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
相比起昨日的忙碌,今日韓藝、程處亮、長孫衝倒是覺得輕鬆多了,因為東市周邊全都是貴族的大宅,貴族在如今代表著名望,同時也代表著政治,他們居住的地方,那防火措施肯定是非常完善了,而且來這裡開店的,都是具有超強的防火意識,你要弄不好的話,這一燒起來,你十條命也不夠陪的。
當然,望火台和防火司的設立,令東市防火措施又增強不少。
“嗬嗬!那些個小子不在了,真是安靜許多了。”
長孫衝瞧大街上空蕩蕩,不免笑嗬嗬道,他還是喜歡比較安靜的地方。
走在邊上的程處亮大咧咧道:“安靜有勞什子好,我還是喜歡熱鬨一點的。韓藝,不是說東市好像也會有大唐好聲音。”
韓藝笑道:“這還沒有開始了,下午這裡的人都會多了起來,尤其是得月樓。”
長孫衝道:“為何?”
韓藝道:“因為下午就開始報名了啊。”
長孫衝搖搖頭道:“我看不一定,這周邊住的可都是王公貴族,他們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太可能讓家裡的人來參加這好聲音,故此估計人不會有很多。”
韓藝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賭今日得月樓的一頓午飯,當是幫朝廷節約一筆支出,如果少於一百人就當我輸了。”
程處亮一聽到賭,頓時興趣來了,慫恿道:“長孫兄,和他賭,我跟你一邊,我老程家就不會派人來。”
長孫衝見韓藝信心滿滿,點頭道:“一言為定。”
程處亮道:“那咱們就先去得月樓坐坐吧。”
“行。”
三人來到得月樓,那掌櫃一見韓藝來了,可是非常熱情,雖然對長孫衝和程處亮還是畢恭畢敬,但任誰也看得出,他對韓藝要最為討好,一個勁跟韓藝套話,又直接將三人請上三樓,還說什麼這一頓他做東,不要錢。
韓藝笑道:“這可不行,這一頓還非得給錢。”
那掌櫃一愣。
程處亮道:“你這廝還愣著作甚,快去好酒好菜上著,等會自然會有人付錢的。”
那掌櫃不明白,但見大名鼎鼎的程二開口了,哪裡敢多說半句,應了幾聲就下去了。
長孫衝笑道:“韓藝,你與掌櫃的關係好像挺好的。”
韓藝笑道:“見過幾次麵。”
程處亮道:“那他對你這麼熱情?”
韓藝道:“我把東市賽區放在他這裡,就算我在這裡吃他一個月,他也不會虧呀。”
長孫衝拍著腦門道:“對對對,我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
.....
.....
北巷。
“哎喲,令狐二公子來了,失禮失禮。”
錢大方見令狐家的二郎走了進來,急忙快步迎上前去。
令狐二郎笑嗬嗬道:“錢大,你這生意咋樣?”
錢大方笑道:“還不就那樣,過得去。”
令狐二郎抬了抬眼,道:“聽說鳳飛樓已經將票發給你們了?”
“哦,對對對。”
錢大方笑著點點頭。
令狐二郎笑眯眯的看著錢大方,就跟看沒有穿衣服的美女一樣。
你們這些公子哥,都被人算計的死死的,還在這裡擺譜。錢大方心裡暗自嘀咕著,嘴上卻道:“這個---票,我倒是幫令狐二公子留了一張,隻是這票它不能亂贈送的。”
令狐二郎一愣,道:“此話怎講?”
