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過,萬物複蘇,到處是生機勃勃的景像。
在南郊的一片田野裡,麥苗返青,一望無邊,仿佛綠色的波浪,十分迷人。
不少莊稼漢躬身與田間,辛勤的勞動著,也許他們才是春天裡最迷人的景色。
然而,今日這片田野裡麵,除了莊稼漢以外,還多出不少原本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士,隻見一列護衛站在田邊,排列的整整齊齊,他們前麵還站著三五人,個個都是圓領袍衫,他們伸著脖子,略顯著急的望著前麵那塊方格田中。又見田中有著一個莊稼漢正趕著一頭拉著犁的牛在耕地。
莊稼漢在田裡耕地,這非常正常,但是他們卻看得非常專注,目光中還透著期盼。
不僅如此,周邊的莊稼漢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的望著這邊。
過得半響,那莊稼漢從田裡上來。
隻見其中一人上前,詢問道:“怎麼樣?”
這人正是褚遂良,他就一個急性子,若非昨日從鳳飛樓出來已經是傍晚了,他昨日便來了,今日一早就開始忙活這事。
那莊稼漢躬身行禮道:“回右仆射的話,這犁的確非常方便、靈動,特彆是在轉角處,更能感受到此犁的好處,若用得此犁,耕地要比原先快的多,而且這種新犁耕的地也比舊犁要好上很多。”
褚遂良身邊一名官員上前道:“仆射,你看那邊。”他手指向左邊。
褚遂良轉頭一看,隻見邊上同樣有兩人趕著正拉著笨重的犁的兩頭牛在耕地,兩塊地一般大小,他們也是下田,但是這邊都已經耕完了,而那邊卻隻耕了一半,然而,他們卻付出兩倍的人力、畜力。
褚遂良看罷,情不自禁的開心大笑了起來。
站在一邊的官員,也是均是麵露喜色。
......
......
鳳飛樓!
“小藝哥,小藝哥。”
茶五快步入得院內,嘴裡不停的喊道。
“什麼事?”
韓藝從房內走出來。
茶五來到韓藝身前,道:“剛剛傳來消息,右仆射在南郊的試驗非常成功?”
韓藝笑道:“當真?”
茶五道:“錯不了,我們的人親眼見到的,並且還看到右仆射開心的都笑了起來。”
韓藝點點頭道:“很好!你趕緊讓人傳出消息,說這犁非常成功。”
“是。”
......
不到一日,關於新犁試驗成功的消息就立刻傳播開了。
不管是貴族還是農民,都非常關注這消息,因為貴族可是擁有非常多的田地,這農具的改革對於他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少人爭相來到鳳飛樓詢問。
鳳飛樓也趕在朝廷前麵,發出消息,不僅要贈送那些貧寒的百姓一百架“熊飛犁”,而且還無償公布“熊飛犁”的圖紙。
而當日話劇裡麵也將這種新犁命名為“熊飛犁”。
因為熊飛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大家也樂意接受這個名字,如果用韓藝來命名的話,估計很多人不願接受,畢竟捧場歸捧場,還是有很多人看韓藝不爽的。
此消息一出,頓時轟動了城內外。
有人說韓藝傻,不會利用這犁賺錢,也有人說韓藝宅心仁厚,比那些傳內不傳外的家族要好多了。
但不管怎麼樣,鳳飛樓再度成為了全城關注的焦點,幾乎所有人在等待鳳飛樓公布圖紙。
然而,憑借著這新犁,《白色生死戀》也在以一個驚人的傳播速度,迅速往周邊擴散,而且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也發生了悄然的改變。
以前話劇在大家眼中,無非就是消遣的項目,並非正道。
但是現在不同,人家話劇裡麵還蘊含著關乎天下蒼生的智慧,誰人還敢說低俗,誰人還敢說北巷臭名昭著。
現在家長如果阻礙自己的孩子去看話劇,那無一例外,都用這新犁來說事。
從這一刻開始,《白色生死戀》的地位是無可撼動的了。
至於花月樓的《才子佳人》,真是太悲催,純粹的綠葉,因為這世上就兩話劇,隻有拿這兩者相比,可這一比之下,這《才子佳人》就成了笑話。
不過這曹繡也聰明,知道完全是不可比的,彆說《白色生死戀了》了,哪怕是小品他也比不過,如今熊弟、華仔的名聲不比四大花魁小,走在路上,不少路人都主動跟他們打招呼,熊弟就是平常一個隨意的動作,都能逗得大家開懷大笑。所以,她將《才子佳人》放在晚上演,因為鳳飛樓晚上不營業的,這樣就豐富了花月樓的娛樂。
這是一種認輸的表現,這也是一種明智的做法。
......
......
