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種永遠治不好,但隻要潔身自好就不會得;得了不會速死,醫療技術發達地區花足夠錢,還可能維持幾十年不發作;一旦發作,十死無生;遺害後代,花錢卻又可能做到母嬰阻斷傳播的超級傳染疾病,來重整這片大陸的次序。
張楠的心黑嗎?
單這一項而言,不黑,至少他都懶得去特意推一把。
其實吧,不用推,人種自身特色,黑非洲這些個原住民會一路向著生物滅亡勇往直前,隻要男女關係觀念不變,三十年後,中南部至少七、八成的普通人會患這病。
就算一直宣傳艾滋病的危害,那些黑人也不會在乎,像南非不少人還堅決認為它根本不存在,防疫艾滋是西方人無中生有的陰謀。
奇葩哪都有,不僅西方世界。
沒人能控製艾滋病在黑非洲的擴散,精英階層或許會注意,至於普通人到50年後,這平均壽命15歲不是瞎說。
人體感染艾滋病後一般經過至20年,平均7到10年就會發展到艾滋病期。張楠估計等自己50歲那會,艾滋病在黑非洲的擴散就將達到不可逆程度。
80歲那會...
原住民中除了精英階層,餘下的基本上都該是病人和感染者。
哈,兵不血刃。
花心思、巨量資金在黑非洲抗擊艾滋?
想多了。
不可逆,對自己又是有利的事情,乾嘛去螳臂當車,順其自然就成。
在張楠眼裡這布尼亞城沒什麼好看的,坐上一輛烏拉爾防地雷車,外形一模一樣的防雷車裝甲車在車隊裡有三輛,其他除了幾輛卡車外,還有蘇式八輪步兵輸送車。
如今城市附近非常安全,沒必要再用履帶掛膠的坦克開道,還是輪式的比較親民。
阿佳妮透過防彈玻璃窗,注意到外邊的街景人不多,這一路臨時交通管製。
女人坐在中間過道另一側,看了一小會外邊的城市,轉過來對張楠道:“外邊還不如16年前,那時候至少不是這樣破破爛爛,路也有不少柏油的,現在就像個難民營。”
都是一兩層的房子,沒有任何新的大型現代化建築,路也是沙石壓平,還沒來得及硬化。。
“已經不錯了,前幾個月更爛。
前邊幾年三天兩頭鬨衝突,幾個月前烏乾達占領軍一到這,就先把城市搜刮了一圈,死了不少人。
現在是我們的控製區,至少城市功能已經恢複,勞動力也能在附近的金礦、鉭礦找到份養家糊口的工作。
那些個去傳統方式開采的零散礦區乾活的,我們是沒去直接控製,但給的收購價比以前烏乾達收購商出的價略高點。
生活比幾個月前舒服得多,最後這段鐵路紮伊爾人花了二十年都沒徹底完工,上個月初我們總算乾完,這邊日用品價格應聲下跌。
一個義烏產的塑料盆,價格隻要以前的一半...”
阿佳妮溫柔地笑了下,“好吧,我的艾倫是個大聖人。”
街邊有新開的商店,門口掛著彩帶和彩色氫氣球,貌似開張不久,眼尖的阿佳妮看到招牌上是雙語,字形大的還是漢字。
華夏產品物美價廉,張楠的勢力控製到哪,華夏產品也就到哪。
當然,歐美貨也有,隻不過黑非洲相對太窮了,在這邊,日用品這些還是華夏貨更受歡迎。
至於錢嘛...
開商店、貨物流轉,那都是要交稅的!
商人們能賺錢,但最終得利最大的一定是統治者。
……
抵達麵積巨大的田野考古現場,張楠都沒顧得上去搭建的現代化板房營區,一行人先到了發掘現場東北角的一處石壁前。
這原本被密密麻麻的樹木與荊棘灌木叢包圍,前段時間為了尋找可能會有遺存的永久性定居點遺址,農博升讓人探查、清除掉這附近上百畝的原始地表植物。
結果,有了巨大發現!