“令狐二公子,請稍等片刻。”
說著,錢大方就去到裡屋,不一會兒,就見他端著一個看上去就非常高檔的木盤走了出來,這木盤裡麵還墊著一塊紅布,紅布上麵放著三樣東西,一個小簿子,一塊銅片,一張印有韓藝頭像的票。
令狐二郎看到那票,頓時目光急閃,想伸手去拿,可見麵前射出兩道防禦性的木管過來,不禁又看向那小簿子和那塊小銅片,道:“這是什麼?”。
錢大方瞥了他一眼,道:“令狐二公子,這是咱們北巷的新出來的貴賓卡。”
說著,他又將貴賓卡跟令狐二郎解釋了一邊,其實貴賓卡就是會員卡,卡費需要二十文錢,這倒不是多,畢竟但僅銅就是錢,但是若想要這貴賓卡生效,必須先放一貫錢進去。
然而,這貴賓卡北巷通用,任何店鋪都可以使用,隻是你在誰那裡購買,就可以享受一定的優惠。
而這個貴賓卡的使用訣竅,就在那小簿子上麵,這小簿子是跟隨貴賓卡一體的,等於就是一個人工電腦,專門用來寫消費記錄的,到時鳳飛樓會每家店買一個記錄員,專門記錄這貴賓卡消費,同時店裡麵也會記錄,等於就是三方記錄,這樣就能夠確保三方不會出現賬目不明的事情。
另外,小簿子上麵會印有章子,就代表你是在誰哪裡購買的。
聽著好像挺麻煩的,但是比起現在這種消費模式,那可要省勁的多,至少你不少整天逛街都背著一袋子錢,亦或者推著一車子錢,等於就是將客戶的繁瑣,轉移到了店家方麵。
令狐二郎聽得眼前一亮,道:“這個主意好啊!”
拿起那小簿子一看,隻見那紙張與當今的紙上大有不同之處,說是黃紙吧,但隻是有些微黃,可是比黃紙要糙的多,看上去就沒有黃紙要好,但是非常特彆,他也是第一回見到這種紙張,咦了一聲,“你這紙是---是從哪裡來的?”
錢大方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鳳飛樓發的,但是據說用這種紙,是為了防止有人做假賬,咱們手中都是一張卡對應一本小簿子,所以彆說是客人了,咱們要作假那都是不可能的。”
令狐二郎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可若是這玩意給人偷了咋辦?”
這小簿子如果是獨一無二的,就可以完全杜絕了造假的希望了,因為到時韓藝也會派人來記賬的,你也不可能換一個小簿子來忽悠人。
錢大方道:“這你不用擔心,每筆單子都需要你的手指印亦或者簽名。”
“這樣最好了。”令狐二郎點點頭,突然又拿起那張票,頓時笑眯了,突然道:“我說錢大,為什麼這票上麵一定要印韓藝的頭像啊,弄個夢兒的多好看啊!”
這個錢大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第一回看到這票時,也笑了,搖頭道:“這我就更加不知道了,鳳飛樓把票發給我,我就拿著唄。”
韓藝就是這麼吊,你越是諷刺我,我還偏偏要弄我的頭像上去,你有本事倒是不買呀。
“這個韓藝還真不要臉。”
令狐二郎搖搖頭。
錢大方當做沒有聽見,笑嗬嗬道:“令狐二公子,你要不要?這可是最後一張了。”
“最後一張?”
令狐二郎驚呼一聲,道:“這怎麼可能,我可是剛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難道還有人比我更早?”
錢大方笑道:“這票是昨夜發下來的,我手上的票就那麼多,有好幾個老客戶今兒一早就直接上門將貴賓卡和票全部給拿走了,就剩這最後一張了。”
“昨夜?”
令狐二郎聽得後怕不已呀,他已經算是夠關注了,哪知還有人比他更加關注一些,趕緊道:“那快給我辦了。”
......
其餘的店鋪與錢家店鋪也都是一樣,尤其是自由之美,因為自由之美的票是最多的,而且現在來自由之美買衣服那是很平常的事,就屬在這裡花錢花得多了,在這裡購買卡,今後來買衣服還能享受折扣,不少公子哥都往裡麵擠,那真是千金在手,一票難求啊!
不過,貴賓卡是不能在淘寶大市場用的,畢竟淘寶大市場都是一些小錢,記賬又太麻煩了,但是韓藝對於淘寶大市場也是非常看重的,給了淘寶大市場二十張第一場海選的票,招數還是老招數,抽獎。但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先購買十張淘寶大市場的代金券,五文一張。
同樣也是擠爆了,這代金券一買,你隻能用在淘寶大市場啊!
