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極殿前。
“哎呦,張中丞來了。”
這張銘一到,幾個官員立刻圍了過來,氣氛有點像似長孫無忌來了一樣。
張銘早就料到了,雖是麵帶微笑,但是心裡卻是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但凡有事,就讓我禦史台衝在最前麵,我今日非得好好嚇嚇你們。裝作一點事都沒有,和他們熱情的寒暄著。
這些官員套了半天,沒有套個話出來,乾脆就直接詢問道:“聽聞張中丞昨日連夜入宮進奏,不知發生什麼事呢?”
畢竟宮中這麼多護衛、女婢,張銘入宮之事,肯定瞞不住,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具體內容。
張銘笑道:“沒什麼事。”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道:“不會吧,若無事的話,中丞怎麼會連夜入宮麵聖呢?”
張銘拱手道:“各位還請見諒,我們禦史台有自己的規矩,有些事真不能說。”
這麼嚴重?
這些官員被張銘撩撥的心癢癢,但是見張銘不願說,心裡好不痛快,但是又沒有辦法,隻能等上朝時,看皇帝會不會說。
可是,到了上朝時,李治、長孫無忌、褚遂良、張銘皆是對此事避而不談,倒是韓瑗、來濟說了一些關於土地之事,整場朝會下來,都在說土地兼並,連韓藝的名字都沒有提到。
有些人把彈劾韓藝的奏折都放在了袖裡,隻要誰開了這口,就準備聯合上奏,落井下石,弄死韓藝這個田舍兒,可一見這情況,擺明其中有貓膩呀,哪裡還敢上奏,都快把那奏折夾在胳肢窩了,誰也不想當這出頭鳥。
這事不簡單啊!
張銘入宮,肯定為了韓藝之事,但是卻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這太奇怪了。
這一個早朝下來,大家都是疑神疑鬼的,什麼個情況?
再看韓藝那邊情況,雖然高峰期已過,但還是有送禮之人,韓藝還是照收不誤,也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更加令人看不懂了。
難道是皇帝有意包庇韓藝,但是以褚遂良的個性,這事皇帝還真包庇不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有句話說的好,若無害人之心,怎有疑心之病。
像鄭善行、王玄道、韓瑗、來濟等人,他們就不太在意這些事,也沒有疑神疑鬼,縱使是出了事,也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
......
駙馬府。
“下注,下注。老子這回可要大殺四方。”
程處亮這廝似乎真的不怕冷,大冬天的擼起袖子,口沫橫飛,與一乾部下圍著一張長桌玩起了撲克。
這軍人就是喜歡賭,畢竟行軍之時,或者平日裡待在軍營裡,除了訓練之外,的確沒啥事做,看書不太可能,不賭乾嘛,朝廷也是屢禁不止,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從上回韓藝帶著撲克跑去萬年宮,被那些禁衛軍看到了,立刻就傳到了軍中,這可不得了,立刻在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成為了軍中最為流行的遊戲。
程處亮本就是長安一霸,吃喝嫖賭,那樣不會,最近又不能出門,出門就得被人擒住,問這問那的,隻能待在家中,於是就天天把張大安這些人來玩撲克。
但是幾個部下倒是沒有玩的心情,張大安就道:“將軍,陛下那邊怎麼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程處亮興致正高了,不耐煩道:“我咋知道,陛下又不是第一回包庇那小子了。”
張大安瞧了眼程處亮,愁色更濃。
周季童笑道:“張哥,這事你彆也擔心,就算陛下包庇他,那些王公貴族又豈會饒了他,他收了這麼多禮,但是名額有限,這他怎麼收場。”
張大安點點頭,心想,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再擔心也無濟於事。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又繼續玩了起來。
過的一會兒,那管家走了過來,道:“老爺,長孫駙馬在門外求見。”
“你是說長孫衝?”
“是。”
程處亮聽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與長孫衝連算是親戚關係,因為都是駙馬嗎,但是二人性格是大相徑庭,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平時也從未有過來往。又問道:“就他一個人?”
那管家道:“還有一人,年紀輕輕,倒是挺像是那鳳飛樓的韓藝。”他沒有見過韓藝,但是聽人說起過。
“什麼?”
程處亮一對大眸子都快鼓了出來,咬牙切齒道:“那小子還敢來這。”
周季童忙道:“將軍,那小子來此,定是為了民安局一事,何不看看他是如何說。”
程處亮嚷道:“說個勞什子,我與他沒啥好說的,讓他滾,讓他滾。”
那管家看到這老爺,也是頭疼,急切道:“老爺,求見又不是他,而是長孫駙馬。”
長孫衝何許人,長孫無忌的嫡長子,將來要繼承長孫無忌一切封號的男淫,你讓他滾,你還想不想混下去啊!
