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公子還真是不靠譜,大敵來襲,他竟然相信你這麼一個農家小子,揚州不保啊!”
當肖雲聽到韓藝臨危受命,不禁是搖頭晃腦,頗有微詞。
韓藝哼了一聲:“你少瞧不起人了。”說著他低聲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會仙法的,隻是一直沒有表露出來。以前我那都是讓你的,如今你知道了,可彆再得寸進尺了。”
“狗屁不通。”
肖雲輕哼一聲,“什麼仙法,最多也就是騙人的小把戲,我見得多了。”
韓藝嘴角抽了抽,這---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怒哼一聲,望向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不再多言了,真是一點聊天精神都沒有。
他們直接來到了弩坊,隻見四周戒備森嚴,火光通亮。
“韓藝。”
這韓藝剛一下馬車,就聞幽香襲來,隻見楊飛雪快步走了過來。“韓藝,你總算是來了,可讓本姑娘好等。”
韓藝詫異道:“楊姑娘,你怎麼在這?”
楊飛雪興奮道:“如今大敵當前,我雖是女兒身,但也必須為家裡分擔一些,我奶奶已經答應了,讓我來協助你。”
可算是讓她逮到了機會,因為他的幾個哥哥和父親都不在揚州,楊展飛一個人顯得有些相形見拙,楊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古板的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於是就答應了楊飛雪請求,讓她來這裡幫忙,並且授予她令牌,畢竟她對韓藝比較熟悉。
韓藝雖然不知其因,但猜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正當這時,肖雲和熊弟也從車裡走了下來。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韓藝道:“熊弟,你見過的。”說著又指向肖雲,忽然發現肖雲頭上多出一塊黑紗,連同脖子一塊都罩住了,不禁將手縮了回來,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寡婦?驚奇道:“敢問閣下是?”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韓藝忽覺輕紗裡麵透出兩道寒光來。暗罵,這女人還真是會裝.逼啊!
這種罩頭輕紗若是配上一些華麗的服飾,倒也可以算作一個裝飾品,也比較好看,但是肖雲一身農婦裝扮,弄個輕紗遮住臉,顯得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一般農婦不會去在意這些的。
“這位就是捉急,哦不,咳咳,拙荊,拙荊。”
韓藝一時情急,竟說出心理話來,又生怕肖雲暴走,畢竟這可是在外麵,趕忙又指向楊飛雪道:“這位就是刺史的八女兒,楊姑娘。”
熊弟萌萌的作揖叫道:“熊弟見過楊姑娘。”
而肖雲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一語不發。
韓藝冷汗直流,附耳低聲道:“大姐,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這位可是刺史的女兒。”
“那又該當如何?”
肖雲反問一句。
你牛,你牛行了吧!韓藝也懶得和這女人廢話了,道:“楊姑娘,麻煩你安排拙荊---。”
他話沒有說完,肖雲拉著他的袖子道:“夫君,我要與你在一塊。”
韓藝道:“我還有事要做。”
肖雲道:“那我在一旁等著就是了,你放心,我決計不會打擾你的。”
你不打擾,我才不信了。韓藝一臉為難之色。
楊飛雪忙道:“沒事,沒事,這裡麵有休息的地方,若是韓娘子不介意的話,就在側屋稍稍休息。”
肖雲微微笑道:“有勞楊小娘子了。”
“隨便你們吧,現在快進去吧,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閒聊了。”
“哦,對對對。”
楊飛雪急忙帶著韓藝他們進到弩坊。
韓藝向肖雲道:“你們先去屋裡休息一下,我去做事了。”
熊弟聽說韓藝又要弄什麼仙法,深感好奇,不禁搓著肥手,期待道:“韓大哥,我也想跟你去看看。”
他話剛說完,肖雲一手抓住他的後領,把他給拎到身邊來,道:“小胖,你年紀還小,這裡到處都是刀槍火爐,太危險了,你韓大哥又照顧不了你,你還是跟姐姐待著一起吧。”
“啊?”
熊弟一張肥臉仰望著肖雲,充滿了委屈。
“嗯?”
“哦。”
熊弟低著頭,屈服在了肖雲的淫威之下,小胖一見到肖雲,就跟肥鼠見到貓似得。
韓藝無暇顧及這麼多,趕緊讓楊飛雪派人帶肖雲他們去側屋休息,而他則是與楊飛雪往工坊裡麵走去。
楊飛雪悄悄道:“韓藝,你能否老實告訴我,你有多少把握?”
韓藝自信道:“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麼?”
楊飛雪略顯忐忑道:“如果是騙一個人,我相信你是一定能行的,但是這一次就要騙上萬人啊!”
“這個,楊姑娘,你能不能彆老是用騙還形容我,這讓人聽到了,會誤解的我人品的。”
“那我應該怎麼說,我明知道你不會什麼仙法,總不可能還自欺欺人吧。”
“呃....謀略,對對對,就是謀略,這孫子有雲,兵者,詭道也。”
“那不還是騙麼。”
“好吧,騙就騙吧,反正我是跟老孫混的,誰叫他奠定了這個基調。”
......
......
