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姐向來就是一言九鼎,她說定了,那不定也得定。其實她跟韓藝性格有些像似的地方,在某些方麵都挺灑脫的,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蕭無衣是在任何事上麵,都很灑脫,包括於婚姻大事,要知道還是她向韓藝求得婚,她生平就最恨拖拖拉拉,什麼事都要速戰速決,韓藝忌憚的就比較多一些,關鍵這事韓藝是得利者,不可能占儘便宜,還要咄咄逼人,那人家豈會答應,蕭無衣肯定談不上是得利者,她要開這口的話,那就沒有太多的顧慮!
其實這事呀,蕭無衣還真就是最佳人選,元家那邊還好說,畢竟是元家長輩們先答應這門婚事的,但是楊家的態度還是模棱兩可,尤其是楊思訥,如果不是跟韓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一定會果斷拒絕的,這真是太傷麵子了,楊家可不是普通家族,可是說是黃金貴族,隴西貴族,前朝皇室,因此楊思訥一直都很矛盾。
至於說要住到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楊思訥肯定會拒絕的,甚至可能用棍棒將韓藝給轟出去,未婚同居,你這不是惦記著毀我楊家麼。
但如果蕭無衣出馬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一來蕭無衣作為韓藝正式的夫人可以向楊家表明態度,我是接納楊飛雪的,二來也可以給楊家一個台階下,是我邀請楊飛雪同住的,我們情同姐妹,邀飛雪來我家住上一些日子,這合情合理啊。
韓藝並未想到讓蕭無衣出馬,他認為這太欺負人了。
但是蕭無衣知道這木已成舟,而且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必須要為此負責,她也知道目前韓藝身兼重任,她這個做妻子,應該幫助夫君管理好家裡,不要讓韓藝再為這事操心了,再來的話,其實她心裡也想大家住在一起,因為韓藝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陪著她,她需要姐妹,因此在韓藝提出同居的計劃後,她就在打算如何組建這個家庭。
這夫人出馬,的確幫韓藝減輕了不少重擔。
雖然三人心情各異,但漸漸也都開心起來,聊起了關於昭儀學院的事,這是一個非常好得由頭,將楊飛雪從楊思訥的禁錮中解放出來。因此韓藝回家北巷之後,立刻把桑木找來,將一篇文章交給他,下一期大唐日報刊登這一篇文章,準備開始籌備招納女子老師。同時,又讓桑木從南郊附近選著一個世外桃源,而且必須要快,這錢也不是問題,自己也開始畫設計圖了,這個必須親自設計,他希望讓一切變得完美。
......
......
而今日絕對是革命性的一日,因為今日將會打破很多傳統,甚至可以說是徹底羞辱九品中正製。
因為今日乃是那些賭徒開始服刑的日子,為期一個月。
這大清早的,這些賭徒就準時來到了民安局,一個都沒有少,沒有人敢遲到,因為當時他們出民安局的時候,皇家警察就再三叮囑,一定準時到,你遲到片刻,就多罰一日。
現今誰還敢質疑民安局的話。
但民安五巨頭就沒有一個出麵的,這等小事,豈用得著他們出麵,那也太給這些家夥麵子了,是由獨孤無月和元烈虎出麵。
任務也很簡單,就是清掃長安城內的臭水巷,以及修補一些不必要存在的“狗洞”,這些“狗洞”其實就是賭徒挖的。
那些貴族子弟一聽,天啊,讓我們修補狗洞,還有比這更加侮辱人的嗎?士可殺不可辱。
這一句話民安局上下一致認同,你們可以不乾,就依法挨一百杖吧。
真要到斷頭台前,什麼可殺不可辱,當然是你儘情的辱我吧,千萬彆殺我。
這些賭徒們紛紛拿上從家裡帶來的工具在崔有渝他們的組織下,各自奔向自己的施工區。
百姓們紛紛趕來參觀,這要在以前,太不可能了,讓貴族子弟去掃臭水巷,修補狗洞,堪稱一大奇聞啊,等他們來到時,發現竟真有不少貴族子弟揮舞的掃帚,亦或者拿著泥土修補狗洞。
爽!
這感覺真是太爽了!
尤其是那些寒門子弟,看到這一幕,仿佛一口積壓的胸口的怨氣酣暢淋漓的發泄出來了。
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打破了士庶的界限,至少做到了在律法麵士庶平等。
民安局的威信也因此跟著水漲船高,連這一群玩跨子弟都被民安局給降服了,那還有誰逃得了?
在平康裡後麵的一條臭水巷裡麵,韋季、薛榮等人正揮動著掃帚。
這本就丟人了!關鍵是邊上都是中巷和南巷,平時他們在兩巷那真是不可一世,很多歌妓都跟他們有過曖昧,如今這些歌妓正坐在窗前觀賞他們掃臭水,這以後還能不能見麵啊。
“哼!崔有渝,你不要得意,韓藝這麼做,分明就是讓我們貴族自相殘殺,今日我受此屈辱,說不定明日就輪到你們了。”
韋季一邊掃,一邊朝著一旁監視的崔有渝道。
崔有渝早就蛻變了,笑道:“韋兄此言差矣,我今日站在這裡,並非是因為我是貴族子弟,而你今日拿著掃帚,也並非因為你是貴族子弟。為什麼韋兄就不能反省一下你平時做得那些事,又有哪點符合你們京兆韋氏的門風,而且在這裡談及貴族,我想也不是什麼光榮之事。”
韋季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崔有渝,這事咱們不算完。”
崔有渝微笑道:“那不知你想掃多久?”
