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感謝“mmlukk”的盟主,感謝“愛看書的傻歡”大佬的飄紅。關於三二五章修改後重發了一遍的問題,我也無解,發免費章節會讓我字數無法達標,拿不到獎金,隻能請開了自動訂閱和已經訂閱的書友來群裡我發紅包返還給大家)
規整的矩形車頭在濃重的黃綠色霧氣中射出兩道錐形的光,明亮的光錐中無數肉眼可見的灰塵般的顆粒在漂浮,站在涵洞中央的小醜西斯的影子像個瘦長的巨人屹立於塌陷的碎石之上。
此時此刻成默仿佛置身於一座漆黑的電影院,他正站在最後一排,看著放映機發出的光穿過膠片,在幕布上投下早已經拍攝好的劇情。
但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觀眾。
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參與者。
成默握緊了電磁槍,堅定的瞄準了米歇爾大統領,心裡開始倒數計時。
距離能夠激活載體還有六分四十九秒。
小醜西斯轉過身來,麵對著成默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搖著頭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哦哦,賽倫你千萬得冷靜一點,在你麵前的.可是法蘭西大統領,你真要一個不小心扣動了扳機.那可就是向法蘭西宣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成默知道該如何跟小醜西斯對話,他很早就意識到小醜西斯有無與倫比的感染力。無論小醜西斯是無意還是有意,眼下都是小醜西斯的舞台。因此不管被動或者主動,他都要呈現出“精彩的演技”和小醜西斯同台飆戲,才會讓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位置。
在小醜西斯的世界裡,越夠分量的配角活的時間就越久,而群演則是炮灰,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
成默知道自己必須得入戲,進入劇情,還要展現出足夠有戲劇效果,才能符合小醜西斯的期待。
“我想偉大的米歇爾大統領閣下為了拯救巴黎人民一定不介意我這樣做!”成默注視著米歇爾大統領歪了下頭問道,“您說是嗎?”
米歇爾大統領緊緊的抱著箱子,站在亂石堆上,像是站在追光投射的舞台上的脫口秀演員,他沒有說話,隻是如同一隻受驚過度的花栗鼠,衝著成默不停的微微擺頭。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您看.大統領閣下還是非常有覺悟的,堅定的搖頭表示他並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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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陰影中的關博君看著成默的背影滿腔幽怨的低聲道:“成默這貨真特麼太能裝了,原來以為他和我一樣是個老實人.實際上油嘴滑舌的一B!難怪能泡到謝旻韞.”
“油嘴滑舌?”電驢上的顧非凡冷笑一聲說,“你在小醜西斯麵前給我油嘴滑舌一個看看?你不尿褲子我就算你贏”
“也是.”關博君歎了口氣,“像我這樣的人間廢柴,不要說女生了,連男生都看不起。”
“不至於關關學長”付遠卓低聲道,“你看小醜西斯不也要戴上麵具才能變身,試試女裝,說不定女裝會給你的人生帶來改變!”
關博君暗罵了一聲:“凎!”
顧非凡強壓著笑在電驢上顫抖。
杜冷皺了皺眉頭說:“都這時候了,你們還是嚴肅點吧!”
幾個人停止了說話,在黑暗中全神貫注的盯著舞台上的一群主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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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隻是工具人的米歇爾大統領站在亂石堆上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第一個威脅要他命的小醜西斯被第二個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賽倫威脅要他的命
活生生的把他整成了恩諾思套娃。
此時此刻,米歇爾大統領欲哭無淚,隻能看了看成默又看了看小醜西斯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當聽到成默自作主張的說他願意為法蘭西人民獻身,根本不害怕死亡的時候,米歇爾大統領生無可戀的鬆開了緊緊抱著的黑色密碼箱,變成了單手提著箱子。
“我的天!”小醜西斯驚呼,他轉頭看向了米歇爾大統領,高舉雙手,不可思議的說,“大統領閣下!沒想到您真願意成為明天的頭版頭條?您應該早點跟我說的,難道我看上去像是一個不那麼通情達理的人?”小醜西斯歎了口氣,“嗯!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與成見是那麼的難以打破。”緊接著他語氣一轉,用無所謂的口氣說,“既然這樣,您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自殺好了,隻要你自殺了,這個箱子也就沒有人能夠打開,我也沒必要搞這麼多事情”小醜西斯指了指米歇爾大統領手中的箱子,“為了什麼狗娘養的上帝基因.”
也許是小醜西斯的語氣太過真摯,米歇爾大統領完全分不清楚小醜西斯說的是真還是假,他低頭與小醜西斯對視,於閃爍著光暈的毒霧中瑟瑟發抖。
小醜西斯上向前跨了一步,踩在亂石堆上彎腰拾起了米歇爾大統領掉落的手槍,然後抬手遞給了米歇爾大統領,說道:“來做一個偉大的法蘭西大統領無比的簡單,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就行”
成默輕聲說道:“杜冷開槍,打米歇爾大統領的左手。”
黑暗中閃起一道火光,米歇爾大統領慘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去捂中槍的左手,於是黑色的箱子掉落在亂石堆上,砸落了無數細碎的石子。
“西斯,你要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打爆米歇爾大統領的頭。”成默冷冷的說。
“好吧!!好吧!”小醜西斯展開雙手,手槍在他指尖旋轉了一圈掉落在亂石堆上,他回身看向了成默,“反正本來我的目的就是想要上帝基因,又不是要殺人,更何況這種沒有營養的殺戮也實在有些無趣”
“大統領閣下,麻煩您把箱子撿起來,現在走過來。”成默舉著槍說。
米歇爾大統領抓著自己染血的手臂低聲呻吟,並沒有動。
成默冷聲說道:“快點!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米歇爾大統領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拾起了箱子,垂著淌血的左手,小心翼翼的走下了亂石堆。
經過小醜西斯身邊的時候,小醜西斯轉身輕笑著說道:“大統領閣下,一定要想清楚再做選擇,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米歇爾大統領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走過小醜西斯的身側,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成默的方向慢慢的走了過來。
“快點!”成默揮了一下電磁槍假裝不耐煩的催促。
米歇爾大統領無動於衷,像一個在漫天大雪中攀登頂峰的疲憊登山者。成默知道米歇爾大統領在拖延時間,可他卻沒辦法告訴米歇爾大統領自己實際上是在拯救巴黎。他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催促,隻好在飛快流逝的時間中強壓著焦急,盯著站在不遠處的小醜西斯。
“嘿!賽倫,彆緊張,我這個人最尊重交易你拿你的,我拿我的.”小醜西斯舉起雙手在胸前拉出一條線,“完美.”
成默沒有理會小醜西斯,等到米歇爾大統領走近時,他向前走了兩步,衝著距離他近在咫尺的米歇爾大統領輕聲用法語說道:“大統領閣下,我並不想傷害您,但要救出您,並拿到毒氣裝置的遙控器隻能這樣。”
聽到成默這樣解釋,原本惴惴不安的米歇爾大統領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加快了腳步,走到成默身邊小聲說:“乾的漂亮賽倫,你是哪個部門的?”
