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尾聲(3)無名
2025年10月1日。
秋天的金城恍如美人處在盛放的年華,天高氣爽,瓦藍瓦藍的一片澄澈,明亮的陽光下,連綿的樓宇燦然一新,特彆是在古老宮牆迂回跌宕的畛域,一磚一瓦拚湊的金瓦紅牆,如漫長歲月溢彩流光。一花一木堆砌成的滿城錦繡,如女人的華麗金器鑲嵌於層樓街市,與丹色如火的宮牆、蔚藍天幕相得益彰,美得令人心醉。
當雄壯威武的檢閱隊伍,不疾不徐的步過長街,又給這座富麗堂皇的城池,增添了幾分蕭殺峻拔的偉大氣魄。他們邁著響徹寰宇的步履,仿佛推動著曆史轟然向前。
付遠卓邁著正步和顧非凡、杜冷都在天選者方陣的第一排。兩側全是觀禮的人群,空氣中流動著的《鋼鐵洪流進行曲》如同怒濤。威嚴瑰麗的建築與各式各樣的人類、器械組成了奇妙和諧的色彩、線條與圖景,勾勒出了一曲正在行進的史詩。這震懾人心的史詩,通過機器傳送到地球上數以億萬的終端之上,落進每個旁觀者的瞳孔。
而作為參與者,付遠卓和其他人一樣心情激蕩,這心情並非僅止於興奮,還有驕傲、榮耀、昂揚,它幾乎集齊了所有人類的正麵情緒,仿佛此刻他們正行走在鋪滿光明的大道,這路徑偉大且正確,他們腳步如雷霆,他們麵容如神祇,他們手持正義,引領著全體人類走向輝煌。似乎從此往後,人類將遠離暴戾的欲望,將永久的擁抱和平與愛。
行過王城,轉頭敬禮時,付遠卓不僅望見了麵色肅穆高雅雍容的白校長,還看到了在左側有說有笑的拿破侖七世和假·雅典娜,以及在右側的第三神將愛德華·羅銅財爾德和他的兒子約書亞·羅銅財爾德,他們處在最中心,其他組織的嘉賓如眾星拱月,圍繞著他們微笑鼓掌。
這一秒,付遠卓的心情又微妙的有些失落,他有些分不清究竟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前些日子才打的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兩方人,為什麼這麼快就能共聚一堂把酒言歡。那些牆頭草般的旁觀者,又是如何做到從事不關己到與有榮焉的情緒切換。而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不久前死在戰場、死在火焰和死在災難中的人們。
這裡,和殘垣斷壁的城市,仿佛並不處在同一時空。
他目不轉睛,走到快要改正步為齊步的區域時,又瞧見了顏亦童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對他做鬼臉,心中頓時生出穿過了血腥與幽暗,穿過了空曠與殺戮,終於到達了彼岸,恍如隔世之感。
這個刹那,他又有些明悟,世界其實一直是這樣。曾經他們被侵略、被屠戮、被焚燒、被摧殘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何曾真的在乎過仍身處苦難中的遙遠國度?
曆史是不斷地輪換,隻不過這一次形勢轉換,曾經那個孱弱的國度,已再度恢複了榮光,成長為東方巨龍。
這真是午夜夢回驚坐起,帝國竟是我自己。
付遠卓一陣恍惚,方陣已轉出了長街,到達了疏散區。所有人都鬆懈了下來,這些經曆過殘酷絕望的太極龍天選者,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大概是太久沒有如此放空,能夠鬆開緊繃的心弦,氣氛非常熱鬨,大家勾肩搭背,互相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即便如此,每個人臉上能夠浮現的,也隻是淺笑。
但終究,NF之海的炮火與彈鏈,火焰與沉沒,無聲的死亡,無法排遣的憤怒與憎恨,隨著時間流逝,在緩慢的淡化。也許它會更深的浸入了他們的靈魂,像是無法治愈的傷痕,永久的橫亙在心臟之上,幻化成刻舟求劍的記號。也許它會漸漸痊愈,沉澱為小說、電影與偶爾的淚水,勝利會抹去傷痛,將犧牲改寫為曆久彌新的榮耀與驕傲。
直到走進南大門,付遠卓看到宮牆內的藍湖水平如鏡,一陣不知道是蕭瑟還是豐盈的秋風吹過,泛綠的水波褶痕渙散,沿著風的軌跡由遠及近,形成了一道道金色波紋。這心曠神怡的景色令人心情愈發的舒緩、沉靜,讓人能夠短暫的清空那些紛擾的思緒。
顧非凡鬆開了係得有些緊的黑色領帶,抬手取下了帽子,長舒了口氣,“MD,終於結束了。搞個檢閱,感覺比打仗還累。”
“的確像是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杜冷也取下了帽子,不過他的姿勢不像顧非凡那麼隨意,而是以標準動作將帽子夾在腋下。
顧非凡仰頭望了望高闊天幕,“但一切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杜冷歎了口氣,“今天仍像是幻覺。”
付遠卓笑了下說:“喲!寫詩是吧?”他斟酌了一下說,“那我不得來一句:憧憬還是懷念,明天方能知曉。”
“人總是一邊憧憬明天,一邊懷念昨天。”杜冷說。
“你這話不對。”顧非凡說,“應該是人總是在憧憬明天和懷念昨天之間搖擺,這取決於你今天過的好不好”
“伱這不和我說的是一個意思?”
