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世紀婚禮(2)
“真是對不起!慕容太太、慕容小姐。”穿著黑色套裝黑色小牛皮平底鞋染了一頭金發的米蘭達,操著港腔濃重的普通話致歉,接著深深的向於雅梵和慕容予思鞠躬,那姿態深得霓虹金真傳,有種你不原諒我就是你的錯那種決絕氣場。
於雅梵又窘又氣,她可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還是在她最“在意”的小姑子麵前。她可是受不得一點委屈的主,雙手抱胸,麵色發白,怒氣衝衝的說道:“究竟怎麼回事啊?怎麼能突然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呢?”
麵對於雅梵的嗬斥,米蘭達稍稍變了臉色,卻還是忍耐著,繼續擠出笑容,低聲下氣的說道:“我當初也跟你說過,這套展品是非賣品,您可以先借用”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懂行的都清楚,像很多高定,又或者大師作品,因為數量有限,還沒有做出來就被預定了。假設有明星想要穿,就隻能借用。萬一借用後產生了汙損,那麼就必須重做一件新的,損壞的衣物則要麼是品牌方收回來銷毀,要麼修補以後作為展品永久陳列,再要麼借用人要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隻不過因為高定和大師作品非常昂貴,一般隻有金字塔最頂尖的一小撮人才會每季消費,顧客群體相對是固定的一些全球世家的人。即便是明星,偶爾買幾件確實買的起,但真讓她們每季訂購,就算真能日進208W,也肉疼。更何況高定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賣,為了保持逼格,高定隻會賣給全球範圍內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普通明星彆說買了,即使想要借用都還要看品牌方的臉色。有些明星因為借不到高定,隻能穿高仿,被雜誌扒出來,還會冷嘲熱諷一番。至於那些為了奢侈品代言撕番位的明星,屬於還沒有進入上流社會的邊緣人物。所謂的奢侈品,也不過是生造出來的階級標簽,真正的頂層自有屬於他們的標簽。比如隻服務於他們這個圈層的高定品牌和設計師。那些品牌和設計師根本不需要把自己的slogan印刷在繁華商圈最醒目的位置,他們並不麵向大眾,也無需大眾了解。因為他們的顧客在生活中很難接觸到普通人。
這也是一些大明星明明很能賺錢,卻依然對嫁入豪門趨之若鶩的緣故。
金錢隻是工具,隻是表象,這個世界仍是圍繞權力來運作的。
而豪門世家,則是掌控部分話語權、分配權和暴力權的世家。
就好比拿破侖七世,就算四億人看到了謝旻韞和雅典娜的直播又怎麼樣?小泉京次郎先發表聲明說是“演戲”,還有聖女背書,加上拿破侖七世控製的雅典娜社交賬號出來辟謠,這場直播的真實性就沒剩多少了。再通過控製的社交媒體,屏蔽質疑的人,並降低議題權重,再重新設置新的議題,就像是“黑死病覆滅”、“路西法之死”.誰還會討論雅典娜究竟和拿破侖七世是什麼關係呢?
又好比“亞裡士多德”究竟是真實存在的先知?還是一個不斷由後人添油加醋的學派?又或者不過是虛構出來的人物?