與此同時,楊展飛連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東南西北四城門大開,供周邊百姓入城,但是為了穩定城內的秩序,楊展飛讓從南、北入城的百姓分彆就去往南北兩集市,從東門進城的就集中在揚州城內最大的寺廟內,而從西門入城的,則是集中在牢獄邊上的一個校場內,另外,城內百姓不得上街。
說是穩定秩序,其實也是給那些賊人一個接近牢房的機會。
隻見四周百姓推著一連連木車,急匆匆的往城裡行去,中間是哭聲不斷,怨聲載道,這好不容易才安定幾十年,又要打仗了。
天已經蒙蒙亮,還在有不少百姓陸續進城。
一宿未眠的楊展飛來到城牆上,望著城下的百姓,歎了口氣,道:“來人啊!”
“卑職在。”
“立刻派人去周邊告知還在趕路的百姓,巳時一刻關城門,如果趕不到的,就去周邊山林暫避幾日,這一場仗不會打很久的,讓他們放心。”
“遵命。”
其實原本他是打算天一亮,就立刻關城門,因為在古代,晚上很少攻城的,白天才是最危險的時候,但是他轉念一想,事情來得過於突然,百姓肯定也沒有準備好,於是就往後拖了兩個時辰,另一方麵又不斷派快去前麵打探敵軍的動向。
巳時一刻。
四道城門相繼關閉。
秋風掃過,在城門前卷起沙土,一片肅穆的景象。
在城西的校場內,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的百姓,眼中充滿了恐懼,小孩的啼哭聲,老人歎息聲,無一不透著淒涼。
然而這一切看似十分正常的景象下,卻蘊含著殺機。
隻見一列列士兵從中走過,而其中有三個士兵,一邊巡邏,眸子四處瞟動,目光在人群中掃射,突然,其中一人的目光集中在蹲在牆角處的一個絡腮胡大漢,一股怨恨在眼中凝聚,甚至於停了下來,後麵一位士兵,輕輕用手戳了下他的背脊,他這才反應過來,繼續往前走去。
一刻鐘後,在校場正中央的一處高台之上,楊展飛向麵前的三個士兵問道:“你們可有看錯?”
中間一人用一口蹩腳的漢語道:“那幾個人就算化成灰,我們也決計不會看錯的,就是那賊人殺死我們的妻兒。”
韓藝果真沒有料錯,看來那九燈在叛軍中的地位不淺。楊展飛餘光往校場內一瞥,然後朝著身邊一名副官點了點頭。
那名副官立刻走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隻見一隊士兵又帶著一群百姓來到校場內,為首一人坐在馬上,朗聲道:“諸位鄉親,楊老夫人念及你們其中有不少老儒婦幼,若住在此處,恐有諸多不便,於是讓我們帶你們去往西城咱們刺史的宅院暫避,但凡是老人、孩子、婦人都可以前去。”
楊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這揚州城百姓都知道,這裡畢竟隻是校場,大家都得席地露天,對於老人、婦女肯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如今聽得此消息,百姓不禁大喜,連忙拜謝楊老夫人,隨即趕緊收拾起來,這一番混亂中,新來的那些“百姓”就在不知不覺中,混於其中。
而高台上的楊展飛望著下麵,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掃射,很快就發現一些非常特彆的人,若是平時也談不上什麼特彆的地方,但是在這裡,卻顯得尤為的刺眼,百姓嗎,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家中的頂梁柱肯定此時就在幫著妻兒收拾行李,所以那些沒有任何動作,對此漠不關心的人,就顯得非常特彆了。
很快,他就鎖定了二十餘人。
待那些老儒婦幼離開之後,楊展飛道:“弓箭手準備好了嗎?”
“已經全部準備就緒。”
楊展飛點點頭道:“行動吧。”
“是。”
不消多時。
腳步聲大作,隻見一隊百餘名的士兵衝入校場內。
“快抓住他們。”
為首坐在馬上的一位英勇少將,長槍指向東南方向的角落裡麵的四五人。
角落裡麵的那四五人,先是猛地一驚,見十餘名士兵衝了過來,其中那名絡腮胡突然從一輛身旁的一輛木車邊上抽出一把大刀來,不得不說一句,這藏刀的設計真是非常巧妙,刀柄就是一塊木頭,就好像是木車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來。隻見他振臂一呼,“兄弟們,殺光這些鳥兵。”
“吼---!”
唰唰唰!
又見數十人從木車上抽出大刀來。
楊展飛都看在眼裡,賊寇始終是賊寇,成不了大器。
如果絡腮胡不這麼做,有很多人楊展飛都發現不了,但是韓藝可是心理高手,他知道隻要這麼一嚇,其餘人必將現身。
但心裡也是後怕的緊,幸虧韓藝發現了這些人,如果是在交戰的關鍵時候,這裡肯定是疏於防範,本來就是以寡敵眾,要是這後院還著火了,那真是滅頂之災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百姓大駭,頓時埋頭奔頭,瞬間,整個校場內變得非常混亂。
然而,就在混亂時,忽聽得一陣慘叫!
隻見幾十餘名百姓突然從袖中抽出匕首來,趁著混亂,一刀就刺進那些賊人的體內,轉眼間就有二十人倒在血泊裡麵。
這真是那絡腮胡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們原本想混在百姓內,伺機而動,哪裡卻知道,這強中還有強中手,對方竟然也隱藏了高手在裡麵,到如今,都還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狀況,難道我們的行蹤早就被人發現呢?
這是一定的!
問題是怎麼被發現的,這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嗖嗖嗖!
這屋漏偏逢連夜雨,暗處又是冷箭射出,又倒下十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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