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這生意真是好了,咱們一個時辰就賺了五十貫錢。”
“你小子找死麼,說這麼大聲,你可不要忘記,我們可還說著是虧本賣的。”
“是是是,小的知錯了。”
“真的賺了五十貫?”
“嗯。”
“看來這北巷還真是來對了啊!”
......
虧本大血賣,還帶抽獎屬性的,這百姓早已經忽悠到不知東南西北了,開始了瘋狂的血拚之路。
尤其是那些貴族子弟,更是將這抽獎當成一個賭博行為,紛紛叫人回去調錢來,有些來頭大的,直接上門賒賬。
原本那首飾、香料是屬於非常比較昂貴的商品,但是由於這些貴族子弟急於換獎票,結果這些店鋪的生意反倒空前的火熱。
“韓小哥,你真是厲害,我劉娥算是服了。”
劉娥站在窗前望著樓下的盛況,不禁朝著身邊的韓藝說道。
韓藝笑道:“這一時的熱鬨算不得什麼,關鍵是能否持續下去。”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但這些貴族子弟與長安七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一種人。”
劉娥笑道:“這是自然,不然他們也不會被稱為長安七子。”
韓藝道:“此話怎講?”
劉娥道:“貴族子弟,生來便有祖蔭庇護,家中又是錢財萬貫,他們不需要任何努力,到了一定的年紀,家中長輩自然會想儘辦法,讓他們入朝為官,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故此他們現在隻需要吃喝玩樂,而長安七子卻剛好相反,他們的才能和品行皆是上層,朝廷也一直想啟用他們,可是他們偏偏不願為官,所以顯得十分特彆。”
韓藝點點頭,道:“待會我還得下去看看,鳳飛樓的事就你看著了。”
劉娥點點頭。
韓藝轉身就下樓去了,他還得看看有什麼地方做得不足的地方,以求能夠做到及時彌補。
.......
巷口的藥鋪。
這可以說是北巷最冷清的店鋪了,一個客人上門都沒有。
小小的盧知蓮對此甚感落寞,抱著目前的手臂,道:“娘,人家的店鋪這麼熱鬨,為什麼咱們的藥鋪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柳琴笑道:“傻孩子,上我們這裡的客人,那可都是病人,所以沒人來才好啊!”
盧知蓮想了想,歪著頭道:“娘說的是。”
但還是難掩落寞的語氣,她一個半大的小孩,還是希望能夠熱鬨一些。
柳琴瞧了眼女兒,又朝著一旁的盧師卦道:“師哥,反正現在也沒有人抓藥,你要不就帶著蓮兒出去逛逛,這裡我看著就行了。”
盧師卦瞧了眼盧知蓮,見她一雙漂亮的眼睛,充滿渴望的望著自己,嗬嗬一笑,道:“好吧,我就蓮兒到處看看,你可要小心一點。”
“哈哈!師卦,你這生意好像不怎麼樣啊!”
聽得一個粗獷的笑聲,屋內三人轉目望去,隻見屋外站著幾人,正是長安六子。
“虎叔叔。”
盧知蓮小臉一喜,立刻張開一雙小手,朝著元烈虎跑去。
她在元家住過一段時日,與元烈虎最為熟悉。
“蓮兒乖。”
元烈虎彎身將盧知蓮抱起,然後讓她坐在自己脖子上。
盧知蓮騎在元烈虎脖子上,又向王玄道等人一一行禮。
盧師卦夫婦也走了出來。
“你們怎麼來呢?”盧師卦笑問道。
崔戢刃嗬嗬道:“你這藥鋪開張,我們能不來麼。”
元烈虎突然嚷嚷著,“還不快把東西搬進來。”
“是。”
隻見七八個隨從捧著賀禮往藥鋪走來。
柳琴立刻道:“元公子,如何使得。”
元烈虎大咧咧道:“嫂嫂,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一些被褥、衣物,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可彆冷著我這小侄女了。”
柳琴似乎還是不願收下,不禁急切的看向盧師卦。
盧師卦微微一笑,道:“若是善行送的,我定不會要,但是烈虎送的,那我就收下了,反正烈虎有的是錢。”
元烈虎哈哈笑道:“師卦說的極是,我家的錢多得都用不完了。”
鄭善行苦笑道:“那也用不著拿我來襯托吧。”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盧兄,似乎生意不太好啊!”
