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這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原本那些不嫌事大的人,還等著看一出好戲,可是哪裡知道,從一開始兩市就占得絕對的上風,打的北巷都已經自暴自棄,連鳳飛樓的員工都貪圖便宜,跑到兩市來購物了。
而且越來越多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很多貴族人士因為看韓藝不爽,故此都讓自己的兒子去兩市逛逛,為兩市助威。
這樣一來,兩市的人是越來越多,很多不需要購物的貴族都跑去兩市吃喝玩樂,這甚至還連累到整個平康裡,中巷、南巷的生意都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
似乎,勝負已定。
北巷。
這一日上午時分,北巷終於迎來了幾位客人,不過似乎來者不善,因為他們都穿著戶部的官服。
“幾位客官,進來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錢家米鋪的店員都太饑渴了,直接忽略了那一身官服,衝上去,就準備拉客。
為首一個穿著青袍的官員嚷道:“去,叫你們東主出來。”
“哎呦,這不是曹巡官麼。”
錢大方今日來北巷,正準備命人收拾一下,隨時準備關店,可還未來得及囑咐店員,這戶部的曹詢就來了,心中也是上下打鼓。拱手一禮,又問道:“不知曹巡官大駕光臨,有何事吩咐?”
巡官是戶部的一個官職名稱,專門出外巡視,其中包括糧食收成,市場貨物,等等。
曹詢趾高氣揚道:“今日有人來我們戶部告狀,說你們北巷的店鋪弄虛作假,偷工減料,故此戴侍郎命我等前來查明真相。”
錢大方聽得一張臉都扭曲了,道:“曹巡官,你是知道我的,我錢家的糧食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從未乾過這事。”
“我也是奉命行事,難不成你還想阻止我們執行公務麼?”曹詢官威十足的說道。
“不敢,不---不敢。”
錢大方渾身就跟脫力一般,垂頭喪氣,他倒不是做賊心虛,隻是他明白,這一定是兩市搞的鬼,也就是說,北巷敗局已定,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因為戶部都站在兩市那邊去了。
曹詢朗聲道:“給我一家一家的查,決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遵命。”
幾個手下立刻針對北巷全麵盤查起來。
雖然北巷是第一個私人開的市場,可以不受朝廷的直接管理,但是如果你犯法了,那朝廷肯定還是會乾預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其實早在最開始的時候,戶部就曾有意要用一招給北巷一個下馬威,但是卻被高履行給阻止了,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有人都跑去戶部告狀了,戶部查的是名正言順。
一會兒工夫,這些店鋪的東主都紛紛走了出來,交頭接耳的,紛紛搖頭歎氣。
“怎麼回事?”
這時,鳳飛樓那邊走出二人來,正是韓藝和茶五。
曹詢斜目一瞧,道:“你是?”
韓藝拱拱手,道:“在下就是皇家特派使。”
看著好似委曲求全,說的話卻是嚇得人死。
曹詢尷尬的行了一禮,道:“在下戶部巡官曹詢,見過皇家特派使。”
畢竟官階差太遠了。
“豈敢,豈敢。”
韓藝還是表現的非常謙虛,道:“不知曹巡官來此有何貴乾?”
曹詢又跟韓藝解釋了一遍,當然,語氣要緩和得多。
韓藝為難道:“曹巡管,我看這事八成是誣告,你看我這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何來的弄虛作假啊!”
曹詢點頭道:“是,下官也是怎麼認為的,隻是有人告到戶部來了,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還請特派使多多擔待。”
畢竟為官多年,場麵話還是會說的。
韓藝道:“那能不能通融一下。”
曹詢露出一副比韓藝還有苦逼的表情,道:“下官也是奉命辦事。”
“這樣啊!”
