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過期氟西丁(1)
(感謝哥哥陳、書友小陳和哈克教官三位大佬晉級盟主,感謝“吾命維新”的三個萬賞、“甜腩脯”和“黯煜”的兩個萬賞、感謝“雷鳴之神”、“Vince灬卡農”、“千年老巫妖”、“狗毛兒”、“我不是張二狗”、“杉書育人”、“AAAsakura”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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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丁島。
燈光沿著蜿蜒的海岸形成了一個橢圓,於是在夜晚俯瞰這座美麗的島嶼就像一根光華奪目的項鏈。
冬季的撒丁島氣溫並不高,白天尚有十七、八度,晚上便驟降至五、六度,晚上上街普通人都要穿上外套,倘若是在海風呼嘯的環島路,穿上羽絨服怎麼也不算過分。
然而此刻在臨近山崖的環島路上卻有一個隻穿了件襯衫的光頭男子不畏寒冷,在冷風中行走。路旁的紅樹林沙沙作響,晦暗的海麵有海鷗在盤旋,“嘎、嘎”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明顯。
遠處傳來摩托車引擎有點尖利的嘶吼,光頭男子回頭看了過去,就看見一束錐形燈光沿著彎曲的環島路正在疾馳。
光頭男子自然就是井泉,他停住了腳步,虛了一下眼睛,微微泛黃的眼白裡的瞳孔竟然變成了一線豎著的黑色菱形。
儘管隔了一兩公裡,井泉也將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見對方隻有一個人,井泉閉目凝神,耳朵在冷風中不停的聳動。須臾之後,他選了一個兩盞路燈交界的陰影路段,輕盈的跳進了一旁的紅樹林,悄無聲息的躬身趴在綠茵茵灌木之中,屏息盯著摩托車來的方向。
隨著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響,井泉眯起了眼角,原本正常眸子又變成了有些驚悚的蛇眼,或者說是龍眼。
就在那束錐形燈光掠過井泉身前之時,井泉如猛虎撲食般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他縱身橫過馬路,精準的用那鋥亮的腦袋撞在了騎車人的腰間。摩托車上戴著頭盔的男子絲毫沒有防備,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墜入了懸崖之下。
井泉看都沒有看消失在黑暗中的車主,飛快的直起身子,抓住正依照慣性向前飛馳的摩托車把,雙腳一蹬,跳了上去。在懸崖下傳來沉悶的巨響之時,井泉扭動把手,減弱的引擎聲又重新喧囂了起來。
黑色的複古街車沿著環島路向前疾馳,一刻鐘之後,井泉就到了卡利亞裡警局附近。他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左右眺望了一下,這裡已經是撒丁島最繁華的地方,往西是港口大橋,往東不遠就是撒丁島市府,旁邊佇立著著名的鮑娜利亞聖母朝聖地,巨大的聖母雕像正垂著頭雙手交叉在胸前於夜幕中靜默。
冬季不是撒丁島的旅遊旺季,街上沒有行人,隻是偶爾會有車輛和摩托車駛過。井泉看到不少路過的駕駛員都會奇怪的看自己一眼,心中莫名的有些驚慌,又有些憤怒。他將摩托車推到了一家已經關門的義大利餐館邊的巷子裡,借著閃爍的霓虹燈,對著摩托車的後視鏡照了很久,實在沒有在臉上發現異樣,才鬆了口氣,靠在斑駁的牆壁上。
隨著車輛減少,街道漸漸安靜了下來,井泉走到了巷子口左顧右盼了一下,便向著不遠處的警局走去。當看到義大利警局那綠色的招牌下停著好幾輛藍色塗裝的警車時,井泉下意識的頓了一下,他不自覺的伸手去摸煙,才想起來自己裝在褲袋子裡的那包三五早就泡爛了。
於是井泉順手摸了下藏在褲當處的手表,感覺到它還在,才繼續向著警局走去。卡利亞裡警局不大,不過是一座土黃色的兩層歐式小樓。井泉進了門楣上插著國旗的大門,前台正在值班的大鼻子白發老頭有些慵懶的抬起頭了來,用含著披薩味的義大利式英語問道:“有什麼事?”