“行星研究辦公室。”
“行星研究辦公室?”米歇爾大統領狐疑的問。
成默將米歇爾大統領護在身後,低聲說:“這無關緊要,我知道您在等待救援,但您必須得趕快打開箱子,用上帝基因交換毒氣裝置的遙控器。”
米歇爾大統領咬牙切齒的說:“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既然我已經獲救,我們就拖延一下時間,等盧爾特隊長到來,抓住小醜西斯,逼迫他把遙控器交出來!”
成默假做驚愕的說道:“如果他用遙控器威脅您呢?而且他就是個瘋子,看到了盧爾特隊長,立刻就引爆了毒氣裝置呢?”
米歇爾大統領沉默。
“現在用上帝基因交換遙控器,您將立於不敗之地,既能拯救了巴黎,還能等盧爾特隊長到來之後對小醜西斯展開追殺如果您現在不換,萬一小醜西斯一怒之下引爆所有毒氣,巴黎陷落,您很難給國民一個交代.”成默言辭懇切的勸說道。
米歇爾大統領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最終態度還是軟化了下來:“好吧!但你得確定一定能拿回毒氣裝置的遙控器,賽倫。”米歇爾大統領將箱子豎在地上,口氣嚴厲的說道,“拿不回來.你將承擔所有責任。”
成默心中對政客的嘴臉嗤之以鼻,嘴上卻低聲下氣的說道:“放心吧!大統領閣下,我保證能夠拿回來。”
“記住你的保證。”滿頭大汗的米歇爾大統領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說道。
成默看向了小醜西斯,大聲問道:“西斯先生,我們該怎麼交易?”
站在毒霧中的小醜西斯聳了聳肩膀說:“我無所謂。”
“那就這樣吧!您把遙控器放在涵洞的左邊燈光能夠照射的到的地方,我把上帝基因放在涵洞右邊平行的同一地點,然後我們同時向中間走,各自去拿各自需要的東西,您看可以嗎?”成默選擇了一個看似對於雙方都很合理的方案,但他有“七罪宗”,到時候可以乘小醜西斯不注意,利用“七罪宗”搶回“上帝基因”。
小醜西斯攤了下手:“很公平。”
成默回頭看向了米歇爾大統領,此時他已經打開了箱子,從裡麵拿出了一根金色的金屬管,金屬管螺絲狀的底端正是“沙特爾聖母大教堂迷宮”。對於這根金屬管成默記憶猶新,他曾經在K20脫軌之後,將它注射進了謝旻韞的身體,從而救了謝旻韞一命。
想到“上帝基因”強悍的功效,還有自己尚未徹底痊愈的心臟病,成默也難免心情波動,眼放光芒。他立即伸手去拿,抓住金屬管的頂端輕輕扯了一下,米歇爾大統領卻抓著金屬管沒有鬆手。
米歇爾大統領稍稍仰著頭,輕搖了兩下,顫聲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遙控器拿回來。”
成默也不知道米歇爾大統領是在擔憂什麼,他亞麻色的頭發已經徹底的濕透了,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眼神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大概是惋惜,心痛,懊惱,焦慮,難以割舍之類的負麵情緒的集合。這一秒成默想起了《指環王》裡的咕嚕,當它拿著“魔戒”不想放手時又不得不放手時就是這樣痛苦的表情。
成默自然沒有任何憐憫,隻是覺得就算是權傾天下的法蘭西大統領又如何,人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刻,那個時候除了祈禱,你什麼也做不了,感覺灰暗到了極點,就像自己走進醫院做檢查的瞬間。
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醫院,他如同與世隔絕了般一個人走在寒冷的大雨之中,周圍的一切可望而不可及,向前看不到前路,向後找不到退路,隻有無窮無儘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
他厭惡,甚至憎恨這種感覺。
成默又覺得眼前的一幕一幕無比的不可思議,他不再是無名之輩,而是一個能夠載入史冊的人。
毫無疑問曆史書上將會記錄下他的名字,至於會如何記錄則取決於事情的發展。
這一瞬,成默內心的感受也很難形容。
就像一場舉世矚目的世界杯足球賽,觀眾和場上參與比賽的人,感覺肯定截然不同。
當然,人世間對權利和利益的爭鬥遠比一場球賽複雜,所能收獲的東西也不是一場榮譽和金錢這麼簡單。
成默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會閃過這麼多念頭,也許是因為他正觸碰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一樣物品,也許是因為他正透過米歇爾大統領觀察自己的欲望。
如此極端危險的環境之下成默自然不敢走神,那些思考隻是一閃而逝,成默立刻就對米歇爾大統領點了點頭,接著稍稍用力,從對“上帝基因”戀戀不舍的米歇爾大統領手中抽出金屬管,轉身亮給了小醜西斯看:“這是上帝基因。現在您得把毒氣裝置的遙控器拿給我看看.”
“沒問題!賽倫!”小醜西斯開始在身上摸索,還自言自語的呢喃,“去哪了呢?”隔了好一會他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樣的東西,衝著成默搖晃了一下,“瞧,在這裡!差點就找不到了。”
成默舉著上帝基因看著小醜西斯手中的遙控器說道:“您得向我證明一下它的真實性.”
“哦!賽倫你實在是太多疑了!”小醜西斯攤了下手,點亮了手機屏幕,然後他把屏幕亮給了成默看,指著一副布滿了綠色骷髏標誌的巴黎地圖說,“需要我給你找個地方引爆一下試看看嗎?比如這裡”小醜喋喋怪笑,“儘管你已經拿了幾個毒氣罐走,也絲毫不影響這裡毒氣足夠毒死全部的巴黎人.”
成默虛著眼睛看到了小醜西斯的手指指在了巴黎鐵塔的位置,綠色的骷髏頭上彈出了一個紅色的對話框,“警告——啟動1號裝置請點擊確認”。隔著隱約的毒霧成默注視著手機狀的遙控器,巴黎鐵塔下那個綠色的骷髏頭標誌在不停的閃爍,而附近有幾個綠色的骷髏頭已經變成了紅色,成默仔細觀察了一下位置,那些紅色的骷髏頭全是引爆過毒氣的裝置,而那些還處在綠色狀態中的骷髏頭則是尚未引爆的毒氣裝置。
毫無疑問這的確是毒氣裝置的遙控器,然而成默不能夠確定這個遙控器是唯一的遙控器。這種低級錯誤可不能犯。
小醜西斯覺察到了成默的懷疑冷哼了一聲說:“你在害怕我不隻有一個遙控器?”
成默將視線從遙控器上挪開,與小醜西斯對視,平心靜氣的說:“西斯先生,這並不是害怕。您也應該清楚我手中的‘上帝基因’是無價之寶,而您手中的遙控器,如果還多一個就一文不值,如果您不能證明它是唯一的,我就隻能取消交易。”
“取消交易?”小醜西斯右手舉著遙控器,左手抬起來遙遙一指質問道:“賽倫,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質疑我的人品?”
