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此刻真的想一走了之,然後躲在某個牆腳,欣賞沈笑如何是被鳳飛樓的漢子用棍棒打出。
可這都還未決定,就又聽得沈笑道:“誤會,誤會,幾位嫂嫂誤會了,我乃韓藝在揚州的好友---。”
“嫂嫂?什麼嫂嫂?”
“真是豈有此理。茶五,快來人啊!”
“等等下。”
韓藝急忙走了進去,隻見四夢手中拿著碟子、茶壺、茶杯等“武器”,縮在一起,驚恐未定,又是火冒三丈,仿佛如臨大敵。
“小藝哥,你來的正好,快將這色狼趕出去。”
夢婷見到韓藝來,立刻變得囂張起來,蹦著小腳道。
韓藝鬱悶道:“彆嚷了,他是沈笑。”
“沈笑?”
四夢皆是一愣。
夢婷搖晃著小腦袋道:“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沈笑。”
沈笑聽得有些錯愕,“這位妹妹,你識得我?”
“我才不是你妹妹了。”
夢婷呸了一聲,道:“小胖說了,他的那位沈大哥模樣俊俏,風流倜儻,哪裡像你,又臟又臭,而且跟一個老大叔似得。”
沈笑愣了下,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行頭,又一臉委屈的看著韓藝。
韓藝沒好氣道:“你看我作甚,我說你也真是夠心急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沈笑撓頭道:“我一時高興,就忘了。”
韓藝道:“你高興什麼?還有,她們不是我的妾侍,隻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行情,就不要亂喊好麼,容易讓人誤會的。”
沈笑略顯驚訝道:“朋友都住在一塊了?”
韓藝眨了眨眼,朝著夢兒她們道:“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打死他吧。”
“哎哎哎!”
沈笑急忙拉住他,道:“我錯了,我錯了,抱歉,抱歉。”
韓藝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叫了下人過來,讓他們帶著沈笑立刻去洗澡,他也怕惹一身虱子。
沈笑這廝也真是青樓達人,還不忘向夢兒她們拱手道:“幾位娘子,在下方才多有衝撞,還請幾位娘子見諒,在下就---就先失陪了。”
他一走,夢婷急忙跳上前來,道:“小藝哥,他---他真是沈笑?”
韓藝點點頭。
“可是與小胖說的怎麼完全相反呀。”
“我想---可能是長大了吧。”
“啊?”
韓藝道:“好了,你們若是害怕就先回房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我回來,我再跟你解釋一下。”
四夢點點頭,紛紛回屋去了,畢竟這裡來了陌生人,難免有些不自在。
韓藝又趕緊喚來茶五,讓他立刻叫人去把這消息告訴小胖,又吩咐他們照顧好沈笑主仆。
囑咐完後,他就去到盧家藥鋪了。
......
“哈哈!你這位朋友真是有趣。”
鄭善行見到韓藝來了,不由得哈哈笑道。
韓藝苦笑著搖頭道:“彆提了,彆提了,虧我還替他擔心多日,他倒是比我還看得開一些。”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相比起他而言,我們不過都是一些庸人罷了,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我倒是希望能有他那般氣度,這樣便不會有煩心之事。”王玄道白皙的玉手輕輕撫摸手中的小烏龜,淡淡說道。
鄭、盧二人皆是稍稍點頭。
是啊!又有誰能有沈笑這般樂觀。韓藝笑道:“不瞞你們,其實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盧師卦道:“對了,聽說你要找我們商量事情。”
韓藝點點頭,道:“你們可了解許敬宗的為人?”
三人聽得一愣,鄭善行道:“你問他作甚?”
“他主動站在了陛下這一邊。”
韓藝又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三人同時皺了下眉。
韓藝目光一掃,道:“看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難纏?”
“那也不是。”鄭善行搖搖頭,道:“其實我非常敬佩許敬宗的父親,他父親不僅才華橫溢,而且重氣節,剛正不阿,是一個可敬之人。可惜許敬宗隻是繼承了他父親的才華,而沒有繼承他父親的氣節。”
盧師卦道:“此人才華橫溢,聰明絕頂,他能夠在朝中待在這麼久,憑借一手漂亮的文章,連太宗聖上也都誇獎過他。隻是此人品行不佳,尤其是在家庭方麵,不過此乃他的家事,他要怎麼做,外人倒是不好評價。”
韓藝苦笑道:“我可不想跟他們評判他是好是壞,我隻是多了解他一些,照目前的情勢來看,將來難免會在一起共事,多了解對方,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意外。”
鄭善行點點頭,於是道:“我曾聽我大伯說過,在隋末年間,宇文化及剛剛弑殺煬帝,同時也準備清除朝中大臣,其中就包括許敬宗的父親許善心,還有另一位隋朝大臣虞世基,虞世基的弟弟虞世南,希望能夠代替兄長一死,而許敬宗卻不顧父親,乞求宇文化及饒他一命,得到宇文化及的饒恕之後,他全然不顧父親,獨自逃之夭夭。此事令人感到非常不恥。”
韓藝皺眉道:“既然如此,為何太宗聖上又要重用他呢?”