盧師卦嗬嗬道:“藥鋪生意不好,那就是百姓的日子過得好。”
崔戢刃笑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天下郎中都窮死了,那便是天下百姓之福。”
盧師卦哈哈道:“有烈虎在,窮不死的。”
柳琴道:“崔公子,鄭公子,快裡麵請。”
鄭善行笑道:“嫂嫂,就彆麻煩了,我們還想四處看看。”
“好啊!好啊!”
盧知蓮立刻拍手叫好。
盧師卦微微一笑,向柳琴道:“師妹,我就與他們四處逛逛。”
柳琴忙道:“你去吧,這裡我看著就行了。”
長孫延微微皺眉道:“但是我們一塊的話,好像不太好吧!”
獨孤無月道:“這簡單,我們分開走就是了。我先走一步。”
說著他將白色的鬥篷往頭上一罩,轉身就離開了。
元烈虎立刻道:“無月,我們一塊啊!”
“滾!”
遠遠傳來獨孤無月的聲音。
元烈虎牛大眸子一轉,嘻嘻笑道:“蓮兒,我們去追你無月叔叔好不好。”
“好啊!好啊!”
“各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了。蓮兒,坐穩了。”
元烈虎馱著盧知蓮就追了過去。
“玄道,長孫,我們也走吧。”
“嗯。”
“崔兄,盧兄,我們先走了。”
“中午一塊吃飯。”
“知道了。”
鄭善行、王玄道、長孫延也離開了。
“盧兄,請。”
“請。”
......
......
街道上,人潮擁擠,獨孤無月垂頭走在街上,但是區區鬥篷又如何能夠遮掩住他那絕色容顏。
而元烈虎馱著盧知蓮在後麵緊緊追趕著。
“無月叔叔怎麼不理睬我們了。”
盧知蓮抱著元烈虎的大腦袋,顯得很是鬱悶。
元烈虎笑道:“蓮兒,你可彆怪無月叔叔,他是怕給我們惹麻煩。”
忽見迎麵走來二人,又聽其中一人說道:“康生,你方才---方才見沒有,那女人好生漂亮,難道是鳳飛樓的夢兒?”
“什麼女人?”
“就是剛剛走過去那個穿著白色鬥篷的女人啊!”
“表哥,你小聲點,他可不是女人,他可是獨孤家的公子。”
“公子?這---這怎麼可能,分明就是一個你女人。”
“騙你作甚,你第一次來長安有所不知,他便是長安七子之一的獨孤無月。”
“他就是獨孤無月?”
“不錯,但凡是獨孤家的子弟,不管男女,皆是俊美非凡,往年向獨孤家的求親的人,那真是絡繹不絕啊!這獨孤無月就是生得太俊美了,可惜他是個男的,若是女人的話,哼,說不定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就他那模樣,怕是也有不少男人對他動心吧。”
“那還用說,但我可告訴你了,你彆看他生得一張女人臉,但是脾氣可是非常暴躁,你可千萬彆惹著他了,否則的話---元---元公子。”
元烈虎虎目一瞪,這二人立刻溜之大吉。
騎在元烈虎脖子上的盧知蓮手肘撐在元烈虎的大腦袋上,小手托著下巴道:“無月叔叔真是可憐。”
元烈虎皺了皺眉,歎了口氣。
......
......
“真是沒有想到會這麼熱鬨。”
王玄道望著身邊的行人匆匆,不免感慨道。
鄭善行歎道:“要論這做買賣的手段,恐怕我大唐再也找不出比韓小哥更加厲害的人。”
長孫延搖搖頭道:“我看也不全是韓藝厲害,你看看這些店家,哪一個不精明的跟狐狸似得,買布送米,買首飾送胭脂,花一百文錢,不但送獎票,還另送贈品,以至於許多人原本不打算買這麼多,結果為了貪這些便宜,反而用了更多的錢,真是一群奸商啊。”
鄭善行笑道:“長孫,你以為這些注意都是他們想的麼?”
長孫延道:“難道這一切都是韓藝的主意?”
鄭善行點點頭。
王玄道笑嗬嗬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也怪不得誰。我出門時,還順便去東市看了看,結果就見到一些長輩坐在那裡。”
鄭善行笑道:“我也去了一趟西市,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今日過後,會有更多的商人想來北巷。”
長孫延微微皺眉道:“但這對於北巷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兩市畢竟是朝廷的開的,如果北巷將客人都搶了過來,朝廷難道會坐視不理。”
鄭善行歎道:“其實我也擔心這一點,但是這事還真不好權衡,如果沒有人的話,那可就得虧錢,如果人多的話,就會引來朝廷的不滿,你說著買賣究竟是做,還是不做?”
