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第七十八賭徒的魔術(下)
科斯塔·盧卡斯從檢查站的石頭房子裡走了出來,隻剩下滿頭大汗的海勒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她麵色惶恐的注視著門外的白衣男子快步走到了高挑的黑美人莉瑪身邊,無力的靠在牆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我到底在乾些什麼啊?”
“我到底在乾些什麼啊?”
科斯塔·盧卡斯聽到了海勒患得患失百般糾結的低喃,愈發確定海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於是他的唇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像是成功近在咫尺。
“莉瑪。”
看到科斯塔·盧卡斯胸有成竹的模樣,莉瑪問道:“大人,聯係上希施了嗎?”
“沒有.”科斯塔·盧卡斯搖頭,“現在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為什麼?”莉瑪有些焦慮的說,“即便有‘守護者’可也不能讓對方威脅到我們的本體啊!”
對於他們而言此刻的選擇左右為難,回到本體可以確認狀況,但是萬一本體已經被控製將失去主動性。不回本體聯係不上希施,又不知道安全點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科斯塔·盧卡斯雲淡風輕的說:“放心吧~莉瑪!海勒已經跟我說出了他們的全盤計劃。雅典娜已經去大馬士革了,現在隻剩下那個‘雷克茨卡’了,他根本沒辦法使用載體,隻能通過特殊的方式使用等離子刀。而他的計劃是親自潛進安全點,屏蔽衛星電話的信號,把希施騙到杜麥爾機場,然後在途中利用酷兒德武裝以人海戰術對我們的安全點發動攻擊。所以搶劫人質,不過是個用來迷惑我們的煙霧彈,他的目的至始至終都是要殺死我們的本體”
莉瑪倒吸一口涼氣,“那豈不是說我們的本體很危險?我們得趕快支援希施才行。”
“不用緊張。”科斯塔·盧卡斯淡淡的笑,“如果海勒這邊不出問題,這個計劃確實有很高的可操作性,但現在沒有海勒和塔梅爾的命令,酷兒德人的軍隊不會輕舉妄動。所以你現在和塔梅爾大校一起去傑魯特看住那些酷兒德人,沒有了酷兒德武裝的幫助,他自己又不能使用載體,不可能碰的到我們的本體,更何況還有希施和‘守護者’。”
莉瑪鬆了口氣說道:“那我現在就去傑魯特那邊?”
科斯塔·盧卡斯點頭說:“去吧!叫上塔梅爾大校和你一起過去。”
“我去傑魯特那邊,這裡怎麼辦?”莉瑪問。
“這裡交給尤素福坐鎮。我帶著布雷克馬上去找希施,雖然很遺憾不能抓住雅典娜”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但是能抓到雅典娜的情人也非常令人滿足了”
莉瑪有些疑惑沙克斯魔神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會隻抓到雅典娜的情人就滿足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沙克斯魔神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尤素福的車隊邊。
須臾之後尤素福和雇傭兵的負責人走向了檢查站的石頭屋子,而沙克斯魔神則帶領悍馬車隊駛出了陣地。
莉瑪也不再等待,通過對講機和尤素福打了聲招呼,就走到了疲憊不堪的塔梅爾大校身邊說道:“現在你和我去傑魯特”
塔梅爾大校看了眼檢查站的,不安的問:“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大事。”莉瑪淡淡的說,“我們過去隻是要控製住你的屬下,讓他們不要亂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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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施XXXXXXXXXXXXX,令人舒適,但“雅典娜”這個名字說出來,愉悅的心顫就變成了恐懼的心悸。
“心跳有變化了呢。”希施XXXXXXXXX,“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像謝旻韞、雅典娜這樣的女人都會喜歡上你呢?難道你有什麼特彆的過人之處?”
成默隻覺得渾身發緊,他的腦子瘋狂運轉,想要猜透這個塞壬一般的紅發女郎究竟想要乾什麼。剛才還撩xxxxxxxxx此刻變成了噩夢。他隻覺得自己被一條吐著猩紅長信的毒蛇給纏繞的死死的,那閃亮堅硬的鑽石美甲xxxx,就像是鱗片
冰冷而致命。
“為什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會甜言蜜語的嗎?”希施xxxxxxxxxxxxx,xxxx,“我還想聽你對我多說幾句呢!”
成默知道掩飾已經毫無意義,於是他抓住希施的手腕,把她的手塞了回去,好整以暇的問:“怎麼認出我來的?”
希施輕笑道:“親愛的賽倫,你知道不知道,我手機裡全是有關你的視頻和照片,我的房間裡也貼滿了你的海報,不僅如此,我還定製了你人偶模型,每天晚上入睡,我都要抱著它才能睡著。”她將手撫在成默右手虎口處的傷疤上,“你手上的傷疤,臉上的酒窩,還有脖子上的痣.我比誰都要清楚.有關你的一切,心臟病、戀愛史、興趣愛好,做過的好事,犯過的錯誤.我也都了如指掌.”
她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像是毒蛇在嗅花蕊的香氣,“賽倫,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啦!”