“你們是不是抓了奧佩蒂薩諾教父?我想見見他.”
大鼻子老頭有些驚訝的打量了一下井泉,視線落在他藍色襯衣領口露出來的一片黑色凶毛上,略帶鄙夷的說,“隻有他的律師能見他,但我知道你不是他的律師,而且你來的也不是時候。”
井泉扭頭朝著警局裡麵望了一眼,同時他的耳朵也在微微顫動。
“出去吧!”大鼻子老頭站了起來,在井泉麵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井泉假裝沒有發現頭頂的攝像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潮濕的歐元,握在手中塞到大鼻子老頭手裡,低聲道:“幫幫忙,我隻想見見奧佩蒂薩諾教父.”
大鼻子老頭低頭看了眼,皺著眉頭朝警局裡麵用義大利文大喊:“嘿!路易吉,這裡有疑似‘匿名沙丁魚’的人行賄.”
門廳一側立刻就擠進來一個高大又肥胖的黑人,他腰間插著警棍,罵罵咧咧的從腰間掏出手銬,“匿名沙丁魚什麼時候連黃皮猴子也要了.難怪奧佩蒂薩諾那個混蛋越混越回去.”
井泉聽不懂義大利文,倘若聽的懂,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暴起揍這個胖子一頓了,也許不止是暴揍,在他的眼裡這個胖子就是一團肥美的脂肪,他吞咽了一口唾液,緊接著黑胖子身上的香水味和濃烈體味就像榴蓮侵襲了他的嗅覺,頓時進食的衝動就消弭殆儘。
於是他抬起了手,像個乖寶寶一樣戴上了手銬。
黑胖子將手銬銬的緊緊的,隨後抽出警棍在他厚實的胸肌上捅了一下,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說了句英文,“eon!”
井泉麵無表情的向前走,他無需扭頭,眼睛就差不多能把整個辦公室儘收眼底,在被肥胖黑人推推攘攘的穿過辦公室的時候,他準確的找到了監控室的位置,他看不到人,卻聽的見聲音。很快他就被推進了一條走廊,向著拘留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路上肥胖黑人都不停的用警棍催促他向前走,這讓井泉怒火中燒。
聽到了拘留室裡傳來了奧佩蒂薩諾的聲音,井泉壓抑住胸中想要撕碎這個胖子的衝動,忍到了拘留室。二三十個被關在鐵柵欄後麵的黑手黨成員停止了說話,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像是看著怪物。
黑胖子拿起掛在門側的鑰匙,上前打開了鐵柵欄,本想要用警棍將井泉一下捅進去,然而警棍被杵彎了,虎背熊腰的光頭大漢卻站在鐵柵欄門口紋絲不動。
井泉回頭朝著黑胖子笑了一下,昏黃的燈光下那兩排牙齒亮的嚇人,而且和普通人的牙齒不一樣,尖利異常,顆顆都像是犬齒,仔細分辨,口腔的內部布滿了點點血紅的倒刺,如同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
一種莫名的恐懼吞噬了他,黑胖子被嚇的一哆嗦,手一鬆,警棍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嚇得他伸手去掏槍。
可槍還沒有掏出來,井泉卻已經自己走進了鐵柵欄之內。
看著窘迫的黑胖子,一群坐在拘留室裡的黑手黨們“哈哈”大笑,沒有母親的祖安少年紛紛上線。
“路易吉,你這個膽小鬼,快滾回媽媽的懷裡喝奶吧!當什麼警察!”
“路易吉!你母親的凶是有多大,才能喂飽你!”
“他母親肯定還不夠,必須要加上他的四分之三的鄰居”
“你的意思是他家的鄰居全是母牛嗎!”
麵對可恥的嘲諷,平時凶惡的黑胖子路易吉卻一言不發,隻是橫了幾眼說話的黑手黨,就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警棍匆匆出了拘留室。
井泉看向了奧佩蒂薩諾,舉起了右手,“嘿!奧佩蒂薩諾兄弟,我來看你了!”