長孫延點點頭,道:“鄭兄言之有理,這本就是各憑本事,技不如人,就利用權力來壓製,這與罔顧法紀,又有何區彆。”
王玄道笑道:“長孫,朝廷辦事,你還不清楚麼,他們總會找到理由的,平康裡本不應該存在,隻是朝廷對此一直都是沉默,倘若真要整治北巷,借口還是有的。”
“這我也知道。”長孫延點點頭,道:“但是北巷一出現,兩市立刻麵臨窘境,朝廷真該自我審視了。”
鄭善行笑道:“戢刃有句話說的對啊,貞觀時期的那一套政策已經到達了極致,我大唐該是從求穩邁入求變的時刻了。”
.....
.....
“戢刃,說句你不愛聽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韓藝是一個人才。”
盧師卦嗬嗬一笑,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
崔戢刃笑道:“要說起來,他的成功,我可也是功不可沒啊!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就贏了。”
盧師卦道:“戢刃,你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瑩瑩,而他可以用生命去保護小胖,我以為你們不應該成為敵人。”
崔戢刃笑了一聲,“如果我早知道,一間藥鋪就能收買你,十年前,我就送給你了。”
盧師卦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就你那點本事,可做不出七星鬥櫃來。”
“這我承認。”
崔戢刃嗬嗬一笑,突然笑容一斂,正色道:“盧兄,我聽說你呈上了一篇文章給陛下。”
盧師卦“嗯”了一聲。
崔戢刃道:“你一直以來淡泊名利,不是很願意入仕,究竟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就知道你今日會問我。”
盧師卦苦笑一聲,正欲開口,忽聽得前麵有人大叫道:“開明,開明。”
盧師卦猛地一驚,急忙尋聲跑了過去,崔戢刃也急忙跟了過去。
“讓讓,讓讓。”
二人衝到轉輪麵前,擠過人群,隻見一個十五六歲少年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眼皮劇烈的顫抖,口吐白沫,十分恐懼。
盧師卦衝上前,從袖中拿出絲帕堵住這少年的嘴,朝著崔戢刃道:“快將他抬到我的藥鋪去。”
“讓讓!”
這崔戢刃都還沒有說話,就見人群中又衝出幾人來,其中兩個漢子抬著擔架走上前,其中一個道:“我們是北巷的救護隊---。”
盧師卦不等他說完,就與崔戢刃合力將那少年搬上擔架,這兩個漢子抬著擔架,火速的朝著盧師卦的藥鋪行去,而盧師卦則是緊緊抓住那少年的一隻手,並且吩咐崔戢刃和兩個小公子,抓住這少年手與腳。
方才圍觀的人見罷,都略顯驚訝,道:“那---那不是盧公子麼?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他方才好像說自己的藥鋪?”
“難道他在這裡開藥鋪呢?”
“要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據說他的醫術都能夠起死回生。”
“走走走,去看看,要真是這樣的,我得趕緊叫我大伯來這看病。”
......
“哎哎哎,小哥,這救護隊是怎麼回事?”
“回這位公子的話,這救護隊是我們東主安排的,我們東主說了,隻要人在我們北巷,我們北巷得為其負責,這救護隊就是用來應急的。”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東主考慮還真是周到啊!”
可惜韓藝並不在此,不然他就能檢查這救護隊是否能夠完美完成任務。
此時韓藝正走在去往淘寶大市場的路上,他最擔心得還是這淘寶大市場,外麵的店鋪,他心裡有數,故此,一出鳳飛樓,就往這邊趕來。
當然,他也沒有走大道,而是來到淘寶大市場後麵的專用通道。
“嗚嗚嗚---。”
好死不死,一來就聽得哭聲。
韓藝心中一凜,暗道,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不禁加快了步伐,一看,隻見三人蹲在那裡,一個勁的抹眼淚,不是彆人,正是陶老伯三父子。
這是什麼情況?韓藝趕緊上前,詢問道:“陶老伯,大郎,二郎,這是出什麼事呢?”