成默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會遇到私生飯,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認為這是好事,反而讓預計好的情況起了大變化。成默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信嗎?”希施從茶幾上拿起手機輸入了密碼,遞給成默,“你看我連手機密碼都是001111”
“001111”是成默的生日,這“天大的意外之喜”讓成默臉色沉鬱,他瞥了一眼屏幕,就發現希施的手機屏保是無人機拍攝下來的自己的照片。那是他在巴黎,和小醜西斯通話時的大頭照,背景是燃燒的巴黎,左側還能看見燈火通明的埃菲爾鐵塔。冷風揚起了他的頭發,沒有任何情緒的臉龐在低像素下像是梵高的抽象畫,呈現出朦朧、陰鬱、毀滅的美感。
不得不說希施的審美相當在線,將成默那張平凡的臉美化成了藝術。
成默隻是掃了一眼,沒有從希施手中接過手機,淡淡的說道:“不用了。”
“不看也沒有關係。”希施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在你殺死小醜西斯的時候,你就晉升成我的偶像了。你和小醜的對決實在太精彩,太刺激了!當我看到你在進入歐宇總部的時候向著那麼多人開槍,我整個人都在戰栗。賽倫,我愛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多瘋狂,為了收集你的資料,我還跑去了華夏.”
成默怎麼可能相信這種鬼話,他麵無表情的問:“你和西斯有仇?”
希施抬頭看向了成默的側臉,嚴肅的說:“怎麼會呢?西斯大人可是我上一個偶像,要不然我也不會起一個‘希施’的名字,向他致敬了!”
成默的鐵石心腸當然不會被幾句甜言蜜語所蠱惑,他反而覺得這個女人比西斯還要危險。於是他乾淨利落的推開了希施挽著他的手,沉聲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希施撥了一下披在肩頭的紅色長發,像是受傷了般,滿腔委屈的說道:“賽倫,你怎麼能這樣?我和你談感情,你和我談交易?”
成默淡淡的說道:“希施小姐,交易比感情可靠。”
希施雙手抱胸,靠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馬上就換了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麵孔,冷聲說道:“你剛才不是發誓說如果騙了我,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嗎?謝旻韞的丈夫,雅典娜的情人,希施的偶像不會是個言而無信的渣男吧?”
“我這不是問了你要想要什麼了嗎?”
希施嬌嗔道:“可我怕我想要的你舍不得給我。”
“不管我給不給,你總得說出來吧?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希施xxxxxxxxxxxxxxxxxxx,“何必明知故問呢?”
成默立刻就想到了雅典娜找他要的“瘟疫之主”,如今看來希施的目的十有八九應該也是“瘟疫之主”。作為“魔神沙克斯”的屬下,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背叛,都要從他這裡拿到“瘟疫之主”,而不是想搶他的“烏洛波洛斯”。這讓成默明白,無論是在雅典娜還是在希施眼裡,“瘟疫之主”都是極其特殊的存在,因此“瘟疫之主”絕對有他不為所知的用途。
另外,“魔神沙克斯”之所以如此防備這些下屬,向來謹慎是一個原因;‘黑死病’特殊的晉升製度是一個原因;魔神沙克斯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為了“瘟疫之主”不得不謹慎,現在看來也必然是一個原因。
這也就是說明,“瘟疫之主”一定是能起到超越它本身功能之外的某種用途。
“也許是開啟某個遺跡之地?也許是它對‘黑死病’的人來說,有特殊的作用和意義?”
各種念頭在成默大腦中電閃而過,他有些後悔沒有問清楚雅典娜為什麼要“瘟疫之主”,如今隻能靠自己搞清楚這個問題。他冷聲問道:“你這樣做能瞞得過沙克斯魔神?”
希施對成默的問題不置可否,她再次靠向了成默,柔聲說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她抓住了成默的手,緊緊的扣住,“說實話我早就看那個老東西不順眼了,以前我忍氣吞聲,因為不得不這樣做,現在我遇到了你,找到了能夠拯救我的真命天子,我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跑路?為什麼不殺了他?”成默看向了希施,“難不成你覺得你背叛了他,他還會放過你?”
“不,不,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希施搖了搖頭,“雖說我不是什麼好人,可畢竟也跟了沙克斯大人那麼多年,我沒有辦法下狠手。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是那麼殘忍的人吧?”
成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希望。”
希施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親愛的賽倫,放棄這個想法吧!相信我,我們能順利逃跑就值得慶幸了。”她xxxxxxxxxxxxxxxxxxxxx,“你不會已經把‘瘟疫之主’給雅典娜了吧?要不然雅典娜怎麼會和你分開?”
成默先是想果然是為了“瘟疫之主”,後麵又想裡世界像李濟廷那樣的隱藏強者,確實不在少數。稍作斟酌,他就搖了搖頭說:“怎麼可能?事情說來話長,我從巴黎逃出來,為了躲避檢測,把‘烏洛波洛斯’藏在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本想借助黑死病的渠道離開,沒想到被雅典娜抓住了,不過幸好烏洛波洛斯沒在我身上,她想儘了辦法想讓我把‘瘟疫之主’交出來,我當然不可能給,於是她把我在海德拉關了兩年,最近遇到了歐宇的襲擊,才帶著我離開。因為知道無法讓我屈服,就采取了懷柔的手段。我將計就計,假裝愛上了她,瘋狂的做她的舔狗(lapdog),也許是我舔的到位,也許是這個女人太自信了,竟然當了真,說隻要我拿出‘瘟疫之主’做聘禮,就甩了拿破侖七世和我結婚。我可不是那麼輕易相信彆人的人,我就要求她和我同房,可她裝白蓮花不答應,說自己是基督徒,隻有結婚的那天才能和我滾床單”
“舔狗?”