而且,韓藝還打算長期出售這種淘寶大市場專用的代金券,同樣也是讓客人有更好的體驗。
一張票就為北巷帶來上百個穩定的客戶,而這一張貴賓卡同樣也整合了北巷市場,便與韓藝統一規劃,因為充入卡中的錢,都要統一交給鳳飛樓,然後鳳飛樓根據每個月根據各店的消費情況,將錢返還給他們。同時韓藝也就擁有了整個北巷的數據,這些數據可是非常重要的,有了這些數據的支持,韓藝可以更加從容的策劃北巷市場。
隻是今年已經到了年尾,韓藝不太在乎了,他的目光已經放到明年了,明年就是北巷市場騰飛的一年。
......
......
得月樓。
韓藝、程處亮、長孫衝已經是酒足飯飽,而得月樓也已經是坐無虛席,幸虧他們是在包房內,不然非得被那些公子哥給騷擾到死,外麵很多人都在找韓藝。
此時大家來此,那是因為都知道報名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也看看這報名是怎麼回事,所以不少東市附近的貴族子弟從平康裡回來之後,就都跑到得月樓來了。
午時已過,可還是沒有人來報名。
長孫衝笑道:“韓藝,這一回你怕是輸了。”
程處亮笑道:“韓藝,咱們就住在這裡,對這裡情況可是了解的很,你跟我們賭這個,不是明智之舉啊!”
韓藝微微笑道:“急什麼,好戲在後頭了。”
說話間,那掌櫃的也敲門走了進來,笑嗬嗬道:“韓小哥,這飯菜可還合胃口。”
“長安第一酒樓,我要說不好,那不得被人打死去。”
韓藝嗬嗬笑著,道:“張掌櫃,你不是來問這菜的事吧,我看你是想問怎麼就沒有人來報名。”
這張掌櫃訕訕一笑道:“我聽說平康裡、西市報名的人都多了去,可咱東市咋沒有人來,是不是貴店沒有說清楚啊!”
韓藝道:“再等等吧,會有驚喜的,要是沒有人來,我親自上街拉一百個人來。”
張掌櫃聽韓藝這麼說了,隻能再等等看。他走後,長孫衝突然道:“韓藝,你何來的自信?”
韓藝嗬嗬一笑,卻是不做聲。
程處亮也是十分好奇,這周邊可都是大貴族呀,沒有一個平民百姓,長孫無忌會叫自己府上的人來這裡參加好聲音嗎?不可能呀,長孫無忌可不會勞這神,就算有人來,也不會有很多。
又等了大概將近一個時辰,也都看日落了,來的人依舊非常有限。
程處亮笑道:“都這時候了,隻來了那麼小貓幾隻,我看是不會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得陣陣腳步聲,三人轉目一看,隻見不少人往得月樓趕來,黑壓壓的一片。
程處亮、長孫衝頓時大驚失色。
韓藝嗬嗬道:“二位,可以結賬了。”
長孫衝驚訝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韓藝笑而不語。
......
觀棋軒二樓的一間廂房內。
王玄道坐在棋盤的一邊,而另一邊則是坐著崔戢刃和盧師卦,實在是王玄道棋藝太牛了,所以長安七子經常二對一,三對一。
越往後下,崔戢刃和盧師卦臉上的汗就越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玄道生來就情緒波動不大,盤腿而坐,麵如止水,他的小烏龜如他一樣,趴在棋盤邊上,一動不動,叫他龜人那倒也沒有叫錯,的確有像似的地方。
而鄭善行則是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突然輕輕哇了一聲,“怎麼這一下來了這麼多人,玄道,好像你家的下人也來了?還有我堂弟也在。”
王玄道微微皺眉道:“不可能,我家沒有說要派人來參加好聲音呀。”
盧師卦困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會來人報名,那麼應該早就來了,為何要等到這時候了。”
王玄道微一沉吟,突然一揚嘴角,露出那一抹招牌式的微笑,道:“我想我明白了。”
鄭善行也突然恍然大悟,道:“我也明白,我們都被韓藝給騙了。”
盧師卦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崔戢刃因為沒有太注意這事,故此一臉困惑道:“你們在說什麼?”