陶老伯回頭一看,見是韓藝,急忙起身,道:“韓小哥---嗚嗚嗚。”
韓藝急切道:“你先彆哭呀,出什麼事呢?”
陶老伯都泣不成聲。
天啊!韓藝指著陶大郎道:“大郎,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陶大郎雖然沒有陶老伯哭的那麼凶,但也在稍微的抽泣,道:“韓小哥,是這樣的,我---我們的陶罐都賣完了。”
“啊?”
韓藝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什麼意思?你---你再說一遍。”
陶大郎又重複了一遍。
韓藝整個傻了,道:“不是吧,這陶罐都賣完了,那是好事呀,你們這也不像是在喜極而泣啊,你們究竟在哭什麼啊”
陶老伯大哭道:“可這還隻過去了一個時辰,早知這樣,我就多做一些來了,我真是沒腦子啊。”
韓藝都茫然了。
原來這陶老伯的陶罐一開市,就得到大家的喜歡,一下子就被搶光了,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陶老伯覺得這就是一種浪費呀,要知道這才過去一個多時辰,他就沒買賣可以做了,看著大家都在瘋狂的賺錢,心裡又是羨慕,又是生自己的氣,這時間就白白得浪費了,他甚至都感覺對不起韓藝。
一出門,越想越氣,於是就蹲在這裡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兒子見老子哭了,也跟著哭了起來。
雖說是賺錢了,但也可以說是虧錢呀,因為如果他帶了更多的貨物來,就可以賺更多的錢。
而且他們沒有商業目光的,他們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賣得出。
過得片刻,韓藝從茫然中清醒了過來,正準備安慰他們幾句,結果又聽得一個哭聲,隻見又有一個大叔帶著一個小哥哭啼啼的走了出來。
韓藝一臉鬱悶道:“張老叔,你不會也是因為貨物賣完了才哭得吧。”
“韓小哥,你怎麼知道?”
張老叔抹著眼睛望著韓藝,忽然瞥見陶老伯,道:“老陶,你怎麼在這裡?”
陶老伯哭道:“我帶來的陶罐都賣完了。”
二人四目相對,一聲淒慘的大吼,竟然抱頭痛哭起來。
韓藝呆呆望著他們,過得半響,他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這事還真沒法管了,心裡暗怒,MD,要是你們的貨物都賣不出,來找我,這我認了,你賣得這麼好,還要哭得這麼慘,你們究竟要我怎麼做啊!
但同時心裡也非常好奇,他也沒有預料到,淘寶大市場會這麼紅火,一個時辰就下班了,這太恐怖了。
在裡麵轉了一圈,他才明白過來,一來是因為抽獎的活動,刺激了這些百姓購物,二來,這其中很多人原本是沒有做過買賣的,他們手中的貨物兩市都是沒有的,一些都是祖傳的手藝,突然一出現,給人感覺非常新穎,而且價錢還比較便宜,故此引得大家哄搶。
這也就造成一種悲喜兩重天的氣氛,因為他們很多人都是第一回做買賣,剛開始賺錢的時候,個個笑到嘴都合不攏了,但是到後來,客人將錢送到你們麵前,給你賺,你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你說這值不值得讓人哭。
天下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買賣。
這也充分說明一個道理,在一個原始生態的經濟環境下,一切行業都是朝陽行業。
不管他們哭的多麼淒慘,這不歸韓藝管,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後,就離開了。
可是剛剛來到女仕閣附近,忽聽得一人喊道:“韓東主,韓東主,請留步,請留步。”
韓藝回頭一看,隻見拉姆希德快步走了過來,笑道:“是拉姆先生啊!”
拉姆希德嗬嗬道:“今兒我來晚了,聽說韓小哥還親自到店裡送了喜錢,這真是讓人太感動了。”
韓藝見他都笑開花了,心知他的生意一定非常不錯,嗬嗬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嚴格說起來,你們就是我的客戶。”
“那是,那是。”
“對了,拉姆先生,你店裡的生意怎麼樣?”