“相當於‘simp’的意思。”成默解釋,“源自我們中文的詞彙,就是指無底線跪舔喜歡的女人的男性群體。”頓了一下他又嚴謹的補充道,“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中文還真是博大精深。”希施衝著成默媚笑道,“所以.你把雅典娜給哄高興了?”
成默理所當然的說道:“必須的啊!雅典娜還真信了我愛她愛得死去活來,要不然我怎麼能逃出來的?”
“我怎麼覺得你又在說謊?會有男人不喜歡雅典娜?”
“有那麼一點動心。”成默歎息了一聲說,“但拿破侖七世實在不好惹,小命更要緊啊.”
“既然這麼惜命,那你乾嘛不跑?還到我們這裡以身犯險?”
成默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願意?我這不是沒辦法嗎?雖然趁著你們追捕我的機會逃過了雅典娜的掌控,就在綠洲那裡被堵截到那會,我大義凜然的裝作要自我犧牲,為她們拖延時間,終於跑掉了。可誰知道又被酷兒德人給抓到了.”他攤了下手,“我還能怎麼辦?隻能忽悠他們,說我可以把人質給救出來。幸好當初我們在基地救過他們的領袖阿紮爾醫生,他的女兒海勒也是個挺天真的女孩,被我說得相信了我,但她的手下可沒有那麼相信我,全程都在監視我,我又回不到雅典娜那邊,也就隻能選擇鋌而走險,反正就是試一試唄!成功了酷兒德人肯定會送我出去,不成功,落在你們手裡我暫時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整套說辭合情合理,甚至比真正發生過的事情還要真實,由不得希施不信。再說對希施來說真相到底怎樣也無所謂,隻要控製住了成默就行。
因此希施隻是說了聲“難怪”,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聲問道:“那雅典娜又怎麼用不了載體?”
“用的了啊。隻是她不想用而已,那個女人有點喜怒無常.”成默轉頭看著希施說,“你不會說什麼把我當偶像,其實隻是想從我這裡把‘瘟疫之主’騙走吧?”
希施媚笑道:“怎麼可能?”她xxxxxxxxxxxxxxxxx,“要不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的真情實意?”
成默按住了希施的手,說:“現在可不是時候,我們得先逃出去再說。”
“彆擔心,到了杜麥爾機場,我們就可以直接乘坐飛機離開。”希施xxxxxxxxxxxxxxxxx,“現在還有至少四十分鐘,我想和我的偶像先建立更深入的感情,這樣,也許你就不會那麼狠心的拋下我。”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我連烏洛波洛斯都沒有,可沒有能力拋下你。”
希施xxxxxxxxxxxxxxxxxxxxxxx成默的臉,“你有。從剛才我和你對話我就能看出來,你和西斯一樣都是靠腦子征服敵人的人,而不是靠武力。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我太崇拜,太喜歡你了,我可憐的小偶像差點就把我騙的團團轉呢!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當然要想點法子套牢你,不要到時候你像離開雅典娜一樣,偷偷跑了,我一個人可憐兮兮的怎麼辦啊?”
溫香軟玉抱滿懷,成默卻一點也不覺得幸福,心中反而愈發的警惕懷中的紅發女郎,因為她不僅懂得利用女性的優勢,還將男性的弱點拿捏的死死的。明明她才掌握了自己的生殺大權,可她偏偏表現出柔弱可人任他掌控的模樣,以此來消除他的戒心,讓他覺得她不過是個需要他嗬護的小女人。
成默心知自己懷裡的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可他竟在對方沒有對自己下手的時候,很難對這個女人生出反感。
這還是成默道心堅定多有防備,要換一個男人,就算被希施這樣的女人給騙了,肯定都會認為可憐的希施是迫不得已。甚至還會卑賤的自覺幫她尋找苦衷,然後自己戴好綠帽子選擇原諒她。
誰叫她長得那麼漂亮,身材那麼火辣,還如此的會取悅男人呢?
成默對此一清二楚,他知道希施絕對是綠茶婊裡的戰鬥婊,狐狸精中的蘇妲己。像這樣的女人最好少沾染,就算此刻他能夠借助希施快速的恢複能量存儲,他也不敢冒這個險。於是他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他柔聲說道:“時間不夠了,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覺得時間有多!”希施肯定的說。
成默麵對人生中的奇恥大辱不假思索的選擇了退避,他用不齒的冷笑以掩飾自己缺乏信心應對希施的挑戰,“這種情況下真沒興趣。”
“不會是需要枸櫞酸西地那非吧?”希施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如果不是,你在害怕什麼呢?”
成默這個時候萬分的希望自己能像電影裡詹姆斯·邦德,沒有一點節操的把這個小野貓說服,可惜他不是詹姆斯·邦德,東方文化的保守和責任感深植於他的內心,他也不太喜歡希施這樣熱情過頭的女性,即使她非常漂亮。
換一個情景之下,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希施的勾引,但眼下形勢逼人,他不能引起希施過分的不滿。
因此他握住希施的手指,輕聲說:“嘿!希施.”
