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撒旦降臨 (8)(1 / 1)

第1383章撒旦降臨(8)

“一血逆!”

付遠卓大喊了一聲跟上了顏複寧的腳步,作為一個資深二次元,他不僅準備好了暴走族必備的金屬棒球棍,還特意梳了一個《我是大哥大》伊藤真司同款的刺蝟頭,而且唯有他的特攻服是自己的,還配了標準的暴走族燈籠褲和馬靴。

相比之下,其他人則敷衍的多,臉還好,全都戴著頭盔,看不見。特攻服都是來自“撒旦降臨”,有“撒旦降臨”的統一標識,但褲子、鞋子什麼款式的都有,cos的相當的不專業。

“你瞎喊些什麼?”顧非凡瞥了眼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付遠卓問。

付遠卓回答道:“日語啊!一起的意思。”頓了一下他說,“我們不是在裝日夲暴走族嗎?不該說日語?”

“好像是哦!”顧非凡沒好氣的說,“那我不是該收起我的紅色信仰?”

“碩的死嘞!”

“就在前麵!注意偽裝!”跑在最前麵的顏複寧委婉的提醒。

不遠處就是下水道的丁字路口,和宮殿般宏偉的主乾道相比,下沉岔開的路口就是條地鐵通道大小,圓形的洞口上方用紅漆寫著編號——1307,洞口另一側則標記著水位。槍聲、叫喊聲在甬道中,如同封閉房間內把音響開到了最大,震得地麵的流水都泛起了陣陣波紋。即便還沒有轉過去,也能從環形牆壁和地麵的流水上,窺見火光濺射的倒影。

付遠卓和顧非凡停止了說話,跟隨著顏複寧衝過了轉角,跳下了通道。煙霧繚繞中,一群和他們穿著同款寫有“撒旦降臨”特攻服的暴走族,正在灌了至少半米深的水中,舉著槍向上方被炸開的洞口射擊。交錯的火光中,還有不少暴走族已經順著搭在水中的樓梯爬了上去。槍聲、警笛聲、高音喇叭的勸退聲,混成一片,喧囂異常。

顏複寧瞥了眼水位,如此宏大的地下水道,此刻水位竟然達到了四十七厘米,完全沒過了他的膝蓋。他還想要繼續觀察一下,那群原裝暴走族們也發現了他們,不少人舉起了手中的衝鋒槍對準了他們,但看到了他們的裝束,並沒有直接開槍。

顏複寧做了停步的手勢,偽裝成暴走族的太極龍天選者們停了下來。兩方人馬在下水道中遙遙相望。

這一刻,世界仿佛安靜了一瞬。

經驗老道的顏複寧,趁著對方還沒有開口詢問之際,大聲喊道:“路西法陛下板載!”

對麵愣了一下,表情稍稍有些意外。

見勢不妙的付遠卓,立即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白色布條,右手握住尾端,瀟灑一拋,白色布條在空中飄飛的同時,他帥氣的轉身,亮出了繡著華麗紅龍和金色巨虎的後背,一行行龍飛鳳舞的漢字,整齊有序的排列在上麵,上麵是一行“撒旦降臨”,中間則是“天下無敵”、“爆音小僧”、“七代目”,“參上”,最底下一行則是“橫濱”。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綁上了白色飄帶,抽出彆在腰間的棒球棍,就像抽出了日夲刀,沉聲喊道:“夜露死苦!!”

不知所名的語言,誇張的文字,配著華美刺繡,再加上快要跟掃帚一樣高的刺蝟頭和極為囂張的動作,中二到了極點,這恰恰是日夲暴走族們的打招呼方式。

看到味道如此純正的家族頭目,日夲暴走族們不再懷疑,高喊著“路西法陛下板載!”繼續向著被炸開的破口攀爬。一時之間“突擊”和“路西法陛下板載”的淒厲叫喊不絕於耳。

顏複寧揮了下手,示意繼續向前,他們一行人才重新動了起來,發出不甚整齊的鬼喊鬼叫,向著甬道正中間,正在向上衝鋒的暴走族跑去。

“果然這種事還是得專業的來。”顧非凡說罷,又扭頭問,“你剛才說的什麼暗號?還有你背後寫的是些什麼玩意?”