原本坐在牆邊長條凳上的奧佩蒂薩諾站了起來,走到了井泉身邊,兩人親昵的做了貼麵禮,奧佩蒂薩諾才開口說道:“兄弟,你那天不是已經逃走了嗎?”
“我們華夏有句話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麼能夠扔下我的手足不管呢?”
奧佩蒂薩諾“哈哈”一笑,隨後歎了口氣說:“真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法蘭西警方找上門來。”他抬起了手做了個罵人的手勢,“這群狗娘養的,我遲早要艸他祖父的十八代,上帝都救不了他們.”
井泉拍了怕奧佩蒂薩諾的肩膀,傾著身子在他耳邊低聲問:“你的問題嚴重不嚴重?需要逃跑嗎?”
“逃跑?”奧佩蒂薩諾不解的叫了一聲,他抬頭看向了比他高半個腦袋的井泉,“哈哈”玩笑道,“你不會叫了人準備攻打警局吧?”
“當然不!相信我,我有更好的辦法。”井泉低聲說,“要不然我不會故意進來。”
“我的天,兄弟,你是故意進來的。”奧佩蒂薩諾舉起了雙手說。
“不是我想進來,你們義大利的廢物警察可抓不住我。”井泉低沉的聲音掩飾不住心中的意氣風發,這時他又忘記了剛才在洞裡的孤獨感。
奧佩蒂薩諾滾動了一下喉嚨,半信半疑的說道:“說看看,你想怎麼逃跑”
井泉再次低頭在奧佩蒂薩諾耳邊輕聲說:“記得‘瘟疫之影’嗎?”
“當然!”奧佩蒂薩諾雙眼放光。
“我現在服用了強化版本的‘瘟疫之影’,有無比強悍的能力”井泉抬眼瞄向了拘留室上方的天窗,“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那上麵出去。”
奧佩蒂薩諾順著井泉的視線瞄向了在三米多高,豎著鐵欄杆的狹小窗戶,不可置信的說:“兄弟,你是在開玩笑嗎?”
“嘿!奧佩蒂薩諾兄弟,你覺得我特意進局子裡來就是為了跟你開玩笑?我本來可以自己跑路的,但我卻為了你回到了這裡!相信我.”
奧佩蒂薩諾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那監控怎麼辦?”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他們人不多,你找兩個人先打一架!等把他們的人都引過來之後,就有機會.”
奧佩蒂薩諾點頭,“行,我不用跑,你帶上我五個有重罪的小弟跑。”
“沒問題。”
奧佩蒂薩諾揮手將一個小弟叫了過來,又轉頭問:“真行嗎?”
井泉指了指自己腦袋,“我用人頭擔保。”
奧佩蒂薩諾低聲對自己的小弟交代了幾句,片刻之後拘留室裡開始了大亂鬥。等到警察們拿著警棍和槍衝進拘留室,打鬥戛然而止,兩個警察打開門,將打架的幾個人揪了出去,大罵著說要把這些人關去禁閉室。
井泉數了一下,果然辦公室裡的警察全來了,於是當警察們走出拘留室的時候,他便高高躍起,在一眾黑手黨小弟的驚呼聲中,抓到了三米多高的窗戶鐵欄杆,他悶哼一聲,雙手使力,兩指粗的鐵杆像是橡膠棒一樣的開始彎曲。
奧佩蒂薩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口中念念有詞,在胸口劃著十字,向開始咒罵過的造物主祈禱。
井泉低頭看到奧佩蒂薩諾和一群小弟瞠目結舌的模樣,心中泛起了大大的滿足,那種無比悲涼的孤獨感瞬間被完全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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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泉帶著五個“匿名沙丁魚”的成員逃出了警察局,卻不知道有人正站在鮑娜利亞聖母朝聖地監視著他。
在海風凜冽的海港上空,身穿鳶尾花製服的克洛特·蓋昂和身穿燕尾服的莫裡斯一左一右,像是老鷹般立在高聳的聖母雕像肩膀上注視著井泉遠去。
克洛特·蓋昂說道:“我想是皮埃爾和佩羅多那搞錯了,撒丁島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這個人不,應該說這個蜥蜴人,隻是個低賤的混血種而已”【關於蜥蜴人統治世界的調查,有興趣的可以搜一下大衛·艾克】
“混血種?混血種的存活率不是很低嗎?”