成默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蛇一樣的女人如翻頁的晚風般輕聲呢喃:“真男人從不說廢話。”
成默閉上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賽倫,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啊!”希施xxxxxxxxxxxxxx。
成默xxxxxxxxxxxxxxxxxxxx道:“當霸王xxx無法避免的時候,那就xxxx享受吧!”
就xxxxxxxxxxx的毀滅倒計時中走到儘頭時,希施像是釋放了一個巨大的惡魔,突然而至的爆炸聲震顫了耳膜,將兩個人從沙發上掀了起來,龐大的房車也被一股巨力給拋飛。
在成默的視野之中,茶幾上的“鑽石慶典”正在下墜,兩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杯灑出了棕色的酒液浮在了半空中,車廂裡彌漫著醉人的香氣,所有的家具都在擠壓變形,兩側的車窗邊燃起了猛烈的煙火
在嘈雜的聲浪中,希施抄起在半空中的成默,如靈巧的金絲燕穿過扭曲空間裡一切下墜的零碎物件。成默感覺到自己如同失重了一般,漂浮著掠到了避難屋的門口。
此時車身龐大的房車已經朝著路邊傾斜了下去,像是馬上就要被火光掀翻在地。抱著成默的希施輕喝一聲,一腳踩在房車的地板上,高跟鞋的銀色金屬鞋跟狠狠的插進了木地板中,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快要傾覆的車身,竟然被她像是錘下了一枚釘子,給狠狠的按向了地麵。
兩股巨力的碰撞,讓車身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向著側麵開始橫移,成默能看到厚厚的車身牆壁扭動拉伸,不過最終因為強度太高隻是變了形,沒有斷裂開。
與此同時,希施衝到了保險屋的門口,驗證指紋、虹膜、飛快的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房厚重的大門,將成默放進裡麵,便飛快的說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一落,希施就重新拉上了門,將成默一個人留在了裡麵。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成默驚慌,反而讓他鬆了口氣,這場爆炸本身就是他安排法伊爾設置的,公路炸彈可是敘力亞人拿手絕活之一。
隻是成默沒有想到這場爆炸來的這麼及時這麼巧,要是再晚那麼一點點,他的清白之身,肯定就沒有辦法保的住了。
定了定神,成默拋下雜念,開始觀察這間保險屋,整個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也沒有窗戶,六個麵全是裸露著的銀灰色合金,屋頂鑲嵌著一個礦洞裡在會安裝的防爆燈。房屋的兩側各有一排大號的兒童座椅,兒童座椅裡坐的有人,他們像是睡著了一般被安全帶牢牢的固定在座位裡。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魔神沙克斯的天選者屬下,他們正處在載體激活狀態。
成默掃了一眼,從五個人中間沒有看到像是希施的人,反倒是看到了像是辮子男的尤素福和高瘦男的奧德裡奇。
他轉身看向了房屋的中央,三具棺材般的長方形金屬盒被固定在了地板上。這三具金屬盒周邊沒有一絲紋路,完全像是一個整體,隻有正麵靠前的位置有一小塊顯示屏,正發著白色的光芒,微光照亮了屏幕下方一行刀刻斧鑿般的英文——guardian。(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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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idon'tcareaboutanythinganymore》——tazz)
“海勒。”躺在皮卡拖箱裡的阿紮爾醫生在獨眼龍斯坦格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儘管疲倦,他還是抬手像從前那般撫摸了一下跪在旁邊的海勒的頭發,“好孩子,哭什麼呢?”
“爸爸!”海勒握緊了父親那滿是皺紋和傷痕的粗糙大手哭得更厲害了,“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我出賣了雷克茨卡先生,我我真的不想.族人們繼續犧牲了我害怕.”
“彆害怕,彆害怕,孩子。我聽斯坦格跟我說了,他叫醒我,就是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阿紮爾醫生轉頭,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獨眼龍斯坦格一下。斯坦格起身跳下了車尾箱,將時間留給這對父女。
海勒又是驚訝又是慚愧的說:“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他難道知道我會背叛他?”
阿紮爾醫生捏了捏海勒的手輕聲說:“不,他沒有這麼說,他說你年紀還小,肩負不起這麼大的壓力,所以不要自責。你能有勇氣回到這裡,就已經很棒了。”
“是麼?”海勒垂下了眼簾,很是失望的說,“可是我還是對不起他。”
阿紮爾醫生笑了笑,“知道我為什麼要讓雷克茨卡先生帶你走嗎?”
淚眼朦朧的海勒搖了搖頭,抽泣著說:“不知道我隻知道您一定是為了我好。”
“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們酷兒德人好。”阿紮爾醫生歎息了一聲,“我知道你是個有勇氣有擔當的好姑娘,甚至願意為了我們這個苦難的民族獻出生命,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真心想要做好,就能做好的.”