“怎麼說?”付遠卓思索了一下,輕笑著回答道,“剛才就是打招呼。伱就理解成‘葬愛家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葬愛·公爵冷少’.還得全部轉換成火星文大概就這意思,外人搞不懂,但是日夲殺馬特一看就懂.”

“艸~”顧非凡說,“這麼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嗎?那你不得教我幾句霸氣的話?”

“全ての力の源よ,輝き燃ゆる赤き炎よ,我が手に集に力となれ!”付遠卓懷揣著激情小聲說。(所有力量的泉源啊,燃燒著燦爛的赤紅火炎啊,集中到我的手中來成為我的力量吧!)

“太長了,來個短點的。”

“月に代わってお仕置きよ。(代表月亮消滅你!)”

“MD,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你若毀我天堂,我必折你翅膀’的意思。”

後麵有人插嘴,笑著說道:“非凡哥,彆信這小子的,他在騙你,那是《美少女戰士》裡麵的話。”

“《美少女戰士》?聽這名字怎麼感覺不像什麼好詞?不會是那種.”

付遠卓連忙說:“不至於,不至於”他笑了一下,“那你直接一鍵三連!うんこ野郎!変態!死ぬ!”

這個時候,已經快要與那群暴走族彙合在一起,顏複寧扭頭問道:“追蹤器是停在了這上麵嗎?”

顧非凡低頭看了眼說:“對!”他抬起頭說,“上麵就是橫濱警務局。”

顏複寧低聲說:“大家嚴肅點,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他看向了那群正沿著樓梯向上衝鋒的暴走族說,“我們跟著上去,彆露痕跡,幫助他們把警務局推下來。”

顧非凡瞥了顏複寧一眼淡淡的說:“這點事可不需要你教。”

“那就好。”顏複寧一馬當先,喊叫著“路西法板載”,衝進了已經稀疏的殺馬特人群,三步並作兩步,跳上了一架樓梯,快速的爬到了地麵。

上麵場麵混亂到無以複加,槍聲和摩托車引擎的嘯叫混作了一團,在地停車場半封閉的空間裡回響,聲音大到震耳欲聾。

顏複寧弓著腰跑到了一輛被掀翻的警車後麵,這是一輛豐田的混合動力車,泄露的機油散發著陣陣氣味。他半彎著腰,探頭從車尾處,稍微觀察了一下形勢,七八輛警車堵在了停車場的入口處,還有一行舉著防爆盾牌的警員攔在電梯廳。停車場內穿著寫著絢麗漢字特攻服的日夲殺馬特,怪叫著借著停車場裡的車輛向著電梯廳衝鋒。而在停車場的入口處,也不間斷的爆發著戰鬥,摩托車引擎的咆哮則全部來自外麵。

很顯然,橫濱警務局正在被“撒旦降臨”的暴走族們圍攻。儘管橫濱警務局的警員全副武裝,身穿外骨骼,手拿電磁槍。而暴走族們的武器都是過了時的米軍製式,連防彈衣都沒有幾件,但架不住暴走族的人實在太多,警員的數量實在太少,人手明顯不足的日夲警員似乎放棄了扼守停車場入口,一邊開槍一邊後退,試圖與電梯廳的警員彙合。

外麵徘徊已久的摩托車隊,抓住機會,嘶吼著,如狂暴的馬群,洪流般從斜坡中灌了進來。卻在即將進入地下停車場時,遭遇了突然的攔截。十多道藍色電光如網一般閃現,騎士們像是撞在了電網上的蒼蠅,先是粘著了上麵,隨後抽搐著被電成了焦炭。那些奇形怪狀的摩托車擦著火花在水泥地麵翻滾,有些撞在警車上爆成火花。有些砸在立柱上,撞得七零八。,還有一些像是利刃,插進了比立柱還要粗的彈簧模樣的抗震阻尼器裡。然而,後方不知道情況的暴走族們,仍在前赴後繼。

“看樣子西園寺紅丸不在這裡。”顏複寧轉頭對跟上來的顧非凡說。

“你怎麼知道?”

“雖然警力都集中在港未來,但西園寺紅丸這麼重要的人物,對方不可能隻派了角鬥士來看守。”

“也許高手守在西園寺紅丸身邊?覺得這種小場麵沒必要出手?”