“哎呦!我正要說這事了。”
拉姆希德一臉感激道:“托你的福,今早的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我做買賣也有二十來年了,但這麼好的買賣還真是頭一回啊。要不是你給出主意,讓我弄個什麼招牌,吆喝什麼情侶胭脂,還幫我做那什麼心形的胭脂盒,我這生意哪有這麼好啊。”
原來這拉姆希德起初是衝著女人日來的,畢竟是他賣得多半都是女人用的東西,男人日就尷尬了,於是在簽訂合約時,他就向韓藝請教。
韓藝就建議他弄個品牌,名字都幫他取好了,就叫做“美人”牌,另外,還連夜幫他趕做心形胭脂盒,以愛情的主題來吸引男人買胭脂、香料。
也該拉姆希德發財了,因為《白色生死戀》帶起一陣浪漫的風潮,尤其那些公子哥,他們也開始對浪漫充滿了幻想,故此拉姆希德的愛情主題,剛好與《白色生死戀》無縫連接,以至於大家紛紛來搶購這心形盒裝的胭脂,準備送給自己的妻子,當然,也有可能是**。
拉姆希德是真心的把韓藝祖宗十八代都給感激了一邊。
韓藝笑道:“還是那句話,你們賺得多,我就賺得多。”
“話可不能這麼說。”
拉姆希德道:“這我一定要厚禮答謝,韓東主莫要推遲。”
韓藝原本想拒絕,可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這樣吧,禮就算了,到時我可能有事要求你幫忙。”
拉姆希德愣了下,急忙道:“行,到時韓東主儘管吩咐便是,若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那我就現在這裡說聲謝謝了。”
......
......
藥鋪內。
隻見方才那個渾身抽搐的少年躺在臥榻上,但已經沒有再抽搐了。
而盧師卦則是坐在邊上,將他頭上的細針一根一根取了下來。
崔戢刃擔憂道:“盧兄,開明怎麼樣?”
除此之外,王玄道、鄭善行、長孫延也都回來了。
盧師卦點點頭道:“已經沒事了。”
幾人聽罷,紛紛大鬆一口氣。
鄭善行道:“盧兄,開明這老毛病真的就治不好麼?”
盧師卦搖搖頭道:“我目前還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
“咳咳咳!”
忽聽得一陣咳嗽聲,隻見那少年胸膛起伏了幾下,微微睜開眼來,“這是哪裡啊?”說著,他忽然見到盧師卦坐在邊上,急忙坐起,驚喜道:“大哥---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了,難道我又犯病了?”
原來這少年正是盧師卦最小的弟弟,盧開明。
盧師卦微微皺眉,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凡事不可激動,你怎地就是不聽。”
盧開明撓著頭尷尬一笑道:“我方才抽獎抽得太入迷了,一時沒有注意。”
“命是你自個的,你若不珍惜,我也救不了你。”
“哦,我知道了。”
盧開明說著,又是欣喜道:“大哥,我知道你回來了,就想去尋你,可是爹爹不準---。”
盧師卦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你還不快想戢刃哥哥他們行禮。”
崔戢刃笑道:“哪有這麼多禮,開明,你好好休息,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
這是柳琴從燒水房裡麵走了出來,拿著一塊熱帕子,遞了過去,道:“開明,擦擦臉吧。”
盧開明斜眸一瞥柳琴,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盧師卦雙眼迸射出火光來,沉聲道:“喝完藥,就馬上離開這裡。”
盧開明急道:“大哥---。”
盧師卦眼一瞪,道:“彆叫我大哥,我認不起你這個弟弟。”
柳琴急忙道:“師哥,開明年紀還小,你彆生他的氣。”
盧師卦火冒三丈道:“我要不是看在他年紀小,我現在就讓他滾了。”說著就站起身來,怒哼一聲,朝著裡麵走去。
“師哥--師---。”
“嫂嫂莫要擔憂,我去看看。”
崔戢刃說著就跟了過去。
鄭善行瞧了盧開明,道:“開明,這一回我可也不幫你了。”
崔戢刃他們來到後麵的小院,隻見盧師卦一人坐在院中的圍欄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鄭善行道:“盧兄,開明這孩子就這性格,你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盧師卦怒道:“我們範陽盧氏,世世代代皆以禮儀為先,這與年紀有何關係,可是你看看那小子,是怎麼對待他大嫂的,要不是看在他有病在身,我非得用棍棒將他轟出去。”
崔戢刃笑嗬嗬道:“行了,你還好意思說他,你自己不也把你爹爹氣得半死。”
盧師卦愣了下,道:“我那是為了盧家好,這能一樣嗎。”
長孫延一歎,道:“師卦哥,開明這孩子從小就生得怪病,也是挺可憐的,你就不要去跟他動氣了。”
盧師卦臉色緩和了幾分,緩緩一歎,突然道:“戢刃,你方才不是問我,為何要去當官麼?”
