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被問住了，作為一個久經考驗的雇傭兵，他知道布萊恩說的沒錯。

狙擊手是狙擊手，射手是射手，這一點一定要分清，就好比奧運射擊冠軍當狙擊手的話肯定比一個剛入伍的新兵有更高的起點，可是射擊冠軍能不能成為最好的狙擊手那可不一定了。

“狙擊是一門技術，不，狙擊是一門藝術，而石像就是把這門藝術發揮到極致的人。”

淡淡的說完後，布萊恩極是自信的道：“我承認，公羊是我見過最好的槍手，最有壓迫感的槍手，能改變戰場態勢的槍手，能擊毀敵人信心的槍手，但他可不是最好的狙擊手，從撒旦狙擊德約的過程就能看出來，公羊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精確射手，但他不是最好的狙擊手，他甚至比不過兔子。”

楊逸吸了口氣，道：“我寧可打兔子，我可以和兔子對狙，但絕不會把自己暴露在公羊的視野裡，因為我知道和兔子對狙的話還有機會，但暴露在公羊的視野裡那我就死定了，不，是已經死了。”

布萊恩沉聲道：“你以為石像就做不到嗎？相信我，對於一個真正的狙擊手來說，槍法很重要，但不是全部，如果讓石像和公羊對決，他就不會給公羊開槍的機會。”

楊逸和公羊非敵非友，嗯，嚴格說起來的話可以肯定不是敵人，而公羊那把槍把楊逸打服了，把水組織的人都打服了，所以公羊雖然隻能說不是敵人，石像已經可以肯定是自己人，但楊逸卻不敢信石像比公羊厲害。

沒什麼特彆理由，就是不信，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那就是公羊已經把人都打服了，石像還沒有。

布萊恩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他思索了良久，終於道：“石像的真名叫什麼我都不知道，他是帶著綽號加入的魔盒，而在加入魔盒之前，他是陸軍的人，陸軍82空降師。”

楊逸詫異的道：“半路出家？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你一手帶出來的？”

布萊恩點了點頭，道：“石像在陸軍的時候，體能不達標，但他的槍法太好，所以他一直是狙擊手教官，但是他一個合格的學生都教不出來，因為他人格分裂。”

“這也行……”

“行，為什麼不行，石像體能不過關，作為一個空降兵呢跳傘技術也不好，為了能讓他參戰，他的長官還必須給他至少配一個副射手，名義上是副射手，其實就是為了保護他，可就在石像第一次實戰中，他跳傘的時候還扭傷了腳。”

“嗬，嗬，嗬嗬，這空降兵……”

張勇笑的很譏諷，但布萊恩也不生氣，還是不緊不慢的道：“那是進攻格林納達的暴怒行動，石像扭傷了腳，讓他的副射手攙扶著，射殺了七個人。”

“才七個？”

布萊恩還是不緊不慢的道：“是的，七個，七個軍官，石像射殺的軍官占暴怒行動中擊斃格林納達所有陣亡軍官的百分之二十三，他隻能排在第二名，第一名是海軍航空兵，第二名是石像，第三名是陸軍，由75遊騎兵團和82空降師還有多國聯合部隊共同取得這個成績，順便說一聲，暴怒行動中軍銜最高的那個也是石像的戰果。”

張勇不打岔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真的假的？”

布萊恩撇嘴道：“有軍曆的，你想查查？”

張勇搖了搖頭，道：“不想。”

“所以石像是個無法掌握跳傘要領的空降兵，是個沒辦法接住你扔去手槍的笨蛋，他不會格鬥，但他會用鏟子給自己挖個掩體，他不會用刀殺人，但他能在森林裡靠一把刀生存三個星期，呃，這很矛盾嗎？”

楊逸重重的點頭道：“說真的，非常矛盾。”

布萊恩聳肩道：“好吧，你不理解，其實我也不理解，我的想法就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狙擊上，嗯，所以他人格分裂，他體能不達標，82師卻還是要把他放在狙擊教官的位置上，雖然他不會教人。”

“那他怎麼到你手底下的？”

看著一臉好奇的張勇，不萊恩微笑道：“他自己要走，因為他不想當教官，他想上戰場，而一直到第一次海灣戰爭之間他沒仗可打，最後是CIA把他挖了過去，然後把他塞給了我，其實我一開始也非常不滿意的，但隻是看了一次他的表演後，我就把他當成了魔盒的第一狙擊手，保羅的槍法不錯，但保羅是他的副射手，直到保羅無法忍受為止。”

“表演？”

楊逸非常好奇，而布萊恩卻是點頭道：“是的，表演，當你把一個人指給石像，然後石像就把這人給你乾掉，那種感覺非常好，你設想一下，在街頭上擁擠的人群裡，他分辨出一個蘇聯間諜，然後你說乾掉他，於是那個間諜就死了，那會是什麼感覺？我告訴你，那感覺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

張勇急聲道：“你們敢這麼乾？直接乾掉蘇聯的間諜不怕開戰啊？”

“每天都會死人，隻是不會上報紙。”

“距離多遠？”

“一千米，隻能爆頭。”

“他能在瞄準鏡裡看清楚？能確認目標？”

布萊恩笑了笑，道：“看來我必須說清楚一點了，情報組的人負責把目標指出來，但他們沒辦法近距離下手，而我們負責刺殺，呃，其實那次我隻是想看看石像有沒有吹牛，結果他給了我一個驚喜。”

布萊恩把頭側向了張勇，沉聲道：“石像從不說謊，石像也從不吹牛，他說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而且是百分百的完成。”

張勇怔了怔，道：“那他不錯啊。”

布萊恩歎氣道：“何止是不錯，簡直就是……奇跡，他不是我訓練出來的，而且他和我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我們連話都很少說，所以他肯來我是很意外的，不過也不該說是意外吧，我就知道他不甘寂寞。”

張勇摸了摸自己的頭，突然道：“石像這個人不記仇吧？”

布萊恩笑了笑，道：“放心，他這個人不記仇的，所以你不必擔心被他背後來上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