這樣已經存在伱大腦裡,幾乎無法否定的“知識”,你真能確定它就是真相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世界沒有真相。
你眼前的生活才是真相。
八卦、新聞都是假的,皆是你無法觸及的虛妄。
“真相”這種東西隻掌握在極少數人手裡。
即便是慕容家這樣的家族,也還沒有到能掌握“真相”的層次。雖然說在夏國晉升至秩序主導者的位置之後,夏國本土豪門的權力水漲船高。但慕容家不過是地方豪商,遠不算那種名利皆有的頂級豪門,更算不上什麼世家大族。不要說掌握世界的真相了,慕容家在高定品牌名單的優先級上都不算高,很多好的作品根本輪不到他們來選。於雅梵想借著慕容予思結婚的機會,顯擺一下,出了大價錢拜托了米蘭達,對方才會想出曲線救國的方式,沒料到卻出了事故。
於雅梵心知自己不占道理,畢竟米蘭達也跟她說過有被收回的可能性,可當著這麼多人,她怎麼能出這種洋相?自從嫁入慕容家,於雅梵凡事總喜歡和慕容予思比較,從吃穿用度,到顏值身材,再到地位排場什麼都不想輸給慕容予思這個慕容家的掌上明珠。但這種暗中較勁,隻有她一個人在意,慕容予思像是完全沒有感知一樣,對她還是蠻親切的,還時常約她一起逛街、美容、spa。而她便一廂情願的把這種關係想象成了“敵蜜”。當初可是她當著全家老小的麵,誌得意滿的說“VeraWang”如何給她麵子,才拿到這件皇後級彆的“雲端之羽”,為了小姑子的婚禮她如何儘心儘力。現在品牌方把婚紗拿走,不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臉嗎?
總之,這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於雅梵怎麼都不能讓彆人看她的笑話。她可是慕容家的媳婦,於家的女兒,無論慕容家,還是於家在粵洲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試婚紗的時候被品牌方把婚紗拿走了,這要是傳到外麵去,她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於是於雅梵冷著臉,硬生生的說道:“我不管這麼多,我小姑子婚禮在即,已經選定了這件‘雲端之羽’,你必須想辦法給我解決。”為了不顯得過於霸蠻,頓了一下,她又補充,“出多少錢都沒有問題。”
米蘭達苦笑道:“慕容太太,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套展品屬於拿破侖陛下請VeraWang女士為雅典娜皇後定製的婚紗,我當初以為這套作為展品,在拿破侖陛下與雅典娜皇後的婚禮之後,是可以迂回一下,借你們使用。但問題是,現在巴黎那邊要求把展品送回,說是需要準備一套備用品”她雙手合十,再次鞠躬致歉,“真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您想看看,那邊是拿破侖陛下的登基典禮和婚禮,是全世界最隆重的盛典,容不下出一點岔子,我們這邊真是沒有什麼資格和對方協商。您看.要不這樣?你們把婚禮推遲,等皇帝陛下的婚禮結束了,我再想辦法把這套婚紗弄過來,到時候,還是可以借給你們使用的.”
於雅梵一時無法判斷米蘭達誠懇語氣下的言辭,是仗著拿破侖七世的名頭在壓他們,還是真在出主意,她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管是哪種,於雅梵都有種無話可說的窘迫,內心她也認為,自己的小姑子,和她的湘南省小土豪丈夫,完全不夠檔次,怎麼配和拿破侖皇帝與雅典娜皇後穿同款禮服?
反正於雅梵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說話的音調也不由自主的降低,“我不是說過,我小姑子的婚禮定的日子和拿破侖皇帝的婚禮是同一天嗎?”她的語氣不再咄咄逼人,甚至還有種找到了完美台階不得不下的感覺。
“我知道是同一天。”米蘭達微笑了起來,她在話語中重新占據了上風,“你們可以稍微推遲一下婚禮!真沒有必要和拿破侖皇帝陛下、雅典娜皇後的婚禮趕在同一天,你想,那一天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一件事,你們在那一天舉辦婚禮,肯定會有人比較,不要說彆人,你們自己也會比較吧?可哪個女生又不希望自己的婚禮是獨一無二的?哪個女生又不希望自己是最美麗的新娘呢?然後,你們每次回想起來,首先不會記起這是自己的結婚紀念日,而是拿破侖皇帝和雅典娜皇後的結婚紀念日,那不是很糟糕?更何況,我們換個角度,新娘要是能在拿破侖皇帝的婚禮之後,穿上這套‘雲端之羽’更加值得,到時候彆的女生真會嫉妒的發瘋,要知道這可是雅典娜皇後同款啊?你們可能不懂雅典娜皇後在時尚圈的地位,隻要她出現,就必上雜誌封麵。我不開玩笑,以慕容小姐的姿容,搭配‘雲端之羽’華夏首穿,絕對會轟動華夏時尚圈。”
於雅梵眼睛一亮,覺得米蘭達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立即點頭說:“也也不是不行。”她轉頭看向慕容予思,喜出望外之餘,內心又有些嫉妒,覺得這種好事輪到小姑子頭上,實在是太遺憾了,她當年為什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圍在外麵一圈的一些女生,像是慕容予思的堂妹、表妹們也歡呼雀躍著紛紛表示讚同。
慕容優苒連忙勸說慕容予思,興奮的說道:“姐,要不就改日期吧!能穿雅典娜皇後同款,逼格拉滿,發個小紅薯,不得有個十多萬讚啊?”
