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戰鬥力爆棚(1 / 1)

“九品院士?”

在場的大臣們皆是一愣,眉目中透著一絲困惑,總覺得這官名聽著挺怪異的。

再一細想,當即明白過來,原來弘文館的官員叫做大學士,你這叫院士,感覺還高弘文館一等啊!主要就是在一個“士”字上麵,這還真不是一個小問題啊!

封建社會的士農工商是又非常嚴格的規定,不可以隨便改的。

其中一人好奇道:“此事怎未聽聞過。”

韓藝笑道:“那是因為少有人關注我們賢者六院!”

眾人聽罷,麵麵相覷,均是沉默不語,的確,他們還真沒有怎麼去關注,甚至於他們都不想聽到賢者六院的事,今日來此,也純粹就是捧場的。而且,當初命令是李治直接下達的,又都是韓藝在操辦,就沒有經過幾個人的手,許敬宗、李義府是在場的,但是估計也沒有注意,因為當時他們輸的很難看,也沒有那心情。

不過話說回來,這官署叫做賢者六院,官員叫院士其實也合情合理,要是太離譜的話,李義府、許敬宗肯定還是會反對的。你稱呼李淳風、閻立本他們為院士,哪怕你韓藝給自己掛一個院士,大家都沒有意見,其實也不是沒有意見,關鍵是韓藝現在風頭正勁,你也攔不住呀。但問題是---大家不僅又看向那些九品院士,就沒有一個眼熟的,顯然不是朝廷中人,而且從頭到腳就不像似一個讀書人,真不看出是哪路神仙。

而那些九品院士個個垂首垂頭,表現的非常膽怯。

韓藝都看不下去了,各位大爺們,你們自信一點好不,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嗬嗬一笑,道:“在下跟各位介紹一下,我們賢者六院的九品院士都一些經驗豐富的農夫、工匠。”

此言一出,一陣嘩然!

農夫、工匠你稱士,你這是打我們的臉麼。

李淳風、閻立本使了個眼色,悄悄退到一旁去,他們是早就知道的,不少人都是李淳風親自麵試的,他們對此倒是無所謂,你都能說服皇帝,那我們當然隨便呀。

但是他們的好友,那多半可都是士林中人,農夫、工匠若稱士,那豈不是與我們齊肩了麼?

說好的士農工商了,這如何能行!

楊展飛、趙持滿等人也覺得應該跟韓藝保持距離,這氣氛太不對勁了。

韓藝孤獨一人立於其中,卻是麵帶微笑,頗有一種傲視群士,鶴立雞群的感覺,眼中卻是興奮,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就在這時候,忽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一怔,下意識的往門前看去,但見到一群人入得大門,為首一人竟是李治,隻不過今日李治身著便服,而且入門時,都沒有喊口號,顯然是低調出宮,但好歹是帝王,即便身穿便服,那也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後麵還跟著李義府、許敬宗、崔義中等三省官員們,但無一例外,皆是身著便服,甚至於非常樸素。

韓藝等人趕緊迎上前去,正欲行禮時。

“這些就免了吧”

李治一揮手,目光一掃,略帶詫異道:“這人還挺多的嗎。”

他其實也是來跟韓藝捧場的,因為他預計沒有有什麼人來賢者六院道賀,畢竟這是他拍板決定的,而且他主要還是想去皇家圖書閣看看。

韓藝正欲拍幾句馬屁,感謝李治的捧場,一人立刻搶先道:“陛下,微臣有一事想向陛下求證。”

此人名叫方智,乃弘文館學士,閻立本的朋友。

李治剛到氣都沒有喘一口,詫異道:“方愛卿要朕求證何事?”

方智道:“方才韓侍郎說這賢者六院的官員喚作‘九品院士’,不知是真隻假?”

李治也想了一下,才點頭道:“確有其事,難道有何不妥嗎?”

方智鬱悶道:“陛下,喚作院士,微臣倒也不反對,可是---可是韓侍郎招納一些農夫、工匠來當著九品院士。”說著,他手還望那些九品院士身上一指,“隻怕會引起天下士林的不滿,為了一個官名而得罪天下士林,隻怕是得不償失,還請陛下三思。”

那些大學士紛紛點頭,你這也太搞,完全就沒有規矩了。

“農夫?工匠?”

李治呆若木雞,顯然也是不知道情況,因為賢者六院是最近才開始招人的,這些小官小吏是不需要皇帝過目的,連三省都不管,又看了眼那些九品院士,挖槽,自己都嚇壞了,這是官員麼?

李義府心中大喜,站出來,直接看向唐臨道:“唐尚書,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韓藝心中立刻豎起大拇指,這家夥反應真快!

這擺明就是韓藝的問題,但是李義府偏偏指向唐臨,這擺明就是政治鬥爭。

韓藝雖然很令他生氣,但他們目前誰也動不了誰,鬥了幾回之後,李義府也不想在韓藝身上下功夫,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而且每回弄得李治還難做人。這唐臨就肯定是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對付唐臨那是上下一心,主要是唐臨掌管著吏部,這就很討厭了,李義府一直都在找唐臨麻煩,準備趕他出吏部,因為唐臨上麵的人都被他們趕走了。

不過話說回來,李義府這麼問,其實也沒有錯,四品已下的官員任命那是吏部負責的,農夫、工匠怎麼能夠入仕當官了,他責問唐臨還是有理可循的。

唐臨道:“在下完全是按照陛下的詔令辦事,不知何錯之有。”

李治茫然不知呀,納悶道:“朕何時下過此等詔令。”

唐臨拱手道:“陛下當時傳令微臣,關於賢者六院的官員任命,都交由韓侍郎負責,吏部隻能從旁輔助,並且還可破格提拔一些奇能異士。”