成默知道自己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和小醜西斯對話,講道理對小醜西斯絕對不是一件有用的事情,於是他連忙擺手,低聲說道:“不,當然不是,我這不是威脅,也不是在懷疑您。就好比兩個棋手在棋盤前對弈。我這一步不過是在試探您對時間的敏感度,也是在偵測您的底牌和目標究竟是什麼.說句實話,我並不認為對於您而言,‘上帝基因’比您的聖誕樂園更重要.”成默偏了下頭,“您說是嗎?”
“哦!哦!我喜歡你對我內心深處渴望的探究”小醜西斯昂頭閉上了眼睛,“感覺就像另一個自己在不斷向我靠近”
“西斯先生,沒有任何人能成為您,您是獨一無二的,儘管彆人認為您是瘋子,但我從不這樣覺得,作為一個以世界為舞台,人生為戲劇的藝術家,您是在用您的生命在演出,以對抗存在的虛無。”
小醜西斯撫了一下胸口,深吸了一口氣,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搖著頭說道:“賽倫,你太讓我感動了!我真的.太TM的感動了”小醜西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微型衝鋒槍,對著涵洞頂開槍,火光在毒霧中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槍聲如同炮竹,火光和槍聲攪動了涵洞內壓抑而靜謐的氣氛。
直到把一梭子彈全部打完,小醜西斯才把槍隨手扔掉:“請允許我將來用這一段話作為獲獎感言!”
“如果您喜歡的話,這是我的榮幸。”成默稍稍鞠躬,“即便當不了獲獎感言,當墓誌銘也算不錯。”
“墓誌銘?像我這樣的人能被安然無恙的埋進墳墓??”小醜西斯“哈哈”大笑,“這還真是令人欣慰的祝福。我年輕的時候也擅長寫這樣有點文藝的句子,不過現在年紀大了,愛好不一樣了,也更喜歡直接一點.”小醜西斯揮了下手,“比如.不要為我的死感到惋惜,如果我還沒有死,那麼躺在棺材裡的就是你”
普通人你和他談墓誌銘,他隻會覺得你在詛咒,而小醜西斯卻興高采烈的和成默探討起了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墓誌銘。簡單的試探就讓成默聽出了小醜西斯對死亡的不屑,他實在想不出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狂人有什麼樣的弱點,成默讓自己的語調儘可能的輕鬆,他佯裝若無其事的說:”也許這一句更適合您.造物主已經拉下了帷幕,喜劇徹底的結束了。”
“哦!這句不錯!”小醜西斯打了個響指,“好吧!好吧!我該怎麼證明?算是對你想出了一個不錯的墓誌銘的獎勵,儘管我不一定用的著。”
說著小醜西斯就彎腰將遙控器放在腳邊,把歐宇製服的拉鏈拉開,從裡掏出一本《聖經》,“哦!我怎麼會有這玩意.”小醜西斯不屑的將《聖經》扔在一旁,“我把我全身上下的東西都給你看看吧?”說著小醜西斯又從製服裡掏出了一把匕首,亮給了成默看,“這可是好東西,黨衛軍的閃電佩劍。”
成默凝視那把手柄上有兩道閃電的匕首低聲說道:“確實不錯。”
“送你了!”小醜西斯直接把閃電佩劍朝著成默扔了過來,成默身後的米歇爾大統領還以為是手雷,嚇的馬上臥倒在地。付遠卓他們也瞄準了小醜西斯,手指觸碰著扳機,隨時準備開槍。隻有成默淡定的伸手從空中把套著劍鞘的匕首摘了下來,插進腰帶,說道:“謝謝您。”
“不客氣。”小醜西斯聳了聳肩膀,他繼續從衣服裡掏東西,外套的裡麵就像是哆啦A夢的空間袋,什麼東西都有。小醜西斯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扔在腳下,須臾之後,雜七雜八的東西就堆了一堆。除了鋸子、鋼針、手槍這些武器之外,還有什麼橡皮小黃鴨、一塑料袋五顏六色的氣球、發條青蛙、假發、紅鼻子之類莫名其妙的東西。
成默的心中不停的倒數計時,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心焦,但他卻一言不發的默默等待,完全沒有開口催促的意思。
如果不是剛才看見了小醜西斯手中有“執水者”,也許現在他會冒險將小醜西斯擊殺,可如今他隻能耐心等待。
幸好小醜西斯自己不耐煩了,脫下了外套,倒著抖了兩下。
成默眼都不眨的看著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掉落在地麵,小醜西斯從褲袋子裡摸索了兩下,掏出火機,將外套點燃。
小醜西斯拿著外套偏頭看著火越燒越大,在騰起的烈火快要燒到手的時候,他將已經變成了一團火焰的衣物拋向了天空,雙手高舉,原地旋轉了一圈大喊道:“surprise”
那架勢就像他會如同一個魔術師變出無數的鴿子來一樣。
然而外套化作了灰燼,火焰中卻沒有飛出鴿子。
“FXXK!”小醜西斯大罵一聲,他拉開褲子低頭朝褲襠裡看了一眼,伸手從裡麵掏出了兩隻白鴿的屍體扔在地上,憤怒的說,“也許今天就不該是乞求和平的日子。”
所有人都被這無比荒誕的場麵給震撼了。
被禁言了的關博君忍不住開口用瞠目結舌的語氣說道:“這啥玩意?一個殺人盈城的大魔頭從褲襠裡掏出兩隻鴿子?這簡直比抗日神劇褲襠藏雷還特莫雷人.誰跟我說說看這小醜西斯啥心態?”
“你能理解他,你也就達到了和他同樣的境界。”付遠卓打了個寒顫,“怎麼想忽然從褲襠裡掏兩鴿子的屍體出來,有點毛骨悚然啊”
“倆鴿子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喜怪的!”顧非凡不耐煩的說,“彆插嘴,看劇!”
不管其他人如何震驚,成默都一臉淡然。他根本沒有去瞧那兩隻引人注目的白鴿的屍體,他清楚魔術師的手法就是利用人們注意力來製造盲點。他緊盯著小醜西斯那一雙瘦骨嶙峋的手,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動作,要玩什麼花樣。
出乎成默的意料,小醜西斯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他接下來直接就伸手挎掉了褲子,露出了一雙纖細到有些病態的雙腿,他罵罵咧咧的彎腰取掉了鞋子,將褲子褪到了一旁,最後脫掉了上衣,將衣物堆成一堆用打火機點著。
昏黃的火焰在毒氣裡跳躍,站在一旁的小醜西斯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條畫著小醜的褲衩,那條褲衩十分喜感,在特殊位置正是長長的紅鼻子。成默毫不避諱的掃了一眼,確定藏不了其他東西,才看向了他腳上那雙五顏六色的長筒襪。
也許注意到了成默審慎的目光,小醜西斯指著自己那條喜感的褲衩問道:“要不要把這個也脫下來給你看看?”接著他搖搖晃晃就像一個真正的小醜在火堆旁轉了一圈,“即便是個魔術師也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還藏的了任何東西況且我還隻是一個小醜.”
