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來唐朝這麼久,遇到的人,不是老奸巨猾的政治家,就是老愛拍人肩膀的猛將兄,李淳風還是他遇到第一個數學家,天文學家。
這要不榨乾他身上最後一點價值,韓藝是絕不肯罷休的,他已經將李淳風視為自己新儒學的左右護法了。
而李淳風作為學問家,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學論得到認可,而他最感興趣的數學,在古代也就是算經,沒有多少人感興趣,科考裡麵也有算經科目,但也是沒有多少人考,隋朝都還沒有,是唐朝開始的,但是這門新科目,卻不得重視,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快就沒有了。
李淳風也想借大唐日報,將自己學術論傳播開來。
韓藝也想借李淳風推廣自己的“賢者六學”!
二人各有所需,一拍即合,當即就決定狼狽為奸。
......
“你在想什麼,笑得這麼奸詐!”
在談完之後,李淳風跟著蕭銳他們論道去了,韓藝倒是沒有湊熱鬨,還在算計著如何榨乾李淳風,忽聞邊上傳來一個好奇聲,偏頭一看,隻見蕭無衣一臉好奇的望著他。
不是吧,每回我原形畢露時,都被她瞧見了。韓藝一笑,道:“想你呀!而且這也不是奸詐,是淫.蕩。”
蕭無衣一愣,想我?淫.蕩?突然滿麵羞紅,舉手道:“你找打麼。”
“那個,站住!”
韓藝突然指向門外。
蕭無衣回頭一看,見正好一個下人從旁經過,趕緊放下手來,擺出賢妻的架勢。
那下人先是向蕭無衣行了一禮,又向韓藝問道:“姑爺有何吩咐?”
韓藝稍稍鬆了口氣,道:“麻煩你幫我煮一壺茶來。”
“是。”
那下人退出去之後。韓藝立刻向蕭無衣道:“你彆亂來,這裡隨時會有下人經過的,你也說了,你至少要做一個表麵上的賢妻。”
“什麼表麵上的賢妻,我本就是賢妻。”蕭無衣慍道。
“賢妻一言不合就動手?”
“我---!”
蕭無衣狡辯道:“我是方才練劍累了,舒展一下胳膊。”
機會啊!韓藝眼中一亮,憨厚道:“累了麼?那咱們快些回房,我幫你捏捏,我那手法,你是領教過的。”
蕭無衣頰染紅霞,呸道:“你少打壞主意,本郡主才不會上當了。”
那就晚上再捏吧!韓藝倒是想的挺開。
蕭無衣似乎看穿他內心所想,紅暈更甚,坐了下來,好奇道:“聽聞方才李太史特地來咱家找你。”
“對啊!”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八卦道:“你與他也有來往麼?”
“今日之前,素未蒙麵。”
“那他找你作甚?”
“幫我看相!”
“看相?”
蕭無衣道。
韓藝點點頭。
“為何幫你看相?”
韓藝哦了一聲,道:“是這樣的,他說我骨骼驚奇,麵相俊朗,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今後定會深受萬千少女的追捧。”
蕭無衣抿唇一笑,道:“那他就沒有說你今後會有三個女人麼?”
對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好久沒有當神棍,怪生疏了。韓藝心中一喜,但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嘿嘿道:“他隻是看麵相,倒是沒有算姻緣。”
蕭無衣美目一瞪,好似在說,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韓藝道:“首先,他真的幫我看了麵相,我也隻是稍微誇張了一點點,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就怕說了,你不會感興趣。”
“那你說來聽聽。”
“哦,你知道我發明了一些算式,算法,他就來跟我討論一下算經,你真的要聽?”
“算了!”蕭無衣果斷的拒絕,韓藝的浮力,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從未問過,可見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忽然道:“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說得是哪件?韓藝心裡咯噔一下,謹慎道:“什麼意思?”
蕭無衣狐疑的望著他,道:“你是不是與崔戢刃有些秘密。”
韓藝沒好氣道:“我跟他有什麼秘密。”
蕭無衣哼道:“我方才出去了一趟,聽說崔戢刃已經成為了崔家的家主,這分明就是你造成的,再加上你那日說什麼你是開始,他們四個是終結,你還敢說你跟他沒有什麼陰謀。”
韓藝翻著白眼道:“這不是陰謀,而是默契。他們四個對於自己的家族早有不滿,你也應該是知道的,那麼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成為家主,但是他們這麼年輕,想要成為家主太難了,除非他們家族遇到非常大的困難,他們才有機會,而我跟他們家族的鬥爭,讓他們看到了機會,而我也察覺到他們可能在打主意,正好,我也需要他們來幫我收場,大家就形成了默契,我們期間並無任何交流。”
蕭無衣黛眉一皺,道:“那他們幾個也太大膽了,當時你都把他們家族逼成那樣了,萬一你不打算手下留情,那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韓藝笑道:“我們隻能摧毀他們的名譽,不能一鍋端了他們,而我的那些話,正是他們心中想說的,他們可能非常樂意聽到這些,你應該了解他們四個,都是非常自信的人,我認為他們相信即便他們的家族真的受到了重創,他們也能夠重新振興家族,甚至他們還希望家族受到重創,這樣才會尋求改變,還是那句話,不破不立。”
“你說得倒也有道理。”
蕭無衣點點頭,又道:“可是你也太笨了,你可以私下跟他們聯合,這樣,你就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
韓藝笑道:“崔戢刃不都跟你簽訂了主仆契約麼?”