顏複寧低聲說:“我心中有無數疑點,這些疑點在你相信那個人的時候,你能夠找到很多解釋。而當你不相信那個人的時候,每個疑點都近乎實錘。”

顧非凡看了眼在追蹤器上閃爍的紅點,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所以你認為這裡是個陷阱?”

顏複寧搖頭,“陷阱應該不是。但毫無疑問,他想要借助我們的力量達成某個目的。”

顧非凡皺了下眉頭,“我覺得在還沒有確定他是騙我們之前,還是得相信他。”頓了一下,他又說,“即使他是騙我們的,也得看究竟是為了什麼,值得不值得原諒”

顏複寧像是重新認識了顧非凡一樣,打量了他幾眼,“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無法接受被欺騙的人。”

“以前是。”顧非凡觀察著停車場內的狀況,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顏複寧笑了一下,“那我們就按照他說的,先完成清洗?”

顧非凡點頭,“追蹤儀顯示他目前在十樓。”

顏複寧探頭看了眼說:“我去解決電梯廳的警員,你解決入口處的那些警員。”

顧非凡點頭,“沒問題。我們看誰先到十樓。”也沒有等顏複寧同意,他便舉起了手指頭開始倒數,“32”

顏複寧瞥了眼顧非凡冷淡的回應道:“無聊。”

話剛說出口,顧非凡就已經仿似離弦的箭向入口處的警員衝了過去。

顏複寧直起身子,不緊不慢從警車後麵走了出來,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影子,沿著光照不到的地方向著電梯廳悄無聲息的走去。

其他的太極龍成員,十個人跟著顧非凡正在向外衝。還有九個人則和付遠卓一起混在暴走族中間,向著電梯廳邊移動邊開槍。有付遠卓這個資深二次元帶隊,融入暴走族毫無違和感,甚至還有人震懾於他背後“爆音小僧七代目”的名頭,跟著他一起向電梯廳射擊。

為了不暴露天選者的身份,他們都使用了“信號屏蔽戒指”,最新款的“信號屏蔽戒指”在取下時,不會被識彆為係統BUG,因此而強製回歸本體。但在沒有取下時,依然無法使用技能。

單獨行動的顏複寧,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找到了一個躺倒在地上的警員屍體,斜靠在抗震阻尼上的警員沒有明顯的傷痕,但外骨骼卻有好幾處斷裂。他判斷這個倒黴蛋死於爆炸,大概率是被掀飛,砸在了抗震阻尼上,大腦和內臟受傷,直接摔死斃命。

顏複寧將屍體拖到了抗震阻尼的背麵,麻利的取下了對方掛在身上的對講機,撿起了屍體手邊的NGSWXM5衝鋒槍,靠在牆邊,然後在屍體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錢包、手機、車鑰匙和一把手槍。扔下錢包和手機,他將對方的外骨骼拆了下來,脫掉對方的警服,快速換好。提起NGSWXM5,將手槍插進槍袋,拿著雷克薩斯車鑰匙,開始一邊按著鑰匙找尋。

很快他就在停車場的邊緣位置,找到了閃著燈光的雷克薩斯警車,他拉開車門,將衝鋒槍扔在副駕駛座,坐上車,握住了方向盤,按下了啟動鍵。等儀表盤、顯示屏和車燈全都亮了起來,他抬手按下警燈,紅燈開始幽幽旋轉,警笛聲也在淩亂嘈雜的聲音中炸響,如一股激流。將檔位掛入空擋,顏複寧直接踩油門,在引擎尖銳的空轉聲還沒有攀升到最高點時,他強行按下檔把,掛入了D檔。“哢嗒”一聲響後,淩誌車尾爆出一團濃煙彈了出去,如出籠的猛虎沿著幽暗的車道直奔向電梯廳。

拉著警燈的警車狂飆了二十多米,猛得甩尾,車身在水泥圓柱上撞了一下,轉向了直麵電梯廳的車道。沿路衝鋒的暴走族被突然竄出來的警車給嚇了一跳,還有人下意識的就衝著警車開了槍。

顏複寧瞥了眼窗外,一眼就看到了依靠發型就增高了十厘米的付遠卓,“付遠卓,叫那些暴走族彆對我開槍。”

