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皇家特派使(1 / 1)

今非昔比!

如今的韓藝不再是初到長安時那個人人口中的田舍兒,他現在不但成為了監察禦史,關鍵還深得李治的器重,這種器重還跟一般的器重不一樣,隻要韓藝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來,李治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的,如果韓藝一倒,那麼誰也不會再投靠李治了,這是李治目前最無法接受的,韓藝就是他的一塊招牌,象征的是王權。

當然,在貴族眼中,庶族始終是庶族,始終是卑微的,這個差距不是官職、品階可以彌補的,而是階層的差距,但是鄙視歸鄙視,現在敢動韓藝的人,那還真是不多,是真的不敢,倒不是韓藝有多厲害,隻是因為你惹了韓藝,勢必就會卷入這一場政治鬥爭中,那是福是禍可就不知道了,弄不好可能遭到滅門之災,房遺愛一案至今可還曆曆在目啊。

故此,今日的韓藝是有恃無恐,如果韋方敢動手,那他絕對打的韋方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也不是好韓藝自我膨脹的離開,在彆的方麵,他或許會選擇忍讓,不會跟他們起正麵衝突,他也不想豎立太多的敵人,唯獨這方麵不行。

他走上這一條路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這是他的底線。他非常清楚一旦歌妓出名之後,帶來的不僅僅是利益,還有無窮無儘的麻煩,其實在後世也是一樣,那些女明星被老板染指的也是多不勝數,不僅是顧傾城,就連夢兒她們也都將會遇到,故此韓藝打算從一開始就斷絕這些人的念想,這個,你們想都不要想,除非你願意付出性命的代價。

然而,張德勝的出現,不但避免了這一場不必要的鬥爭,也在無形中給予了韓藝莫大的支持,讓這些貴族明白今時今日的韓藝,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們可得掂量著來,畢竟人家可是有資格跟皇上、太尉商討國事的男淫。

韓藝囑咐了小野、桑木、茶五他們幾句,就隨著張德勝入宮去了。

他不用猜也知道,這一回張德勝來召他入宮,肯定還是因為民安局的事,估計是有結果了。

來到兩儀殿內,隻見長孫無忌、於誌寧、褚遂良、程咬金等中樞大臣,皆坐在其內,氣氛相當嚴肅啊。

“微臣韓藝參見陛下。”

“免禮。”

李治伸手示意一番,開門見山道:“閒話朕就不與你說了,關於你的那一道奏章,朕已經給諸位愛卿看過,經過多番商談,朝廷已經決定成立民安局。”

韓藝聽得心中一喜,他雖然有預感會成功,但是這事真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也不是現在的李治可以做主的,直到這一刻,他才鬆了口氣。

未等喜上眉梢,李治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有一個問題,太尉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妥,故此朕才找你來問問。就是關於那一道搜查令的?盧國公認為凡事都需要申請搜查令太過於繁瑣,不利於查案,而右仆射認為廢除倒也沒有必要,可以采取等級製,對待王宮貴族,就必須出示搜查令,而對待庶族和百姓都不需要出示搜查令。”

這話要是在後世說出來,估計會被人拉出去打死,不管你是皇帝,還是總統,你心裡能這麼想,手上能這麼做,但是你不能這麼說。

但要知道大唐王朝可是一個奴婢製國家,對於階級是區分的非常嚴格的,律法也是尊崇這一製度。當然,這不是說明大唐王朝落後,這隻是一道曆史流程而已。

韓藝也是見慣不怪了,倒是沒有想到李治會因為搜查令叫他來,感到有些詫異,但微一沉吟,便也明白過來,這搜查令可也算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權力,與他們都息息相關,若有爭論,也不奇怪,道:“回稟皇上,如果采取分級製,那這道搜查令也失去了價值所在,就還不如不要。其實微臣建議搜查令,就是防止有人借著行公事之便利,侵犯百姓,謀求私利。雖然微臣的奏章上沒有明言,但其實這搜查令主要還是為了保護那些平民百姓,而非那些王公貴族,因為如果真的要去王公貴族家搜查,就算沒有搜查令,他們還是會先上麵稟報,如果采取等級製,那這搜查令就失去了意義,搜查令為得隻是民安,不是要針對誰。”