“你---你知道呢?”
蕭無衣有些心虛道。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略顯心虛的瞧了眼韓藝,道:“我利用紅綾逼崔戢刃跟我簽下主仆契約,本也是為了你,可是我現今又覺得這樣做,對你,對他都不好,因此我一直未跟你提及。”
韓藝欣慰道:“你知道就好,無月是你弟弟,你竟然從中渾水摸魚,你還真做得出。”
蕭無衣鬱悶道:“我以為你還會誇我聰明。”
韓藝納悶道:“你憑什麼這麼以為。”
“因為我都是跟你學的呀,先是放下誘餌,然後蠱惑人心,最後從中牟利。”蕭無衣一邊說,一邊眼眸亂晃。
這個婆娘,好的不學,儘學壞的,還說人家蕭曉,你們兩姐弟真是一個德行。韓藝的臉漸漸僵硬了,突然眼眸一轉,笑嘻嘻道:“無衣,如此看來,我們倒也算是天生一對。”
“言之有理。”蕭無衣點點頭,道:“不過---可是此事還是莫要讓他人知道的好。”
“這是當然。”
說完,二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過得一會兒,蕭無衣好不容易收住笑意,道:“可是韓藝,我至今仍覺得,崔戢刃他們是你最好的幫手。”
韓藝笑道:“你說的沒錯,但是現在我們找到了一種更好的合作方式。”
“什麼合作方式?”
“對抗!”
......
......
兩儀殿。
吱呀一聲,殿門突然打開來。
李治一怔,抬目望去,隻見武媚娘領著幾個端著托盤的丫鬟走了進來。
“陛下,是時候用膳了。”
武媚娘略顯責怪的看了眼李治。
李治“哦”了一聲,苦笑道:“朕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都忘了這吃飯的時辰。”
那幾個丫鬟將飯菜放下之後就出去了。
武媚娘這才問道:“陛下,又出什麼事呢?”
“還不就是科舉的事。”李治歎道。
武媚娘道:“興科舉,不是陛下最為希望的麼,怎麼,朝中有人反對麼?”
李治點點頭,道:“你可猜得出是何人反對麼?”
武媚娘沉吟片刻,搖搖頭。
“韓藝。”
“韓藝?”
武媚娘大吃一驚。
李治點了下頭,然後將朝堂上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武媚娘聽後,道:“如此說來,韓藝倒也不是反對,隻是提出自己的建議。”
“但是他也給朕出了一個難題。”
李治歎了口氣,道:“他說得其實很有道理,而且也合朕的心意,若以策問為主的話,可降低士族的優勢,可是朕又覺得詩賦同樣也重要,不可忽略。”
武媚娘思忖少許,道:“臣妾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可不可行。”
李治道:“什麼辦法?”
武媚娘道:“臣妾也覺得韓藝說得有道理,考試不應考一些死記硬背的知識,當活學活用,應當廢除明經科,進士科則是策論為主,另外,可另設一個雜文科。此科目可作文章,亦可作詩賦,全由考生自己選擇。另外,我朝科舉製中不是還有秀才一科麼,隻是秀才科目太難,至今鮮有人考上,如今也是形同虛設。
陛下可將秀才科改為學士科,但學士科不設考試,隻要考生能夠進士、雜文都及第,便算是通過了學士科,但凡能夠通過學士科的考生,朝廷便立即錄用,還可以設立一些優厚的待遇,表現出朝廷對於學士科的重視。不過朝廷選拔官員還是以進士科為主,隻要進士及第,便有機會入朝為官,這是不變的。如此一來,詩賦不會占用太多朝廷選拔人才的考量,而且更加會被人推崇。”
李治聽得頻頻點頭,道:“你這法子倒真是有新意,不錯,不錯。”
武媚娘笑道:“那陛下可以用膳了嗎?”
李治一愣,隨即笑道:“朕用膳的條件真是越來越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