“收到。”付遠卓頂著掃把頭衝到了路邊,高舉起雙手揮舞,像是張開喉扇的蜥蜴,用日語大喊:“彆開槍,自己人.”沒有扣扣子的特攻服敞開,露出了內襯裡的動漫人物插畫——左三玖,右蕾姆。

在槍林彈雨之中,這一幕格外的喜感,但對於一眾新世代的日夲殺馬特來說,實在是太燃了。

槍聲瞬間停了下來,聲震九霄一秒都沒有安靜過的停車場,竟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雷克薩斯的咆哮如風暴般在席卷。

舉著防爆盾牌的警員也發現了異樣,藍白色的電流束,如不可能躲避的雨幕向著雷克薩斯橫了過來。

子彈打在車身上“啪、啪、啪”作響,轉眼後車窗的玻璃就裂成了碎片,車的兩側多了好幾個眼。正前方,密集的電流束也當頭罩下。

顏複寧可以不管子彈,卻不能不管能讓汽車直接宕機的電流束,瞬間開啟了能量護盾,那些電流束就像是投入了大海的雨點,一絲漣漪都沒有濺起,就消失不見。

當神風警員們意識到不對,想要更換武器時,已經來不及了。蠻牛般的雷克薩斯已經近在咫尺,車輪猛得碾上了台階,車頭上抬,整個車就像是跳了起來,砸向了電梯廳中一排舉著防爆盾牌的警員身上。

顏複寧在半空打開車門,偏身翻下,在半空中他就從十個神風警員的反應中判斷出,那些是載體,那些是真人。NGSWXM5的槍口紅光閃爍,子彈就像是裝了自動導航係統,一顆又一顆,精準的擊中了頭盔與外骨骼的連接處。頓時還在舉槍的八個警員脖頸處飆著鮮血,歪著腦袋向後仰倒。

這時車還沒有落地,他一腳蹬在布滿彈孔的車身,雷克薩斯偏轉了方向,加速朝著隊列右側正準備接住警車的神風警員砸了過去。他是唯一一個扔掉了電磁槍,想要徒手接車的人。

顏複寧的目標卻不是那個人,在雷克薩斯砸中對方之際,他如鬼魅般落在了另外一個拔出長刀,試圖劈向他的警員背後。

一團白色的光芒跟著汽車爆炸的火光一同綻放,就像是煤氣爆炸,雷鳴般的巨響中,猛烈的火舌從電梯間的門口脹了出去,八具屍體瞬間變成了焦炭,電梯門被炸得完全變了形,露出了空洞的電梯井,灼熱的紅色烈焰,遮蔽了兩束DNA螺旋。

澎湃的火焰之中,手持NGSWXM5的顏複寧在一圈金色的光盾中彎腰,撿起腳下半具屍體旁的警員帽時,他恰好看見了對方茫然又不甘的那雙眼睛,大概此時那半具身體中的靈魂還沒有徹底消散,他的動作凝滯在了半空,間歇了幾秒,他輕聲說:“你必汗流滿麵才得糊口,直到死亡降臨,這並非懲罰,而是解脫,你本是塵土,也必歸於塵土,無人可以逃脫。”

他直起身子,戴好警員帽,向前走,火焰瞬間吞噬了剛剛還空缺的一圈地方,將那半具屍體焚為灰燼。

縹緲的塵煙在赤紅的烈焰中縈繞,顏複寧竟突如其來的有些哀傷,他沿著樓梯緩步向上,在爆炸聲中,他低聲自言自語,“所以,你究竟改變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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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橫濱和平會議中心。

“下麵,歡迎小泉京次郎大統領,發表致辭!”

掌聲中,一身黑西裝,滿頭錫紙燙小泉京次郎從台下第一排的正中間站了起來,他先是跟兩側的重要人物孫永和約書亞·羅桐柴爾德打了招呼,隨即轉身向後方揮手致意,接著自以為瀟灑的整了整稍稍敞開的襯衣衣領,在眾人略帶驚訝的視線中,自信滿滿的向台上走去。

聽到掌聲有些稀稀拉拉的,完全不能與那些網紅天選者比,站在大廳周圍的鬆本康稔有些急,一邊示意周圍的下屬用力鼓掌,一邊抹額頭上的汗水。

“大統領這樣的造型會不會略顯輕浮了一點?總讓我感覺現在不是在嚴肅的國際性會議會場,而是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花路秀場?”身旁負責安保工作的警視廳最高長官警示總監濱田清文用力地拍著巴掌,偏著頭對本康稔低聲說,“這造型讓我想起了牛郎界的頂流——平涼翔太.”