“我不僅比你多了個指向性明顯的動詞,還比你多了一個現在進行時。”顧非凡得意洋洋的說,“這個很關鍵。”
“你那是修飾過度,完全就是土豪裝修的審美災難。”
“你懂個屁,我這是格言,是警句,是直指人心你那句就是無病呻吟.”
出乎意料的,杜冷沒有反唇相譏,而是任由微醺的湖風在三人周圍遊蕩了幾個冗長的呼吸,才幽幽說道:“我倒是有點懷念以前無病呻吟的日子。”
顧非凡難得沒有陰陽怪氣,“不應該啊!按道理來說,你現在應該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高光時刻才對。”
杜冷苦笑道:“最初確實是有那麼一些些的沾沾自喜,但跟著白寧署長去歐羅巴的這幾個月,參與的事務多了,那點誌得意滿早被老狐狸們磨光了,如今隻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一向從不放縱情緒,刻意塑造自己神秘威嚴形象的杜冷,竟破天荒說了些心裡話,讓顧非凡和付遠卓都有些意外。一時間,兩人都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無言漫步。好一會以後,付遠卓才反應過來,開口問道:“那冷哥,你是決定跟隨白寧署長留在歐羅巴大區了嗎?”
杜冷點了點頭,“和星門還有歐羅巴的精英們打交道確實很辛苦,但我也學習到了很多,所以我決定先在歐羅巴曆練幾年。”
“屁!”顧非凡冷笑,“我看你是看中了連合國會遷到芭黎,留駐歐羅巴的級彆會大幅提升,你好建功立業吧!”
付遠卓驚訝的說:“啊?已經確定連合國會遷到芭黎嗎?不是說魔都方案呼聲最高?就算不遷到魔都,東京也比芭黎合適吧?”
杜冷沉吟了一聲說道:“確實遷到魔都和東京更符合我們的利益。但拿破侖七世很厲害,他說服了第三神將放棄紅獅(因哥藍),又和星門把屋科藍徹頭徹尾的賣給了恩諾思,以此為籌碼,和我們交易。考慮到拿破侖七世在黃昏戰役中沒有選邊,加上有必要和星門做一些妥協,以推動連合國改革,所以我們同意了遷到巴黎的方案。”
“推動連合國改革?你的意思是”顧非凡滿腔意外,“紅獅(因哥藍)和太陽花旗幟(恩諾思)的五長給拿破侖七世給弄沒了?”
杜冷點頭,“對。”稍作停頓,他說,“當然拿破侖七世是摸準了星門和我們的心思,但即使是順水推舟,他的能力也至關重要。說實話,這件事不是他居中調節,沒有那麼容易落實到《太和協議》裡。”
“喲!”付遠卓說,“這拿破侖七世繼承了法蘭西的光榮傳統啊!雖然每次都第一個舉白旗,但偏偏每次都是贏家!”
顧非凡摸了摸下巴,曖昧的笑著說:“相比之下,我更好奇,為什麼他老帶著個假雅典娜到處跑?他這麼自欺欺人難道不怕彆人笑話?”