“我知道我還不夠聰明爸爸!我如果有您一半的智慧,也不會如此痛苦了。”海勒低著頭說。
“不,不海勒”阿紮爾醫生搖了搖頭,“智慧是可以通過學習獲取的.有些時候堅定的信念是比智慧和勇氣更重要的東西。”
“堅定的信念?”海勒停止了哭泣,她被父親的話所吸引,陷入了思考,可“信念”在她的腦海裡始終是一個模糊的無法言表的詞彙,“您說的是戰勝敵人的信心嗎?”
阿紮爾醫生搖了搖頭,他說話的聲音像是漏氣的風箱,聽上去吃力萬分,“敘力亞已經成為了中東最貧窮的地方,經年的戰火把油田,把麥地,把房屋,把我們的一切燒成了灰燼,戰爭是如此可怕,以至於我每次看到硝煙,都會窒息。我看到族人們勇往直前,看到敵人在前赴後繼,人們無差彆的死去,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展現出了莫大的勇氣.可我看著他們的屍體卻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了什麼而戰”
海勒揚起了頭說:“為了女權!為了自由!為了酷兒德獨立!”
阿紮爾醫生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為了這些我們就能夠發動戰爭嗎?就能夠把無辜的人拖入戰火嗎?這些理由和發動聖戰的恐怖份子又有什麼區彆?他們不也是為了自身的信仰、自由、權利而戰鬥嗎?”
海勒愣住了,要是彆人說這種話她還能嗤之以鼻,可是自己的父親這樣說,她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空氣短暫的沉寂了一會。
“穆勒在離開時,曾經這樣問過我,即便一開始我們的站出來,舉槍射擊的理由無比正確,可到了後麵.戰爭越來越使人絕望,絕望又越來越使人殘忍,我們是不是還一直站在正義的那一方?”阿紮爾醫生抬頭仰望著藍色的天幕,喘息了須臾,才繼續說道,“當時的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讓那些年輕可愛的姑娘們走進訓練營,是不是有足夠正確的理由.”
“那現在呢?”海勒輕聲問,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實際上她完全不明白究竟什麼才算“足夠正確的理由”,她想難道讓她們過上“一個女孩子的正常生活”不夠正確嗎?轉念她又意識到,好像不夠正確,因為這裡是中東。
這裡屬於宗教世界。
“現在.爸爸仍然沒有找到一個足夠正確的答案。也許不是沒有足夠正確的答案,而是我的信仰讓我沒辦法找到正確的答案。”
阿紮爾醫生的聲音空泛而悠長,像是來自深淵的詠歎。
海勒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無力,緊緊的握住了父親的手,低聲安慰道:“爸爸!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阿紮爾醫生扭頭再次撫摸了一下海勒的頭,輕聲說:“孩子,所以你知道堅定的信念是什麼了嗎?”
海勒想起了穆勒曾經說過的話“你要選擇的不是相信那個人或者不相信,而是選擇是否要堅持正義”,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堅持正義?那在酷兒德人的利益、犧牲和正義麵前我又該如何選擇?”
“必須得堅持正義,因為你要清楚一點,我們的權力從來不是來自槍炮!而是來自內心所堅持的正義.我們不是為了利益而戰!而是為了正義!”
“為了正義?”海勒似懂非懂,她急切的看向了父親,“我是不是不該出賣雷克茨卡先生?”
“現在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你是個好姑娘,但沒辦法做一個好領袖,所以不要管太多”阿紮爾醫生閉上了眼睛,他抬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海勒的臉頰,低聲說,“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海勒搖晃了一下父親的手臂,“爸爸,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該如何選擇?”
阿紮爾醫生沒有回答,他靜靜的躺在冰冷的拖箱裡,沐浴著永恒不滅的陽光,那隻傷痕累累的大手垂了下去。
“爸爸!爸爸!”海勒搖晃著父親的手臂大喊,可他的父親不會再對她說教了,也不會再用慈愛的眼神注視著她了。
眼淚又一次海勒從紅腫的眼眶裡嘩嘩的往下掉,她腦子裡亂極了,想起的全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父親帶著她去大馬士革,給她買漂亮的衣服給哥哥買玩具;他們去郊遊,紮起了帳篷,她睡不著覺父親給她講了一整夜的故事;她去上學,不管多忙父親都會檢查她的作業,如果做的不好,錯的太多就會向她說教,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討厭這樣,她覺得父親是在是囉嗦極了。
後來父親再也沒時間對她說教了,因為戰爭爆發了,哥哥跟著上了戰場,她也想去,卻被父親和哥哥扔給了親戚;再後來哥哥犧牲,父親一下老了十歲。她哭了好幾天,剪了短發,偷偷的跑去了女兵訓練營。
這一次父親沒有再阻止她,也沒有給她任何特殊待遇,甚至沒有讓人知道她是領袖的女兒。她像普通姑娘一樣訓練,一樣早起晚睡,洗冷水澡,跑步練槍,日曬雨淋,在泥地裡打滾。
她終於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酷兒德女兵,她興衝衝的跑去父親的辦公室,向他報告,她要告訴父親自己可以做到。可卻無意中看見父親拿著哥哥的照片留下了眼淚。她站在門邊,聽見父親說:“如果沒有發生戰爭多好。”
是啊!沒有發生戰爭多好。她的生活一定會簡單快樂很多。隻要沒有發生戰爭,不管受了什麼傷,承擔著怎麼樣的痛,處於多麼混亂的境地。
總是有希望在。
而戰爭一旦爆發,摧毀的不隻是生活,還有每一個人的希望。
每一個人。
誰也不能幸免。
誰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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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麥爾機場東北方向五十九公裡處的鄉村公路,尤素福的副手布雷克正在剛剛和酷兒德人發生過戰鬥的地方,為科斯塔·盧卡斯重溫當時的情況。
“有四個雇傭兵留了下來,那麼他們人呢?”科斯塔·盧卡斯不緊不慢的問。“我我.不知道.”布雷克吞吞吐吐的說,“當時.老大老大急著趕回去,就讓他們自己留在這裡換輪胎.”