鄭善行等人聽得皆是一怔。
盧師卦歎了口氣,道:“我就是不想再出現下一個開明。開明為什麼生來就患得這怪病,就是因為我爹爹和我母親是表兄妹,這近親成婚,雖不說孩子一定會生各種各樣的怪病,但有很大的可能性,會造成孩子的先天不足。你們也都知道,我雖然沒有生什麼怪病,但是我一出生身體就非常虛弱,是我師父幾番從鬼門關將我給拉了回來,我才苟延殘喘到現在。
如今我們幾大士族隻允許相互通婚,血緣勢必會越來越近,如果再不阻止的話,我們的家族不用其他人來對付,光憑這一點,就會導致滅亡,而且一個家族興衰,不在於它的底蘊有多麼深厚,而是聰慧的大腦和強健的體魄,但是如今呢?光我們幾大家族,每年夭折的嬰兒就得有五六個之多,然而我們的長輩都對此坐視不理,反而變本加厲,隻在乎眼前的權勢。我當官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打破我們幾大家族的相互通婚。”
崔戢刃幾人麵麵相覷,其實他們也深感憂慮,但是沒有辦法,崇尚門第婚約,是他們山東士族的賴以生存的手段,想要打破何其困難啊!
“這談何容易啊!”
王玄道深深歎道。
盧師卦道:“我知道很難,但是也未必做不到。”
崔戢刃道:“你有什麼辦法?”
盧師卦掃視他們一眼,道:“如果我們幾個都能成為家主,就有可能做到這一點了。”
鄭善行道:“而要成為家主,首先要成為家族在朝廷中的代表,如此方可得到家族長輩的認可。”
崔戢刃道:“也就是說,隻有我們的官越做越大,我們才能在家族中獲得權力,才可以振興自己的家族。”
盧師卦道:“但這事必須要我們幾個合力,否則就算我一個人成為了盧家家主,也難以改變現狀。”
鄭善行道:“相信你們也聽說了,我和玄道準備入仕。”
長孫延道:“我也想與你們一塊,但是我入不入仕,還得我爺爺做主。”
幾人又都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遲疑片刻,歎道:“我當然與你們是一條心的,但是古人說得好,先修身、齊家,後談治國,紅綾的事若不解決,我真的靜不下心來。”
長孫延道:“紅綾一事,我看還得去求無衣姐幫忙,你看無衣姐一回來,紅綾就回到家裡了。”
崔戢刃沒好氣道:“她若能彆幫倒忙,我就得燒高香了,紅綾回家根本就不是出自自願,是讓女魔頭強行給拖回來的,那日善行、玄道也在,那女魔頭差點沒有把人家的廟都給燒了,如此一來,誰還敢收留紅綾,這治標不治本又有什麼用。”
鄭善行歎道:“紅綾深愛著無月,這我們都知道,所以關鍵還是在於無月的想法。”
盧師卦納悶道:“這無月究竟是何意思?”
“我要知道那混蛋在想什麼,我就不會這麼苦惱了。”
崔戢刃怒不可遏道:“他若不喜歡紅綾,那倒也罷了,可是他又不給一句明話,要不是念在昔日友情,我早就讓他上山當和尚去了。”
王玄道眯了眯眼道:“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這個忙。”
崔戢刃急忙問道:“什麼人?”
“韓藝。”
“他?”
崔戢刃哼道:“他能幫什麼忙,這事恐怕他都不知道。”
王玄道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那日我與鄭兄可是親眼所見,他為令狐俢仁他們解惑心中困惑,處理家庭糾紛,甚至於愛情方麵的問題,說的頭頭是道,而且大家聽了,也是受益匪淺,包括我和善行在內,他還將其命名為心理學,相信這事崔兄你也應該聽過。無月喜歡紅綾,這我們也看得出,可是他為什麼拒絕,想必心中一定有難解的困惑。”
鄭善行眼眸一轉,笑道:“玄道說的是,我怎麼把韓小哥給忘記了,戢刃,關於愛情方麵的事,我們幾個可都不行,天下間,唯有韓藝深諳此道。如果他也無法解決的話,恐怕想要無月和紅綾共結連理,隻能靠女魔頭用那些卑鄙的手段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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