“啊~”鬆本康稔假裝驚歎,“沒想到濱田桑對牛郎業這麼熟悉。”

“不,不,不”濱田清文連忙擺手,“我可沒有那種愛好,我就是聽說過電視台弄了個綜藝節目,邀請了全國知名的牛郎參加,每個牛郎都像是參加大統領競選一樣,去拉讚助,拉票,電視上打PK最後贏的人,將會獲得日夲第一美男子的稱號,不僅舉行了登基儀式,每個牛郎看到他了,都必須稱呼他‘第一美男殿下’,難道鬆本桑沒有看過這個新聞?”

“你這樣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鬆本康稔笑了下說,“你放心吧,不管你對牛郎多感興趣,我都不會告訴我太太的.”

鬆本康稔的太太佐藤凜子,是佐藤家族的次女,而濱田清文太太的父親澤田光,現任大藏省大藏大臣則是佐藤凜子姐姐佐藤麗子的舅舅。說起來,兩個人還有親戚關係,每次彙集了小半個個政壇的佐藤家族聚會,他們和他們的太太都是要見麵的。

濱田清文歎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又說:“要是以形象定勝負的話.大統領閣下與西園寺桑相比,真是輸的一敗塗地啊!”

鬆本康稔搖頭,“這不是造型的錯。同樣的造型和服裝,讓西園寺桑站在台上,我想收視率都會提高好幾個百分點吧?”

“那倒是沒錯,西園寺桑才是真正的日夲第一美男子啊!”濱田清文的語氣中充滿了向往,大概是意識到了語氣有點問題,他話鋒一轉又說,“就是有點可惜,他是個瘋子。如果他不是瘋子,他是最適合代表我們神風形象的天選者了”

“他如果參與競選,怕是全日夲所有的女性都會投票給他。”鬆本康稔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咳嗽了一聲說,“這種話,可千萬不要讓大統領聽到。”

兩個人閒聊之際,小泉京次郎已走到了舞台正中間的黑色大理石演講台前,在他背後的大熒幕上,炫彩的“天選者聯合會”徽標在緩緩旋轉,漸漸變成了他的鏡頭。他回頭看了一眼,才稍微調整了一下話筒,微笑著說道:“首先,我代表神風,歡迎大家來到日夲,來到美麗的橫濱。其次我要感謝太極龍的孫永蔀長和星門的約書亞·羅桐柴爾德總務卿,以及在場與會的各位,百忙之中,參與會議。我們都知道,眼下世界正處在一個曆史性的分水嶺。四年前,以路西法為首的黑死病,引發的那場世紀災難餘波未消,那些恐怖分子又在不斷的製造新的動蕩.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與穩定,為了維護人類的價值觀,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共同協作,打擊黑死病和撒旦降臨。必須讓罪孽深重的路西法伏法,接受嚴懲.”

小泉京次郎正聲情並茂的背誦著演講稿時,忽然間,身後本該是他鏡頭的大熒幕一陣雪花點閃過,略微噪雜的聲響猛得注滿了高闊的會議大廳。

參加會議的賓客們在經曆了早上的動蕩之後,不少人都站了起來,不安的左顧右盼。

站在台上的小泉京次郎先是回頭看了眼大熒幕,隨後拍了拍話題,發現沒有聲音,便皺著眉頭衝著舞台下的鬆本康稔揮手,表情氣惱的示意趕緊修複設備。

鬆本康稔也有點莫名其妙,連忙用一模一樣的氣憤表情看向了站在舞台邊緣的放送負責人福田慶,想到對方不僅是自己的下屬,還是堂弟的連襟,這個工作還是因為自己對方才能拿到,他音量稍稍下壓了點,“慶桑,怎麼回事?”

福田慶立即轉身,將表情和語言傳遞給身邊的技術負責人,“在搞什麼名堂?為什麼畫麵和聲音都沒有了?”