隻有慕容天佑大驚小怪的說道:“不是,我說家人們~你們要不要這麼崇洋媚外啊~姐姐今天整了個雅典娜皇後同款,難道就相當於當了一次法蘭西皇後嗎?我腳指頭都要摳出個三室一廳啦!要我看啊~姐夫,你就和拿破侖七世剛正麵,他搞凡爾賽宮,你就想辦法整個紫金城,婚禮就在太和殿,姐姐穿著大紅色的中式禮服,你在整個龍袍,才TM的才叫逼格拉滿”他舉起雙手食指在眼前拉了條線,“計劃完美!”
“計劃完美?我看你是腦子抽了,會不會說話呢?”慕容優苒敲了慕容天佑一個腦瓜崩,“還整個紫金城,紫金城是你想整就整的啊?你咋不上天呢?”
“紫金城怎麼了?”慕容天佑理直氣壯的說,“要是陳放哥哥在,婚禮在紫金城舉辦又算個什麼難事?彆說紫金城了,承安門樓上,陳放哥哥都會想辦法給掛上個玫瑰心,由得你們拍照打卡。”
提起紫金城和陳放,空氣默契的靜謐了須臾,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古怪,隻有慕容天佑臉上有那麼幾絲緬懷。
這種緬懷並不隻出現在他的臉上,於雅梵也暗中歎了口氣,心想要是陳家沒倒,今天的事還能算事?
其他慕容予思的親戚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意味。畢竟付遠卓和陳放的家世背景,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點也不為過。要是慕容家能和陳家聯姻,不說是雞犬升天吧,也是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們慕容家了。
看到自己不成器的嫂嫂、弟弟、妹妹絲毫沒有警醒陳家的前車之鑒,慕容予思瞪了慕容天佑一眼,沒好氣的說:“還陳放?現在就連陳少華都被槍斃了,陳家都沒幾個活人了,你還陳放!你這思想教育課白上了,我看你明年想要通過天選者篩選,怕是連背調審查都過不去。”
慕容天佑無所謂的說,“過不去還不是得你和姐夫想辦法?姐夫不是太極龍的金牌教官麼?不會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吧?”
“這點小事?”慕容予思冷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成績,這正治覺悟,彆說你姐夫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搞不定。”
一旁的付遠卓隻是笑,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慕容天佑撇了下嘴,“我反正無所謂,實在不行,出國買個烏洛波洛斯,再混個天選者當當,這不比在國內香?在國內這也是規矩,那也是規矩,私人時間還不能使用載體,有個鳥的意思。”
慕容予思還想教育下堂弟,這時米蘭達插嘴道:“慕容太太、慕容小姐,你們做出決定了嗎?”她微笑著說,“要不你們讓我先把婚紗拿回去,再慢慢考慮,反正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想好了再通知我?我是覺得你們真的可以延期,就算沒我要把‘雲端之羽’收回去這檔子事,你們最好也改個日期”
於雅梵轉頭看向了慕容予思,低聲問道:“思思,你看怎麼辦?”她猶豫了一下說,“說實話,我覺得米蘭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推遲婚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跟拿破侖皇帝和雅典娜皇後的婚禮撞車,確實有那麼一點.該怎麼說?有點可惜”
“對!對!對!”慕容予思的幾個表妹連連點頭,紛紛勸道,“改個日子吧?”