“不,不用了!西斯先生!”成默回答到,隔著大約二十多米遠的距離仔細觀察完了全過程,對於小醜西斯變魔術樣子的表演他沒有被迷惑。他能確定小醜西斯身上隻有那一個遙控器。按照小醜西斯的性格絕不可能把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其他人,而進入歐宇總部之後,再多遙控器不在他身上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成默心中愈發篤定,即便小醜西斯有“執水者”,他也有信心憑借“七罪宗”破壞毒氣裝置的遙控器,再拿回“上帝基因”,隻要能完成這兩件事,殺不殺死小醜西斯都無關緊要了。
“哦!那實在在好不過但為了讓劇情不至於因為過於R18被和諧掉,我們還是不要展現這樣的情節”
“謝謝您的演出,西斯先生,那麼現在我們各自去把手中的東西放在牆壁和燈光交界的邊緣。”
“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該打開這個管子,讓我看看裡麵是不是上帝基因?”隻穿著一條小醜褲衩的小醜西斯笑著說。
“這是應該的。”成默將金屬管拿起來假裝觀察了一下,隨後一隻手假裝不經意的遮住金屬管,用另一隻手旋動底蓋,讓圓點在迷宮中移動。成默輕車熟路的旋開了底蓋,然後從裡麵倒出了晶瑩剔透的水晶針管。
在氤氳的毒霧中酒紅色的液體在針管中翻騰,然而它給人的並不是岩漿一般讓人覺得灼熱到無法呼吸的感覺。它散發著冰冷的色澤和凜冽的氣息,讓看到的人恍若在炎炎夏日被冷風拂麵,通體舒爽大腦為之清醒。
“沒問題吧?”成默高舉著令人魂縈夢繞的“上帝基因”問。
(BGM——《callmeJoker》HildurGunadóttir)
紅色的微光隨著翻騰的泡沫如警燈一般在涵洞內旋轉,黑黝黝的岩石牆壁上倒映著波浪般的紋路,熾烈的氙氣大燈都因此而暗淡了一些。忽然間整個涵洞的氣氛都有些凝滯,原本潛伏在毒霧和陰影裡的呼吸聲全都暴露了出來。
唯有小醜西斯和成默能夠保持均勻的呼吸。
成默注意到了小醜西斯毫無異樣的心態,他的警覺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他清楚自己能夠克製住貪念是因為他曾經親手把無比珍貴的“上帝基因”注射到謝旻韞的體內,他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一次才能如此淡定。
那小醜西斯為什麼也能夠如此淡定?
“難道他真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至高境界?”成默心中疑惑。
小醜西斯隻是隨意的看了看成默手中的上帝基因,就點了點頭說:“沒問題。”
成默當著小醜西斯的麵將針管重新裝回了金屬管,旋好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如此重要的東西可得好好保護”實際上成默這樣做隻是為了防止萬一小醜西斯拿到“上帝基因”立即使用。
小醜西斯不以為意的說道:“時間不早了,那讓我們開始交易。”
說完小醜西斯就撿起毒氣裝置的遙控器從亂石堆邊朝著他的右手邊,成默左手邊的錐形燈光與牆壁的交界處走去。
成默見狀也拿著“上帝基因”向著右邊快步走去,成默選取的位置恰好在兩人距離的中點,斜著走過去也不過十多米的距離。
寂靜的涵洞內隻有兩個人踩著煤渣的聲音,其他人全都屏息以待。
小醜西斯率先走到了光與暗在涵洞牆邊交界之處,他彎腰將遙控器立在牆邊,然後轉身對另一側的成默說道:“看,我好了!”
成默也將上帝基因放在了牆邊,燈光能夠照耀的到的醒目之處,裝著上帝基因的金屬管於黑色的岩石壁映襯下在穿透毒霧的光線中熠熠生輝,成默起身看向了對麵的小醜西斯說道:“我也好了。”頓了一下成默說,“那我們現在都舉起手,你向左移幾步,我向右移幾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去拿屬於彼此的東西。”說著成默率先舉起了雙手,並向左橫跨了四步。
小醜西斯“嗬嗬”怪笑,也橫跨了四步,拉大了和成默的橫向距離,舉起雙手用低沉的嗓音說道:“OK,那我們一起向前?”
“OK!”成默向前邁了一步,看上去成默提出的意見都十分公平,全是為了彼此的安全著想。實際上這是成默深思熟慮後最大限度強化自己優勢的圈套。此時他能夠避開“執水者”的攻擊範圍,而成默的“七罪宗”隻要能量足夠,攻擊距離幾乎可以無限大。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朝著向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真棒!我相信這會是一次完美的交易!”小醜西斯也跟隨著成默的步伐向著對麵走去。
涵洞內無比的安靜,隻有兩個人一步又一步,微妙而清晰的腳步聲在毒霧中回蕩。
也許是為了運載更大型的機械進入歐宇總部,這條涵洞比普通的涵洞要寬要高,但也寬的有限,最多不過八、九米,而鐵軌則位於涵洞的正中央。一根根枕木連綿不絕的橫亙在涵洞的中央,看上去就像是楚河漢界,而成默和小醜西斯則像是亦步亦趨的兩個隻能向前不能後退的士兵。
他們的動作是如此一致,即便不在一條直線上,在兩條平行線上他們也互為鏡像。
成默緊盯著斜對麵的小醜西斯,他光著身子赤著腳在毒霧中向鐵軌走去,甚至都沒有向成默看一眼,隻是哼著“啦啦啦啦”的不知名小調悠閒的邁步。成默卻汗如雨下,他清楚自己時間有限,不能猶豫。
儘管這個場景在他的腦海中已經重複了無數次,他也計算過無數的變量,最爛的結果也不過是他隻能拿到“上帝基因”和“遙控器”兩者中的其一,並暴露了自己有“七罪宗”這件事。
“沒有損失的博弈為什麼不乾?”