關於搜查令,韓藝隻是在奏章提了一句,因為這是一個細節,韓藝不可能長篇大論的去說明,奏章的重點還是在民安局的建設與理念上麵,你首先得說服長孫無忌等人,才有資格去談那些細節。

“還勞什子搜查令!”

程咬金嚷嚷道:“就你寫的那些繁瑣的申請規則,這搜查令還沒有下來,賊人都已經跑光了,兵法裡麵也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做人要機靈點,不要跟木頭似得。”

大哥,我也想自由一點,隨性一點,機靈一點,但就怕有些人太機靈了。韓藝暗自反駁一句。

長孫無忌哼道:“你這老匹夫是不是嫌活得的太久了,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簡直就是狗屁不通,若是人人都懷著這心思去打仗,那天下必亂。”

韓藝急忙道:“太尉說的極是。這無規矩,不成方圓。是,也許搜查令會對皇家警察執法時帶來一些不便,甚至於如盧國公所言,因此放跑了罪犯,但同時也保證大部分百姓的利益不被傷害,皇家警察關乎百姓的日常生活,如果不加以限製,到時就難以控製。有道是,人無完人,法無完法,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像太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勞心勞力,鞠躬儘瘁,一道奏章都得修改三四十遍,為得不就是這個國家,不就是天下百姓,但是太尉何曾言過麻煩,那麼皇家警察為何就不能為了百姓,多走這一道程序呢?”

長孫無忌嗬嗬一笑,道:“韓藝呀,你就彆拍老夫的馬屁了,若是你一句馬屁就能堵住老夫的嘴,那老夫這幾十年的宰相可算是白當了。”

拜托,我又不是想堵住你的嘴,我隻是想堵住褚遂良他們的嘴。韓藝道:“下官句句肺腑之言,絕非溜須拍馬,請恕韓藝鬥膽說一句,若是懶惰、奸佞之輩,又豈可當幾十年宰相,侍奉兩代明君,還請太尉明鑒。”

你小子還跟老夫卯上了。長孫無忌嗬嗬道:“你小子真是好狡猾,倘若老夫再說你是在拍馬屁,豈不是說老夫是懶惰、奸佞之輩。”

褚遂良等人皆是笑著搖頭。

長孫無忌又道:“罷了,罷了。其實你這搜查令,老夫也是讚成的,隻是老夫也覺得有些過於繁瑣,而且不太合理,當初已經商議,如果成立民安局,該交由刑部管理,可是為何搜查令卻要向大理寺申請,根據我朝製度,為了避免冤案的發生,故此將刑法權一分為三,大理寺掌管審理全國處於流刑以上的案件,而刑部則是負責複核大理寺所判流刑以上的案,職權劃分的非常明確,刑部與大理寺、禦史台互不乾預。既然民安局歸刑部管轄,那麼理應履行刑部的職權,如果搜查令要向大理寺申請,那麼豈不是讓刑部居於大理寺之下,而且也是相當麻煩,為何不直接向刑部申請。”

刑部和大理寺本就是相互製衡的,搜查令如果要向大理寺申請,那麼可能會打破這天平。

長孫無忌作為三省六部之首,他當然不希望刑部被大理寺限製。

韓藝當然明白,笑道:“太尉言之有理。”

長孫無忌等了一下,見韓藝不開口了,於是道:“那你是認為該向刑部申請?”

