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4)(1 / 1)

第970章漂泊是船的宿命(4)

黑色的賓利車隊在陽光下沿著海岸線疾馳,儘管是冬季,撒丁島的天空卻藍的像是夏季,泛著白沫的海浪衝刷著淩亂堆放的礁石。海潮聲中有汽笛在奏鳴,白色的郵輪正準備進港,一群海鷗在雲朵的下麵盤旋,應和著汽笛高唱。

真是一曲美妙的合奏。

如果不是前排坐著手持微衝的墨鏡男,說不定成默真會產生世界一片祥和,自己正在度假的錯覺。

“需要水嗎?冰箱裡有。”手持微衝,剃著莫西乾油頭的男子轉頭對坐在後排的成默和高月美用義大利語說道。

高月美自然是不懂義大利語的,但成默懂不少,雖說口音不地道,但日常交談問題還是不大,畢竟法蘭西語、義大利語、西板鴨語、普桃牙語這些語言都屬於羅曼語族,隻要會其中一種,剩餘的可以隨心所欲快速自學。

但這種情況下成默自然不會表現出自己會義大利語,他做出滿臉茫然的樣子看著手持微衝的男子。

隻不過男子並沒有看他,而是麵帶微笑注視著高月美,撇了下頭,用義大利口音的英語說道:“抱歉,我是說你們需要水嗎?”

高月美則扭頭看了成默一眼,見他在搖頭,才微笑著回答道:“謝謝。暫時不需要。”

這時紮著小辮的駕駛員看著後視鏡插了句嘴,用英文讚美道:“嘿!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姑娘,讓我的眼前閃亮,就連地中海的陽光都不如你耀眼。”

高月美顯然習慣了這種讚美,落落大方的說了聲“謝謝”,便偏著頭對成默用中文小聲說道:“義大利男人說漂亮話不需要打草稿,不管是不是真漂亮,他想誇你,就會誇出花來,像念詩一樣。”

成默隨意的點頭附和了一下,用心傾聽前排的兩個義大利人的對話。

此刻副駕駛的男子正用義大利語警告開車的男子,“嘿!達裡奧,你可彆作死,這是教父的客人。”

被叫做達裡奧的司機拍了下方向盤說:“哦!哦!因西涅,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是讚美一下而已沒打算做什麼!”

“傻瓜!上次去巴塞羅那你就差點為了女人壞事。要不是教父寬宏大量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已經被綁在船錨上扔進海裡了”

聽到“padrino”(意大利語“教父”)這個詞,成默就聯想起了大名鼎鼎的“黑手黨”,好萊塢電影《教父》讓“黑手黨”這個幫派舉世聞名,實際上電影中的“黑手黨”是專指“西西裡黑手黨”。

“黑手黨”這個詞彙源自阿拉伯語“mafia”,意味“逃難地”。在絕大多數人的想象中“黑手黨”和黑幫都與“殺人越貨”、“打家劫舍”脫不了鉤,但其實大多數名聲顯赫的黑幫乾的都是和普通人不相關的違法生意。

說到早期的“西西裡黑手黨”,其實就是西西裡島的掌控團體,幾百年前西西裡島位於地中海要衝,迦太基人,羅馬人,希臘人,阿拉伯人,諾曼人為了占據這裡殺來殺去。惡劣的外部環境加上島內資源的匱乏,導致了島民養出了凶悍的個性,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西西裡島的居民演化出了獨特的“結社”文化。

這個結社的初衷是為了互相幫助,維持西西裡島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的交易秩序。因此大名鼎鼎“西西裡黑手黨”的真正名稱相當有無產階級革命色彩——Cosanostra(我們的事業)。

而“黑手黨”這個詞是義大利語對義大利黑道的統稱,並非專指西西裡黑手黨“我們的事業”。

隻不過《教父》的名氣實在太大,導致人們一提起“黑手黨”,就認為是在說“我們的事業”。

名氣大也不是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因為好萊塢的宣傳,加上西西裡黑手黨自己作死,謀殺了兩名一直在步步緊逼他們的國家檢察官,招來的自然是民怨沸騰,教皇講話,大統領表態,軍警上街,拉網搜查,賬戶篩檢,然後“西西裡黑手黨”在義大利基本就涼了,在米力堅的分支機構也開始洗白從事正行

眼前這兩個人明顯也是“黑手黨”,也許他們認為高月美和成默真不懂意大利語,也許他們認為就算有些事情被聽到了也無妨,開始了肆無忌憚的交談。

從他們的交談中成默得知了,他們屬於撒丁島黑手黨“匿名沙丁魚”,而“匿名沙丁魚”又和目前義大利最強大的黑手黨“光榮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主要從事的業務就是“販毒”、“高利貸”、“軍火”、“皮條”和“人口交易”