“可一切進行的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
“雖說自己製定的規則都是不偏不倚,隻是在暗中偏向了有‘七罪宗’的自己,可小醜西斯隻是剛開始有點不滿,後麵完全就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成默天人交戰,內心有些隱約不安,此刻他和小醜西斯距離中間的鐵軌都隻有幾步之遙,還要向前走馬上就會喪失“七罪宗”出其不意的優勢,時間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思考。
穩穩的去拿毒氣遙控器,還是貪心一點兩者都試著去爭奪,對於成默來說是他人生中遇到過最難抉擇的問題之一。
這不是試卷上的選擇題。
錯了,打一把紅叉,扣上幾分而已。
這是人生關鍵時刻的選擇題。
每一個選項都代表著不同的生命軌跡,乃至決定了生或者死。
壓力像鉛塊一樣堵在成默的嗓子眼,讓他呼吸不暢,心跳不穩。
眼前毒霧變的濃稠起來,不遠處蹦蹦跳跳的小醜西斯如同“忘川河”上的擺渡人。他於霧氣茫茫的長河上撐著一頁扁舟,哼著魔性的歌謠,在一步一步的走向不死的彼岸。
思潮激蕩之際成默想起了米歇爾大統領那難看的臉色,想起了自己被壓抑的欲望。
“如果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敢一搏,也許將來自己再也不會有麵對小醜西斯的勇氣,況且.真讓小醜西斯拿到‘上帝基因’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成默不敢想,他高舉在空中的手捏成了拳頭,就在走到距離鐵軌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他這個本不能後退的小兵做了逃兵。
“開槍!”成默大喝一聲,與此同時他的手中長出一抹金光朝著對麵的遙控器狂飆突進,而他自己轉身就朝著身後的“上帝基因”飛奔。他距離“上帝基因”不過兩米左右,而小醜西斯眼下距離上帝基因卻足足有四米。
有付遠卓他們開槍阻止小醜西斯的動作,不管是上帝基因還是毒氣裝置的遙控器,憑借著“七罪宗”的出其不意,自己都應該能夠拿到。
計劃萬無一失。
藍色電流掠過空氣的嗤啦聲在響,突擊步槍的那明亮的槍火在黑暗中炸裂。電光和子彈都瘋狂的朝著小醜西斯傾瀉,紅的、藍的、黃的、白的光線將整個涵洞照的雪亮。
成默聽見顧非凡激動的呐喊,毫無疑問,什麼都沒有穿的小醜西斯在氙氣大燈的照射中就是醒目的靶子,他必須得用“執水者”進行防守,這樣自己就有足夠的時間把“上帝基因”和“遙控器”全都搶到。
成默不用看就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七罪宗”在毒霧中拉出一條筆直的白光,抵達遙控器邊上時,卻像有生命一般,緊緊的纏繞住了遙控器,接著閃耀的白光捆著遙控器開始回縮。
已經拿到了遙控器成默心裡就安定了大半,他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了小醜西斯的位置,同時飛身朝著被他放置在光與暗交界處的“上帝基因”撲了過去。
等拿到了“上帝基因”就隻需要逃離歐宇總部一切就結束了。
對於逃離“女媧”所掌控的歐宇總部,成默有十足的信心。
勝利就在眼前。
然而在他的視野中原本應該在原地用執水者防禦電光和子彈射擊的小醜西斯卻沒有在本該在的位置。
黃綠色的毒霧中蕩漾著幾絲柔柔的波紋,卻空無一人。
成默心中大駭,他在半空中扭頭,就像是撲點球的守門員撲錯了方向,回頭去看那粒至關重要的足球如今正在何方。
時間慢了下來,就像膠片磨損了的錄像帶在慢放。空氣中布滿了細微的雪花點,讓一切景物都變的抽象,不遠處小醜西斯點燃的衣物的餘燼在飄飛,火星如螢火在毒霧中升騰。藍色的電光和紅色的彈痕穿過了原本該是小醜西斯存在的地方,直奔亂石堆。
“嘭!”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在成默的耳膜裡鼓蕩,半空中的成默被一記從虛空中冒出來的膝撞,毫無花巧的撞在腰間,沒有防備的成默直直的向著岩石牆壁砸了過去。
成默摔在牆上時,才看清了隻穿了一條小醜褲衩的小醜西斯。
“瞬移”。
成默腦海裡升起了一個不可能存在於人身上的技能。他的腦子像是被大棒狠狠的敲擊了一下,所有的大腦皮質都在顫抖。一個千算萬算都沒有能猜到的信息從腦海中閃過:“難道小醜西斯也注射過‘上帝基因’?”
“可一個注射過‘上帝基因’的人為什麼如此想要得到‘上帝基因’?”成默想不明白。
難以置信的失敗吞噬了成默,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過這時他還沒有失去冷靜,第一時間成默就想要控製“七罪宗”抓住毒氣裝置的遙控器,可這時就看見一道藍光劃過眼前,無堅不摧的“七罪宗”被執水者切斷,亮著屏幕的遙控器從半空墜落落在黑沉沉的煤渣裡。
小醜西斯飛起一腳踢在了成默的肚子上,他發出嗬嗬的怪笑,用極具嘲諷的語調說:“為什麼要貪婪呢?貪婪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賽倫!你看本來你可以拿走毒氣裝置的遙控器的.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成默的腹部一陣抽搐,劇烈的疼痛讓他完全喪失了力氣。他趕緊甩掉沉重的挫敗感,他知道這個時候更不能讓小醜西斯看出來自己在意。成默深知麵對注射過“上帝基因”還有執水者的小醜西斯根本沒有一丁點勝算,唯一能夠仰仗的不過是他對小醜西斯的了解。
成默收取了縮回手中的“七罪宗”,一點光芒消失,象征著他放棄了反抗,成默的大腦瘋狂運轉,人卻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牆邊。通訊頻道裡傳來付遠卓他們的呼叫,成默捂著腦袋一邊假裝呻吟一邊低聲說:“你們現在.馬上帶著米歇爾大統領離開這是命令”
小醜西斯扒了一下稀疏的綠色卷發,喘息著說道:“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賽倫。我誠心誠意和你做交易,你卻仗著有件神器來算計我你太讓我傷心了.你能夠感覺到我現在是有多麼的心碎嗎?”
說是“出乎意料”,但小醜西斯的語氣中一點“出乎意料”都沒有,就像他說是“傷心”,同樣也沒有一點“傷心”。
“.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小醜西斯掄起右腳,又狠狠的朝著成默的頭部踢了過去,成默抱著腦袋緊緊的護住麵罩和呼吸器不讓保命的玩意受到一點傷害。然而這看上去勢大力沉的一腳踢在手臂上遠沒有成默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承受。
依舊很疼,卻和載體能夠施加的力量有天壤之彆。
成默和謝旻韞的本體角鬥過,很顯然小醜西斯的本體遠沒有載體的強度那麼高,比謝旻韞的本體能夠掌控的力量也差的遠。
成默不相信小醜西斯有腳下留情,他強忍著劇痛,虛著眼睛從手臂的縫隙裡往外看,藍色的執水者在小醜西斯的身邊旋轉,像一麵盾牌擋住了所有的子彈和電流。在忽明忽滅的光線中,小醜西斯肌膚肌理呈現出一種青色,就像蒼白的皮膚下流淌著的血液是青色的一般。
這和謝旻韞的狀況完全不一樣。
在瀕死之際還有閒心分辨小醜西斯的本體到底處於什麼狀態,也隻有成默這樣理智到變態的人才可以做到了。
因為成默清楚,喪命的危險就在眼前,他必須抓住一切微小的機會。越是在極限狀態,成默反而愈發的鎮定。成默放下手臂,艱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抬起頭,毫不膽怯的與有機玻璃麵罩後麵那雙塗滿了黑色油漆的眼睛對視,那一對淡藍色的瞳孔滿布明亮的陰影,就像陽光無法穿透的雲層,成默捏緊了拳頭忍住疼痛低聲問:“什麼感覺?”