一塊巨石足有五六米高,這會正有技術員站在石壁前搭建的腳手架上小心工作,用工具細心的去除石壁上鑿刻文字筆畫中的泥土雜物。
石壁上有字,前些天當農博升等人發現這塊巨石石壁,看清上頭的文字後,一幫華夏專家欣喜若狂!
真得是興奮得如若瘋癲,一點不誇張:石壁雖風化比較嚴重,很多字跡以難以分辨,甚至消失,那些字估計也不是專業刻字石匠手藝,字體並不怎麼美觀。
也不是文學大家所書,內容很直白、明了,部分甚至還有個彆錯彆字。
但那些都是漢字,還絕對是這附近半徑一千公裡內最早的文明文字記錄!
記錄內容更了不得,是楊明等人所刻...
站在石壁前,仔細分辨,張楠讀出了其部分能夠比較方便分辨的內容:“大曆十三年秋八月,有唐禦侮校尉揚楊...
隨隊出明州,達真臘、狼牙修、室利佛逝,至獅子國。
休整半月餘,與隊分,兩船向西,探直抵三蘭...以棄大食。
遇風船損,月半方至...
餘256人,船損...荒蠻之地隻現野人...
避濕熱,西入...蠻荒膏腴之地,大唐旗幟飄揚之地即為唐土,我等願為大唐開疆拓土,闊我大唐萬裡江山...
大曆十六年建小明州,十七年,北上,西北遇大湖,煙波浩渺...
試遣使者往北經大食回鄉,無果...二十一年,北上三千裡,無垠沙地,遇開化胡軍,交涉無果,力戰,滅敵八百,自損二十三人...
北向道路斷絕,回返小明州...
大曆三十七年,刊石做記,拓土千裡,老兵餘百二十,丁千餘...口五千餘...皆為大唐子民...”
很多看不清了,部分還在土裡埋著。
“探索不經過大食盤剝,從獅子國,也就是斯裡蘭卡直抵中東部非洲的海路航線。
大曆年號其實隻用了14年,但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家鄉的情況,臣子也不能篡改年號,隻能把大曆這個年號無窮無儘的用下去。”
張楠同阿佳妮大概解說了一下,這塊石刻的時間是公元802年。
楊明這些人再回不去故鄉,隻能在這為大唐開疆拓土。
口五千餘,說明他們中不少人娶了本地土著女人,父係唐人越來越多。當然,其中也應該有有不少歸化了的黑人。
不過石刻者沒把部分人叫昆侖奴。
“他們最終去哪了?”阿佳妮看著附近麵積巨大的考古現場,半自言自語道。
張楠感慨了一下,回道:“二十年一代人,二十代人也就四百年,而公元1200年上下,這就沒有文明跡象了。
如今的文明世界,有家譜的還好,沒的那些,沒幾個人能知道自己五、六代前的祖宗是乾嘛的,更彆說十幾二十代。
楊明他們人太少了,就算多娶老婆多生孩子,社會體係也很難全麵化,更彆說他們中有文化,還有像掌握金屬冶煉技藝這類的人可能沒多少。
最初的一兩代子孫過世後,文明就很容易退化,直至消亡,被這片荒蠻之地同化。
當然,也可能毀於傳染病,連戰爭原因也不能排除,這就得看以後會不會有新的發現了...”
“可惜了!要是他們的人不是兩百多,而是幾千人,或許中東部非洲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阿佳妮道。
張楠笑笑,“還是會一樣,那樣的話,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回家。
幾千人的大型船隊,一定會有造大船的,工具也百分百會有。
華夏人不是西班牙、葡萄牙的殖民者貪婪無底線。華夏人戀家,對於隔著大洋的地方,也沒多少占有欲。”
看了眼愛人,阿佳妮道:“你是個例外。”
“不,我也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