“你---!”
“韋大,算了!”
一旁薛榮道:“如今他們威風,這山不轉水轉,日後咱們再走著瞧。”
在花月樓東北角落的一間包廂內。
砰!
裴清風目光投射到窗外,緊緊握拳,捶擊了下桌麵,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定是韓藝想出來的主意,故意羞辱我們貴族。”
杜少雲目光投向另外一邊,道:“你們瞧那些寒門的賤人,一個勁的在那裡幸災樂禍,若是照此下去,他們遲早會讓他們騎在咱們頭上來。”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道:“隻可惜不少人跟著崔戢刃等人,希望能夠在科舉上與寒門一較高下,這簡直就是自辱門風。”
裴清風眼中閃過一抹怒氣,道:“這也是韓藝弄出來的,我們決不能容忍韓藝這麼搞下去,必須要給他一點眼色瞧瞧。”
坐在裴清風對麵的一個白麵公子突然歎道:“要是那日李洋去了賭坊可就有意思了。”
此人名叫柳子書,出身河東柳氏,是柳含鈺的族弟。
裴清風不禁望向他,道:“李洋?李義府的三子?”
“可不是他麼,自從李義府當上中書令之後,李洋真是不可一世,不少人都爭相巴結李洋,李崇德的二子李舒甚至將自己的寵妾送給了他,如今在長安的地界上可是沒有人敢惹他。”柳子書說著惋惜一歎,道:“我早兩日聽那李舒說,其實在皇家警察出動查封賭坊的那日,他本來邀了李洋去賭坊玩玩,隻是臨時因為他們家出了點事,就沒有去成,可算是逃過一劫。如果那天李洋也在的話,定是非常有趣。”
杜少雲道:“以李義府的性格,他決計不會讓他兒子來這裡。”
柳子書道:“可不是麼,再怎麼說,李義府剛剛當上中書令,這兒子就跑來少臭水巷,換誰也不會答應的啊!”
裴清風忽然嗬嗬笑了起來。
杜少雲詫異道:“裴兄,你笑甚麼?”
裴清風道:“韓藝玩儘心機讓我們士族自相殘殺,我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韓藝倒是沒有閒工夫去痛踩落水狗,與其有這工夫還不如去設計自己的莊園,晃悠悠來到皇城準備去戶部看看。
“韓侍郎!”
這才剛入皇城,就聞有人喊,轉頭一看,見是唐臨,連忙道:“原來是唐尚書,真是巧啊!”
唐臨拱拱手,目光左右瞟了瞟,見周邊無人,才低聲道:“我特地在此等候韓侍郎的。”
“是嗎?”
韓藝一笑,道:“那就邊走邊說吧!請!”
“請!”
唐臨一邊走一邊說道:“韓侍郎,關於派往嶺南道人選已經選好了。”
韓藝道:“是誰?”
唐臨道:“光祿卿來恒和弘文館學士戴至德。”
韓藝聽著有些印象,思索半響,道:“來恒不就是來濟的親哥哥麼。”
唐臨點點頭道:“那戴至德乃是戴胄宰相的哥哥戴仲孫之子。”
韓藝皺眉道:“這二人年紀是不是大了一點。”
唐臨道:“這可是一州之長,總不能讓個二十歲的小子去擔任吧,.....當然,像韓侍郎這樣的年少英才那可是萬裡挑一的。而且,隻有先把這州長官拿下,才能讓年輕的一輩過去。”
韓藝凝眉道:“可他們二人都乃功勳之後,你這麼安排,不會引起上麵的注意?”
唐臨笑道:“也算是事有湊巧,許敬宗、李義府正式拜相之後,就屢屢施壓我們吏部,要將來恒、戴至德調離長安,否則的話,我們吏部遞上去的批文總是被門下省給駁回來,我正好可以順水推舟。”
韓藝點點頭,道:“順水推舟倒是不錯,可問題是,他們能否堪當重任,以及他們是否會聽從我的建議。”
唐臨道:“此二人皆是有宰相之才,那來恒曾還奉太宗聖上之命,巡視全國各州縣,也曾在廣州待過一些日子,至於會否聽從韓侍郎的建議,韓侍郎一心為他們的仕途著想,他們為何不聽,今後可還需要依靠韓侍郎再回到長安來,高尚書與他們聊過了,他們也都答應了下來。”
韓藝想想也是,首先,李義府、許敬宗這麼急著清除他們兩個,肯定這二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再來,他現在扛大旗,誰也不會想在嶺南道待一輩子的,還得依靠他回長安的,不聽的話,就一輩子待在那裡得了,道:“那你打算怎麼安排。”
唐臨道:“我打算讓來恒出任廣州刺史,戴至德出任柳州刺史。”
韓藝點點頭道:“等上麵的批文下來之後,還且勞煩唐尚書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跟他們見一麵。”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