技術負責人望著福田慶一臉委屈和無辜,期期艾艾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想到對方是自己情婦的親弟弟,根本不懂技術,福田慶怒其不爭低聲輕吼:“還不滾去後台看看!”

見對方鞠躬跑向後台以後,他轉頭麵對鬆本康稔麵孔變得慚愧又卑微,“鬆本大哥,那小子現在已經去搞清楚狀況了,應該馬上就能修複。”

“這是事故,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故!”

深諳道歉禮儀的福田慶連忙熟練的祭出了第五階段的道歉姿勢,彎折老腰,深度鞠躬,“可以原諒的,可以原諒的我都道歉了啊!怎麼能不原諒我呢?我可是您的”

“你在胡言亂語說些什麼?”

發現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慌亂不堪的福田慶直接從深度鞠躬致歉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直接跪下去變成了“土下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非常抱歉鄙人行事不周為您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在此發自內心向您致以歉意.對此真的真的無以申辯”

鬆本康稔壓抑住怒氣說,“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不滾去後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是!是!”

福田慶顧不上周圍詫異的視線,從地上爬了下來,正想要朝後台小步快跑,遠離這是非之地,就聽到了回蕩在會場上空的電流雜音變成了調頻的聲音,就像是收音機在調整頻道。他下意識的抬頭,就看見滾動著的雪花點加速跳了兩下,變成了連綿不絕的雨點。那些令人煩躁的“呲、呲”聲,也變成了悅耳動聽的音樂。

“そんな気持ちはいらない(不需要那種心情)

やさしい噓ならやめて(不要說溫柔的謊言)

見慣れないシャツを著た(未見慣襯衫的穿著)

あなたにつぶやいた(對著你低語呢喃)”

纏綿悱惻又略帶哀傷的聲音在空氣中,宛如低落地麵,彙集成溪流的雨水,映照著都市霓虹向著排水溝淙淙流淌。有些迷幻、有些汙穢、又有些透徹,還有些悠遠。

“這是什麼?”鬆本康稔錯愕的自言自語。

“我知道!”福田慶忙不迭的搶答道,“是具島直子的《モノクローム》.”

“還要你說?”鬆本康稔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笨蛋,我是說熒幕上的圖像!”

“哦!”福田慶摸了下後腦勺說,“看上去像是雨?”

“我是要聽你的猜測嗎?為什麼你還在這裡?還不滾去後台看看?”鬆本康稔發出了靈魂三問。

福田慶再次深鞠躬,“抱歉,我現在就去!”

“這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福田慶遲疑了一下,用不那麼確定的語調問道:“那就多道幾次?”

鬆本康稔有些抓狂,撫了下額頭,滿臉痛苦的說:“我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傻瓜啊?”

福田慶卻像是沒有聽到鬆本康稔的吐槽,他滿腔喜悅的喊道:“恢複正常畫麵了!恢複正常畫麵了!”可那張臉上的雀躍,很快就變成了不可思議,他顫著嘴唇,指著大熒幕說,“快看,快看那不是.西園寺桑嗎?”

鬆本康稔連忙仰頭,就看到飄忽的雨點中,西園寺紅丸穿著華麗的紅色袞衣,垂肩的烏黑長發沿著紋著家徽和黑龍的猩紅袞衣如雨水般流瀉,他的指甲上沒有塗任何東西,卻透著一股清瑩的粉色,那張無暇的臉龐被鮮豔奢華的袞衣襯托的如暴雨中的百合。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舉著把畫著“橋姬”油紙傘,坐在一張小圓桌前,桌子上擺了一杯咖啡和一台黑色的SONY收音機。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恍如廣告中絕世佳人,冶豔又清純。

一時間跟體育館一樣巨大的會場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站起來很是不安的人,也以為是神風安排的什麼宣傳片,全都坐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交頭接耳,看向了大熒幕。就連小泉京次郎也扭著腦袋,目瞪口呆的注視著熒幕之上比電影明星還要明星的西園寺紅丸。

“西園寺桑.真是美啊!”福田慶完全忘記了趕去後台這件事,意亂神迷的低喃。

鬆本康稔卻意識到了不對,顧不上斥責福田慶,連忙疾走到了會場邊,抓住濱田清文的胳膊,使勁搖晃了幾下,將像是在夢中的濱田清文搖醒,“你不是說西園寺紅丸被抓住了嗎?正在被送往東京!”