“真是愚蠢。”科斯塔·盧卡斯沒好氣的說道,他走到了路邊,就看到了草叢中未曾被清理乾淨的血跡,他冷笑道,“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啊!也是,連拿破侖七世的女人都敢碰,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布雷克低聲問:“都死了?”
科斯塔·盧卡斯沒有理會布雷克的問題,沉聲問道:“無人機有發現沒有?”
“還沒有”布雷克搖了搖頭,“他們會不會不是朝杜麥爾機場去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科斯塔·盧卡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雷鳴般的巨響所打斷。杜麥爾機場偏東南方騰起了一朵暗紅色蘑菇雲,隔著幾十公裡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顫。
布雷克後知後覺的連忙掩在科斯塔·盧卡斯身前大喊道:“老板,小心,有爆炸。”
“遠著呢!”科斯塔·盧卡斯推開了表演忠心護住的布雷克,消失在了原地。他張開白色的羽翼,如白色的信鴿直衝天際,朝著滾滾濃煙升騰的地方狂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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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走到了發著白光的屏幕處,這款屏幕分辨率算不上不高,屬於很老款的觸摸屏,上麵隻有時間顯示,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圖標。屏幕的下方刻著“guardian”(守護者)的字樣,字體並不是標準的英文字母,藝術的很有遊戲名稱的感覺。
整個沒有一絲縫隙的矩形金屬塊也相當的賽博朋克,讓成默第一眼就想起了特斯拉的皮卡Cybertruck,棱角銳利,切麵平滑,造型也簡潔到了極致。
毫無疑問,這三個矩形的像是棺材的箱子裡,有一個裡麵肯定放著“沙克斯魔神”的本體。
成默正考慮該不該用“七罪宗”試看看這玩意的硬度,就聽見背後響起了希施的聲音。
“這就是我說沒有機會的原因,避難所級彆的保險屋隻是第一道防禦,老東西的本體安放在‘守護者’的裡麵。‘守護者’最早是五角大樓專為神將製作的本體保護裝置,可以抵擋十萬噸級的核彈爆炸毫發無損,除了本人能從裡麵自己把門打開,誰也打不開,就算是神將親臨,想要殺死裡麵的人,都得費一番功夫,更不要說取走‘烏洛波洛斯’了況且它受到攻擊的話,還會發出警報”
成默注視著站在門口的希施說:“還真是謹慎的過分啊。”
“老東西不僅謹慎,還強的可怕。”
“是嗎?”
希施冷笑了一聲說:“彆看‘沙克斯魔神’名不見經傳,在七十二柱魔神中也隻排名四十四,但在五十年前,他可是天榜前十的常客。當人類首次登上月球,裡世界舉辦了第一次哈米吉多頓戰爭,老東西就隻差一點點拿到神將之位。後來兩屆他也是最有力的挑戰者之一,隻是第一次失之交臂,再想要獲得神將之位,需要的就不僅僅是個人實力了。三次沒有拿到,他就果斷的偃旗息鼓,不在天榜排名上浪費時間,專心致誌的經營他的情報業務。如今年紀大了,對金錢名利這些失去了興趣,一心隻想著延續自己的生命,加入黑死病也是看重黑死病在醫學和生命科學方麵的強大實力。”
成默點頭說道:“原來是個怕死的隱藏的高手。”
希施冷笑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不要以為這個老東西過了巔峰期,就是軟柿子,我可以告訴你,他絕對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碰瓷的強者,想要拿個天榜前十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彆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要是雅典娜在還可以試試.”
“好吧!”成默聳了聳肩膀,“雅典娜肯定是沒辦法指望的。”
見成默像是選擇了放棄,希施便轉移話題問道:“襲擊是你安排的?”
“是。”成默沒有否認,他無可奈何的說道,“我怎麼知道會遇到你啊!要知道會遇到你,我不就跟你跑了嗎?”
希施氣惱的說道:“怎麼不早說?”
“你不也沒告訴我‘守護者’的事情嗎?”
“我這個說不說無關緊要。”
“我這個說了也沒用,我也沒辦法聯絡上實施襲擊的人”
希施沒有繼續說話,她在門口來回踱步,緊蹙著眉頭神色焦慮且萬分掙紮,思考了須臾她抓住了成默的手腕,拖著他向門口走去,低聲說道:“老東西估計很快就會過來,你趕緊跑,去杜麥爾機場等我,現在隻有我能帶你離開。”
成默站著沒動,“我走了,你怎麼解釋?”