克洛特·蓋昂點頭,“是很低,關鍵是混血種無法繁育後代,但可以直接將人類改造成混血種,這種混血種同樣無法繁育後代,但自身的壽命會延長。”
莫裡斯皺了皺眉頭,“黑死病的人究竟想要乾什麼?”
克洛特·蓋昂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他們就是一群瘋子,也許不把整個地球汙染成全是卑賤的蜥蜴人混血種就不會停止”
莫裡斯沒有說話,隻是凝視著井泉越跑越遠。
“要把這個肮臟的玩意抓起來嗎?”克洛特·蓋昂問。
莫裡斯搖了搖頭,“算了,我們的目標不是黑死病。”
“那接下來.?”
“擴大範圍,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的線索!”莫裡斯虛了一下眼睛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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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著藍色字母的“carpediem”(及時行樂)白色遊艇緩緩的駛入凱法裡尼亞島的Pessada港口。高月美關掉了自動行駛模式,握著船舵駕駛遊艇慢慢靠進了碼頭。
凱法裡尼亞島的Pessada港口非常小,就像一個尋常的漁渡碼頭,碼頭邊的水清澈見底,很多彩色的魚兒聚集在四周覓食。因為是冬季沒太多人出海,碼頭邊停滿了遊艇和帆船,顯得頗為擁擠。
一路上高月美和成默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在公海上通過黑死病APP,在一架無人機上拿到了兩本假護照,兩人就乘坐“及時行樂”朝著就近的凱法裡尼亞島駛來。途中倒是有遇到希臘海岸警衛隊,上來查看一下沒有發現偷渡客,就放了他們離開。
高月美將船停在了一處空著的浮橋邊,放下船錨,又招呼碼頭的工作人員係好纜索,便上樓去找成默。成默此刻正在打掃房間收拾床鋪,不僅如此他還將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就連地板也擦了一遍。
對此高月美習以為常,她並沒有幫忙,主人給寵物打掃房間不是應該的麼?隻是倚在門框處,好整以暇的看著成默走進浴室,不僅將裡麵打掃了一遍,還將那些瓶瓶罐罐擺放到瓶嘴朝向同一個方向,誇張的有點令人驚歎。
高月美帶著一絲得意笑道:“你真是個控製狂!”
成默並沒有解釋這是謝旻韞的習慣,隻是不置可否的輕聲說:“難道不該是強迫症麼?”
高月美搖頭,輕笑著說:“你以為我當初看到你的分身,對你感興趣隻是因為你長的帥?”
“還因為什麼?我的智慧?”成默扭開水龍頭洗手,水嘩嘩的流淌,玻璃窗外海鷗在半月形的海港上空盤旋。
“你還真是自戀。”高月美眯著眼睛看著成默分毫不差將水龍頭的開關扭到了平時一模一樣的刻度,她有點小驕傲的說,“你不管做什麼都很追求精確,就像你調酒一樣。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我注意到了,你在吧台前站的位置隻有固定的三個點,你擺放酒杯的位置每次都會不偏不倚的對準椅子的位置,你每一款酒放的冰塊的數量總是一樣,就連一杯酒倒多少都一模一樣,還有你經常用的酒會按照順序擺放.我當時就覺得你這樣的控製狂實在太適合我啦!不過我不敢說.”
成默心中有些驚訝,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高月美舔了下嘴唇,“記住主人的一切癖好,是小美應該做的。”說著她將頭擱在了成默的肩膀上,兩個人差不多高,高月美的動作毫不費力,“我還記得你的眼神總是沒有神采,我看的出來你隻是在發泄,你似乎很悲傷.”