“對啊!”濱田清文打了個寒顫,悚然驚覺,“他怎麼會出現在大熒幕上?”

“你抓到的到底是不是西園寺紅丸的本體?”

“百分之百是!我確認過好幾遍。”濱田清文斬釘截鐵的說。

“那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西園寺桑提前拍攝好的?又或者,這根本不是西園寺紅丸,而是他的姐姐西園寺葵?”濱田清文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大熒幕上的西園寺紅丸疑惑的說,他摸了摸下巴,“不對,這不是他姐姐,這就是西園寺紅丸,有喉結。”

“快打電話給福田也,問問他那裡有沒有什麼情況!”鬆本康稔急切的說。

“對!對!對!”

濱田清文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撥打電話時,具島直子那魅惑中又帶有幾絲慵懶意味的聲音如漸小的雨,毫無遲滯的緩緩隱去。

鬆本康稔和濱田清文兩人同時看向大熒幕,隻見西園寺紅丸坐直了身體,旋動著調音鈕,當潮濕的空氣中隻剩一線淺淡的歌聲時,西園寺紅丸開口說了話。

“大家好呀~真高興諸位來到橫濱,讓我有機會實現我的心願。”西園寺紅丸舉著傘,稍稍鞠躬,儀態優雅,“真誠的謝謝大家。”

他一說話,那像是啫喱般充滿彈性的嘴唇便輕盈的跳動,使得他百合花般的臉龐散發出一種誘人的感官刺激。他說話的表情帶著微笑,可那微笑並無善意,反而很是冰冷,宛如安慰人不要害怕的劊子手。

濱田清文忘記了自己正在撥打電話,當手機裡傳來溫柔的提示音時,“お掛けになった番號は現在、電源が”他嚇了一跳,差點把耳邊的手機給扔掉。

“關機了!?”鬆本康稔也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顫聲問。

濱田清文點頭,艱難的說道:“是。”

“其他人呢?”

濱田清文苦笑了一聲,又撥打了一個電話,輕聲說道:“恐怕凶多吉少。”

“那他現在在哪裡?現在哪裡在下雨。”鬆本康稔左右巡視,惱怒的衝著旁邊不知所措的安保人員喊道,“還在這裡愣著乾什麼?快想辦法!找到押送西園寺紅丸的車隊去哪裡了!”

濱田清文在電話中再次聽到了同樣的回複,他注視著在熒幕中舉著傘在雨中行走的西園寺紅丸,張大了嘴巴,滿眼驚恐,結結巴巴的說道:“不用找了.他就在.就在”他滾動了一下喉嚨,“我們的我們的.下麵”

“下麵?”鬆本康稔驚愕的問。

“避難所啊!”濱田清文雙手抱頭,手機直接砸在了地板上,失去了魂魄般的絕望輕吟,“他現在在避難所啊!”

鬆本康稔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始終無法相信西園寺紅丸就在避難所,也許是他想要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因此他環視了一圈,對眾人強笑著說,“避難所早就封閉了,他不可能進得去,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得去。”

麵對笑比哭還要難看的鬆本康稔,其他人沉默不語。

詭異的緘默中,一個撞開了守衛,匆匆趕來的男子,麵色慌張的向濱田清文敬了個禮,慌慌張張的說:“報告.報告總監”在濱田清文看向他時,他滾動了一下喉嚨低聲說,“我們.警務局是,是橫濱警務局被‘撒旦降臨’的人占領了!”

“武田桑,現在這個事情重要嗎?重要的是趕緊去到避難所。”濱田清文蹙眉凝視著橫濱警務局的局座武田平責怪道,“快去把避難所的負責人找過來。”

“他他.人不見了”

“什麼??”

“新滕桑說是去查看八號港口的情況,就不見蹤影了。我找了他的副手他的副手說,如果八號港口的爆炸嚴重,確實有可能會影響到避難所”武田桑吞咽了一口唾液,“還有.橫濱警務局就和避難所有關”

失神的鬆本康稔陡然驚醒,橫跨了一步,揪住男子的衣領,“什麼意思?”