這些業務與“蓬萊島”高度重合,但顯然撒丁島和蓬萊島輻射或者說是管轄的範圍不一樣。按照成默對“黑死病”的理解,全球地下組織看似毫無聯係,但實際上被黑死病聯合成了一體,不過這個聯合十分鬆散,且不能把“黑死病”類比“聯合國”,聯合國權利並不大,應該把“黑死病”類比成“米國”。

“黑死病”就是維持地下世界秩序的霸主,其他的每個地下組織都是自負盈虧的個體,隻是它們都需要向“黑死病”交稅納貢。

“米國”控製世界的法門是“米金”、“米軍”以及“高科技”,三位一體。而“黑死病”控製其他地下組織的法門,其一肯定是“上帝基因”延伸出來的藥物,至於另外的是什麼,成默對黑死病的了解還算不上深入,沒辦法得出準確的結論。

但無論如何,傳說中的“黑死病”控製人,第二神將“尼布甲尼撒”,絕對是難以想象的可怕人物。

總而言之,井泉作為曾經的蓬萊島經營人和撒丁島黑手黨“匿名沙丁魚”拉上關係也就不足為奇了。

成默一邊裝作欣賞風景,一邊偷聽兩個黑幫份子的談話,可惜的是對於他來說有用的信息實在很少。

冬天並不是撒丁島的旅遊旺季,海邊公路沒有車輛,車隊行駛的很快,沒過多久成默就看見了一座佇立在山崖之上的城堡。一路看來撒丁島全是上上個世紀的建築,沒有什麼高樓大廈,一派十九世紀的複古氣息,這座紅色花崗岩壘成的城堡更是體現了這一點。

可惜的是多年的海風侵蝕讓原本鮮亮的顏色被剝落,從外觀上看城堡略顯陳舊。不過連綿的城垛和尖利的瞭望塔依舊敘述著它曾經是多麼堅不可摧的堡壘。

等到了山崖腳下,賓利車隊如長蛇般慢速駛過蜿蜒狹窄的海濱公路,走過了沒有任何隱蔽物的草地,來到了易守難攻的城堡前麵。兩名黑幫份子打開了噴塗有雙槍骷髏頭的大門,車隊駛入了花園,繞過了一個噴泉便來到了城堡正門。一個穿著黑西裝,胸袋上放著彩色方巾戴著銀色框架眼鏡的微胖男子正站在門口,他梳著油頭一臉微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黑手黨教父,反而像是一個做研究的老教授。

井泉率先下車和梳著油頭的微胖男子行了貼麵禮,隨後兩人站在門口交談了幾句,井泉就走了過來,示意高月美按下窗戶。

“我和奧佩迪薩諾先生聊些事情,順便讓他想辦法安排我們離開義大利去彆的國家,你們老老實實的等著,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井泉彎腰在高月美的窗邊盯著成默低聲警告。

“能怎麼樣?護照在你那裡,遊艇鑰匙也在你那裡,我們還能跑?”高月美不耐煩的說。

成默則裝作萎靡害怕的樣子縮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井泉冷笑道:“知道就好。現在到處都有人在抓你,記住隻有我能帶你離開歐羅巴這個危險的地方。”

說完井泉就和“教父”進了城堡,接著坐在前麵的手持微衝名叫因西涅的男子打開了車門,在一個穿著格紋西裝的男子的吩咐下,帶領成默和高月美走向了城堡主門另一側。

兩個人跟著他穿過了屋頂垂著吊籃綠植、牆壁掛著油畫和寶劍的長廊,來到了城堡一隅的花園偏廳。這裡大概是喝下午茶的地方,是一個三麵圍著格窗玻璃的圓形亭子,外麵是綠茵茵的草坪和泳池,泳池的旁邊種著棕櫚樹,藍色的池水和格紋躺椅的陳設,看起來像極了度假酒店。

因西涅喚來了穿著黑白女仆裝的妙齡女郎,叫成默和高月美不要隨意走動,便轉身離去。女仆則端來一些甜點、果汁和紅酒,在桌子上擺上了一個黃銅搖鈴,讓兩個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敲鈴,就消失在了亭子裡。

見玻璃亭裡沒了彆人,高月美端起果汁換了個座位,坐到了成默的身旁,憂心忡忡的低說道:“今天我都沒有看見那幾個底倉的法蘭西人,他們會不會被”

“我隻知道昨天被他扔下去一個,其他人的下場,我猜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去。”成默對幾個法蘭西人並無同情,反而希望井泉殘忍一點,這樣他的行蹤暴露的可能性才越低。就怕井泉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處理的不夠果斷。

“那怎麼辦?”高月美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發現周圍似乎沒有人,便傾著身子在成默耳邊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就逃跑?”