王玄道微微笑道:“這就是太宗聖上最令人值得稱道的地方,太宗聖上可不是隻用君子,他隻用有用之人,不管是小人,還是君子,太宗聖上皆能駕馭。”
韓藝點點頭。
盧師卦又道:“這還不止,永徽年初,他曾當過禮部尚書,但是他又為了錢財,將女兒嫁給一個部落的酋長,而他也因為此事,曾被貶為鄭州刺史。”
王玄道笑道:“更加離譜的是,他兒子與他的侍妾私通,而他為了保住自己的侍妾不被兒子奪走,竟然將自己的兒子告上朝堂,結果他兒子被貶出長安。”
“是嗎?”
韓藝聽得笑了,這不是經常在日本大片中出現的情節嗎。他真沒有想到許敬宗是一個這麼極品的人物。
王玄道點點頭,道:“此事曾傳得沸沸揚揚,大家也都知道。”
好色、貪財、怕死,這千門三大致勝法寶,他都擁有,我還怕他乾什麼?韓藝很快就從他們的話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鄭善行道:“但這不過都是他的家事,雖然行為令人不恥,但是他在朝中,也從未做過大奸大惡之事,所以咱們不要去惹他,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韓藝苦笑道:“問題是我已經惹了。”
三人都驚訝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你們難道忘記當初那些大臣來訓練營彈劾我之事嗎?”
王玄道微微皺眉道:“好像許敬宗的孫子也在其中。”
韓藝點點頭,又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三人聽罷,麵色淡然,他們沒有必要害怕許敬宗。
王玄道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笑道:“那得看他怎麼辦,他如果不計較的話,我也不會因為他的醜事而去針對他,但如果他要使絆子,那我也隻能應戰。”
盧師卦輕笑道:“此人倒是不用害怕,其實他在朝中的人際關係比你還要差些,幾乎沒有誰願意與他成為朋友。”
試問這麼一個劣跡斑斑的人,誰願意跟他來往。
韓藝嗬嗬道:“剛開始還有些顧慮,但是現在這顧慮已經完全消失了。”
王玄道突然問道:“你們認為許敬宗此番遊說可否成功?”
鄭善行皺眉道:“此人也是能言善辯,聰明機智,既然他主動要求去,可見他是有準備的。”
韓藝卻是搖頭道:“我看難,除非許敬宗手中握有對等的籌碼,不然的話,此去必定失敗。如果我是國舅公的話,我不會在拒絕陛下、昭儀、昭儀他母親後,然後再答應了一個修國史的,這根本說不通,許敬宗主動要求去,八成還是為了自己的仕途,想在陛下麵前邀功。”
王玄道點點頭,道:“那麼如果失敗了,陛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韓藝反問道:“如果當初頡利不答應太宗聖上的請求,接下來會怎麼辦?”
鄭善行道:“拚死一戰。”話說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韓藝點點頭道:“此三番遊說,陛下已經用儘了一切和平解決的手段,若是不行的話,那就隻能選擇硬碰硬,至於會不會達到拚死一戰的地步,那還得看局勢是怎麼發展。”
盧師卦道:“但是目前的情況,陛下這邊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希望,我甚至想不到任何一個辦法。”
韓藝一笑:“話也不能這麼說,陛下其實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王玄道道:“主動權。”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隨即點頭道:“不錯,陛下擁有絕對的主動權,因為國舅公手中的權力,已經達到了巔峰,要再往上的話,那可就不得了了,因此國舅公采取的辦法,一定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沒有進攻的餘地了。而陛下雖然勢力相差甚遠,但是陛下畢竟是陛下,他擁有無與倫比的特質,隻要有機會,陛下就可以借此發難,而任何方麵,陛下都可以出擊,故此勝敗還猶未可知。”
“但願此事能夠早點結束呀!”盧師卦長歎一聲,道:“如今朝野上下人心不穩,大臣們都是在考慮此事,無暇顧及國事,而且國舅公與陛下不睦,這對於國家,對於天下百姓並非是一件好事。”
李治和長孫無忌代表著最高權力之爭,現在他們眼中的不再是天下黎民,而是自己手中的權力,很多有益於百姓的政策,都是因為權力之爭,而暫時擱淺,其他大臣縱使有治國良策,為了自保也不敢在這個時期提出來,鬼知道這個政策會傷害到誰人的利益。
而他們三人都是心懷抱負的人,他們還是想一展抱負,並非想卷入這場鬥爭中。
其實韓藝又何嘗不是了,但是你不付出,你哪來的回報,你如果不借著此事往上爬,將來你想做任何事,都隻會心有餘而力不足,道:“我看此事也拖不了多久了,如果一直沒有進展的話,陛下和武昭儀的耐心遲早有一日會磨光的,我估計明年就會出結果的,所以明年將會是最為關鍵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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