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彎彎人也是個人精,從美國買這對座屏的時候應該是花了十來萬美元,他也猜得到這次是拿去重新配對,結果花了讓人不少心思都還用了35萬,這還不算運輸費和公關費用。”
張楠說得雲淡風輕,一旁的這些人倒也還算好,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連程小東都能存下60萬人民幣的巨款,沒被這35萬美元給嚇到。
再說了,一輛第六代大奔這會正規進口就得這個價起步,也算有了些免疫力。
不過這對大座屏35萬多美元,而那張大畫案才花了3萬人民幣,這差價…
“賣走私車往咱國內運,國內有些個孫子倒騰著就弄這些文物去外頭,全他娘-的就是為了錢…”
聽到翁葉銘在一旁和程小東說這個,張楠問後者:“潘家園裡現在有搞走私的?”
程小東點點頭,“直接的明麵上看著是沒有,間接往外倒騰的隨隨便便就是一大把,主要是出土的文物。
葉銘基本不收那些西北和中原倒騰過來的青銅器,那幫販子得找其它銷路,不然國內出不了真正的高價,都想著走私發大財。”
這兩年潘家園市場快速發展,京城內其它幾個小一點的古玩市場也相繼出現,靠這一行吃飯的人數量快速增加。
程小東當著個管委會副主任,他管得了市場次序,多少還能建議一下市場的發展方向,可管不了那些文物販子背後是不是在倒賣禁止交易的文物,更管不了人家賣給誰。
走私這事暫時真不好管,自古以來就有走私,多少而已,就算再過個二十年,這文物走私還不是存在。
張楠記得後來恭王府重新全麵開放後,裡頭擺設的古董都還是上級一次性給調撥的,來源很有意思,據說是一次性查獲的一大批走私文物。
……
大座屏和畫案這都搬去翁千惠的書房和外頭的那間小花廳,把書房裡頭原本放著的一張清中期紅木畫案給挪進了大書房。
張楠壓根不寫毛筆字,上次寫應該是在小學裡,畫畫的水平局限於畫“代字老鼠”,倒是翁千惠以前還學過寫春聯。
人家送禮張楠接著,但也不能讓彆人吃虧不是。
等這忙完都快到吃飯時間,就私下裡問了下翁葉銘,想著該怎麼表示一下。
直接錢那是不用的,不然白瞎了人家這份心。
翁葉銘想了想,道:“愛華馬上要派人去瓊省,這事自然會帶著他們兩個。
國豪不缺什麼,倒是小東還天天騎個自行車上班。”
“自行車?”
有意思,這都能拿出五六十萬現金的人了,還騎自行車上下班。
“他吃公糧嘛,不好太招搖,不然怕沒事都有人嚼舌頭。
現在京城禁摩禁得厲害,這會我以前借他的那輛摩托車也騎不了,這會都過戶給處理了。
去年我就要把你送我的那輛切諾基借給他開,他也不要,還是說招搖。”
說到這,翁葉銘看到張楠笑了起來,有點不解。
張楠也不說為什麼笑,其實他是想到了二十幾年後那些騎個自行車上下班,然後租個房子床墊下邊、櫃子裡都塞滿錢的家夥。
陳小東的錢是他自己一點不違規賺來的,這都還這樣弄,隻能說他太小心,或者太看重目前的這份工作。
估計不為升官,這體係就不是往上爬的正途,應該是看重潘家園和管著的這一行。
隨他了,這種人自然有他自己的生存標準,還相對靠譜,不去勉強的好。
就像農博升,你有本事讓他去占點公家的便宜試試!
對了,今年年底農館長就已經是60周歲,但上頭好像又把他的級彆給提了一下,給了個什麼頭銜。
專家嘛,估計還得再過五年才能離休,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是離休,49年8月份他就是乾部編製,工作了兩年後又去蘇聯留學,這幾年後估計怎麼著也能算個離休。
既然不用特意還人情,晚點送點小東西給這兩人算是心意,昨天忙忙碌碌的沒故得上。
中飯時間隨口問了問薑愛華最近在搞哪些項目:現在到處搞建設,你讓他和王德彪的公司去黃浦江上造大橋是沒那個能力和技術,想著一般的高層住宅啥的應該絕對沒問題。
沒想著一說這事這薑愛華就直搖頭,苦笑著道:“楠哥,你在美國待的時間長,大概不大清楚國內的情況。
今年開始是有兩家銀行開始搞個人住房信貸的業務,可那些條件麻煩的很,起點還是太高。
想在國內和外邊一樣大搞房地產,我看還得等上那麼兩年。”
去年張楠最後還是安排了薑愛華等人去外邊晃悠了一圈,重點是去了美國和西歐,長了見識,學了點真經回來。
然後…
發現沒啥用!
環境不一樣嘛,這會華夏國內私人買住房要麼是全款付清,銀行都不玩貸款的;要麼原本住著的公房賣給職工變私房,但這種好事還極少極少,連“單位集資房”都還沒興起。
聽他這牢騷,張楠這腦子一轉。
得,想明白了。
房貸這玩意在國內大規模發展好像都快到2000年了,而且等後年瓊省樓市一崩,剛剛開始試行的銀行個人房貸業務立刻就會收縮,房地產業的大好日子還得慢慢玩。
但這房產政策總會越來越靈活,有錢人也會越來越多,薑愛華和王德彪朝著做房地產大鱷發展的道路上一往無前錯不了。
不過這薑愛華也不是個本分人,等這飯吃得差不多了,說起有朋友讓他去晉省合股搞煤礦的事。
張楠一聽,輪到他直搖頭。
“你知道煤炭這行現在有多複雜?
你去合股百分百是大佬,在國內來說絕對是賺錢、賺大錢,可這名聲?
我以前跑過煤炭供銷,聽我一句彆去沾那個,錢是賺不完的。”
張楠有些話沒說,比如他曾經撈過幾萬塊煤炭回扣,還有將來有多少煤炭大佬倒下。
張楠的話薑愛華聽,但如今煤炭行業看著火、要大火,有機會都不去插一腳,這心裡總是有點彆扭。
這會大飯廳裡隻剩下一幫男人,張楠對關興權道:“關哥,你陪國豪和小東去看看這趟帶回來的東西,選兩樣。”
這是讓嚴國豪兩個暫時回避的意思。
人走了,張楠這才對薑愛華道:“你知道我在安哥拉為了石油和鑽石都乾了什麼事?
派雇傭軍打仗,直接把其中一派的安盟給打殘了,到現在都已經死了好幾千,估計等到明年初就能和政府軍安人運拿下全國的地盤,到時候那個國家的石油資源基本上就是我一個人和安哥拉政府分成。
這些事我猜你二哥可能知道個大概,和資源沾邊的一般都很血腥。
彆在國內玩,想玩資源我帶你去非洲看看,將來有的是機會。”
將來華夏可是有不少企業投資海外金屬礦產和石油。
張楠說的是外邊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但足夠這邊的薑愛華聽得眼睛都大一圈:他知道安哥拉在打仗,電視裡有時候會有點新聞。也聽說過什麼安盟、安人運,就分不清誰是誰而已。
沒想著這裡頭有張楠的一份,還雇傭軍!
這…
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