“這個長孫真是喜歡跟著添麻煩。”
程處亮抓了抓頭,也不敢將長孫衝拒之門外,道:“讓他們進來吧。”
張大安道:“將軍,咱們趕緊把這些撤了吧。”
這長孫衝身份特殊呀,要是讓長孫衝看到他們幾個禁衛頭頭窩在這裡玩這個,總是有些尷尬的。
程處亮道:“什麼不玩了,繼續玩就是了,你們怕個什麼,來來來,不用管他們。”
張大安幾人互瞧了一眼,隻能繼續陪著程處亮玩了起來。
過得一會兒,隻見那管家引著長孫衝和一個極為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
張大安也在鳳飛樓見過韓藝,立刻低聲道啊:“真是那小子。”
程處亮餘光一瞥,見韓藝臉上的青澀都未褪去,更是不放在眼裡,但是再怎麼說,長孫衝在這裡,他不可能當做沒有看見,急忙迎了過來,道:“哎呦,長孫兄你來的正好,快快來與我玩上幾把,我正愁這人不夠多了。”
長孫衝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不”字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程處亮給強行拉到了桌邊,這就是文人的悲哀呀,但對方動用武力時,就隻剩下被動挨打了。長孫衝幾番要拒絕,話都沒有出口,就被程處亮給堵了回去,嗓門也沒有他大,鬱悶的都快要蹦了起來。
這韓藝就被華麗麗的無視在一邊,連打招呼的機會都不給他。
張大安等人看在眼裡,心裡痛快啊,也故作不做聲,都當做沒有看見。
韓藝就跟下人似得,站在長孫衝身後,他也略感頭疼啊,他見過太多打太極的了,他知道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那麼真有可能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現在真的很忙,今日來,就是攻克程處亮的,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心想,看來我首先還得去的與他對話的資格。看著那撲克,若有所思。
長孫衝瞧了韓藝一眼,向程處亮鬱悶道:“程二,這我真不會玩,更加不是你的對手了,誰人不知道,你程二可是有著賭帥之稱---。”
“噗嗤!”
他話說到一半,邊上突然響起“噗嗤”一聲。
很是刺耳呀!
程處亮猛地瞪向韓藝,道:“你笑什麼?”
韓藝拚了命的憋住笑意,直搖頭道:“我沒笑。”
長孫衝趕忙見縫插針道:“這位便是陛下親自賜封的皇家特派使,韓藝。”故意就加重“陛下”二字,無非就是提醒程處亮,你就算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呀。說著他又向韓藝介紹了一番。
韓藝拱手道:“久聞程二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哦不,聞名不如見麵啊。”
這話裡帶刺啊!
程處亮冷冷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皇家特派使,還真是瞧不出來啊!”
韓藝嗬嗬道:“大家都這麼說。”
我這是誇你麼?程處亮見韓藝這麼開心,還真覺得這小子腦子有病,但是他更加在乎方才那“噗嗤”一聲,拿起撲克揚了揚,道:“聽說這撲克就是你發明的?”
韓藝謙虛道:“拙作,拙作。”
程處亮道:“那你一定會玩,怎樣,敢跟我玩幾把麼?”
韓藝微笑不語,心道,你完了!
程處亮就一武官,直性子,最煩就是這笑而不語,擺明看不起他呀,當即怒道:“你什麼意思?”
韓藝搖頭道:“我沒什麼意思啊!”
“那你倒是玩還是不玩。”
韓藝羞射道:“這不太好吧。”心裡可是樂翻了。
“什麼不太好?你莫不是看不起老子。”
韓藝高舉雙手,笑道:“我絕無此意,隻是這撲克是我發明的,我這不是怕有損將軍的威名麼。”
程處亮愣了下,不對呀,這還是看不起老子啊!臭脾氣又上來了,嚷道:“老子的威名,焉是你小子能夠損得了的。你發明得又怎樣,那魯班還發明了雲梯,我看他攻城也不見得比老子厲害,今日你不賭也得賭。”
他越是憤怒,韓藝嘴角的微笑就越濃,道:“言之有理,既然將軍這麼有興致的話,那我們就賭些彆的吧,玩這撲克實在是對將軍不公。”
“就玩這撲克。”程處亮在賭方麵,還真就沒有服過誰。
韓藝臉露無奈之色,道:“那好吧,咱們就賭十把,倘若將軍能夠贏我一把,就算將軍贏,這樣才算公平。”
長孫衝驚訝的看了眼韓藝。
不僅如此,張大安等人也是露出震驚之色,這賭博總是需要一些運氣的,不可能把把都能贏,除非你是神仙來的。
程處亮也愣住了,道:“你小子口氣還真大啊!”
韓藝微笑不語,眼中滿是不屑。
程處亮怒了,混跡賭壇十幾年,就從未有過人敢這麼鄙視他,咬牙切齒道:“那好!誰若輸了,誰就從對方的胯下鑽過去,你敢賭麼?”
長孫衝皺眉道:“程二,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將來你們還都是民安局的長官,犯不著如此吧。”
程處亮一聽民安局,那更是新仇舊怨加在一起,揮手道:“長孫兄,這事與你無關,你彆管。”說著他又向韓藝道:“小子,你敢不敢?”
韓藝笑著搖搖頭道:“不是不敢,隻是這懲罰沒有任何意義,我又不想將軍來鑽我的胯下,還不如賭錢了。”
程處亮道:“那你說賭什麼?”
韓藝微一沉吟,道:“這樣吧,誰若輸了,誰就磕三個頭,拜對方為師。”
周季童聽得沒由來的感到有些不妙,正欲勸阻,哪知程處亮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道:“好!一言為定。”他已經被韓藝的笑容,給氣瘋了。
韓藝心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正當這時,忽聽得一個粗獷的笑聲,“哇哈哈,亮子,想不到你這裡這麼熱鬨。”
韓藝微微皺眉,日了,這老匹夫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選在這時候。
來人正是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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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