“姐姐你要是改個日子,我們就可以去巴黎看花海去了!據說婚禮那天晚上,不僅香榭麗舍大街有花車遊行,凱旋門和巴黎鐵塔晚上還有瘋馬秀和偶像團體的演出,還有,在十二點新年,巴黎將會上演曆史上最盛大的焰火晚會。”
“是啊!是啊!論浪漫還是得法蘭西人啊!”
唐沐璿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這拿破侖七世是怎麼敢的啊?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慕容予思的兄弟姐妹們完全沒有聽到,也許聽到了也沒有在意,繼續熱烈的討論。
“就是不知道現在訂酒店還訂不訂的到?”
“訂不到了。我剛剛看了。”
“嘻嘻,我有訂到,不過我是提前訂的。”
“哇?你什麼意思啊?思姐的婚禮都不參加,要去巴黎?”
“沒有啊!我是打算中午參加完婚禮了下午包機直飛,巴黎和我們這不是有六個小時時差嗎?這樣剛好來得及!”
“啊?啊?啊?你怎麼不早說啊?你這個小機靈鬼!”
唐沐璿、葉筱薇她們倒是清楚部分真相,可這事情真沒辦法說,知道成默和雅典娜是一對的大部分太極龍天選者都死在了“黃昏戰役”。“黃昏戰役“之後,“成默”這個名字在東方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禁詞,在社交網絡上都沒辦法正常拚寫,不僅如此,他在國內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基本全被清空了。一是因為正治正確,二是因為太極龍也有不少人恨不得成默死。即便是唐沐璿和葉筱薇她們也不敢輕易提“成默”的名字,偶爾私底下聊天,都隻敢說“路西法”。
慕容予思當然也知道拿破侖七世的婚禮怕是不簡單,當初是覺得婚紗同款不過是件無所謂的小事,但此時仔細思量,又有些遲疑,覺得自己選擇和對方同一天婚禮,的確有些不湊巧。無論拿破侖七世的婚禮上會發生什麼,都將是影響世界的大事,也許改個婚期是個正確的選擇,反正還來得及。
忽然之間,各種各樣的麻煩一起湧了過來,讓慕容予思有些煩躁,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付遠卓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煩惱,在一眾嘈雜的討論聲中,鄭重的說道:“不好意思,婚紗我們不會用你們的這套,日期我也不需要改。”他轉頭凝視著慕容予思,“要不.就選那套‘繁星’吧,我覺得也沒比‘雲端之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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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選定了婚紗,還有商議婚禮的聚餐。
不論對於個人還是家庭來說,婚禮都是頭等大事,越是大的家族,婚禮的重要性就越高,大到國家的結盟,小到兩個人合為一個家庭,婚禮的意義從不止婚禮而已,它可以是兩個國家締結盟約的典禮,也可以是兩個家族結為利益共同體的儀式,還可以是兩個年輕人相約白首的祈願國、族、個人的命運都會因此改寫,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這也是付遠卓一切從簡願望無法實現的內因。
今天晚上說是聚餐,實際相當於一個小型宴會,慕容家的近親全都來了,付遠卓的父母和叔伯也從湘南趕了過來。
地址是華僑城附近臨海的一家私人會所,會所建申鎮灣邊緣凸起的人工島嶼上,三麵向海,不僅能一覽申鎮灣周邊林立的高樓和輝煌的燈火,還能遠眺中央公園以及蔚藍的申灣平波。
聚餐在申灣公館舉行,可容納上百人的申灣公館隻擺了六桌席,但氣氛還算熱鬨,觥籌交錯間笑語盈盈。隻有慕容仲宜一家和付宏升一家所坐的主桌,因為在商量婚禮各方麵的細節,像是雙方宴請的賓客名單、聘禮、彩禮以及嫁妝的詳單、婚房等等一些事項,因此氛圍稍顯嚴肅一些。
等宴會結束,小輩們乘坐遊艇繼續喝酒。長輩們則是女性去了spa,男性去雪茄室玩牌。
慕容仲宜和他妻子榮敏華、兒子慕容永瑞、兒媳於雅梵並沒有參加其他的活動,而是去了休息間繼續商議有關婚禮的事宜。
剛剛進入房間,走在最後的於雅梵順手關上厚重的隔音門,就舉起了紅色聘禮和彩禮詳單,開始吐槽,“爸、媽,我不是說什麼,付家給的這些玩意,和我們跟思思準備的嫁妝,差的也太遠了吧?”