成默心想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逃跑,還是井老大更靠譜。嘴上卻小聲說:“這是個島,我們能跑去哪裡?”

高月美從口袋裡掏出掛有金色遊艇掛件和黑色遙控鑰匙的鑰匙扣,亮在了桌子下麵給成默看了一眼,“我昨天無意之間在船主的衣服兜裡發現的。今天早上我觀察了一下,遊艇掛件上的標誌和遊艇船舵上的標誌一模一樣。”

成默認為現在不是搞事的時候,便裝作有些擔心的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們護照都沒有,光有艘遊艇有什麼用?”

“傻啊!”高月美白了成默一眼,“泉哥說過,你的那台手機上的黑死病APP什麼東西都能買,我們買兩本假護照唄?那個手機我確定泉哥沒有帶出來,放在遊艇上的”

成默心想高月美觀察的確實仔細,不過井泉怎麼可能會這麼大意,讓高月美發現這麼重要的事情?說不定這就是個欲擒故縱的圈套。不過作為一個失憶者,他不能不想著逃跑,隻能順著高月美的話,裝作心中忐忑的樣子說:“可現在我們在這裡,也沒辦法跑吧?”

“總會有機會的。”高月美放下了果汁,握住了成默的手,她靠向了成默的肩頭,貼著成默的耳朵像是挑情般的呢喃,“林之諾,我要是能幫你逃出去,你怎麼報答我?”

成默吞咽了一口唾液,裝作有些緊張的說道:“你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看到成默有些膽怯應聲蟲般的模樣,高月美似乎又覺得有些無趣,她沒有說話,隻是直起身子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怎.怎麼了?小美?”成默一臉戰戰兢兢的問。

“沒什麼。”高月美扭頭對成默強笑了一下,她放下酒瓶,搖晃了一會紅酒杯,又附耳道,“成林之諾,萬一我幫助你逃跑成功了,你又恢複了記憶,你必須答應我給我一塊那個什麼.可以變出分身的手表。”

成默小雞啄米般點頭。兩人不再談論逃跑的事情,欣賞著風景開始品嘗甜點。

高月美看上去心情還是不錯,吃了不少。不過成默有些食不知味,他並不希望井泉在撒丁島耽誤太久,耽誤越久被找上門的幾率就越大。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兩個人在偏廳從日頭偏東等到日高三杆,眼見一個上午過去,剛才帶他們過來的司機,紮著小辮名叫達裡奧的義大利帥哥就衝了進來,對著他們喊道:“快點,跟我走!有警察上門了!”

高月美想起了成默很可能和巴黎恐襲有關聯,立刻一臉驚慌的站了起來,抓起成默的手就拖著他跟著達裡奧向回廊跑。

城堡裡空寂無人,長廊裡陽光畫下了整齊如油畫般交錯的拱門光影,海風吹的棕櫚樹葉沙沙作響,城堡外麵傳來了陣陣槍聲。

聽慣了戰場之上的交火,這清脆的槍聲便一點也不激烈,有點像是玩鬨。成默暗忖就算有警察上門黑手黨也應該不敢開槍才對,難道是井泉在設套?

成默大大的懷疑其真實性。可眼下他並不能表現的很有主見,隻能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被高月美拉著跑。

紮著小辮的達裡奧帶著成默和高月美跑到了城堡臨近山崖邊的瞭望塔,推開有些腐久的木門,他直接走到了花崗岩旋轉樓梯邊扭動石壁上的油燈。

隆隆的機擴聲響起,樓梯下方的邊緣出現了一個洞口。燈光下的洞口顯露出一截向下的石頭樓梯。

達裡奧率先走了下去,高月美拉著成默跟上。等高月美和成默進來,達裡奧打開了手電,又扭動了一下洞內石壁上的機關,洞口就再次合上。

樓梯逼仄,兩側是凹凸不平的石壁,鼻尖充滿了海水的腥臭味道,毫無疑問是通向山崖之下的海岸。

“先生.我的朋友井泉先生呢?”高月美氣喘籲籲的問。

成默屏住了呼吸,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問題。

達裡奧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和奧佩迪薩諾教父在碼頭等我們。”

