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貞觀年間,朝廷屢屢頒發政策,希望狹鄉的百姓遷往寬鄉,其實大唐幅員遼闊,人口又少,可是卻還麵臨著土地缺乏的窘境,就是因為這人口都堆積在狹鄉,寬鄉卻是荒野連綿千裡,這就是因為華夏民族的傳統就是不喜歡遷徙,而且政策也有問題,朝廷鼓勵百姓遷徙,但問題是,你除了土地之外,其餘得都不給百姓,這古代又沒有高鐵,遷徙至少得一年,一年不耕種吃啥?
而且百姓又都是井底之蛙,他哪知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因此效果並沒有達到預想的地步,關中地區人口還是非常密集。
但是由商人組織遷徙就不同,商人是有計劃的,有組織的,百姓隻需要出力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擔心生活問題。
商人也不是善人,花這麼大的代價,將百姓遷徙的蠻荒之地,朝廷總得給予他們優厚的政策,這個《宅地法案》和《租借法案》便是完全配合韓藝的南進計劃,南進計劃最需要的就是土地和港口,廣州的港口尤為重要,因為元家要呂宋島掠奪奴隸,光憑他們自家的人,還是不足以開發兩廣。
而且,韓藝也不想過多的人口南下,因為他的工商業也需要人力的。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射向那點瑣碎的烏雲上,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漂亮的水晶鞋,整片天空霎時明亮了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在南郊昭儀學院門前,韓藝斜身靠在馬車上,身影被夕陽拉得長長的。
忽聞陣陣嬉笑,但見一些少婦結伴從院內行出。
“韓侍郎?”
她們見到韓藝,不免略感詫異。
韓藝招招手,打了聲招呼。
“韓侍郎莫不是來等無衣姐的?”
一個小娘子好奇道。
韓藝笑著點點頭。
很快,無數道羨慕的目光投來。在古代,男人為尊,隻有女人在家等待男人的份,豈有男人跑來等女人的份。但韓藝也不是故意秀恩愛,隻是他剛剛與來恒他們談過,而且這也是蕭無衣、楊飛雪頭一回上班,於是就過來接她們回去。
等了片刻,終於見到兩道亮麗的身影。
蕭無衣、楊飛雪見到韓藝站在大門前,皆是一愣,隨即又是一喜,快步走向韓藝。
“你怎麼來呢?”
蕭無衣驚喜道。
韓藝笑道:“剛好路過這裡,就想順道接你們回去。”
蕭無衣一撇嘴,道:“真是沒有誠意。”
韓藝將手中一直把玩的花朵,遞了過去,道:“這能否增加一點點誠意。”
“就一點點!”
說話間,那一朵花已經在蕭無衣手中了,偷偷瞥了眼一旁的楊飛雪,又道:“隻是一點點。”
韓藝道:“我以為你會上演一出孔融讓梨呢?”
蕭無衣輕輕哼道:“那豈不是便宜你了,你不是常說,女人越多,責任越大麼。”
楊飛雪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紅著臉嗔道:“無衣姐,你說甚麼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是說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彆亂造謠好不!”韓藝心裡鬱悶,這婆娘又進化了,不僅會模仿他的話,還能擅自改編了,突然打了個響指,手中瞬間多出一朵花來,遞向楊飛雪,道:“送給你。”
楊飛雪接了過來,秀美的臉龐露出勝過晚霞的燦爛笑容,她不善於掩飾自己感情,接了過來,道:“謝謝!”
忽然一個笑臉湊到中間了,嘻嘻道:“韓侍郎,既然飛雪都有,那我們呢?”
韓藝嗬嗬道:“我倒也想送你,可問題是我更怕你丈夫來我麻煩。”
蕭無衣當即呸了一聲,“你胡說甚麼,一點正經的樣子都沒有。”說著又向楊飛雪道:“飛雪,我們送你回去吧。”
楊飛雪點點頭。
於是乎,三人在眾女羨慕的目光下,上的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內。
韓藝獨自坐在一邊,蕭無衣、楊飛雪坐在對麵,這與他預想中的左擁右抱,還是相差甚遠呀!不過蕭無衣、楊飛雪確實一點不敢疲憊,聊著今日在學院裡麵發生的趣事,主要就是那些少婦學習拚音發生的醜事,時不時,二女又笑成一團,可是苦了韓藝,他也想跟她們笑成一團。
“不過飛雪,你的《遊園驚夢》真的是很受歡迎,隻要休息的時候,大家都在聊《遊園驚夢》!怎樣?你有沒有想過再寫一本。”蕭無衣忽然道。
韓藝笑道:“怕是你自己想看吧!”
蕭無衣道:“是又怎樣!”
“其實我也想看!”韓藝嗬嗬一笑,向楊飛雪道:“飛雪,你還打算寫麼?”
楊飛雪卻是搖頭道:“不想寫了!”