李治眨了眨眼,猛然反應過來。

原來當初賢者六院成立之時,正值士庶劍拔弩張,為了趕緊平息這一場爭鬥,李治詔令下得很急,通過的也很快,因為那時候士族快要頂不住了,拖下去對於士族不利,再來唐臨不是韓藝這一邊,是長孫無忌那邊的,他當然怕唐臨從中作梗,就直接下命韓藝全權負責。

另外,關於六院,可都不是儒、道、法這些正統學問,也隻有韓藝明白,因此韓藝擔任總院長,那下麵的人當然也是要破格提拔,以韓藝的意見為主,而且在當時,韓藝確實說了要提拔奇能異士,因為正派學士都是儒、道、法散三派的,隻能招奇能異士了,李治當時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李治萬萬沒有想到,韓藝說得奇能異士,竟然是這些農夫和工匠,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被坑。

因為在大家理解中的奇能異士,還是有點高人風範的,像元鷲、崔平仲那種變態且又是仕外之人就可以稱為奇能異士,屬於那種不正統的天才範圍內的,再不濟也是道士、和尚,你弄一群這土老帽來是個什麼意思。

李義府微微皺眉,他知道哪怕唐臨不從中作梗,就事論事,這種荒唐的任命狀,吏部是不可能會發的,就算皇帝下了這詔令,你也得向皇帝稟明,畢竟這是太離譜了,普天之下,也就韓藝一個人這麼玩過,直接從商人入仕,三年就當宰相了,但韓藝也是救了皇帝在先,支持武皇後再後,都是有理可循的,隻能說他命好,機會都抓住了,這下倒好了,弄了一幫子“韓藝”來,這樣下去還得了呀。

他猜的一點都沒有錯,現在關隴集團是韓藝扛大旗,那唐臨當然會聽從韓藝的,反正有皇帝詔令做擋箭牌。

許敬宗道:“陛下,老臣認為韓侍郎此舉分明又是想興風作浪,挑起士庶之爭,好從中取利。”

李治也覺得被韓藝給騙了,是這麼回事,沒錯。不悅道:“韓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歎了口氣,很是委屈道:“回稟陛下,微臣當初請求陛下建立這賢者六院,初衷非常單純,且隻有一個,就是想能夠多多幫助百姓,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僅此而已,微臣一直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若是陛下認為不妥的話,微臣可以現在就辭去他們,關於賠償,微臣願意私人承當。”

李治哼了一聲道:“你休要在此混淆視聽,朕隻是想知道原因,難道這也不行嗎?”韓藝前麵說為百姓著想,那他還能認為這不妥嗎?

哎喲,皇帝比以前又聰明許多了!韓藝這回老實了,道:“回稟陛下,這些九品院士是農夫、工匠不假,但都是經驗豐富的農夫和工匠,我們賢者六院是一個非常務實的官署,微臣也說過很多回,賢者六院的任務就是運用賢者六學的理論,幫助百姓在有限的土地上生產更多的糧食,其中就包括農學和工學。”

說到這裡,他突然激動起來,朝著許敬宗他們這些大學士噴道:“各位大學士,彆說你們不願意來,就算你們願意來,我也不要,不是我看不起各位,道理很簡單,你們會種田嗎?你們種過田嗎?你們摸過農具嗎?我們賢者六院的責任可不是成天孔曰,孟曰,我們來這裡不是紙上談兵,我們是要去田裡麵翻土,是要去研究種子、麥苗,以及灌溉。

那我不請農夫、工匠,我請誰來?我們賢者六院就是大唐的一塊瓦,大唐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往哪裡補,我們做著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卻得到的是興風作浪,用心不軌。”

他不敢噴皇帝,除皇帝以外,他都敢噴。

許敬宗哼道:“誰說反對你請農夫、工匠了,我們隻是對這個官名有辱士林,農夫、工匠稱之為院士,你說你是何用意。”

“你彆給我下套,我沒有什麼用意,我就是覺得他們配得上院士。”韓藝擲地有聲說道。

方智他們都有些嚇到了,這鬨得有些不可收拾了。

許敬宗本身就是非常在乎這些的,當初士庶之爭就是他跟韓藝兩個人鬨起來的,暴跳如雷道:“你說得配得上就配得上,你以為你是誰,你若不說個理由出來,我們今日絕不罷休。”

這老頭一碰到韓藝,就完全失去了自我。

李治隻覺頭疼不已,恨不得將這二人的嘴都給封上。

韓藝也揚起了手指,激動不已的駁斥道:“你們這些大學士是研究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研究如何寫文章,我們賢者六院的院士是研究農田、桑田、水利、灌溉、耕種、農具,大家都是搞研究工作的,憑什麼你們能叫大學士,我們就不能叫,而且我們還是叫院士,真是豈有此理。我還想問問你們,你們在弘文館天天以文會友,品著香茗,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成天嚷嚷著教化世人,但問題是為什麼當初陳碩真振臂一呼,數萬百姓追隨她造反,行那不仁不義之事,你們的仁義發揮了什麼作用?

追根溯源,不就是因為一粒糧食的問題麼,要是當時清溪縣的百姓有糧食,他們還會跟隨陳碩真造反麼?由此可見,你們的仁義都是基於一口飯之上,沒有這口飯,就算是孔聖人重生,那也是白搭,誰會聽他的。我們賢者六院做這麼多事,目的就是解決這一粒米的問題,隻有解決了這個問題,你們才有資格談什麼孔曰、孟曰,可見你們是站在我們的肩膀上發光發亮,結果你們還說我們侮辱了你們,各位大學士,你們還真是感恩戴德呀!彆對我吹胡子瞪眼的,這嚇不倒誰的,我要是你們的話,我就賭這一口氣,捧著論語不吃飯,那麼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士可不殺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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