高月美應了聲“OK”不再開口,成默卻感覺到高月美的手心全是汗水,在暗黑中他甚至聽到了高月美急促的心跳。這叫成默懷疑高月美是不是想把達裡奧推下樓梯。

成默覺得高月美應該做的出來,比如開始她說四個外國人不見了,表情裡沒有太多恐懼,這個姑娘的膽子似乎大的有些超過成默的想象。

成默有些害怕高月美這個時候逞能犯傻,故意放慢了腳步,將高月美和達裡奧拉開了安全距離。這也是種微妙的試探,如果達裡奧真的急的話,應該會催促他們才對。

可達裡奧一直沒有回頭,一直到了樓梯拐角處,這裡有一處狹小的窗洞。達裡奧停了下來,探頭朝窗口望去,大罵了一聲,接著回頭對成默和高月美說道:“糟糕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些警察跟瘋了一樣!就連海岸警衛隊都來了!我們不能去碼頭路了,得換彆的方向跑!你們跟上我。”

說著達裡奧就朝和拐角平行的走廊跑去,高月美扯著成默跟上。在經過窗口時,兩人都朝下望了一眼,隻見幾艘巡邏艇正破開金色粼粼波光,拉出幾道白花花的水浪,朝著山崖下的碼頭圍了過來。而碼頭上的一群黑衣人正慌不擇路的朝著樓梯上跑,其中正有井泉。

高音喇叭的聲音響了起來,“放下武器,馬上投降”的義大利語在海風中回蕩。一切都無比真實,但在長廊中奔跑的成默卻還是覺得疑點重重。

狂奔了四五分鐘,達裡奧終於帶著成默和高月美跑到了長廊的儘頭,外麵是一片亂石灘,海浪轟轟的在響。達裡奧做了一個停下靠邊的手勢,掏出手槍,站在長廊儘頭的石壁旁探頭望了一眼。

成默也回頭望下了走廊另一側,他們來的方向,並沒有腳步聲,也沒有槍聲。他虛了一下眼睛,心中冷笑。

“跟著我!”

達裡奧持著槍跳下了長廊,高月美鬆開了抓著成默的手,也跳了下去,在成默跳下來的時候,他看到蹲在地麵的高月美順勢撿了塊石頭抓在了手上。

成默嚇了一跳,假裝一個踉蹌,“哎呦”叫了一聲。

“發生什麼了?”達裡奧緊張兮兮的回頭問。

就在達裡奧回頭的瞬間高月美連忙去扶成默,鬆手將石頭放下,再次順勢抓住了成默的手,喘息著說道:“快點。”

看狀況高月美不僅運動神經不錯,跑了這麼久氣息還算平穩,演技和應變能力也算不錯,竟然表現的天衣無縫。

三個人又快速穿過了亂石堆,來到了一片空無一人的沙灘。沙灘上方就是他們來時的濱海公路,達裡奧帶著高月美和成默一腳深一腳淺的跑出了沙灘,橫過了濱海公路,進了路邊的紅樹林。

低矮的灌木間有條隱蔽的小徑,海邊再次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槍聲和喊叫聲越來越近。

達裡奧停下了腳步,轉身揚著一張滿是汗水的臉,對兩人急切的說道:“你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會看到一個鐵皮車庫,裡麵有摩托車和汽車,鑰匙都插在上麵,直接開走,跑就是。自己想辦法離開撒丁島.”

“那你呢?”雖然高月美表現的很關切但語氣卻有種隱約的輕鬆。

達裡奧舉起手中的槍,正氣凜然的說,“我不能丟下教父,我得回去幫忙.”

“謝謝!”

高月美的“thanks”剛剛落音,不知道從哪裡飆出了一顆子彈,達裡奧的胸口綻放出了一朵血花,他慘叫了一聲側摔進了灌木叢中,接著他聲嘶力竭的喊道:“run!run!”

淩亂的槍火讓葉片亂飛,林中無數的海鳥衝天而起。

原本想要看達裡奧一眼的高月美在也顧不上了,拉著成默就沿著小徑跑了下去。成默跟在高月美身後,穿行在斑駁的樹影之間。

高月美一邊跑,一邊喘息著說道:“黑手黨的兄弟也太講義氣了!”

成默翻了個白眼,心想演技也很浮誇。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中彈的情形了,子彈擊中胸口百分之九十應該是向後倒,除非擊中的是腿才有可能向前倒,側著倒是什麼鬼?中槍的濺血效果比較逼真,可後麵子彈的彈道基本都是高處去的,也許是荷槍實彈,害怕真把他們打死。

也不知道井泉和這幫黑手黨的關係是有多好,竟然大動乾戈的幫忙演這出戲,成默不得不由衷的感歎:“是呀!實在太講義氣了!”

(更新遲了點,但是今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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