慕容永瑞橫了老婆一眼,“多給點就多給點,給的是我妹妹,又不是彆人。”
於雅梵委屈的嘟了下嘴,“我又不是說不該給思思,我的意思是這聘禮和彩禮說出去都有點丟人。還有賓客,他們除了些親戚,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嘉賓會出席。好歹也是湘南有名有姓的企業吧,就請不出什麼稍微有點份量的人物了嗎?”
慕容永瑞皺著眉頭說:“是磕磣了點,但人家就這實力,怕是老底都交出來了,你也不好再說什麼。至於賓客,一個掙紮在破產邊緣的房地產公司,現在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能請來什麼有份量的人物?”
於雅梵歎了口氣說:“我就覺得思思嫁給小付不值.”頓了一下她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他人不好。人其實挺好的,長的帥,品行看上去也不錯,可他也太沒有上進心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永瑞跟他說,結了婚就是慕容家的人,一定會鼎力支持他的仕途,讓他對未來不要擔心,先將他運作出教授部,進入實權的邊控或者稽查.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很喜歡當教官,喜歡帶著年輕人去全世界各地的遺跡之地探索,還說他以前就喜歡玩遊戲,對向上爬沒有什麼興趣。我的天,那語氣不知道多清高,說的好像他是什麼天榜排名前百的天才一樣。還有下午,VeraWang的人找上門來要把婚紗拿回去,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我提議把婚期延後,既能避開拿破侖七世皇帝的世紀婚禮,還能拿到雅典娜皇後的同款婚紗,你們不知道思思有多喜歡那套婚紗,穿上又有多漂亮,結果他一句話就把一切堵死了,說不穿VeraWang的婚紗,也不會改婚期。結果思思隻能穿MoniqueLhuillier這種二線,哎呀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勇氣,把話說那麼絕。我看這個人啊,一點情商都沒有,難怪立了那麼多的功勞,現在還在當教官~”
慕容永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那天試探過他了,誰會不喜歡權力啊?清高都是裝的,我都說他入贅吃軟飯了,他還在自我解嘲的玩梗,說什麼他有個發小就是最強贅婿,其實當贅婿也沒啥不好的.”他搖了搖頭說,“可能是拉不下麵子吧?等他和思思結了婚,我好好調教下他,多帶他見點有實力的人物,好好敦促他向上爬就是.彆的都不怕.就怕他是扶不起的阿鬥!”
手裡攥著一串檀香佛珠的榮敏華說道:“扶不起來就扶不起來,隻要彆在外麵惹事就好。我就覺得這婚禮是不是決定的太倉促了?你們也是太由著思思了”她停下了手中轉動佛珠的動作,歎了口氣,“唉~要是陳家沒出事就好了,還是陳放是思思的良配啊!可惜了,可惜了.”
慕容永瑞心有餘悸的說:“對我們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那個時候兩個人沒有到結婚的年紀,他們真要結婚了,麻煩就大了。”話鋒一轉,他又頗有些遺憾的說,“可惜的是陳家倒的也太快了,都沒有時間給我們做準備。”
一直端坐在沙發上的慕容仲宜沉聲說道:“過去的事情還提什麼?”