“這個.”杜冷蹙著眉頭,頗為嚴肅的說,“我有跟白寧署長一起接觸過他幾次,感覺他對那個假雅典娜的感情不像是演的。”
顧非凡壓低聲音說:“我覺得吧!拿破侖七世的心理已經被整得有點變態了。你想啊,未婚妻跟人跑了,那人曾經還是個遠不如自己的小人物,但如今未婚妻已嫁做人妻,那人還成為了地球上最猛的男人。這什麼牛馬劇情?你說他每天夜裡凝視著曾經深愛的未婚妻的人偶,會不會又種受虐的快感?”他嘖嘖有聲的說,“想一想都覺得心理要扭曲了”
付遠卓怪笑道:“非凡哥,你代入的有點深了啊!”
“呸!呸!呸!什麼叫代入?我這是分析,分析懂嗎!”
杜冷卻麵無表情一直沒有說話。
顧非凡打量了一下杜冷說:“艸?我說老杜,你有點不對勁啊!你不會去歐羅巴大區是為了謝旻韞吧?”
付遠卓霎時變了臉色,轉頭凝視著杜冷,欲言又止。
顧非凡也看著杜冷冷笑道:“我雖然看你不慣你,但還是得勸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頓了一下他說,“你應該知道,12月25日,謝旻韞將在羅馬登基,成為曆史上第一任女性教宗。”
杜冷淡淡的說道:“這個消息有點過時了。庇護聖女不僅會繼承教宗。這次連合國改革,還會給她設立一個特殊席位。”
聽到杜冷稱呼“謝旻韞”為“庇護聖女”,付遠卓和顧非凡同時悄悄鬆了口氣。
付遠卓立即轉移話題問:“那連合國究竟會怎麼樣改?”
“官方的說法是會根據地區平衡和世界各國的共同願望出發,重置長任理事組織,太陽花旗幟(恩諾思)和紅獅(因歌蘭)被取消長任理事地位。這兩個長任理事席位將由南美和非洲組織輪替,另外還設立一個特彆觀察員,那就是庇護聖女。”杜冷說,“她將有權否決長任理事的一票否決。這會極大的限製長任理事的權力。”
“這動作有點大啊!”付遠卓麵露訝異,“紅獅和太陽花旗幟豈不是虧麻了?話說康斯坦丁(弗拉基米爾·馬林科夫)大帝和亨利(查爾斯·阿爾伯特·蒙巴頓·溫莎)國王能答應?”
“紅獅是罪有應得,這次攛掇星門打的就是紅獅,和紅獅關係好的第一神將倒下,它就再也不能狐假虎威。而我們一直記著當年的仇,它們在97之後,瘋狂的從香江抽血至少抽了一萬多億英鎊不說,還埋了那麼多雷,如今終於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亨利國王現在麻煩大了,估計聯合王國將會解體,而他的國王之位未必能傳到亞瑟王子的手中。”杜冷說,“至於太陽花旗幟,則是拿到了實際的好處,一是在《太和條約》中,星門會承諾解散苝約,二是屋科藍全麵停火,並不得不接受新邊界。另外星門和鳶尾花還私下給了康斯坦丁大帝一些承諾,承諾具體是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康斯坦丁想要左右逢源的心非常明顯,畢竟以前他是沒得選,現在他有選擇了。”
“好像.”付遠卓說,“沒有預想中的贏麻了的感覺.”
