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元烈虎一個勁的搖頭,道:“這---這怎麼可能?”
如果隻是輸之毫厘間,他不會這樣,可問題在於,韓藝簡直就是以壓倒性優勢取勝,即便是他父親,也不能夠,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讓他無法接受。
其餘人也都是一臉震驚,他們也是常有來打獵,這真的很難想象。
蕭無衣得意洋洋道:“我說什麼來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眾人又望向蕭無衣,心裡開始犯嘀咕,難道這女人真的將獵物都送給了韓藝,然後再從獨孤無月要來一些獵物?
不得不說一句,這計謀還真是太高明了。
韓藝卻是一臉茫然,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這不是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而是守株待兔。”
忽聽一人說道。
眾人轉頭一看,隻見崔戢刃站在河邊,注視著一塊泥土上的足記。
鄭善行好奇道:“戢刃,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崔戢刃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入林,肯定驚到林中的獵物,再加上一番追逐,許多獵物都已經是驚弓之鳥,四處逃命,如此奔逃,難免會口渴,等到那些獵物逃出生天時,定會尋得水源解渴,這四周有許多動物行過的足跡,由此可見,這片叢林中的獵物常來這裡飲水,故此隻要在這裡埋伏好,便能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韓藝聽得暗讚,不愧是崔戢刃,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其實他之所以有把握,是因為他曾伍文軒來過這裡,無意間發現了這條較為隱蔽的小溪,也發現周圍有不少動物的足跡,知道這片叢林的動物習慣來此喝水,故此才選擇守株待兔的策略,不然的話,他也不敢跟元烈虎打賭,畢竟這不是他擅長的。
這也是為什麼前麵一個多時辰,韓藝他們是在無聊中度過的,直到後半個時辰,獵物也相繼到來,而且越來越多。
眾人聽罷,頓時恍然大悟,不禁鄙視的望著蕭無衣。
“隨便你們這麼說,我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反正贏了就行了。”蕭無衣的臉皮也不是蓋的,畢竟是韓藝的妻子,兀自喜笑顏開道:“韓藝,你果真沒有令本郡主失望。”
眼中甚是得意,尤其是看到眾人欽佩的表情,隻想告訴他們,這人就是姐的男人。
“嗯?”
韓藝卻是聽得有些錯愕。
鄭善行嗬嗬笑道:“韓小哥,你的才智真是令人歎服。”
韓藝忙道:“這非我一人之功,是我們整個團隊的努力。”
元鷲哈哈道:“說得不錯,就是如此,任憑你的計劃再周密,至少也需要一個箭術了得好手,因為一旦一箭沒有射中,獵物必會驚慌失措,奔逃這裡,同時也會引起許多獵物的警覺,另外,極有可能幾隻獵物同時到達這裡喝水,那麼就需要在極短的時辰內,同時射死這幾隻獵物,然後其餘人再出來迅速的將獵物隱藏好,等待下一波獵物的到來。”
說著他瞧了眼小野,道:“小娃,這些獵物都是死在你手吧。”
小野輕哼了一聲,將小臉偏了過去。
元鷲卻是不惱,笑哈哈道:“小子,有點意思,我喜歡你。”說著他又向元烈虎道:“小虎,你輸了。”
元烈虎撓著頭,沒好氣道:“這擺在眼前的事實,就不勞煩爹爹相告了,孩兒又不是輸不起的人。”
他可不是輸不起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遵守與蕭無衣的契約。
一向沉默的獨孤無月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你輸了。”
元烈虎驚訝道:“難道無月你事先就猜到韓藝會這麼做呢?”
獨孤無月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你常年隨軍出征,也應該知道,一個人再強也是無法取得勝利的,還是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其實任何事都是如此,團隊永遠要勝過個人。”
元烈虎聽得一怔,雙目中突然充滿了落寞和悔恨,又怯怯的瞥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微微皺眉,朱唇微張,但最後還是閉上了,眉宇間透著一絲愁緒。
她知道元烈虎從小就崇尚英雄主義,他做任何事,都喜歡憑借一己之力而取勝,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第一次出征,才會單槍匹馬去追殺敵人,以至於最後害死她的丈夫,獨孤先略。
這也是元烈虎一生都無法卸下的包袱,他甚至做夢都想已死償還。
“哎呀!哎呀!”