“這個不用你管。”
成默可不認為對方是好心好意的想要拯救自己,“為了‘瘟疫之主’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
希施回頭低喝道:“賽倫,這不是我認識的你,你不該說這麼多廢話!”
“你可能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成默低聲說,他手中亮起了“七罪宗”淡金色的光柱,“懲戒之劍”在燈光幽暗的鬥室裡光華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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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瞬息,科斯塔·盧卡斯就飛抵了爆炸現場。
在通向杜麥爾機場的戈壁公路上,那輛堡壘般的黑色房車彎成了一個弧形停在路邊,在它身側有個爆炸後留下的深坑,像是隕石撞擊的現場。而在它的前前後後,有些悍馬車翻倒在地,有些已經燃成了篝火,幾柱黑色的煙霧在直衝澄澈的天空。頭破血流的雇傭兵們有的在救人,有的躲在汽車後麵,正在躲避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子彈。
科斯塔·盧卡斯的速度快若閃電,他如鷹隼般飛速降落在地麵,雙腳落地後,白色的羽翼收在背後消失不見,他如同幻影般出現在房車車頭旁的奧德裡奇麵前,沉聲問道:“奧德裡奇,希施呢?”
奧德裡奇愣了一下,大概是被科斯塔·盧卡斯難以置信的速度給驚到了,有些茫然的問道:“大人,您怎麼來了?”
科斯塔·盧卡斯冷冷的說:“我問你希施呢?”
“哦!希施,希施她去找敵人去了,讓我在這裡守著。”
“一個多小時以前,是不是有跟著尤素福出去的人又回到了安全點?”
奧德裡奇連忙點頭:“是。”
“人呢?”
“我不知道,得問希施。”
科斯塔·盧卡斯不言不語的打開天選者的通話係統,正準備呼叫希施,就看到在他麵前的奧德裡奇忽然間化成了一道DNA螺旋。他臉色大變,如風一般向著房車衝了過去,他掠過深坑的邊緣,飛到了房車邊,一道耀眼的白光如月牙般亮起,爆炸中都堅挺萬分的房車從已經變形的合金門處被劈開了兩瓣。
“嘭”的一聲響,房車垂在碗狀深坑的前半截車身,拉著金鐵交鳴之聲,滾下了隕石坑。而後半截搖晃了兩下,穩穩的立在了隕石坑的邊緣。
科斯塔·盧卡斯跳進車廂,冷風席卷而過,吹散了濃濃的威士忌香氣,他扭頭瞥了眼倒在茶幾邊的“鑽石慶典”和兩個已經破碎了玻璃杯,還有幾片被撕爛的迷彩服,便踩著破碎的地板,快步向著保險屋走了過去。
在麵板上輸入指紋、驗證虹膜,再輸入密碼,科斯塔·盧卡斯一把將門扯開,就看見了成默正在從他幾個沒有“守護者”保護的下屬身上扒下烏洛波洛斯,而他那些可憐的下屬全都坐在安全座椅上耷拉著頭顱,猩紅的鮮血汩汩的從脖子處朝下湧。
科斯塔·盧卡斯一邊鼓掌一邊朝裡走,“乾的真棒,小夥子!乾的真是棒極了.”
成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很是自然的把手中的一塊烏洛波洛斯塞進褲袋,轉身注視著穿著一身白衣男子。對方有一頭柔軟的金發,眼睛深邃狹長,像極了獵鷹,鼻子高挺,鼻頭很肉,淡粉色的嘴唇呡的很緊。乍看長的很普通,但其實很有特色,尤其是他沒有眉毛,讓人覺得看見了一隻人形的美洲豹。
不用問,成默都知道這個肯定就是魔神沙克斯的載體。他注視著滿滿走近的魔神沙克斯淡淡的說道:“謝謝誇獎。”
成默話還沒有落音,就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似乎都騰了起來,彎在半空中像隻煮熟的蝦米。他渾身痙攣,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跪倒在地,一口腥甜的鮮血就吐在了銀灰色的合金地板上。
沙克斯魔神一把抓住他燙卷的頭發,將他拖出了保險屋,不鹹不淡的說道:“本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可我不喜歡你這樣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的人。說好的每個天選者都要遵守裡世界公約呢?你怎麼能這麼隨意的踐踏法則?”
成默啐了口鮮血在皸裂成破碎蛛網的木地板上,抓著沙克斯魔神的手腕掙紮著站了起來,冷聲說道:“我也不喜歡你這樣把普通人當成螻蟻的天選者。”
沙克斯魔神隨意的揮了下手,成默就像被甩出去的塑料瓶子,狠狠的砸在了大理石茶幾上,隨後彈到了沙發上。
成默覺得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根骨頭都錐心刺骨的痛,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血沫四處飛濺。
“你還真有同情心,成默先生。”沙克斯魔神將英文換成字正腔圓的中文,他俯瞰著成默說,“難不成殺死了十幾萬無辜的法蘭西人的大魔王,現在幡然醒悟,要改邪歸正當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嗎?”
