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章 改錐、榔頭和退休(1 / 1)

馬煒和陳浩兩人這著窄窄的車廂過道往前,結果…

沒一會功夫就回來了,包廂裡頭正將食品、茶杯、毛巾一類東西拿出來的屠海波看到這兩位這麼快就打轉,順口一句:“關門。”

這會旅客們才上車,各包廂門基本都開著,大包小包的貨都還沒裝完呢,關不了。

裘波正從衛生間掛好毛巾出來,看門已經關上,用英語問馬煒:“找到了?”

馬煒一屁股坐在左邊的下鋪上,都懶得搖頭:“過不去,都還在搬東西,想過去比突破封鎖線還難。

晚點再說,要出事也不會是在國內,明天半夜才會出境,有的是時間慢慢找。”

這位也是用英語回答,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高級軟臥包廂的隔音效果還可以,但還是決定普通的閒聊可以用北方味普通話,任何與這趟任務相關的談話全部用英語。

這是趟跑俄羅斯的列車,車上的這幫子人,特彆是軟臥車廂內乘客的目的地都是俄羅斯,普通話、俄語在這裡差不多能通用,但熟悉英語的人估計百裡無一!

場合特殊,快速的美式英語都近乎於密碼的效果。

馬煒說完,拍了拍包廂壁板,又耳朵貼壁板上聽了會,這才對低頭忙乎的屠海波道:“這車應該年紀不小,沒想隔音水平這麼高。”

兩側相鄰包廂,右邊是夏米力他們,左邊剛才看了,是四個忙著碼貨的福建倒爺,一口子閩南語嗓門不小,都是“這幾個包放下邊,小的那幾個放蓋板下”一類。

現在倒好,停車狀態下耳朵貼板壁上都聽不清楚,聲音還很輕,隻能說隔音性能好。

屠海波沒理他,忙著呢,倒是坐到對麵的陳浩道:“隔音不好才有鬼了,這是第二代YW18型臥鋪車,64年到68年造的,快到30年客車使用壽命了。

我說馬煒,造這些車廂那時候什麼年代、坐這車是什麼人?

要是這包廂隔音不好,那時候大家在車上就都彆說話了,一個禮拜能憋死你…”

那年月造的跑蘇聯、蒙古國的國際列車車廂,絕對得講究個保密性——彆說六七十年代,80年代那會乘坐這趟列車的都基本上是因公出差的政府官員、代表團,甚至高官以上的高級乾部都不少,車輛在庫內檢修時都有公安人員把守!

陳浩又看了看天花板,“這些車廂都應該大修過幾次,書上說原本該有空調的,大概不實用、太老給拆了。

第三代跑俄羅斯的18型車廂前年就有了,看來沒全部更新,要是換那個型號,高級軟臥就隻有兩個鋪位…”

“你怎麼知道的?你老家那犄角旮旯沒火車吧?”

馬煒閒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陳浩臉上露出點鄙視的表情:“兄弟,你不看報紙的?”

得,馬煒發現自己還是彆和這個小個子扯比較好。

小個子,一米七,其實也不小了。

這會陳浩等人所在的18型軟臥車是8個四人包廂,而兩端的硬臥是9個四人包廂結構。

這跑國際線的18型硬臥車與華夏鐵路國內使用的普通硬臥車布局不同,不是兩組三層臥鋪敞開式單間,而是兩組雙層臥鋪,和軟臥車布局類似。

與軟臥相比,這裡的硬臥隻是舒適性稍差,臥鋪寬度隻有50公分,長度倒是和軟臥一樣的一米九(國內硬臥長度一米八),大概都是為了保密,還要適應西方人的身高。

這列火車沒空調不是因為當初華夏列車客車車廂製造沒這個技術,隻是因為真沒多大必要,倒是因為途經蒙古、西伯利亞等地特殊氣候地帶,列車一年中有8個月需要供暖,燒煤的。

煤還得帶不少,冬天有些路段氣溫居然能下降到零下五十度!