說完這句話慕容仲宜像是陷入了沉思,看到作為一家之主的慕容仲宜表情語氣都似有不悅,另外三人也不敢隨便再說什麼。
在粵洲慕容家以經商為主,以前依附的是陳家,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彆顯赫的正治背景,在陳家垮掉之後,局勢動蕩,也沒有人顧得上整理粵洲。因此慕容家的商業版圖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擴張了不少。
慕容家的掌控者慕容仲宜深諳規則,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直在謀求能找到可靠的靠山,然而以前的關係網被清洗殆儘,想要建立牢固穩定的關係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聯姻”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牌之一。
可女兒鐵了心要嫁付遠卓,還將付遠卓吹的天花亂墜,誇獎付遠卓在太極龍是明日之星,將來必成大器。慕容仲宜自然不會信女兒的一麵之詞,經過多方麵調查,基本搞清楚了付遠卓的情況。付遠卓的父親付宏升是博長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博長原來在湘南算是排名前十的企業,但在房地產浪潮退去之後,主營房地產的博長漸漸沒落,現在已淪為湘南都排不上號的企業,更不要提全國了。不過大勢如此,博長到今天還沒有破產,仍在深耕房地產,在慕容仲宜看來也算是能人。可在怎麼能,和明泰集團這種全國都能排上號的民營大鱷比起來,博長就是湘水裡的一條幸運用儘的錦鯉而已。
原本慕容仲宜十分不滿意這個女婿,但還從調查得知了付遠卓不僅和顧家的顧非凡是鐵哥們,還是傳說中的大魔王的發小。即使大魔王的生活痕跡已被基本上抹乾淨了,但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想要查,還是查的出來一些的。
得到這個不算那麼秘密的可怕秘密之後,慕容仲宜沒有詢問女兒,而是在書房裡上足足思考了三天三夜沒有出門。
“大魔王的發小”,這對慕容家來說是把雙刃劍,是一場豪賭。但最終慕容仲宜還是決定同意這門婚事。也許是他心軟,沒經得住慕容予思軟磨硬泡。也許是因為他對大魔王的決絕記憶深刻,他所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黃昏戰役末日般的收尾,而是黃昏戰役的開頭,大魔王在監察院總部大樓,殺死他的準女婿陳放時的出人意料。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得之內情的那個夜裡是如何震驚,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一係列震撼人心的事件,都變得理所當然。
所以,他決定下注付遠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隔了半晌,慕容仲宜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看向了繼續閉著眼睛轉動佛珠的榮敏華,在陳家全家幾乎全死了以後,妻子手中就沒有離過這串佛珠,走到哪裡都在轉動,似乎這樣就能避免陳家的慘劇。他不信神佛,但相信運氣,他覺得付遠卓是個運氣非常不錯的人。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這句話在慕容仲宜看來沒有一點錯。
慕容仲宜思忖了一下說:“敏華,等下你去見見親家,就說請他們下個星期去香江參加蘇富比的拍賣會,到時候我會通知蘇富比準備一套HarryWinston的珠寶,我會安排人和他們競價,最後由他們出個天價拍下來,作為聘禮。”他看向了慕容永瑞說,“你記住找幾家報紙大肆報道一下。另外馬上成立一家公司,由我們兩家共同出資,大頭我們出,先計劃在湘南投資五十個億,不是原先是準備在胡健建一座鋰電池工廠的嗎?把這個工廠移到湘南,請幾個有頭有臉的搞個儀式,為付家營造點聲勢。這樣他們應該就能請點有份量的嘉賓了。”
慕容永瑞和於雅梵同時愣住了,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慕容永瑞說道:“爸?那胡建那邊怎麼說?我都去了好幾次了,基本上那邊都拍板了,地皮、銀行.”
