哥,也許就是有人想在這造房子,放了一石炮結果又改變主意了。”
“那挖?”
張楠搖搖頭,道:“沒那功夫,這還是在朋友的私人土地上,要是有東西拿一半就夠了,反正也是湊巧。”
“那個克魯格會給一半?”
關興權明白張楠的意思,那是要讓這裡的地主當勞工。
“南非法律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