王玄道道:“當初韓藝在跟兩市以及朝廷談判的時候,說什麼為了兩市和朝廷,才將好聲音放到兩市,當時人人都以為韓藝是為了夜市才將這部分利益給讓出去,因此還得到了陛下的讚賞,兩市那些商人更是對他感激涕零,其實他一早就策劃好的,這根本就不是讓利,而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人來參加好聲音。”
鄭善行屈身趴在窗台上,望著樓上的人群,道:“玄道說得不錯,東市周邊住著的都是咱們這些士族和貴族,而西邊住著的都是長安有名的富商,以及那些大地主們,這樣劃分賽區,無疑也造成了西市與東市的抗衡,西市肯定會有人去報名的,而且非常多,我想西市的人肯定會說西市必贏東市,這消息一旦傳到了那些貴族耳裡,定會激起貴族的好勝心,那麼就肯定會派人來參加,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時候才會來人,因為很多貴族前麵都是不打算派人來的,定是聽到西市的動靜,才臨時決定派人來參加的。”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我想那些製造矛盾的人,可能也是韓藝派去的。很多才藝佳的歌妓都在貴族手中,如果兩市不在其內的話,光平康裡一家,雖然能夠吸引足夠多的客人,但是參賽的人估計不會太多,但這樣一來,人數怕是要增加好幾倍不止。”
盧師卦苦笑道:“我們幾個加在一起,卻也未能猜透韓藝心中那算盤究竟如何打的。”
崔戢刃沒好氣道:“可彆把我算在內。”
盧師卦笑道:“戢刃,我看你要勝韓藝,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崔戢刃歎了口氣,道:“我們輸了。”
“承讓!”王玄道微微頷首,然後就默默的將黑白子區分開來,他似乎非常享受做這事。
崔戢刃朝著盧師卦道:“論這棋藝,我就算鑽研一生,恐怕也下不過玄道。”
王玄道突然道:“既然如此,崔兄何不入朝。”
崔戢刃道:“那樣就對韓藝太不公平了。”
鄭善行笑道:“崔兄,你不會是因為韓藝,才遲遲不肯入仕的吧。”
崔戢刃一笑,沒有答這話,道:“玄道,你何不幫我算一卦,看看我勝算有多大?”
王玄道搖頭道:“我很久沒有算卦了。”
“為何?”
“因為不準了。”
崔戢刃突然正色道:“玄道,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但如果是真的,你可千萬彆說出去。”
王玄道淡淡道:“崔兄,莫要小瞧人了,我王玄道雖然不如你,但也不是隻能靠這算卦才能當上官的。”
崔戢刃一愣,隨即一手拍在王玄道的肩膀上,略帶歉意的笑道:“玄道,你過謙了,我知道你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王玄道餘光一瞥,下得臥榻。
崔戢刃道:“玄道,你不會生氣了吧,我是無心的,抱歉。”
王玄道淡淡道:“我去換件衣服。”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崔戢刃一翻白眼,激動道:“我的手很乾淨的。”
盧師卦道:“下過棋的人都還有臉說自己的手是乾淨的,戢刃,你變了。”
鄭善行哈哈笑了起來。
崔戢刃怒道:“什麼我變了,分明就是你們變了,你們幾個父母官聯合起來對付我一介平民,真是豈有此理,如今我是寡不敵眾,等烈虎回來了,我再來找你們算賬。”
鄭善行笑道:“我們可也有無月,文攻武鬥,我們可不都怕。”
崔戢刃道:“那我就投靠女魔頭去了。”
盧師卦笑了一聲道:“蕭無衣花了整整十年來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但都未有得逞,你若想她如願,那你就去吧,我們認輸便是。”
鄭善行笑道:“師卦,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蕭無衣的克星回來了。”
盧師卦錯愕道:“蕭曉?”
鄭善行點點頭。
盧師卦哈哈道:“那我們就更加不怕,蕭無衣此時恐怕都自顧不暇。”
崔戢刃哼道:“小人得誌。”
說著他也下得臥榻。
鄭善行好奇道:“你去哪裡?”
崔戢刃沒好氣道:“你們這麼厲害,我敢不去洗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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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