杜冷歎息了一聲說:“本來是可以攫取更多利益的,但白校長說我們堅決不搞霸權,不重蹈星門覆轍,接下來我們既不會接管星門留下的基地,也不會派遣隊伍入駐其他地區。但是我們會提請連合國成立一支由各國天選者共同組成的部隊,來接管部分基地,以打擊犯罪,維持全球秩序。另外世界銀行和全球金容穩定會會合並改組,還會成立一個由我國牽頭的國際基建管理部門.這些內容,都已經擬在了《太和協議》裡。等會下午,就會有世界各大組織的領袖在太和殿簽定《太和協議》的全球同步直播”停頓了片刻,他轉換音量,輕聲說,“除此連合國改革,還有一個重磅消息要正式宣布”
“艸,彆說了。”顧非凡像是知道杜冷要說什麼,打斷了他,“政治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肮臟了。”
付遠卓也隱約猜到了是什麼消息,他低下頭,似乎步履又變得艱辛,如同在泥沼中緩步,他確信不久他將上岸,前方是一片光明,因為有人在高處取代了太陽正在燃燒。可惜他抬頭,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色,那黑色,並非日食,而是無人可知的背影,那影子蘊藏著荒蕪、深淵、反叛和偉大,讓人永遠也看不到儘頭究竟是何人。
三個人在沉默中慢慢行走,很快就到達了臨時休息處聚春閣,坐落在藍湖邊的聚春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宮殿建築,在銀杏與垂柳間,飛簷鬥拱碧瓦朱甍的宮闕極為濃豔,巧妙的與碧波萬頃的藍湖融為一體,組成了賞心悅目的畫卷。
隨著道路變窄,三人不停的和其他人打著招呼,偶爾杜冷還會停下來閒聊幾句。
顧非凡在通向聚春閣的漢白玉橋前停住了腳步,他眺望著裡麵烏泱泱的人群,不止是參加了檢閱的天選者,還有不少觀禮的天選者正在裡麵喝著茶吃著點心休息,等待午宴開始。
“等下怎麼說?你們要參加午宴嗎?”他側身看向了付遠卓和杜冷,“我不太想去,感覺沒啥意思。”
付遠卓聳了聳肩膀,“我無所謂。”
杜冷則想了一下回答道:“這種場合確實也沒什麼好去的。”
顧非凡揮了下手,“那走,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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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遠卓和杜冷跟著顧非凡從華苑西大門出去,因為零時管製的緣故,府右街空無一人,老槐樹從古舊的灰色磚牆中探出滿枝翠綠,在鑲嵌著黃銅獅子門環的紅漆木門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靜謐中,樹葉搖動的沙沙聲清晰可聞,像是在傾訴著曆經千年的往事。
顧非凡領著兩人走到了府右消防隊,他跟門口的守衛打了聲招呼,便走進了院子,他的那輛全球隻有十輛的機甲風卡爾曼國王停在消防車旁邊,都顯得像是個龐然大物。
“上車。”顧非凡打開車門上了車,等付遠卓和杜冷上來,便將車開了出去。府右街不算寬闊,他的車幾乎就占了大半車道。他輕車熟路的將車開到了西大街,向著東四十條開去。
“這是去哪?”付遠卓忍不住問。
“SKP。”
“去哪裡乾嘛?”
“去接唐沐璿和葉筱薇她們。”顧非凡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讓她們給我安排了一些美女.”
“艸!非凡哥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付遠卓打趣道,“不知道你跟嫂子寫過申請沒有?”
“MD,你們兩個不許跟她說啊!”
付遠卓驚了一下,“這能瞞得住?”他又急聲問,“慕容予思應該不在吧?”
顧非凡搖頭,“那我不清楚。”他說,“我就跟唐沐璿交代了彆跟我老婆說。然後多喊點質量高的女生”
“非凡哥,你不對勁!”付遠卓莫名驚詫,“這是要乾嘛?”
顧非凡踩了腳油門,裝甲車般的卡爾曼國王發出轟鳴,沿著長街如脫韁的野馬般狂奔,“彆廢話了,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付遠卓被加速度壓在了座椅裡,平日擁擠的西大街隻有稀稀拉拉的幾輛車在行駛,他抓緊了安全把手,看著兩側的街景飛速倒退。掛在路燈上的紅色旗幟飄成了一線長長的錦緞,慶祝的彩燈和盆景隨處可見,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汽車很快轉進了東二環,然後從東二環又上了管製的外大街,很快付遠卓就看到了在陽光下鑽石般閃亮的SKP大樓菱形玻璃幕牆。
卡爾曼國王直接開到了LV的門口,前麵已經停了幾輛車,有庫裡南,也有蘭博基尼Urus和法拉利的Purosangue,全是豪車。幾個SKP的保安看到如此威猛的車和那嚇人的車牌不僅不攔,還馬上拿了幾個雪糕筒將車圍了起來。
顧非凡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神秘兮兮的說道:“跟我來。”
付遠卓和杜冷滿頭霧水的下了車,結果顧非凡並沒有進LV,而是走進了一旁的SKP商場大門。
見顧非凡又找到步行電梯,下了負一樓,就連杜冷也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問道:“你這到底是要乾嘛?”