元鷲突然怪叫兩聲,道:“小虎,你就彆在這裝可憐了,這願賭服輸的道理,老子以前可沒有少教你。”
“孩兒幾時裝可憐了。”
元烈虎反駁一句,又朝著韓藝道:“韓藝,你說吧,你要我乾什麼?”
韓藝笑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希望元公子你能進民安局。”
鄭善行、盧師卦二人相覷一眼,目光中透著一絲擔憂。
“這可不行。”
元烈虎聽罷,是搖頭晃腦,道:“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們元家是不讓做官的,這一點,善行他們都知道,換一個,換一個,要不我給你錢得了。”
你妹的,老子讓你去當官,又不是讓你去當下人,這還過分?那你來懲罰我好了,最好懲罰我當宰相,老子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韓藝嗬嗬道:“錢我也不缺,換的話,我看也沒有必要了,反正我就這麼一個要求,如果元公子你不答應的話,那就算了吧,這沒關係的。”
元烈虎立刻道:“這如何能行,我元烈虎豈是不認賬的人,你這麼做,莫不是要壞我名聲麼,當我求你了,你就換一個吧。”
韓藝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好吧,那就我換一個。”
元烈虎一喜,忙道:“你儘管說便是,隻要彆讓我去當官就行。”
韓藝笑道:“我的要求就是,你彆求我換一個了。”
楊飛雪聽得“噗嗤”一笑。
元烈虎瞧了眼楊飛雪,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道:“韓藝,你這是使詐啊!”
楊飛雪笑吟吟道:“兵不厭詐。”
元烈虎不爽道:“楊八妹,你就彆在這裡瞎添亂了。”
楊飛雪吐了吐****。
盧師卦目光一閃,笑道:“這番比試本就是元叔父促成的,而且這裡也是元叔父輩分最高,理應由元叔父在主持公道。”
元鷲嘿了一聲:“師卦,這麼多年不見,你小子是越來越滑頭了。”
盧師卦頷首道:“元叔父說得是,晚輩在外麵遊蕩幾年,這性子也被磨得圓滑一些。”
元鷲哈哈笑道:“好你個師卦,還是跟以前一樣,言行舉止都是一絲不苟。不過韓藝這要求太難為人了,我作為元家的子孫,當然得遵從祖訓,不可能讓小虎去當官。”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但是我作為小虎的父親,我更加不希望他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
元烈虎茫然道:“爹爹,那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
元鷲思索半響,道:“小虎,這事不管你怎麼做,那都是錯,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決定吧。”
“啊?”
元烈虎一臉鬱悶。
元牡丹突然道:“小虎,當年我們祖上定下這條規定,皆因當時的情況,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規矩也得適當放鬆一些,再者說,民安局隻是保護百姓,隻要你恪儘職守,一直待在民安局,那就不會卷入政治鬥爭中。”
元鷲一個勁的點頭道:“還是小妹聰明,說得好,說得真是好。”
元烈虎糾結的兩條粗眉都扭成了麻花,其實他不願當官,不完全是因為祖訓,他自己也不太想當官,出去打打仗,回來就享受人生,反正有的是錢,足夠讓他一輩子吃喝嫖賭,這種生活多爽呀。一時間還真是猶豫不決,朝著韓藝道:“韓藝,要不你讓我想想先。”
韓藝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啊---!”