“下官並未這麼說。”

韓藝搖搖頭,又道:“下官是說太尉言之有理,答案,太尉已經說了出來。”

長孫無忌錯愕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其實下官原本是將批示搜查令的權力給予三省,但是王玄道說三省每日要處理的政務實在是太多了,若還涉及刑事案,恐怕是力不從心。後來下官又想到禦史台,但是鄭善行說,我們本就是禦史台的官員,如此寫的話,會被人認為以公謀私,於是下官才想到大理寺。但是下官自始至終從未想過刑部。”

長孫無忌問道:“為何?”

韓藝答道:“道理就是如太尉方才所言,我朝之所以將刑法權力一分為三,無非也就是為了達到相互製衡的目的,搜查令交予大理寺同樣也是這個道理。民安局歸於刑部,二者等於是上下級的關係,而搜查令代表著合理侵犯他人利益的關鍵法令,對此一定要慎重,如果向刑部申請的話,難免會出現包庇、縱容,甚至於官官相護的現象。但是大理寺本就是為了製衡刑部,大理寺可不會給刑部官員麵子,那麼包庇、縱容也就無從談起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反過來說,刑部同樣也是為了製衡大理寺,如果大理寺故意借著搜查令來刁難民安局,那麼刑部在複核案件時,發現這種現象,亦或者民安局直接找刑部申述,那麼刑部一定也不會罷休,肯定會去彈劾大理寺,同樣的,如果民安局不申請搜查令,就直接入室執法,亦或者民安局謊報證據,騙取搜查令,那麼大理寺在審理此案時,一定也不會包庇民安局,也會去找刑部的麻煩,如此一來,搜查令就變得更具保護效用,質量也能夠大大提高。”

於誌寧、褚遂良等人聽罷,都略顯驚訝的瞧了眼韓藝。

其實韓藝說得並不難理解,就是利用大理寺和刑部之間的製衡來為這一道搜查令護航,因為大理寺和刑部的權力實在是太密切了,任何一方的越界,都會視作是在挑戰對方的權力,故此兩邊相互鬥爭的也是非常厲害,畢竟都要維護自己的權力,一旦越界成為了常態,那麼不就是己的權力被對方給奪走了。

但這恰恰是最難的部分,任何一個政治家首先考慮的肯定就是權力均衡的問題,如果一家獨大,那就沒得玩了,通常這種情況出現,一般都預示著要重新洗牌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權力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於君於臣,皆是如此,這也是每個政治家每天都在思考的問題,因為朝堂上的勢力是錯綜複雜,人與人,部門與部門,都存在著這些關係,每天都會有權力的爭奪。

那麼韓藝說出這一番話的前提,是他必須要看清楚這裡麵的本質,沒有摸透這一點,是很難提出這個建議的。

但是韓藝才不過二十呀。

這未免也太早熟了一點吧。

至於長孫無忌有沒有想到這一點,那麼無人知曉了,也許是真沒有想到,也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同樣的,李治究竟有沒有看到這一點,也無人得知,但他肯定願意將這一個權力交給大理寺,而非刑部,權力越是分散,對於君主而言,自然是越好,如果太集中了,就可能會出現架空王權的現象,點點頭道:“說得好!朕覺得韓藝說得非常有道理,這聽上去似乎非常繁瑣,但其實這一點也不繁瑣,而且也非常的合理。”說著他目光一掃,道:“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呢?”

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好說什麼。

“陛下聖明。”

一乾老臣子齊聲道。

李治微微一笑,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向韓藝說道:“韓藝,既然這民安局是因你而生,那關於民安局的建設,你自然也是責無旁貸。朕現在賜封你為皇家特派使,官至六品,務必要為朕建設好這民安局。”

皇家特派使?哇操!這個牛啊!可是六品是不是太小了一點啊?算了,不管了,反正不嫌官職多。韓藝急忙行大禮道:“微臣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且慢!”褚遂良突然站了出來,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道:“陛下,這---這我朝從未有過皇家特派使這個官職啊。”

操!你可是皇帝呀,竟然也玩這先斬後奏的把戲。

韓藝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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