成默強撐著在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抬手抹了抹嘴邊的血跡,顫抖著從地上撿起那瓶“鑽石慶典”,太陽已經斜在了天邊,橙色的眼光從斷裂的橫切麵射了進來,將深棕色的酒液照射成金黃,成默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芳香濃鬱的蘇格蘭陳釀。烈性酒順著喉嚨滑進了胃裡,令痛感大為減輕,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隻做我自己,沙克斯先生。”
“好吧!年輕人,我佩服你敢於表達自我。”科斯塔·盧卡斯歪了下頭,一旁的餐櫃震顫了起來,數不清的銀色刀叉飛了出來,它們像是鋼鐵蝗蟲懸在了科斯塔·盧卡斯的周身,那一片銀色,在斜陽的映照下,散發著灼熱的烈焰。科斯塔·盧卡斯看了眼成默的手腕,“好像你失去了你的‘烏洛波洛斯’?但我不會管那麼多,你得交出‘瘟疫之主’,拿的出來,我就會饒你一命,否則”
成默彎起嘴角略帶嘲諷的說:“否則怎麼樣?”
“我會抓來一切和你有關係的人,在你的麵前,一片一片的割下他們的肉”
一把銀色的餐刀掠過空氣,如電光般直插向成默的耳朵,幸好成默開啟了動態視力,在千鈞一發之際,偏了下頭,躲過了餐刀切掉他耳朵厄運。“咄”的一聲,餐刀掛著一絲血珠,插進了背後的木飾麵板,晃動了好一會才停下。
“年輕就好,反應足夠快。”科斯塔·盧卡斯微笑著說,“但下次你未必就會有這麼好運了!”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成默麵無表情的凝視著科斯塔·盧卡斯說道。
“啊?”科斯塔·盧卡斯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你說什麼?”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成默再次冷聲說,“我不會讓任何威脅我。”
“年輕人就是太天真。”科斯塔·盧卡斯摘下了一把餐刀,在手中旋轉,他滿臉嘲諷的說,“你不會以為,酷兒德人還會為了你來送死吧?”
成默淡淡的說道:“你了解魔術嗎?”
“魔術?”科斯塔·盧卡斯搖了搖頭,冷笑道,“我勸你現實點,沒必要拖延時間,沒有人能救你。”
成默再次喝了一大口威士忌,“魔術的終極奧義,就是要轉移注意力,讓目標人物把焦點集中在魔術師想要他集中的東西上.”
科斯塔·盧卡斯好整以暇的看著成默,“所以呢?”
“就像這樣.”
成默將手中瓶子狠狠的砸向了科斯塔·盧卡斯,然而那個瓶子還在半空中就被科斯塔·盧卡斯用一把叉子打得粉身碎骨,金黃色的酒液在晚照中如煙花般墜落,就在晶瑩的水花中,一把銀色的餐刀如閃電般直刺科斯塔·盧卡斯。
可惜那把餐刀依舊沒有靠近科斯塔·盧卡斯,就被另一把浮在空中的叉子,擊飛到了天花板上。
科斯塔·盧卡斯微笑著說:“就這?”
成默笑了笑說道:“看看你的衣服吧!”
科斯塔·盧卡斯低頭,就看到自己雪白的禮服上被甩了一條鮮紅的血跡。他的麵容扭曲了一下,笑容消失殆儘。科斯塔·盧卡斯陡然間消失在了原地,站在了茶幾上,用他鋥亮的尖頭皮鞋踩在了成默的脖子上,碾壓的同時冷聲說道:“年輕人,你缺乏對長輩應有的尊重!”
成默想要抬起那隻腳,可它卻重若千鈞,像是起重機的吊臂壓在自己的喉嚨上一樣。巨大的壓力讓他呼吸不能,隻能發出“嗬嗬”的喘息聲,他的臉漲成了紫紅色,整個人都在火焰中炙烤,心臟快要跳出了胸腔,感覺肺都要炸裂開了。
科斯塔·盧卡斯稍稍鬆開了腳,讓成默不至於暴斃。
成默趁機大口的呼吸,像是上了岸的魚。
“彆在我麵前賣弄你那點小聰明,我在混裡世界的時候,你連顆金子都還不是。”
成默心想:“應該快了吧!我還要拖延多久?”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泛白的天際出現了幾粒隱約的白點。
成默勾起了唇角,在竭儘全力的喘息中,他掙紮著說道:“老.老東西,你.你也缺.缺乏對年輕人的.肯定。我我說過.魔術的終極.奧義就是轉移目標人物的注意力。你以為我.我想要.殺死你的本體.但其實不是.至始至終,我的目的.都是要先先消滅你的載體.”
科斯塔·盧卡斯微笑著再次踩緊了成默脖子,“你在做什麼白日夢?”
成默拚命的撐著壓在脖子上的皮鞋,同時還在笑,他滿嘴鮮血,粘在鼻子上的假鼻子也脫落了下來,看上去就像是沒怎麼化妝的小醜,他從滿口的鮮血中擠出嗬嗬的音調:“你你應該.轉頭看看,看看.什麼來了.”
科斯塔·盧卡斯扭頭,就看見在璀璨燃燒著的晚霞中,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白色帕爾修斯導彈,如雨點般朝著房車的方向墜落。
成默看著科斯塔·盧卡斯那驚愕萬分的表情,心道:我這個時候應不應該喊一聲:“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