慕容仲宜打斷了兒子,“怎麼交代?你就說沒辦法,不能不給親家麵子。我覺得付家的人還算不錯,20年到23年,那麼艱難付宏升都堅持過來了,沒有跑路。時至今日,房地產集團垮了那麼多,博長集團不僅還清了債務,還略有盈餘,說明他這個人還是有點擔當、有點能力的。”
“那也不至於這麼幫他們吧?”慕容永瑞說,“路遙才能知馬力,日久方能見人心,至少也得等等看再說。”
慕容仲宜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都同意和對方結為姻親了,那就務必真誠。這就像是天使投資,決定拿錢了,就要相信對方,儘一切能力幫助對方成長,像你這樣瞻前顧後婆婆媽媽的,做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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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宏升和妻子張嫻起身送榮敏華離開房間,付宏升隨手關上門,然後走到茶幾邊拿起黃芙蓉和火機,在點火前他說道:“堂客,你給兒子打個電話,讓他到我們房間來。”
張嫻“哦”了一聲,給付遠卓打了電話叫他過來。掛了電話,滿麵愁容的張嫻問道:“你說這慕容家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們給的聘禮和禮金太少了?”
付宏升點上了煙,隨後點頭,“是這個意思。”他抽了一口,苦笑道,“但慕容家也算是給足了我們顏麵。”
“唉~”張嫻歎了口氣,“要是早幾年也不至於此,還能多拿點錢給兒子。”
“就算早幾年,也拿不出對方希望的數字,我看那套珠寶就要拍賣個一兩億出來,要不然怎麼上新聞?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最後也出不了這麼多錢,到是他們說要成立個公司投資湘南,在湘南建立配套電動車的鋰電池工廠,就算後期可以找銀行貸款,前期的投資,至少十個億是要拿出來的。”付宏升說,“這才是大頭。”
“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反正珠寶不能白拿人家的,不管多少錢都要出給人家。”
付宏升狠狠抽了幾口煙,應了句“那肯定”,腦子裡卻在思考,應該怎麼從捉襟見肘的流動資金中,抽這麼大一筆錢出來。恍惚中,他聽到了門鈴聲響,回過神來,立即起身走到門口,扭開了門。
付遠卓疑惑的問:“爸有事嗎?”
“你進來,我們兩去露台聊聊。”付宏升叼著煙轉身,走上了門側的樓梯。
付遠卓跟在付宏升的背後,煙霧繚繞中,他抬頭看到父親在燈光下的背影,比以前佝僂了一些。他感覺到了隱約的沉重,隨著無形的光,壓在了他的心上。
到了露台,付宏升推開迷你酒吧的玻璃門,十二月鵬城的海風吹到兩個人的臉上、身上,涼颼颼的,夾雜著些許鹹味的冷風很是浸人。付宏升走到了露台邊緣,倚在玻璃欄杆上,舉著快要燃燒到儘頭的香煙,眺望著申灣沿岸金碧輝煌的燈火。
付遠卓也望著那一片幻境般的光,就像在看著漆黑海麵升起的海市蜃樓,有種不真實感。他聽著父親複述了一遍慕容予思母親的話,這種不真實感愈發的強烈,他也不知道這種不真實感來自何方。也許是近在咫尺的婚禮,各種各異的事物,讓他既新鮮又疲憊。也許是他從來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婚禮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沒有高達,沒有cos,甚至就連兒時的玩伴都沒有。加上父親儘力在掩飾著什麼的低語,他有種強烈的物是人非之感。
“抱歉,兒子,爸爸和媽媽能給你的隻有這麼多了。你也知道,這麼多年爸爸維持公司,積攢的一點家底早掏空了。實在是沒有能力再拿出來”
父親自責的話語讓付遠卓紅了眼眶,“爸爸不用說抱歉,應該說抱歉的是我,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他借著晦暗的月色,抹了把淚水,“是我不太爭氣。”
付宏升笑道:“你夠爭氣了,自己考上了青華,自己晉級成了天選者,還成為了金牌教官,什麼都沒有讓我們操過心,我每次出去,親朋好友誰不誇獎你啊?這樣的兒子還不夠我驕傲嗎?”