小醜西斯好整以暇的彎腰拾起了一旁的遙控器,塞在他的小醜褲衩裡,他歪了一下頭,半蹲著和成默平視,視線如利劍般直戳成默的雙眼,用玩笑般的口氣說道:“就像是心愛的玩具,被彆人拿走的感覺”
成默顫顫巍巍的俯身拿起身旁那根金屬管,背靠著牆壁伸手把金屬管遞向了小醜西斯,“不,西斯先生,您的玩具沒有人能夠拿走。”
小醜西斯沒有立刻接過裝有“上帝基因”的金屬管,他看著成默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賽倫,雖然結局令人失望。但不得不說這出戲你演的很棒”小醜西斯聳了聳肩膀,“如果.如果如果不是我恰好撿了一把菲利普神將的執水者,也許你的結局不會這麼糟糕至少,你還有可以談一談的籌碼”小醜西斯站了起來,低頭俯瞰著大汗淋漓的成默,微笑著說,“但很可惜,現在的話也許情況對你來說就不是那麼有利了!”
成默強裝淡然的說道:“西斯先生,我手中還有米歇爾大統領和他的核彈按鈕我想我們還有做交易的基礎。”
“是嗎?”小醜西斯左右張望了一下,他拿起懸浮在身旁的“執水者”,抵住成默的喉嚨,朝著地鐵車頭的方向喊道,“嘿!你們兩個彆躲了趕緊出來,要是不出來的話,我立刻就殺了他”
成默心中一沉。
須臾之後,付遠卓和騎著電驢的顧非凡從地鐵那邊亮著燈光的毒霧中走了出來。
“成默你沒事吧?”付遠卓急切的問。
顧非凡抓著電驢頭部的機槍用英文大喊道:“小醜,放了他.你要是不放了他,我馬上開槍打爆你的頭!”
小醜西斯轉頭看向成默問:“這是你的夥伴?實在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成默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付遠卓和顧非凡的行為,簡而言之稍稍有那麼一絲感動,但又覺得他們衝動且愚蠢。成默看都沒看付遠卓和顧非凡,他抬手對兩人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偏了下頭說:“他的性格有點暴躁,可能是一貫缺乏教育,希望西斯先生能給他點教訓,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有多殘酷”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不做。”小醜西斯將執水者從成默的脖子上挪開,抗在了肩膀上,他轉身看向了顧非凡和付遠卓,大聲的說道:“真是有情有義啊!小夥子們!我喜歡你們這種真摯的感情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母親送我的那隻小狗!”
小醜西斯在成默身旁來回的踱步,軟肋觸手可及,可有了失敗的經曆成默盯著小醜西斯的側麵不敢輕舉妄動。
“那條狗叫什麼來著?皮特、迪克、邁克、尼克.哦!我記不那麼清楚了總之它是我八歲生日的時候,我母親送給我的一隻小狼狗,她把那條狗和一封信留下,然後就一個人跑了,說是皮特、迪克、邁克、尼克.也許是JOKER,反正就是那隻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的狗會保護我。當時我很天真,相信了她,然後那天夜裡,我的繼父回到家裡,他問我母親去哪裡了?我說.爸爸,我不知道,但她留下了一封信當時我還不太識字,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麼.我隻知道繼父看完信就拿起一根銅扣皮帶不停的抽我,我很痛,所以放聲大哭.繼父問我:白癡,你哭什麼?我看著那隻躲在角落裡狂吠的小狗說:媽媽說它會保護我的.你們猜我的繼父怎麼說?”
小醜西斯講話的風格就是這樣的聲情並茂,極具蠱惑力和感染力,讓你不由自主的陷入他所描敘的劇情。作為兩個新人,還沒有成為天選者的初哥,顧非凡和付遠卓完全被小醜西斯癲狂無匹的氣場給壓製住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成默的警告,還是小醜西斯的威名。兩人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醜西斯並沒有指望有人回答,他舉起了扛著肩上的執水者晃了晃,讓藍色的亮光照亮他陰鬱的麵容:“他抓起了那隻小狗對我說:傑克,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能保護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保護其他人,就算有人能保護你一次,他也不可能一直保護你,狗也不會.你看它隻會叫除非你給它骨頭吃,那麼也許它會叫的更用力一些.”
小醜西斯停止了說話,隔了半晌才開口繼續說:“第二天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拿著信,抱著那隻小狗啟程去找母親”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腦袋,“雖然我不識字但我很聰明,我通過那封信找到了母親工作的地點。那裡離鎮上很遠,是一個大城市,我沒錢坐車,想要混上客車,懷裡的狗卻在叫,於是我被售票員扔了下來,冬天有點冷,我一個人走了幾十公裡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了母親,可母親卻把我送進了孤兒院,說那裡麵有飯吃有地方住我當著她的麵踩死了那隻小狗母親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我沒有骨頭可以喂養它。”
小醜西斯致鬱的聲音在涵洞裡回蕩,如同快要拉斷氣的大提琴,又像是一條平靜卻令人厭惡的垃圾河,讓人心情沉重的無以複加。
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六分鐘,但這種情況下激活載體就是找死,成默隻能靠著牆壁撫著火辣辣疼痛著的腹部站了起來,沉聲說:“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但看您如今的成就,我怎麼覺得孤兒院也是不錯的選擇?”
小醜西斯“哈哈哈哈”怪笑,他笑了半天才轉頭看向了成默說道:“你看,賽倫,你還是太天真.”就這時小醜西斯停止了說話,他扭頭看了看地鐵車頭的方向。
成默也順著小醜西斯的視線望了過去,就發現杜冷、關博君、朱令旗還有可憐的米歇爾大統領被六個穿著歐宇外骨骼拿著電磁槍的人押了過來。
付遠卓和顧非凡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回頭就發現已經被包圍了,被人從背後瞄準,對方手中還有自己人,付遠卓隻能放下了槍,舉手投降。
顧非凡有些不甘心,沒有立刻鬆開抓著電驢頭部機槍塔的手,結果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被專業恐怖份子一槍托從電驢背上砸了下來,摔倒在地麵,啃了一嘴煤渣。
成默閉上了眼睛,似乎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沒必要害怕,我親愛的賽倫。我不會傷害你的。”小醜西斯蹲了下來,他注視著成默溫柔的說,“不過現在的你就像是被愛情和友情寵壞的孩子,我得幫你好好成長一下.”
成默睜開了眼睛,平心靜氣的說道:“不,西斯先生,我並沒有害怕,實際上我小時候得過嚴重的心臟病,死神的眼睛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我,你也許不會明白那種感覺,我每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入睡,隨著黑夜降臨,我仿佛覺得房間變的越來越小,我喜歡的臥室,那個唯一屬於我自己的空間變的越來越小,它壓迫著我讓我不敢進入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醒來的睡眠。我經常做噩夢,在夢裡有各種各樣恐怖的事物在逼近我,也許是天花板上懸掛著的死人的麵龐,也許懸掛著的是一條蟒蛇,或者還有更可怕的東西。我會陡然驚醒,然後從床上坐起來,抓著被子,睜大眼睛看著黑暗。如影隨形的死亡讓我異常的焦慮,就像電影中的主角,需要從一個極度危險的環境中逃出去,也許是一間水位不斷上漲的房間,也許是正在合攏的兩扇鋼鐵之門的縫隙。這種恐懼具有多米諾骨牌效應,每次發作都會引發更多的發作和恐懼,直到你連閉上眼睛都會害怕。”
小醜西斯晃了下腦袋:“繼續說我在聽.”