成默麵無表情的說:“好像有句話說.隻有掌握自己,才能控製命運。也許我不太喜歡事情不受控製,是討厭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聽到成默的解釋有些冰冷,高月美輕撫著成默的心臟位置,“主人,小美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其實我很快樂,能成為主人的氟西丁.”
成默的嘴呡的更加緊了,原本就很薄的唇完全失去了弧度,他擺脫高月美的懷抱淡淡說:“不要以為我失憶了,你就能肆意妄為,更不要覺得你能看透我的內心。”
看到成默徑直走出了浴室,高月美有些不安,她連忙追了上去,成默卻在浴室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猝不及防的高月美便撞在了成默的背上。
成默頭也不回的說道:“去房間,我要懲罰你。”
高月美知道房間指的是不是這裡,她顫聲說:“是的,主人。”她出了臥室,打開一旁另一扇看似尋常的房間門,令人疼痛又愉悅的血色吞噬了她
(氟西丁——是抗抑鬱藥五羥色胺再攝取抑製劑中一種。主要治療抑鬱症情緒低落、心煩氣躁、食欲下降,尤其對青少年抑鬱患者效果好,是不典型抑鬱症的首選藥。對心境惡劣的病人也有效,還可以治療焦慮症患者、強迫症患者、進食障礙患者、孤獨症患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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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兩人租了輛越野車直奔島的最北端的Fiscardo鎮,那裡有凱法裡尼亞島最美的海灘和度假酒店。成默和高月美沒有住在酒店裡,而是租了棟靠海的彆墅。說是彆墅也就是一間帶小院子的兩層小樓,屬於典型的希臘建築,白色的牆磚藍色的窗欞,裝修也是地中海風情,看上去稍顯簡單算不上奢華。
不過勝在位置尚佳,這裡距離Pessada港口不遠,附近也有超市和餐館,生活十分便利。
成默不想亂跑,他要等井泉來找他。在三思量,成默便決定和高月美在這裡住下來。
時間一日日過去,眼見年關將近,井泉依舊沒有消息。成默也不著急,他知道急也沒有用,說不定井泉就在島上的哪裡監視他,他清楚這個時候最是需要耐心的時候,便安心的和高月美在陽光明媚的凱法裡尼亞島四處遊玩。
不過這清閒的日子並沒有讓成默感到一絲放鬆,他的精神像是根繃緊的弦,在準備應付著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唯有在和高月美“遊戲”的時候,他承受著千鈞重壓的靈魂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憩。他才能覺得自己沒有在無限的深淵中下墜,雙腳落在了某一個實處。
可惜這種純粹的生理愉悅並不能和內心的傷痛對衝。每當他聽到一些熟悉的音樂或者看到有這一頭黑色長發的女人時,就會覺得有一根鋒利的針刺穿了心臟。
恍若又一次目睹了那名為“上帝之杖”的武器貫穿了謝旻韞的身體。
這種疼痛的劇烈程度遠比成默知道父親死時來的沉重,也許是因為父親死時他並不在現場,也許是因為他那時認為那隻是一場意外。但那些疼痛並沒有消弭,它沉積成默的心裡,在這一時刻,與謝旻韞的死堆積在一起,在他心裡犁出了帶血的溝渠。
為了消解這痛感,成默每天會和高月美在陽光下散步,他感激他清醒的大腦和旁邊的高月美。前者讓他能夠理智的思考自己該如何行動。後者是他的氟西丁,隻是可惜高月美是過期的氟西丁,並不能徹底的治愈他,隻能於某些時刻短暫的讓他忘記一切,緩解他的傷痛
時間在成默小心翼翼又豐富多彩的生活中平靜流逝。他按照自己的計劃在演戲,就如同一個真正失憶的人,即便他多次的獨處,有能夠聯係李濟廷、白秀秀或者尼古拉斯的機會,成默再三思慮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決定不冒任何暴露的危險,等待井泉上門。
2021年2月12號,華夏春節那天,成默和高月美特意去島上最大的超市買了速凍餃子,回到彆墅的時候,就看見一身黑西裝的井泉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