向後仰著頭的武田桑扶正了差點掉下鼻梁的眼鏡,快速說道:“避難所在遇到海嘯時,如果1307號和1318號下水道全部被淹沒,就會導致風管係統報警,從而打開緊急通風管道。緊急通風管道不在地麵,而是通連接著橫濱警務局大樓頂層那是整個橫濱抗災等級最高的大樓就算是十級地震和六級海嘯”

濱田清文先是喃喃自語,“也就是說現在除了回歸本體,就隻用從橫濱警務局進入地下避難所?”他像是猛然間醒悟了過來,打斷了武田桑的碎碎念,破口大罵道“是誰出的主意,把所有與會者的本體全都集中在避難所的?”

鬆本康稔腦子裡一片混亂,隻記得當時自己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含混的轉移了議事方向,假裝輕描淡寫的說:“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現在必須通知大統領.”

恰在此時,大熒幕上的西園寺紅丸停下了腳步,他一手提著收音機,一手打著傘,在他的周圍,密密麻麻全是神風製造的本體保護裝置——“式神太裳”中間。屋頂的通風裝置水如雨下,雕刻著各種式神的朱紅色圓柱體如同陳列在神社中的守護雕塑。那些緋紅的金屬器皿被淋的有些濕,在燈光照耀下,泛著冷冽又豔麗的光,叫人又想起華夏風格的棺槨。

這場景妖異極了,如同典型的日式恐怖片,伴隨著舒緩的音樂,令人的心臟砰砰直跳。大廳裡的賓客們再次騷動了起來,全部的人都認出來了,畫麵中的地方,就是不久前,他們曾經呆過的避難所。

西園寺紅丸麵對鏡頭,微笑著說道:“大家一定好奇,我想要做什麼吧?”他轉頭看向了旁邊,描畫著“犬神”的一具“式神太裳”,轉動了一下雨傘。那優雅又飄逸的動作就如同在施法。原本應該隻能從內部打開的保護裝置,無聲滑開,露出了躺在裡麵的本體。

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小泉京次郎看到自己的臉孔又一次出現在大熒幕上,立即變了臉色,他張開嘴巴剛想要說什麼,就看到西園寺紅丸將收音機掛在了傘柄上,空出來的右手抽出了插在腰間的一把古拙的三眼火銃。那個無情的男人看也沒有看一眼,就衝著“式神太裳”裡開了槍。

“嘭~”,火光迸射,小泉京次郎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本體被一槍爆頭,腦袋就像是西瓜被鐵錘砸開了一樣,直接爆漿。紅白色的囊液撒滿了箱體,還有血點和白色腦漿濺射到了西園寺紅丸的身上,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他白皙的臉上,仿似點上去的胭脂。

“西園寺你憑什麼.”

小泉京次郎臉上的錯愕還沒有消失,就化作了DNA螺旋。

片刻的沉默之後,這出人意料的一幕,終於激起了大廳裡的怒吼和尖叫。

鬆本康稔牙齒打顫,他的本體就睡在小泉京次郎旁邊的“式神太裳”中,“西園寺紅丸,是不是瘋了?他知道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隻不過是遵循傳統,殺了個統領而已。”濱田清文滿腔苦澀的說,“而且你不該問西園寺紅丸是不是瘋了,他就從來沒有正常過彆問他要做什麼,像我們這種正常人,怎麼可能猜的透神經病的想法?”

西園寺紅丸像是聽見了鬆本康稔和濱田清文的對話,用指尖旋轉著三眼火銃,笑著說道:“肅靜!肅靜!我並不是一個殺人狂,大家不要緊張,不要吵嚷,也不要試圖回歸本體,回歸本體,你們隻能死得更快。”

會場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每一聲粗重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人們心驚膽戰的盯著大熒幕,關注著西園寺紅丸的一舉一動。

“很好。”西園寺紅丸點了點頭,“本納·尼爾森,你應該就在會場裡?”

坐在記者席位的本納·尼爾森不顧一旁帕爾瑪的勸阻,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興奮的說道:“我在!這位美麗的先生,您需要我為您做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要緊的事。現在直播信號被日夲官方切斷了,但無所謂,還有你。我希望你現在開始直播,利用你的影響力,替我轉達一條信息,我希望路西法那個膽小鬼站出來,給我打個電話。”西園寺紅丸停頓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如果他不回應,我就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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