回答的非常果斷!
韓藝、蕭無衣異口同聲道:“為何?”
他們都以為楊飛雪肯定會繼續寫的。
楊飛雪道:“我寫書隻是因為當時看完白色生死戀,覺得心裡空空,隻盼能夠繼續看下去,再加上當時一個人坐在家裡,於是才動手寫著自娛自樂,不曾想過拿出來賣錢,而如今我有了事做,為何還要寫。”
其實她是將她和韓藝代入到書中的男女主角裡麵,她沒有辦法再代入一次,因此她覺得夠了。
蕭無衣故作一歎道:“要是你的讀者聽到這一番話,隻怕會傷心死的。”
楊飛雪笑道:“那也隻能怪韓藝,是他拿出去賣的,與我有何乾係。”
韓藝道:“但是你分了不少錢啊。”
楊飛雪忽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說到這錢,我倒是想這錢捐給慈善基金會。”
韓藝道:“這可有不少錢,而且還會持續的增加。”
蕭無衣笑道:“你這麼有錢,飛雪還要錢作甚。”
韓藝嘿嘿道:“夫人言之有理。”
楊飛雪臉上一紅,又不甘願老是受二人打趣,鼓起勇氣道:“無衣姐,我想這便是韓藝不願捐出去的原因。”
蕭無衣先是一愣,隨即咯咯笑道:“是極,是極!”
韓藝鬱悶道:“我是這麼小氣的人麼?”
蕭無衣道:“那你便將你的書賺的錢也給捐出來呀。”
韓藝乾笑兩聲,道:“我倒想捐,但問題是桑木肯定不會答應的,你們現在用的書,都是我印刷坊無償捐贈的,如今好不容易挽回一點損失,給印刷坊一點正能量,要是又捐了,就太傷士氣了。”
他話音未落,忽聽得車外傳來一陣稚嫩的朗讀聲。
“一片兩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
“飛進花叢都不見。”
蕭無衣掀開簾布往外瞧去,但見幾個小孩背著小挎包,手牽著手,迎著夕陽,一邊蹦跳著,一邊朗誦著。
三人不由都露出會心的笑意,隻覺一股希望的力量充斥在心頭。
......
“這不是副督察的馬車麼。副督察可在車內!”
這剛入城,忽聞外麵有人喊道!
韓藝探出頭,見是言豪和柳含鈺。柳含鈺見到韓藝,急忙道:“副督察,總警司都找了你快一個下午,讓我們見到你,立刻叫你去一趟民安局。”
韓藝道:“出什麼事呢?”
柳含鈺道:“我們一直在外麵巡邏,暫且也不知道。”
韓藝回頭看了眼二女,蕭無衣道:“那就先送你去民安局吧。”
“嗯。”
......
民安局!
“韓藝,你可算是來了!”
程處亮一見到韓藝,頓時激動的叫嚷道。
韓藝見到程處亮、李思文他們都在,而且個個麵色凝重,如臨大敵,皺眉道:“出什麼事呢?”
長孫延道:“今天下午有幾個農夫來狀告中書令李義府的三子李洋在東郊外踩踏農田。”
韓藝聞言一驚,道:“真的假的?”
“這是那些人方才做得問供,你自己看吧!”
韓藝趕忙拿了過來看了起來,上麵說明今日上午的時候,李洋在東郊打獵,直接闖入農田去追獵物,不顧農夫的阻止,甚至還出言威脅農夫,而且不是一個人的供詞,而是十餘人的供詞,反正許多人都親眼看見了。
看完問供之後,韓藝不禁罵道:“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韋待價目光有些閃躲道:“這踩踏農田,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們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去跟李義府較勁,依我之見,還是息事寧人吧!”
長孫延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朝自建國以來,就非常看重農田的,任何人都不得去破壞農夫耕地,想當年吳王李恪曾也因踩踏農田,導致被太宗聖上免去安州都督,並削減封戶三百戶,以示懲戒。”
程處亮道:“這事你有我知道的清楚麼,當時我和權萬紀可就在吳王身邊,吳王那不是第一回踩踏農戶的莊稼,而是因為那時期,吳王正值年少輕狂時,天天去打獵,損壞了不少莊稼,這才被朝中大臣彈劾,再者說,當時太宗聖上不想因此懲罰吳王,希望讓我跟權萬紀代吳王受罰,隻是後來那柳範堅持要懲罰吳王,太宗聖上無奈之下才下旨的。但是沒過多久,吳王不又當上了安州都督麼。”
當時程處亮跟李恪走得比較近,隻是後來,程咬金站在了李治這一邊,他不得不跟程家站在一邊。
長孫延道:“但是之後吳王洗心革麵,懂得了克製自己,並且將安州治理的井井有條,二叔你和權萬紀也因此受到了陛下的讚賞。如果我們這一回饒過李洋的話,那麼他下回隻會變本加厲。”