“到了~到了!”
顧非凡答非所問,指向了不遠處的必勝客,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紅綠CP服的小哥。穿著紅色運動服的小哥胸口寫著“必勝”,而穿著綠色運動服的小哥胸口則寫著“璃月”,他們身旁還有夜蘭、凝光、王小美、申鶴的立牌。見他們走了過來,兩個服務員還微笑著說道:“旅行者,歡迎來到必勝客原神主題餐廳!”
付遠卓嘴巴都張大了,“艸,非凡哥,你不會是來搶《原神》周邊的吧?你不是不玩遊戲嗎?”
顧非凡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穿著胡桃cos服的薑宇楨就衝了出來,指著旁邊的立牌喊道:“快!快!快!”
跟在她身後還有一群cos成《原神》角色的美少女,每個人不是手裡提著“原披套餐”,就是抱著“原神周邊”。
顧非凡低聲道:“旁邊的立牌,我拿左邊兩個,你們拿右邊兩個。”說完顧非凡就向著“必勝客”正門的左側衝了過去。
付遠卓愣了一下,但太極龍的紀律性驅使著他向右邊跑,一邊跑還一邊轉頭大聲問道:“到底是拿還是搶?”
顧非凡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錢,朝著門口扔去,紅色的紙鈔在兩個服務員瞪大的震撼眼神中如雪花飄灑,“MD,老子給了錢,當然是拿!”
杜冷的震驚不亞於兩個必勝客服務員,莫名其妙的問道:“我們這是在乾什麼?”
“彆廢話!”顧非凡一馬當先,蛟龍出水般衝過鈔票雨,一手扛起凝光,一手提著夜蘭,轉身就往回跑,“搶立牌!”
付遠卓“艸”了一聲,奔向“申鶴”,雙手抱著就跑,立牌比他想象的要重不少,那底座至少得有二三十斤。
杜冷遲疑了一下,也還是快速的跑到了“甘雨”身旁,拿起了立牌向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兩個服務員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喊道:“你們乾什麼?”
落在最後的杜冷回答道:“我也想知道我TM在乾什麼!”
付遠卓大聲說道:“冷哥,錯了,你應該回答‘風起必勝,應約而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杜冷沒好氣的說。
服務員相當儘職儘責,沒有管飄灑的鈔票,而是向著三人追了過來,“這些東西是非賣品,你們不能拿走!”
穿著cos服的女生們立即將兩個服務員團團圍住,還不停的尖叫。敗犬標配金色雙馬尾的皇女菲謝爾抓住服務員的胳膊喊:“非禮,我可是斷罪之皇女,你豈敢冒犯我!”
紮著紫色長辮的雷電將軍從胸口抽出長刀指著必勝客小哥大喊:“你們快跑!”
長相妖嬈身材豐腴的凝光,雙手抱著披薩盒,和夜蘭將必勝客的門堵了起來,不讓彆的服務員出來,兩個人一直在抖,“能走了嗎?我快撐不住啦!”
本來安靜異常的SKP負一層頓時亂做一團。其他店鋪的員工全都跑出來看熱鬨,但沒有人幫忙,而是嘻嘻哈哈的看著“必勝客”門口離譜的景象拍攝視頻。
混亂中,穿著帝君cos服的唐沐璿將“必勝客”小哥身上的“璃月”員工製服給扒了下來,還興奮的大喊:“紅豆泥斯巴拉西。”看到顧非凡他們已上了電梯,她強行搶了衣服,揮手像是指揮官般喊道,“一庫!一庫!”
旁邊正在扭腰攔著另外一個服務員的葉筱薇臉漲的通紅,“瘋了吧!這句日語是這麼用的嗎?”