成默撫摸了一下胸膛的位置,低聲說道:“戰勝恐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實際上我也許從來戰勝過它,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我逐漸學會了麵對死亡帶來的恐懼,我學會了習以為常,人總得學會在艱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我做出一切努力來讓我的身體健康一些,然後每天閉上眼睛之時,對自己說害怕無濟於事,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不能笑著麵對,也沒必要給自己增加無謂的負擔,那毫無意義。如今我已經經曆了很多階段的恐懼,對恐懼的本質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從持續不斷的恐懼,到恐慌發作時的收縮感,我知道恐懼可以對我的身體和心靈玩弄不同的把戲。然而通過成長和正念,我已經超越了恐懼。這麼多年死神對我的關照,讓我找到了麵對恐懼的方式。”
“呦!”小醜西斯伸手抬起了成默的下巴,他嘖嘖有聲的說道:“還真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小可憐.難怪能找到漂亮的女朋友還有一群熱血的小夥伴”小醜西斯停頓了一下,“不過相信我,他們並不適合你,你和我一樣.隻能孤獨的活著”
“我不這樣認為。”成默推開小醜西斯的手。
“啊哈!這可不是詛咒!”小醜西斯聳了聳肩膀,“而是預言。”
“真抱歉,我信仰物理主義世界觀,在我的世界裡沒有星座沒有算命,沒有血型沒有性格分析,我命由我不由天則是我的觀念之一。”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看到你的未來。”小醜西斯偏了下頭,他抓住成默的胳膊將成默拖了起來,“現在,我先帶你看一場偉大的秀!”
成默踉蹌了一下,被小醜西斯拖著向列車車頭的方向走去,他看到其他人都被那群恐怖份子圍在鐵軌上,氙氣大燈能夠照射的到的地方。
關博君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像把腦袋埋在沙堆裡的鴕鳥。杜冷、朱令旗和付遠卓也蹲著,把手放在後腦勺上,標準的囚犯模式。至於顧非凡還躺在地上,沒能起來,一把垂著的電磁槍正有意無意的對著他的腦門。
隻有米歇爾大統領待遇好一些,他提著那個隻剩下“核彈按鈕”的箱子如喪考妣的站在人群中間。
小醜西斯回頭看了成默一眼說:“哦!五個人又到了做選擇題的時候了,先仔細想想,你希望哪些同伴活下來。等我先放個禮花再問你.”小醜西斯把臉湊到了成默的麵頰旁邊,“幫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聽到這句話,陰影都在顫抖。
小醜西斯就鬆開抓著成默的手,他走到米歇爾大統領麵前,抓著“執水者”躬身向米歇爾大統領行禮:“偉大的法蘭西之王!米歇爾閣下!很榮幸再次與您相見!”接著他直起身子舉起“執水者”撥開米歇爾大統領的西服。
這異常的舉動嚇的米歇爾大統領驚恐的叫了起來:“你你要乾什麼?”
小醜西斯把目光從米歇爾大統領的藍色格紋領帶上移,直到與米歇爾大統領平視時才開口說道:“彆彆緊張,大統領閣下”他仰起頭,“我隻是覺得您這條領帶.還算合我的口味,希望您能借我戴戴”
米歇爾大統領滾動了一下喉嚨,放下手中的箱子,戰戰兢兢的把領帶取了下來,然後顫抖著遞給了小醜西斯。
小醜西斯接過領帶,微微躬身說道:“謝謝您”接著小醜西斯伸手在米歇爾大統領的胸口點了兩下,“不過我好像缺一件襯衫做搭配!”
米歇爾大統領慌忙把襯衣也脫了下來,還自覺的把西裝也一起遞給了小醜西斯。
“沒想到您如此慷慨!”小醜西斯撫著胸口再次微微鞠躬,他將“執水者”插在地上,拿著西裝和襯衫仔細端詳了一番,衝著米歇爾大統領說道:“這大概是我穿過最昂貴的西服了真是萬分感激您!”說著小醜西斯將視線投向了米歇爾大統領的褲子。
米歇爾大統領不敢說話,隻是馬上解開了皮帶,把褲子和鞋子也脫了下來,都交給了小醜西斯,他站在枕木上,隻穿著一件白背心和一條褲衩冷的直打哆嗦。
“哦!”小醜西斯從米歇爾大統領手中拿過西褲,看了一眼邊穿邊說,“希望您剛才沒有尿褲子!”
“當當然當然沒有”米歇爾大統領結結巴巴的回答。
小醜西斯穿好了西裝,正了正領帶,忽然拔出插在一旁的“執水者”,擱在了米歇爾大統領的肩膀處,他輕輕的在米歇爾大統領的脖子邊摩挲著歐申納斯之劍,怪笑著說道:“現在我還需要您幫我最後一個忙,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
“什什麼忙?”米歇爾大統領哆嗦著問。
“彆著急,大統領閣下!我們先試想一個場景,比如說你沒有答應幫我的忙,而被我殺死會發生什麼事情!“小醜西斯來回抽動著執水者,寒光森森的“執水者”照亮了米歇爾大統領的側臉,”想看看那些肮臟的報紙.和那些令人厭惡的社交網站發出您黑白照片時的情景.他們會花數十頁版麵來介紹您的生平,細數您的功績,然後一說到您在這次事件中的糟糕表現,肯定會大肆批評。至於您多麼熱愛這個國家,多麼努力的為它鞠躬儘瘁,甚至為了這個國家高貴的死去,一切也都會煙消雲散。人們隻會記得巴黎在你手中被毒氣攻陷,拿破侖七世那個背後的陰謀家會跳出來爭奪民心,我想您應該清楚他現在就在這麼做,也許等您死後,他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詆毀您,並借此恢複帝製。您偉大的法蘭西大統領為了這個國家像隻老鼠一樣死在了這條隧道裡,最後卻被掛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任人鞭撻。您連國葬都不配得到,沒有人會為您獻花,他們連您的墳墓都會唾棄。至於您那可憐的妻子和女兒,很快就會和您劃清界線。毫無疑問您那漂亮的妻子會找另外一個男人趕快嫁了,而您的女兒也不想提起您,甚至拒絕承認您是她的父親,因為您對不起您所處的位置”
“什麼.什麼意思?”米歇爾大統領斜瞥了一眼放在脖子邊的“執水者”心驚膽戰的問。
“我有個好辦法來解除您的一切煩惱!”小醜西斯用蠱惑的語氣說,“讓您不管發生什麼都還能牢牢的坐在如今這個位置上”
米歇爾大統領下意識的問道:“什麼辦法?”