試驗成功的第三日,韓藝宣布今日停演,而停演的借口讓客人也無從反駁,因為鳳飛樓今日要去郊外贈送熊飛犁,並且公布熊飛犁的圖紙。
而贈送的地點就選在了長安城的北郊。
隻見在一處田野旁的空地上,人頭攢動,紛紛擁擁。
一條白布條幅從一根兩丈來高的竹竿上直落下來,上麵寫著“鳳飛樓”、“熊飛犁”、“贈送”等關鍵字眼。
可惜的是,當今的農民都不識字,這條幅的宣傳效果不如韓藝的預計。
好在因為這兩天的宣傳,周邊不少百姓都聞聲而來。
這一次贈送的對象,主要是那些貧窮的農民,但不是屬於地主的奴隸,是良人來的,因為地主的奴隸,你給他再好的裝備,那也是在幫地主賺錢,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雖然長安是首都來的,但是窮人肯定不止一百人,隻能先到先得,很快一百架熊飛犁就贈送完畢了,領到熊飛犁的百姓,個個都是老目懷淚,對這韓藝連聲道謝,似乎有唐一朝來,還從未有人主動贈送農具。
可是那些沒有領到的,不免好生失望,有些人鬱悶的都哭了出去來。
韓藝親自站出來,讓大家不要著急,隨即就立刻公布了圖紙。
隻見兩人抬出一塊非常大的木板來,上麵是一些關於熊飛犁的圖案,非常細致。
韓藝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棍一邊指著上麵的圖案,一邊說著製作技巧,因為這熊飛犁還涉及到了後世的一些組裝技巧,若不加以說明,他們可能看不明白。
而那些農夫則是席地而坐,認認真真聽著,包括已經領到的百姓,場麵非常令人感動。
遠遠望去,若是不知其因,還以為孔子重生了。
這可能是自春秋時代後,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這也導致不少路過的人趕來觀看,人數在不斷的增加。
不僅如此,韓藝在講完之後,還讓工匠現場就做一遍,因為都是一些早就做好的零件,故此隻需安裝上去就是了。
在組裝完之後,韓藝又讓人將早就準備的牛拉上來,將熊飛犁安裝上去,又命手下一名經驗老道的農民拉著這熊飛犁下田耕地,而他則是在田邊細心講解使用熊飛犁的技巧,以及一些保養農具的常識,這裡麵也包括很多先進的知識。
這些農夫聽得也是受益匪淺,心中異常激動。
忙忙碌碌,不覺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在這些農夫離開是,韓藝還每個村落都贈送了一副圖紙,雖然多半農夫都沒有領到,但離去是,皆是含著熱淚。
仿佛從來沒有人對他們這麼好過。
不!
事實上也從未有人對他們這麼好過。
“哎呦!好累呀!可恨這唐朝沒有馬殺雞,花月樓乾的忒不專業。”
韓藝一邊搖動的脖子,一邊不住的埋怨道。
“何謂馬殺雞?”
聽得邊上一個聲音,隻見鄭善行、王玄道、長孫延三人走了過來。
韓藝驚訝道:“三位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鄭善行嗬嗬道:“我們三個早就來了,隻是你一直在忙,故此我們也沒有打擾你。”
王玄道道:“韓小哥今日所做之事,真是令人欽佩。”
韓藝謙虛道:“二位見笑了,我也不是單純的在做善事,這其實也是在幫我們鳳飛樓做宣傳。”
這等小伎倆,焉能瞞得過他們三人,還不如坦蕩蕩的說出來。
鄭善行哈哈道:“人家做善事,雖有內因,但絕不會說出口,你倒好,我們都還沒有問,你就全說了。”
韓藝笑道:“這有什麼好瞞的,大家互惠互利罷了。”
長孫延突然開口道:“不過你此舉真是難能可貴,若是其他商人,定會以此牟利,其實你隻需要贈送熊飛犁便可,為何要連圖紙都公布。”
韓藝笑道:“這東西並不難做,要賣的話,最多也就賣一陣子,賺不了多少錢。”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我個人以為,做買賣是可以如此做,但是唯獨在農耕方麵不能這樣做。”
長孫延道:“這是為何?”
韓藝道:“常言道,焚林而田,竭澤而漁。我們都是要吃飯的,如果把農夫都給餓死了,誰還來種糧食給供我們飽饑,我認為一切關於農耕的技術,應該及早普及,決不可以此牟利。隻有農民富裕了,我們的生活才會越過越好,他們就是我們的根基,同樣也是我們大唐的根基,我們應該要儘心儘力維護這根基。”
長孫延聽得稍稍點頭,而王玄道、鄭善行更是麵露慚色。
“韓小哥這一番話,真是令我輩汗顏呀。”
鄭善行不禁感慨道。
他們家族可都是這麼做,保護自家的技術,絕不外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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