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連著喊了好幾聲帶臟字的話，聲音夠大、夠尖銳！

在自個喊了第二次後，關興權也喊了兩聲，但是用英語對著通話器喊——這心急火燎的，一著急張楠用的是漢語，關老大反應過來怕保羅幾個聽不懂！

這人呀，碰到緊急情況都會用母語思考，這是與生俱來的條件發射，誰都避免不了:《春天的十七個瞬間》裡有一位蘇聯女特工就是因為這個而暴露的。她在柏林生孩子的時候用母語在那喊媽媽，而這是她根本控製不了的，就算之前有同事提醒過她和她丈夫。

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都這樣，更彆說張楠。

馬克和雅克布為什麼掏槍？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聽明白老板在喊什麼，隻知道情況緊急，條件反射式的掏槍總沒錯！

張楠急著說不用搶，那是因為兩個超級大塊頭當著自己的視線了:沒白訓練，兩個肉盾一眨眼就一前一後把自己給遮擋起來，隻有朝向蘭迪的一側是空的。

幾秒後搞明白情況，馬克兄弟連忙收槍，讓開地方聽著老板繼續喊。

換英語了——喊了幾回聽到關興權的話，反應過來。

保鏢們以各自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張楠身邊，就算一開始沒聽懂的那幾位，也是個個飛毛腿！聽不懂有啥關係，分辨出是老板的聲音，還吼得那麼急，立馬出現總沒錯。

最快速度！

林明那怪胎和劉文棟同住在二樓，剛剛正在整理東西，聽到張楠呼叫，兩人直接從三米多高的二樓窗口飛身躍下，身手怎一個敏捷了得！

花園很大，一幫人按照無數次訓練的那樣微微散開，將張楠圍在中心。

“什麼情況？”

問話的是項偉榮。

“都在了？”

沒直接回答。

關興權就在這短短二十秒不到的時間內，已經看清情況:“我們的人都在，這片院子沒有服務員。”

“等著，我有點不好的預感，彆回房子。”

說完眼睛看相遠方的金門大橋。

今天是1989年10月17號，這日子原本對張楠而言就是普通的一天，真沒啥特彆的。

但今天舊金山車子不多，交通出乎意料的好，很特彆，感覺怪。

蘭迪說體育場有比賽，觀戰的球迷多到能讓城市交通變好，那得是棒球比賽。少上幾萬輛車就能讓近百萬人口的舊金山交通變好？

不僅僅現場觀戰的球迷，據說這是場極其重要的比賽，參賽雙方都還是舊金山本土球隊，就算今天是周二，但還是有幾十萬舊金山市民們早就想著各種法子找地方或者提前回家看直播去了。

城市道路上至少比平時空上一半！

張楠壓根不懂棒球，也不關注，但上輩子看過個紀錄片，說是因為舊金山正要進行一場爭奪世界冠軍級彆的棒球比賽，對陣雙方都是本地球隊，六萬多人提前去觀戰，然後導致當天下午5點零4分舊金山大地震發生時，有座高速公路雙層高價橋上的車輛比平時少了一大截，不然大地震造成的死亡會翻上幾倍！

雙層高架，上層塌了！

上層的車輛和橋板一起往下砸，隻要沒撞死、自由落體摔死，基本能活下來。

而下層就慘了！

幾百噸一段的橋板天曉得一路砸了多少公裡，都他娘的全成了夾心餅乾，慘不忍睹！

原本就因為車少感覺怪，這下想起那部紀錄片，1989年的舊金山大地震也被瞬間記起。

幾月幾號發生的不知道，根本沒去記，但時間好像是下午5點過沒多久：紀錄片裡有一大段是在說某對夫婦開車到舊金山玩，回家時想避開5點的晚高峰，結果發現就沒太多車，然後稀裡糊塗遭遇地震，差點把自己開到斷裂的橋板下麵去，還拍下了其它汽車墜橋的鏡頭。

不管是不是今天，把人從酒店房子裡撤出來總沒錯：大不了就是浪費點感情，總比在房子裡碰上大地震來的好。

那部紀錄片裡有很多監控拍下的鏡頭，看著很震撼的，要是被堵在房子裡就慘了！

地震切斷了舊金山地區的交通，損害了舊金山國際機場，航班都不能起降，似乎連跑道都有大量裂縫。

大量的公路、橋梁、海灣快速鐵路加上機場都被迫關閉，舊金山及其附近地區，地震發生事高樓左右搖動，玻璃碎片四處落散！海灣地區有大廈倒坍，有些城區大火熊熊、燒成一片！

因為自來水管線路完蛋，不少地方想救火都丫的沒水，隻能靠水泵抽河水和遊泳池的水應急，不靠水池的地方直接抓瞎！

運氣的是“燭台”公園球場經曆劇烈震動後沒有大的損壞，6萬多球迷幸免。

球迷不觀戰，那死的人會更多！

還好，那座體育場建築夠結實！

體育場是結實，但張楠對美國式的普通兩三層樓房可不放心，誰讓這裡喜歡用木板，還是用大釘子固定的那種，不大靠得住！

誰都沒說話，就等著唄。

張楠在一分鐘內連著看了兩次表，眼睛就盯著幾公路外的大橋。

自己這些人在平坦的花園裡，這裡也沒太靠近山坡，再大的地震也威脅不到自己！

至於機場那邊，張楠到酒店剛安頓好，就接到個珍妮用衛星電話打的電話。

飛機已經起飛，她在臥室裡看到有張楠拉下的一個放著衣服的航空箱。

女人家閒下來時的小嘮叨。

張楠其實是懶得讓人拿，這兩三天已經準備了兩身換洗衣服，足夠應付的，那個箱子特意留在飛機上。

這就不用擔心自己那架飛機在舊金山機場掉溝裡去。

突然，就像有人猛推了自己一把！

一個趔趄，然後再“推”！

“地震！保持鎮定，彆亂跑，挨過這一陣就好！”

張楠聽到姐夫項偉榮最先喊話，然後就是一幫人和這大自然的狂暴力量對抗。

姐夫熟悉地震，經曆過！

1976年8月16日、23日，在西川省北部鬆潘、平武之間相繼發生了兩次級的強烈地震，使鬆潘、平武、南坪、文縣等縣遭到破壞，而且六級以上的餘震非常多！

地震有感範圍都西至甘-肅高台，南至昆-明，北至呼和-浩特，東至長-沙！

項偉榮所在部隊當時參加了救災，挨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餘震和第二次級大地震，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