元烈虎突然大叫一聲,指著韓藝道:“都怪你小子,忒也狡猾了。”
韓藝無言以對,唯有苦笑。
蕭無衣突然笑吟吟道:“牡丹姐,小妹多謝你的支持了。”
元牡丹淡淡道:“但願這錢能夠在你手裡多待一些日子。”
蕭無衣哼道:“少瞧不起人了,我說過,之所以大家都說你們元家做買賣厲害,那都是因為本郡主沒有做買賣了。”
元烈虎道:“女魔頭,你還真是不要臉。”
蕭無衣冷聲道:“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元鷲哈哈道:“小無衣,我雖姓元,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的。”
蕭無衣一點麵子也不給,道:“你就少在這裡糊弄我,指不定你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
元鷲頓時一臉尷尬。
韓藝突然道:“冒昧問一句,你們在說什麼?”
鄭善行立刻將蕭無衣與元牡丹的賭約跟韓藝說了一遍。
原來她方才都是為自己而感到興奮,虧我還感動了一番。韓藝聽得氣不一出來,怒極反笑道:“我覺得這番比試太不公平了。”
蕭無衣詫異道:“此話怎講?”
韓藝自信道:“如果不是因為元公子是牡丹娘子的侄子,我相信牡丹娘子一定會選擇我的,畢竟我們有合作也有些日子了,牡丹娘子沒道理會懷疑我的實力。”
蕭無衣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你這廝竟然公然當著我的麵,去勾搭彆的女人,真是豈有此理。
韓藝看在眼裡,心中暗爽。
元牡丹淡淡道:“這元烈虎是不是我親人無關,如果是買賣上的事,我一定會選你,但是打獵的話,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小虎。”
蕭無衣突然眼眸一轉,轉而嘻嘻一笑道:“牡丹姐,你就彆掩飾了,你不選擇韓藝,無非就是在欲蓋彌彰,害怕彆人知曉你喜歡韓藝。”
這婆娘想乾什麼?
韓藝頓時一驚。
蕭無衣同樣看在眼裡,這可是你提醒我的,怨不得我。
鄭善行、盧師卦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元烈虎更是跳了起來,道:“你這女魔頭胡說什麼,我姑姑怎麼可能會喜歡韓藝這廝。”
“哎哎哎,小虎,你先彆嚷嚷。”
元鷲突然擺擺手,笑嗬嗬的向蕭無衣問道:“小無衣,你說話可得將憑據呀,可有證明?”
蕭無衣笑道:“元叔叔,你是不知道,當年在萬年宮,山洪暴發,韓藝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牡丹姐一命,若不是互生情愫,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讓韓藝不顧自己的性命跑去救牡丹姐。”
韓藝聽得怒氣衝天,暗罵,好一個蕭無衣,竟然來真的,行,下回我不耍的你團團轉,我就不是你丈夫。
“還有這等事。”
元鷲望著元牡丹道:“小妹,此等大事,你竟然不告訴我,這可是你的不對。”說著,他又向韓藝道:“韓藝,雖然你的出身寒磣了一點,但是你好歹也救了我小妹一命,這就抵消了吧,你趕緊將聘禮備齊,我在家等你,最好就是今天,明兒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空。”
聘禮?我等你妹,不不不,這廝是腦子壞了吧。韓藝傻了,慌忙道:“元堡主,你誤會了,不是這麼回事。”
元鷲道:“莫不是你還嫌棄我小妹?”
“當然不是。”
“那就行了啊!”
“無聊!”
元牡丹扔下兩個字,轉身就離開了。
“小妹,小妹。”
元鷲叫了兩聲,突然猛地回過頭來,怒視著韓藝,道:“這都怪你小子,忒也小氣了,連聘禮都不願意準備,要是我小妹因此想不開,我要你好看。”說罷,他就追了過去。
不是吧?這怪我?不是你說得嗎?
韓藝隻覺冤枉的要命,不禁瞪向那個罪魁禍首,可是這個罪魁禍首竟是滿臉促狹的笑意。
元烈虎左望望,右望望,一臉的困惑,湊到韓藝跟前,納悶道:“韓藝,難道你跟我姑姑---。”
韓藝激動道:“哇靠!當然不是啊!我這麼小的年紀,怎麼當得上元公子的姑父,這擺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元烈虎點點頭道:“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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