這會在京城白天最熱二十八九,晚上十七八,等一上蒙古高原那就是涼爽的不得了,甚至穿少了被風一吹能凍得你雞飛狗跳!

上個月這趟車都還在供暖,這會熬過京城這一段就是春暖花開,然後寒冬臘月可能是到不了,倒春寒的感覺絕對還是能享受一把的。

馬煒不扯了,也整理東西,就放個牙杯、毛巾什麼,很快搞定。

隱隱約約感覺外頭搬箱子、包裹的聲音沒了,馬煒和陳浩兩人又到包廂外,倒爺們總算搬完東西,一看時間就快開車。

過道沒再被堵住,順著去隔壁車廂轉了圈,這會像他們兩個一樣放好了東西後在車內逛一逛的人有,不礙眼。

一會後列車停止檢票,列車員與乘警上車,順便提醒瞎晃悠的乘客們暫時回各自包廂,過會還得安全檢查。

安全檢查,不是安檢,安檢在車站內就已完成。旅客們攜帶的行李太多,檢查時得看看放置情況,免得因為存放有問題出意外。

列車緩緩啟動,包廂門暫時就開著,列車員一個個包間檢查,列車長與乘警長也會從頭到尾大體看一趟,這都得花不少功夫。

等乘務員到了屠海波等人所在的這一間,這檢查速度倒是快,不到十個包都整整齊齊塞在下鋪下頭的空間內,外邊都看不出來,連包廂門上方的行李空間都空著。

四個乘客明顯是一起的,正就著些醬牛肉、烤鴨一類的鹵味喝點小酒。

女列車員提醒了兩句“睡覺要鎖門、注意安全、保管好財務”這些常規提醒,連門都沒進就去下一個包廂,結果看到那四個俄羅斯大漢也在喝小酒。

準確說是三個喝茅台,一個喝健力寶,有錢奇葩。

同樣很順利,這名列車員心裡都忍不住想:要是所有乘客都像這八個人這樣就好了!

行李太多,單單安全檢查就麻煩,還是89年前來得輕鬆。

那時候政治關把得極嚴,連報紙都隻能帶《人民日報》,但可沒如今這麼累的。

今晚絕對太平無事,國際列車上的華夏乘警挺厲害的,這小酒喝上點、適量,今晚正好舒舒服服睡一覺。

第一天一早起來,屠海波從行李裡拿出個高檔工具箱,檢查了一下裡頭的一個榔頭、兩柄改錐。

對著馬煒道:“你的東西要在蒙古紮門烏德送上來,能彆用就彆用。”

馬煒不善於拳腳,赤手空拳也就最多對付兩三壯漢,但他精於槍械。

他之前是神槍手,如今是最好的狙擊手,但老兄弟們知道,這家夥玩短槍那真是神了!

京城車站的安檢不是擺設,雖然有心帶點刀子什麼的上來還是有辦法,但屠海波等人不想給薑愛華在鐵路局的朋友帶去麻煩。

違禁品一樣沒帶,兩組人都隻帶了個新的工具箱。

榔頭是屠海波的,但他認為自己應該不大用得到,自己的一雙手就能輕易要人命。

至於改錐,陳浩、裘波拿來捅人,保準一捅要人命,絕不需要來第二下。

隔壁的瓦連京四個更乾脆,都認為工具箱是擺設,到時候應該用不上:劫匪極有可能不會向俄國人下手,不然毛子警察就算再腐敗,那都可能雄起一把。

到時候就當當見義勇為的國際友人得了,“紅魔鬼對付列車劫匪”,想到這段子尤裡等人心裡就抽抽!

前段時間還在伊斯坦布爾搞大動作,這會跑火車上防幾個估計連正規槍械都沒有、最多就是地痞流氓出身的劫匪,約瑟夫都感覺自己是不是該退休了?

有點鬱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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