小醜西斯踮了踮腳尖,用左手食指了指米歇爾大統領腳邊的箱子說道:“打開這個箱子,按下那個核按鈕”說話間小醜西斯突然間抖動“執水者”,撞向米歇爾大統領的懷裡,同時一劍刺向站在米歇爾身後的薩瑟蘭公爵,小醜西斯怪笑著大喊,“.把核彈射向發動這次恐襲的國家,隻有徹底的爆炸才能轉移民眾的注意力!”
米歇爾大統領看見小醜西斯的淡藍色瞳孔越來越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就軟了下來。
儘管劍勢極快,但一直高度戒備的薩瑟蘭公爵在小醜西斯呐喊的時候就反應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揮起手中的電磁槍格擋,不讓“執水者”將自己的脖子刺個對穿。
但“執水者”的威力實在太過強大,電磁槍根本無法抵擋,輕輕一下,“執水者”就削斷了電磁槍,劃破了外骨骼,在薩瑟蘭公爵的胸前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薩瑟蘭公爵當機立斷,慘叫一聲“殺了他”轉身就逃。
小醜西斯衝著薩瑟蘭公爵的背影喊道:“公爵閣下,不要走啊!我給你的禮物你還沒有拿!”
恐怖份子的內戰打響,但這一劍實在是來的太猝不及防,幾乎是一瞬就勝負已定。三個早有準備的恐怖份子將夾在中間的兩個人直接用匕首捅死,手法和成默如出一轍,用匕首貫穿頭盔與外骨骼在脖頸的連接處。
雖然英格蘭紅獅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殞命,卻給薩瑟蘭公爵爭取了逃命的時間,他弓著身子飛快的竄進了毒霧。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成默輕聲說:“女媧啟動地鐵!”與此同時一道白光從他的手中激射而出,“七罪宗”朝著小醜西斯身後的米歇爾大統領飛速直插。
小醜西斯回身劈下“執水者”試圖斬斷“七罪宗”,而早有準備的成默讓“七罪宗”劃了一道弧線避過了“執水者”的鋒芒,像蛇一樣卷著了米歇爾大統領,劍尖刺在了癱坐在枕木上的米歇爾大統領的太陽穴處。
小醜西斯停止了進攻看向了成默,似笑非笑的說:“哦賽倫難道你不想看到核戰爆發的曆史性一刻嗎?最壯麗的禮花即將燃亮,新世界即將到來.”
“西斯先生,我對您的計劃沒有任何興趣,現在我隻希望您不要動,請相信我,就算你能殺了我,我也肯定能憑借條件反射殺了米歇爾大統領,我現在神經繃的很緊,您千萬不要不小心刺激到我,讓您的核彈禮花永遠也不可能炸響。”
“原來你剛才跟我說了大半天你是如何戰勝恐懼的,就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小醜西斯扭頭看了看又一次成為成默人質的米歇爾大統領,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太陽穴正朝下淌,在麵罩處堆積了一條血線。驚懼萬分的米歇爾大統領這次真的是尿褲子了,枕木上彙集了一灘尿液,並且米歇爾大統領的牙關還在不斷的打顫,“咯、咯”分外明顯,小醜西斯放下了手中的“執水者”,若無其事的說,“哦!賽倫,你這樣一再和我作對,我可是會生氣的。”
成默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阻止您的意思,我隻想帶著我同伴離開現在請您和您的人去鐵軌的另一邊.”
小醜西斯並沒有動,他歪頭注視著成默說:“那你還記得我開始跟你說的故事嗎?”
“真抱歉,我和您的想法並不一樣。”
“好吧!”小醜西斯攤了下手,接著他閃電般揮出一劍,一道藍光閃過,直接割破了距離他最近的朱令旗的呼吸器,朱令旗嘴裡噴出鮮血隨即跪倒在地,發出“嗬嗬”的無力嘶鳴。小醜西斯向成默揮了下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來賽倫,現在輪到你了!”
“旗哥!”付遠卓想要扶住朱令旗卻被一旁的恐怖份子一腳踹倒在地。
旁邊的顧非凡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被狠狠的踢了兩腳,像隻蝦米般蜷縮成了一團。
成默握著“七罪宗”青筋暴起,“七罪宗”越束越緊,紮進了米歇爾大統領的太陽穴,銳利的尖叫聲在毒霧中回蕩。
“救救我!”
“救救我!”
米歇爾大統領聲嘶力竭的呼喊。
小醜西斯沒有去瞧米歇爾大統領,隻是注視著成默的眼睛“哼哼”怪笑:“看樣子我還沒有殺掉和你關係最好的那個人.賽倫,你真是好運氣.”小醜西斯揮劍指向了付遠卓,“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你手中隻有一張牌,但我有六張,就算打掉了一張,我還有五張,你有勇氣把你唯一的那張牌打掉嗎?彆虛張聲勢了你保護不了任何人,除了你自己你看,和我一樣.”
即便成默早就有言在先,不會管他們的死活,可這一刻真的來臨,成默又被一種夢魘般的壓力壓得無法呼吸。成默汗如雨下,覺得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小時候所做的噩夢中。他需要從一個極度危險的環境中逃出去,也許是一間水位不斷上漲的房間,也許是正在合攏的兩扇鋼鐵之門的縫隙。夢境隻要醒來就好,可在現實之中,你愈發清醒,就愈感覺到無能為力。
小醜西斯打了個響指說:“現在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和你做一場公平的交易,米歇爾大統領的命可以換一個人的命你可以選擇一個人讓他離開,也可以自己離開,總之留下的人,我會給他一個完美的結局,絕對不會留下什麼續集梗。”小醜西斯指著成默,“包括你也一樣,賽倫現在,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十秒鐘之後我開始殺人,我個人比較期待你能看我把他們一個個殺完,然後看著我按下核導彈按鈕再走當然,如果你缺乏這樣的興趣,我也不會攔著你.”
成默的心墜入了穀底,麵對小醜西斯這樣的瘋子,任何威脅都毫無意義。
“哦!想當年我也不是一個人離家出走,要不我再給你一個優待,讓你選擇一條小狗帶著他離開”小醜西斯發出詭異的怪笑,“你看我對你好不好?”
成默心急如焚,他要女媧啟動地鐵,但地鐵卻遲遲不動,也許是因為地鐵已經徹底的壞了,也許是後麵的車廂脫軌導致車頭無法移動,總而言之,他已經無計可施。
“十!”
“九!”
“八!”
小醜開始倒數,他的計時聲像是尖銳的鐵器劃著玻璃那種刺耳的鳴叫,那聲音強烈刺激著成默的耳膜,讓他的心跳都變的紊亂。成默不敢去看付遠卓他們,他的腦海全是朱令旗口噴鮮血,跪倒在地的畫麵。
“五!”
“四!”
“三!”
“二!”
小醜西斯彎腰看向了成默,他憑空拉近了和成默的距離喋喋怪笑:“我已經等不及了!賽倫!有什麼好猶豫的呢?等待改變不了命運!”
祝大家小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