“大家懂就行。”唐沐璿嘿嘿奸笑著,向電梯口跑去,“趕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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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遠卓抱著“申鶴”和杜冷前後腳衝出了SKP的大門,此時顧非凡已經將兩個立牌橫放進了後座。他趕緊跑了過去,將“申鶴”遞給等在門邊的顧非凡。
顧非凡麻利的將立牌橫放好,說道:“上車。”
三個人分頭上了車,顧非凡啟動車輛的時候,女生們也花枝招展的跑了出來,邊跑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紛紛上了門口的豪車。
卡爾曼國王一馬當先,撞開了雪糕筒,在保安們驚愕的眼神中掉頭向路邊駛去。
付遠卓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麵的車也跟了上來,必勝客的工作人員則站在SKP門口跳腳,其中那個連衣服都被搶了的小哥,裡麵的襯衣,扣子扯掉了兩顆,裸露著健壯的胸膛,眼中還飽含著委屈的淚水。
坐在後座的杜冷瞥了眼一旁的四個立牌,哭笑不得的說道:“就算是搶銀行也用不上這麼高的配置吧?要被人知道我們幾個太極龍的玄曜級,乾這種事,不得把牙都笑掉?”
付遠卓歎了口氣說:“肯定會被知道的,我感覺不出十分鐘,我們就會上微博和抖音的熱搜.”
“所以我沒敢啟動載體來搶。”顧非凡說,“就是擔心影響不好。”
“你這還不如開載體來搶。”杜冷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現在你能說到底要乾嘛了吧?”
顧非凡還沒有回答杜冷,付遠卓就輕聲說:“是去看關博君吧?關博君是忠誠的米衛兵。”
“明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不知道下次相聚是什麼時候。我就想今天大家夥都在聚聚,雖然是在八聖山陵園,但我也不想搞的那麼傷感,就想著讓關關開心開心。能燒的手辦都已經燒給他了,這次就請些coser給他表演些節目吧!順便再給他燒點周邊”
顧非凡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他一貫的高昂,總之這一刻他丟失了他固有的張狂又或者驕縱的特質。
付遠卓腦海裡泛起了關博君的麵孔,關於整艘潛艇為什麼隻有顧非凡能活著,知道詳細情況的人沒幾個。他是其中之一,整場戰役,他的記憶都很混亂,分明的隻有火焰和死亡,想要回憶某些具體的事情,總要用力思索好一會。
可奇怪的是,他對顧非凡講述那段經曆的語氣和內容卻印象極為深刻。他們坐在船陸邊緣的吊臂上,電磁炮的火光暈染了尚處在幽暗中的海,飄蕩著濃濃硝煙的空中飄蕩著,幾十個太極龍士兵拿算盤算出來的仰角與距離的精確數據,經由白神將傳播給所有的炮手。
這聲音堅定、不屈,仿佛許多年前在羅布泊宣告“邱小姐”即將投放的倒數計時,你即將見證曆史的洪流,你被推著向前走,你看到了無與倫比的爆炸,在爆炸中有人在死去,有人獲得新生,你奮力奔跑,成為一段輝煌與不朽的證明。這聲音仿佛燃點的烽火,一縷又一縷從天的儘頭燃到了腳下,喚醒了緘默一夜的太陽。
震耳欲聾的毀滅之光中,顧非凡熱淚盈眶的喃喃的說:“聽到這歌聲了嗎?聽到這歌聲了嗎?沒有比這更雄偉壯麗的凱旋了。”
付遠卓從來沒有見過顧非凡哭,如果太極龍要搞什麼鐵血硬漢大賽,他堅信顧非凡絕對能名列前茅。他沒想到顧非凡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完全不顧形象,就如同沒有想到如此膽小惜命的關博君,會為了救人,不顧性命,還把最後生還的機會留給了顧非凡。
“非凡哥,其實你應該問問我的。”付遠卓幽幽的說。
“怎麼呢?”
“他喜歡的又不止是《原神》,再說《原神》現在不像兩年前那麼流行了,《崩壞星穹鐵道》也很火,況且二刺猿喜歡也不止是遊戲,更多的還有動漫裡的一些其他角色.”
“艸,你們這些二刺猿還真是玩的花”顧非凡說,“沒事,下次再安排,又不是不來了。”
“可你總不能每次來都叫一大群coser來吧?那未免也太羞恥了。”
“有什麼好羞恥的”顧非凡不以為然的說,“以前掛了,不就是請戲班子唱戲,後來演變成了請些人表演節目,現在我們與時俱進,搞成coser唱跳RAP,有什麼不對的?”
“你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付遠卓哈哈一笑說,“MD,這樣一想,我要是死了,整這麼一出節目好像也不錯”
(一個通宵寫到現在還是沒能寫完,還差一點,隻能先更了,剩下的一點,遲一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