“可是我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我靠努力得來的。”付遠卓很是沮喪的說,“如果不是遇到了成默,我在長雅根本競選不上學生會主席,高考的時候也考不上青華,更不要提進太極龍了。其實我在學校裡一直都學的很難,大家的成績都那麼好,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可我要學好久,很多次我都想要放棄了,要不是運氣好,跟著成默和非凡哥他們立了功,我想我怕是晉級成天選者都難。畢業了以後,我選擇當教官,是知道自己的實力最多也就能當當教官而已,什麼金牌教官都是學生們評選的,不過是因為我有耐心,願意和他們打成一片而已。我知道自己是塊什麼料,不要說和成默了,和寧哥、非凡哥,冷哥他們都差的遠,還有犧牲的關博君、朱令旗那麼多同學他們都比我強,我考試考不過他們,處理現實問題和他們差距更大,我能成為天選者隻是運氣好而已我也沒有什麼雄心壯誌,我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我也隻想要當個教官,希望家人朋友都能安安穩穩。我呢,工作之餘能玩玩遊戲,擺弄手辦,當個膠佬就心滿意足了。我真不是一個能成大器的人.我感覺我會辜負很多人的期望,你和媽媽,思思,還思思的爸爸媽媽我偶爾也會想,自己決定和思思結婚,會不會是個錯誤.”
付宏升笑了笑,將手中的煙把扔進大海,紅色的煙頭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翻滾的波浪中。他從口袋裡掏出黃芙蓉,抽了根出來,遞給了付遠卓,“來一根嗎?”見付遠卓有些猶豫,“不是嫌煙不好吧?我跟你說,這比什麼泰山、黃鶴樓好抽多了。”
付遠卓伸手接了過來,父親又舉起了金色的都彭打火機,他記得這個火機還是從巴黎回來,自己在父親過生日的時候,用學院發的獎金買了送給父親的,他恍惚了一下連忙說:“我自己來。”
火苗已在海風中彈了出來,猛烈的飄搖,時隱時現,父親用手掌攔住了風,“跟你爹客氣什麼。”
付遠卓湊了過去,熟練的點燃了香煙,對著海風開始和父親一起吞雲吐霧。
“抽了幾年了?”
“從黃昏之海回來,天天夜裡睡不著覺,就開始抽。”
“一天幾包?”
“怎麼可能幾包?我煙癮不算大,一天就十支,思思也管著我,每天幫我計數。”
“我也是差不多你這麼大的時候開始抽煙的,那個時候出去辦事,你總要跟彆人塞煙,好像對方接了你的煙點燃一起抽,就有了共同語言。”
“現在也是這樣。”
付宏升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時還是個小業務員,因為辦理業務的緣故,經常要和住建局的打交道,就這樣認識了你王叔叔。”他抽了口煙,“王叔叔是我的貴人.”
“這個我知道。”
“以前你爸爸也覺得自己很厲害,能能人所不能,白手起家闖下那麼大一份家業,後來經曆了那麼多,公司差點就破產,我才發現,我也不過是在一個好的時代,遇到了一個貴人而已。離開了這兩者,我什麼都不是,公司都經營不下去了,賺來的錢也差點敗光。在最艱難的時候,我也幾度想要放棄,覺得乾脆破產,留點錢給你結婚算了,但我的那些員工,每一個都勸我說堅持下去,他們還要求暫時不發工資,甚至還跟公司捐款,希望能幫助公司度過難關如果不是他們,我想我早就放棄了,也就堅持不到你的朋友給我業務。”
“我的朋友?”付遠卓詫異的說,“誰?”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我確定是你的朋友,他通過高雲,給了我不少工程,讓博長能活下去,還清債務,健康發展。”
“高雲麼?”付遠卓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難道是白校長?”
付宏升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是誰沒那麼重要,兒子,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人,和誰結婚,也沒有那麼重要,有些時候,你要做什麼,你能成為什麼,時代會幫你做出選擇一切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