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部分前往新鮮陌生區域的人一樣,飛機上的床雖然舒服,但甄筱春並沒有一覺睡到空乘提供叫醒服務的時候。
一睜眼,看了下已經經過調整時間的表,還有個把小時就該到地方。
準備起床,打開舷窗內遮陽板朝外看了眼,這地球在轉,此刻外邊早已是白天。
自己也是坐過飛機的人,往下看,能感覺到飛機的飛行高度非常高,比普通客機能高出一大截。
前一架圖-144的巡航高度還要更高,可惜那會是黑夜,又是跨越大西洋的飛行,透過舷窗根本感覺不出來。
沒賴床,起床後還將床鋪收拾了一下。
不會酒店式的鋪床,乾脆疊了個豆腐乾——就算這薄被子貌似是充鵝絨的,太軟了點,也被自個疊了個四四方方。
左右看了兩眼,讀書時的手藝沒落下,還算滿意。
臥室後邊有個專屬的小小盥洗室,洗刷了一下,清湯掛麵也不化妝。
除了結婚那次,甄筱春多少年都沒化過妝,因為根本犯不著。
沒立刻出去,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透過舷窗看外邊的風景。雲層都在下方,視線能看出很遠,有烏雲連片,也有晴空萬裡,地表是一望無際的綠色!
飛機正在飛躍世界第二大熱帶雨林區,甄筱春心中泛起點很奇妙的感覺,幾個月前自個也就是在《動物世界》和《正大綜藝》裡看到過非洲、雨林,壓根就沒想過這輩子有機會到這來!
一會後甄筱春出了房門,看到客艙內農博升等人也已起床,都不用空乘叫醒,這就提供早餐。
挺豐盛,烤箱加熱的食物,大夥當早飯,而這會地麵上的人是中飯都該早吃完了。
都不磨嘰,十來分鐘全搞定。
會搞野外考古的人吃飯曆來不磨蹭,薑望峰是當兵的作風,至於甄筱春...
彆忘了她可是警察。
空乘收拾好大家的餐具,很快就該準備降落了。
提醒係好安全帶,這一帶今天似乎是個少雲的天氣,能見度非常好,能感覺到飛機正在降低高度。
忽然,前排朝著一邊看風景的陳江華指著斜下方道:“你們看,那好像有什麼事!”
客艙內就五個人,坐右側的有三人,左邊的就看不到。
飛行高度還挺高,這距離機場至少還有個五、六十公裡,甚至更遠,甄筱春正好在這一側,按著陳江華所指方向找了一下,總算分辨清楚。
另一邊坐著的農博升問道:“江華,什麼情況?”
機艙內才五個人,都湊一邊也不會導致飛機平衡出大問題,但這會是下降狀態,農館長和同坐一側的薑望峰不會解開安全帶跑過去看熱鬨。
聽到老師的話,陳江華道:“有爆炸,還有兩架直升機。哇!火箭彈齊射!...”
好幾千公尺的高度差,斜向一加可能都有近10公裡,這陳江華的眼神還真不錯。
甄筱春的眼神也非常好,她不近視的,雙眼都是,這會也被看到的場景吸引住,甚至可以說是震驚!
遠遠看過去,那隻是很小一塊區域,直升機密集的火箭彈齊射那是看不見火箭彈,但那些火箭彈產生的煙霧還是能看到那麼一絲。
至於爆炸,黑煙滾滾,剛才在陳江華提醒之後,她又看到了一個騰起的小火球。
從空中往下看那個火球小得可憐,但她知道,其實那個火球很大!
綠色叢林似乎有幾塊小小的斑駁,她不知道,那些林區內的“疤痕”其實是礦場,區域很大,空中看所以顯得很小。
不用說,那是在打仗!
甄筱春再次強烈地意識到這不是在國內,也不是有幾聲槍擊的美國,這裡是野蠻落後的黑非洲,而自己那位弟弟似乎剛占據這裡不久,剛才那地方或許是他的軍隊在清繳什麼。
果然,沒兩分鐘,機艙內的喇叭響起機長的說話聲。
先是有些磕磕絆絆的漢語,之後是英語。
穀/span“尊貴的客人們,剛才我們的航線下方右側的小意外狀況,是集團正在清剿一支反對派部族武裝。
在我們的飛行高度上沒有任何危險,請大家放心...”
得習慣...
目的地布尼亞終於出現在前方,就像個超大鄉村。
飛機降落,進入停機坪,還沒下機,甄筱春就先注意到停機坪上幾輛模樣怪異的裝甲車,車上還架著機槍。
邊上還有好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不僅挎著突擊步槍,身上甚至都掛有手榴彈,感覺是一腳進了戰區!
腦子裡甚至有點恍惚:自己怎麼稀裡糊塗到了這邊來了?
薑望秋帶隊在等哥哥,兩兄弟一見麵也沒多說,弟弟望秋上前對幾人道:“農館長、甄小姐,幾位,路上休息的怎麼樣?”
看這樣子,張楠顯然已經提前抵達,還應該心急火燎的趕過去了。
“挺好的,隨時都能投入工作。”農博升儘量讓自己忽略四周的那些士兵與裝甲車,臉露微笑道。
飛機上幾人已經協調過,沒那麼嬌氣,非得先找個地方安頓好,然後明天再工作啥的。
這一路的飛機安排,就是讓大家在路上休息,一到就投入工作。
那這就出發。
這會所有人都是一身夏裝,在抵達岡比亞之前就換掉了的。
沒想這邊都下午了,靠近赤道,但根本沒想象中的酷熱,最多就二十七、八度。
這海拔1200米,這會也不是最熱的大雨季,當然不會熱到哪去,等到入夜甚至還會挺涼爽。
四位是客人,大件行李有人幫著拿,同薑家兄弟一道上了輛外形結實、龐大的四輪裝甲車。
車子挺高也挺新,上車時直接通過車後部放下的整塊裝甲板上車,非常方便。
座位寬敞、舒適,甚至給人一點豪華的味道,裡邊還開著空調,毫無異味。
甄筱春被安排坐在第二排,正向就坐,發現一邊的茶杯架上還插著個保溫杯。
看到她注意到那個保溫杯,坐上副駕駛轉身看大家的薑望秋道:“這是老板的座位,他把杯子忘了。”
“望秋,這車南非產的?”甄筱春問道。
知道他是薑望峰的同胞弟弟。
甄筱春剛才就認出來了,除了這一輛,其它幾輛都是南非產的水牛裝甲車,以前在軍事雜誌上看到過。
很另類的裝甲車,長得就像大型拖拉機,所以記得住。
可彆看它們模樣怪異,還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貨色,但實用性據說是世界一流!
她是女人,警校畢業,以前那些同學裡有好些個是軍事愛好者,訂閱了好些種種軍事雜誌,她沒事時也會借過來看看。
“不,這輛是俄羅斯定製的,烏拉爾防地雷車。
集團訂購了一批,不過除了少數幾輛,其它的布置沒這麼高檔,就是個實用。
這輛是老板在非洲的專車之一,低烈度衝突地區坐這安全,就算萬一壓上反坦克地雷,車裡的人也沒什麼問題。”
薑望秋沒問她為什麼會知道那幾輛從安哥拉調來的是“水牛”,這不是他的職責,他現在需要的是安全地把人送過去。
一場曠日持久的安哥拉大戰,南非人是留了不少東西在那,這些車彆看怪模怪樣,可實用還皮實,對付遊擊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