韓藝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我們北巷一直都遵從朝廷的法製,不敢有違。”
曹詢笑道:“下官也是怎麼認為的。”
這還真是個人才啊!韓藝心中暗笑,點點頭,倒也沒有在意,瞥了眼錢大方他們,道:“抱歉,我先失陪了。”
“請便。”
韓藝微微拱手,然後去到錢大方的店門口。
錢大方等人皆是一臉怪異向韓藝打了聲招呼,但也就是打打招呼而已。
韓藝看在眼裡,嘴上卻道:“各位請放心,我就在這裡看著,隻要你們沒有犯法,誰也冤枉不了你們。”
錢大方等人心想,你在這吹噓這些,有什麼意思,你難道看不見現在連一個客人都沒有嗎。
其實他們都有些怪韓藝,因為他們才是這一次衝突受害者,而韓藝作為北巷的主人,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若非這回戶部來人,估計都還不會出來。
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令錢大方等人非常失望。
趙四甲就道:“那是當然,我們雖是一些買賣人,但這買賣做得也是光明磊落,沒有害怕。”
“那是,那是。”
韓藝點點頭,又道:“各位,現在雖然沒啥客人----。”
錢大方著實忍不住了,道:“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是。”
韓藝笑道:“但是你們千萬不要慌,不瞞你們,剛開始我還害怕過,以為他們會出什麼高招,沒想到都是咱們玩剩下的,這種以本傷人的方法,根本長久不了,隻要我們堅持,勝利就是屬於我們的,大不了我免你們半月的租金。”
還免我們半月的租金,我還想把租金給要回來了。
錢大方不可思議道:“韓小哥,這就是你的辦法?”
韓藝點頭道:“對啊!我敢保證,如果他們降價超過一個月,我---就把租金全部退給你們。”
那就是不會退租金給我們了。
錢大方有些火了,道:“韓小哥,你這說的倒是輕鬆,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現在兩市那邊一直逼著我們二選一,你是可以撐一個月,但是我們撐不了這麼久啊!”
韓藝苦口婆心道:“再堅持堅持嗎,總會有辦法的。”
後世那些領導都是這麼說的呀,反正站著說話不腰疼。
錢大方無言以對。
趙四甲等人也不做聲,韓藝的這種態度,讓他們對韓藝徹底失去了信心。
韓藝目光一掃,又道:“各位,就算對方不降價,他們還是可以逼著你們二選一,如果你們能夠堅定站在我這邊,那麼他們的伎倆就不會得逞的,你看人家拉姆先生,一點也不為此感到煩惱。”
要是你這沒有女人日,沒有中巷和南巷,你看拉姆會不會站在你這邊,你就這點本事,還什麼皇家特派使,人家戶部官員上門要查,你還是得讓他們查,站在你這邊就死定了。
錢大方他們笑著點頭,但都不說話,心中似乎已經有了計較。
韓藝還是比較守信,站在這裡監督著,又硬扯一些話題來聊。
過得一個時辰,戶部的人才查完,均表示沒有問題,其實韓藝自從開市集以來,在質量方麵都把關的非常嚴格,時不時就派人去抽查,因為他畢竟是從後世來的,對這個非常敏感,他非常討厭以次充好,好在現在商人還是比較講良心的,缺斤少兩的事,雖不說沒有,但至少吃了不會死人,至少大唐的百姓不用跑到波斯去購買糧食,送錢還招人鄙視,由此可見,時間的流失,未必代表的就是進步,也有可能是倒退。
曹詢來此也不是要查什麼,簡單來說,就是落井下石來的,跟韓藝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韓藝也回鳳飛樓去了。
“真是豈有此理,他們戶部明明說兩不相幫,倒是現在又來查我們,分明就是幫兩市。”
劉娥聽說此事之後,不由得憤怒不已。
桑木道:“恩公,這事如果朝廷出麵,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韓藝笑道:“當然不會,這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好消息,如今他們偏向兩市,那麼到時我們反擊的時候,他們可就不好說話了,說真的,我非常樂於見到這一切。”
劉娥道:“可是韓小哥,你還打算忍到何時去?如今戶部的人一來,給人的感覺就是牆倒眾人推,錢大方他們怕是會堅決的選擇兩市,如果咱們再不出手的話,恐怕到時就晚了。”
“你急什麼?”
韓藝笑道:“我就是要錢大方他們堅決的選擇兩市。”
劉娥一愣,不解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事情遠非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其實這時候,兩市行會那邊已經可以向錢大方他們施壓,早點結束這場鬥爭,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是在等著錢大方主動去求他們,而他們之所以要這麼做,怕是他們想借機打壓一下錢大方他們的氣焰。”
桑木皺眉道:“恩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錢大方他們關閉北巷的店鋪,他們就應該滿足了啊!”
“滿足?在商人的心中,就沒有滿足一說。”
韓藝胸有成竹的笑道:“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都是在以本傷人,因為對於商人而言,沒有賺就是賠,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錢大方等人的猶豫不決引起的,另外,他們其中有很多人都是錢大方等人競爭對手,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他們定會想儘辦法從錢大方他們那裡討點損失來,彆看他們表麵上這齊心,但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反正在他們看來,勝敗已定,該是瓜分勝利果實的時候了,他們可不會來找我們要錢,不隻有問錢大方等人要了,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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